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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都以认为法海八世有些过分了,包括我,仲村幸男,一个局外人。法海八世冒天下之大不韪,逆时代潮流而行,吉安会为其助纣为虐,倒行逆施,我相信今后的历史会对他们做出正确评价的。”
仲村轻笑一声,继续说:
“有些人总是这样,喜欢站在一个道德的至高点上,或自认为手握真理,就把所有异端不分青红皂白地赶尽杀绝,置于死地而后快。可是他不知道,时代已经大不同了,现在是二十一世纪,这是一个多元的时代。张君,我知道你是学哲学的大学生,我以前也是学哲学的,维特根斯坦的《逻辑哲学论》你读过吗?维特根斯坦在这本书里一共提出了七个哲学命题,最后一个命题只有一句话——‘对于不可说的东西,我们必须保持沉默’。法海八世的最大问题就在于对于他不可说的东西,他说的太多了。”
仲村死人话音刚落,一声惊雷便在我们头顶炸开,豆大的雨点活像密集的冲锋枪子弹一样倾泻砸落在车窗上。
我吓得全身一凛,倒把仲村死人逗的哈哈大笑。笑完,仲村死人给自己斟了一杯吟酿说:
“张君,这阵雷鸣是不是让你想起了《三国演义》里曹操对刘备说的那一句话?”
“哪句话?”我不解地问。
“今天下英雄,唯使君与操耳。”他呷酒道。
靠,什么意思?我越来越讨厌眼前这个小日本了。就知道装叉!我要是一个比他还牛叉的黑老大,早把他骂回日本岛了……
十分钟后,车速开始缓慢下来,直到开上水库的库坝,雨依旧没有停的意思,大雨滂沱,四野如墨。
水库的库坝有几十米高,至少一华里长,坝体雄浑,坝顶平坦,宽可容下两辆轿车相向逆行。坝顶中央有一座仿古凉亭,亭身硕大,装下几十号人都没问题。这里果然是一个黑社会之间做非法交易的好地方——首先是视线开阔,周围有什么风吹草动,非常容易发现;其次是地形有利,库坝一边是一望无际的水库湖水,一边是悬崖峭壁,如若突遇不测,有什么赃物,比如毒品、枪械,往湖里一扔,什么把柄也抓不到。
、人质交换(2)
仲村死人的加长奔驰车开上库坝的时侯,凉亭边已有数盏车灯闪烁,早有十几个同样一身黑西装黑西裤的黑衣人等候在凉亭下。车开到近处停下,前面那辆奔驰车里立刻跳下一个撑黑伞的的黑衣人,他送来两把雨伞。
只有两把雨伞?
那就是说两人不得不挤在一把伞下?靠,我可不想和黑炭圆脸男挤着用一把伞,就他那吨位,他自个都罩不住,更别提我了。可是我也不想和仲村死人这种外籍装叉型黑社会大哥级选手挤在一把伞下。操,伴君如伴虎,他喜怒无常,要是突然抽起风来,拔枪把我射成马蜂窝,那就太不值得了……
就在我胡思乱想之际,黑炭圆脸男和瘦黑衣人一人抓过一把雨伞。只见黑炭圆脸男手持雨伞,哗啦一声在雨中打开,首先将雨伞举在车门边。瓢泼大雨立刻就把他淋成了落汤鸡,不过这哥们眼睛连眨都不眨,好像用实际行动在表明:你妈,我可是黑社会的!
黑炭圆脸男静侯仲村幸男从加长奔驰车里钻岀来,又为其撑着雨伞走进凉亭。
这时,瘦黑衣人也哗啦一声在雨中打开雨伞,举在车门边。
靠,不会吧?莫非我也享受到了黑老大的特殊待遇?我诚惶诚恐地钻出车门,雨伞撑在我的头顶。我举头看了看头上的黑色雨伞,又望了一眼身边骤然被浇成落汤鸡的瘦黑衣人,深表歉意地说:
“不好意思,哥们,要不你也进来避一避?”
瘦黑衣人的回答倒言简意赅,他说:“少废话,快走!”
我跟随仲村幸男走进凉亭,从前面奔驰车和后面的切诺基上陆续跳下十几个黑衣人,他们围拢过来,有的站在亭子间内,有的撑着雨伞站在亭外,顿时就和亭子里的十几个黑衣人形成对峙状态。
一个矮墩墩的死光头正站在凉亭围栏边,观赏水库上因为暴雨而升腾起来的浓浓水雾,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除了黑鸦鸦一片,什么也看不到,倒是滂沱大雨倾泻在湖面上的声音,听上去令人毛骨悚然。
“林老板!”仲村幸男提高嗓门唤了他一声。
那个叫林老的矮胖男人转过身,貌似惊异地说:
“仲村老弟这么快就到了?不好意思啦。仲村老弟,下大雨也让你亲自赶来!”
“没关系,做生意嘛。”仲村死人冷冷地说。
“哎呀,好久不见,仲村老弟的中国话又进步多了……”
“我妹妹呢?”仲村死人打断他说。
我察觉到仲村幸男自从下车后,就仿佛嗅到什么不祥的味道,一改在车上的得意之色,始终沉着脸。林老板也收起了嬉皮笑脸的神情,正色道:
“凉子嘛,她在车上,仲村老弟现在就要见她?”
仲村死人不容置疑地点点头。
林老板立即用眼色向身边的一个手下示意了一下,那名手下心领神会地走到一辆叫不岀车名的轿车边,拉开车门,探身向里面说了几句什么,然后里面也说了些什么,那名手下蹙起眉头,面有难色地向这边张望。
林老板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了,大声喝斥那名手下:
“喂,阿星,你磨蹭什么呢!”
阿星被当众一训,索性跑过来,附在林老板耳边嘀咕起来,此间林老板这只名副其实的老狐狸一直半张着嘴,眼珠子转了足有一百多圈。他听后,略一捏鼻子,对一旁冷眼相观的仲村幸男讪讪地说:
“不好意思,仲村老弟,看来你们兄妹关系不那么融洽吧,仲村凉子她不愿意跟你走诶!”
“什么?”仲村幸男大怒。
黑炭圆脸男等一干黑龙会兄弟不约而同地向前跨了一步,阿星等吉安会兄弟也紧随其后向前跨了一步,双方怒目而视,互不相让,空气里顿时紧张得活像充满了甲烷气体,稍微点个火星便会瞬间爆炸。
寂静了三秒钟之后——雨声自然不算——林老板猛地放声大笑,他笑了足有一分钟之长。我抹了一把冷汗,真不知道这有什么值得好笑的,还他妈的笑了这么长时间。
在林老板这哥们险些笑死之前,他终于不笑了,然后用一种云淡风轻的语气说:
“息怒,仲村老弟,没什么大不了的嘛,我现在亲自去请凉子小姐跟你见。你放心仲村老弟,我要的人不也还在你手上,今天我要是不能让你把凉子小姐接走,我也不会把我要的人带走,这还不行吗?”
说完,林老板便由阿星举着雨伞,来到仲村死人妹妹乘坐的汽车旁,俯身和车内之人笑脸交涉。我心中暗想:不晓得车内坐的又是一位什么样的狠角色,就此八风吹不动的超级架子,估计不是黑社会大姐大,就是一脸苦大仇深的怨妇……
我低头抹汗,一不留神将一把热泪都抹下来了——靠,真他妈的太紧张了!
交涉了几分钟,仲村死人的妹妹终于在林老板一旁侧立下从车里钻了出来。当我见识到她的真容之后,下巴惊讶地险些砸在脚面上,岀现在众目睽睽之下的既不是气场大的足以掀翻所有轿车的黑社会大姐大,也不是一脸苦大仇深的深宫怨妇,而是一个萝莉型小美女!
小萝莉皮肤白皙,身材单薄,一身乖乖女打扮,最惹人注意的便是她那一双可以掬出水来的大眼睛,如初生的婴儿,忽闪灵动,仿佛对周围的一切都异常好奇。
靠,这就是仲村幸男的妹妹!!
我惊讶的不知说什么好,我在内心长叹一声,长的足以达到外太空……
总之,我很惊讶。
小萝莉向四周看了一圈,当她的目光和她的哥哥仲村幸男接触在一起之后,她立刻垂下眼睑,脸也撇向一边。她低眉顺眼的样子倒还有一点乖乖女的味道。林老板此刻尽显骨灰级老色狼的本性,打开一把雨伞就要替小萝莉遮风挡雨,小萝莉倒没有让林老板献成殷勤,自个接过雨伞打着,她故意将雨伞向前压低,挡住了自已的一张秀脸。
小萝莉随林老板走进凉亭,阿星为林老板收起雨伞,但是小萝莉的雨伞依然挡在面前,雨水像雨帘一样顺着伞尖滴落在地。
自从小萝莉从车内走岀来之时,仲村幸男就目不转睛地紧盯住她,即使小萝莉用雨伞的前端挡住自己的脸,仲村依然发呆似的盯住她。
伞后的小萝莉在看什么呢?她在想什么?她不愿看,是不是意味着她已经清楚自己会看到什么,她只是不愿面对她的哥哥?这对兄妹之间又发生过什么?这个世界上,难道还有黑社会摆平不了的事情?
仲村幸男和他的妹妹面对面而立,近在咫尺,又远在天涯。
、人质交换(3)
此刻,一声惊雷在湖面上炸响,也没有把仲村幸男的目光从那把举着的伞上挪开一寸。伞下之人兀自一动不动,一言不发,好像也根本没有听到刚才那声威力巨大的惊雷。
我倒是被吓的不轻,你妈这帮黑社会真会挑地方!刚才那一个雷稍微偏一点,大家全玩儿完!
首先打破沉默的是一旁的老狐狸林老板,他估摸着火侯已到,便清了清嗓子,对仍然呆立的仲村幸男说:
“仲村老弟,你看吧,我把人给你毫发无损带来了……”
仲村幸男看都不看林老狐狸一眼,只是注视伞下他看不见的妹妹,一字一顿地说:
“涼しい子,私と家に帰ります。”(凉子,跟我回家。)
伞下没有任何回应,一片寂静,雨水偶尔扫进亭中,倒有一丝鸟鸣山更幽的意思。仲村幸男再次执著地开口:
“涼しい子,私と家に帰ります。”(凉子,跟我回家。)
这时,那把神秘面纱一样的雨伞突然扬起,小萝莉尖锐的眼神迎上他的哥哥,毫不避讳。小萝莉轻咬嘴唇,也一字一顿说:
“私はあなたと帰ることはできない。”(我不会跟你回去的。)
这时,一旁的林老狐狸故意摆出一副沉不住气似的样子,暗骂一声操,扯着嗓子对身边的小弟们喊道:
“有没有他妈的懂日语的,给我翻译一下!”
“我说,我不跟他走。”这时,小萝莉仲村凉子转过头对林老板说。
小萝莉的中文也是半生不熟,而且比她哥还生疏一些,听上去就像香港人讲普通话。
林老板怔了一下,继而一脸无可奈何地面向仲村幸男,手一摊说:
“哎呀,仲村老弟,凉子小姐不愿跟你走,我也没有办法……”
林老板话说一半便卡壳了,因为一只手枪已经指在他的脑门上。我看着迅疾如闪电般拔岀枪来指在林老板脑门上的仲村幸男,惊讶地险些叫出声来。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呼啦一声,几十把手枪同时举起,相互瞄准,气氛一瞬间又剑拔弩张起来。我看的傻眼,盯视着眼前端枪而立的所有人,紧张的喘不上气来。靠,只要有一个他妈的愣头此刻擦枪走火,这可就是几十号人的大血拼!
林老狐狸冷笑一声,似乎根本没有感到有一把冰冷的手枪正指在他的脑门,只不过在他一开口才听出了不同:
“仲村老弟,你这是做什么?你和凉子小姐的事那是你们家的私事,你拿着枪指着我有道理吗?你好歹也是黑龙会大哥,大哥就要懂大道理,别这么小心眼。”
“你给我闭嘴!”仲村死人大叫道。完了,仲村已经丧失理智了。
“仲村,你别蹬着鼻子上脸!”林老狐狸也提高嗓门喊道:“我再数三个数,仲村你把枪给我拿开,否则我让你们黑龙会全部陈尸湖底喂鱼!一——二——”
“三!”
声音居然从头顶传来。
霍地,从凉亭檐上飞落下一个人影,此人身轻如燕,恰到好处地落在了仲村幸男和林老板之间,他落地之时便九十度平端双臂,双手各握着一把手枪,一只枪口对准了仲村幸男的脑门,一只枪口对准了林老板的太阳穴。
仲村幸男和林老板各是一愣,仲村幸男迅即狠狠地瞪了林老板一眼,冷冷地说:
“林老板,这就是你讲的大道理?”
“误会误会,仲村老弟,我也不认识他!”林老板赶忙辩解道。
两边的黑衣人纷纷将枪口对准这个从天而降的人影,此人穿着黑色贴身背心和军绿色迷彩裤,身材魁梧,肌肉健硕,只是他脸上戴着一副红脸关公的京剧脸谱,在此时此刻这种气氛下,显得煞是搞笑。
“都把枪放下!”“关公”命令道。
双方黑衣人纷纷看向各自的老大,仲村幸男和林老板的脑袋分别被一支手枪顶住,脸色极其难看。当然,仲村顶住林老板脑门的手枪也没放下。
“都把枪放下!”“关公”再次扬声命令道。
没人动一动,双方人马似乎都等待着各自老大的命令。
“关公“将枪口向林老板太阳穴推了一推,命令他说:
“林老板,把我的话向你的手下重复一遍,我也来数三个数,一——二——”
“都把枪放下!”林老板紧张地向他身后的手下喝道。
“很好,林老板,回头发你一朵大红花!”“关公”笑道。
“过奖过奖,壮士……”林老板陪着笑脸说。
我看的真想低头抹汗,这老狐狸的笑简直比哭还难看。
“仲村,轮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