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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我都在胡想什么……
我低头抹了一把冷汗。
这时,坐在驾驶座上的男人突然低声说了句:
“渔夫,渔夫,目标出现。”
我这才看清坐在驾驶座的原来是昨天那位从凉亭檐上飞身而下,双手握枪指在两位黑大哥脑袋上,姿态漂亮得活像跳芭蕾的“关公”,绰号“猎户”的酷面杀手。他似乎根本没有感觉到我的存在,正通过无线耳麦和渔夫保持联系。
目标?出现了?
我骤然将脸扭向车窗外,只见凉子正站在公寓大门口,左顾右盼一阵子,然后举起右手挡在额前,抬头眯眼望了望清晨的太阳。凉子发现正躺在大门边晒太阳的小黄,便蹲下身子逗了一会儿小黄,然后起身做了一个诡异的微笑,向右手边走去。
诡异的微笑?什么意思呢?
车厢里又传来猎户对着无线耳麦的低声呼叫:
“渔夫,渔夫,目标向你的方向徒步走来,两分钟后出现在约定地点。”
凉子距离我们拉开到二十米左右,猎户发动引擎正欲实施跟踪,又发生了一个突发事件。
此时,老黄从公寓大门鬼鬼祟祟地走了出来,目不转睛地盯视着凉子远去的背影,迅速跟了上去。
靠,难道老黄就是传说中的卧底?
这个世界真是太他妈的复杂了!
猎户又通过耳麦说:
“渔夫,有情况,目标身后有尾巴!临时决定,渔夫你负责跟踪目标,我来跟踪尾巴,我再说一遍,渔夫你负责跟踪目标,我来跟踪尾巴,听到请回话!”
路虎车开动,沿着马路另一侧缓缓前进。
“张昊。”艳秋回头问我,“仲村凉子是否向你透露她要去做什么?”
“没有。不过我让她去超市的。“
艳秋不再问我什么,面朝前紧盯着那个徐徐步行的背影,还有她后面鬼鬼祟祟的老黄。
途中,凉子在路边停下,向一对迎面走来的情侣问路,那对情侣转身向她详细指了方向,凉子不住地鞠躬道谢,最后和那一对小情侣微笑着挥手告别,继续向前走。倒是跟在后面的老黄看见仲村凉子停下问路,一时无措,竟然想起蹲下系鞋带的拙劣把戏,他一边系着鞋带,一边贼头贼脑地向前张望,经过他身边的人都好奇地低头看他,我坐在车里也抹冷汗——老黄的演技只适合演个小偷什么的!
凉子继续往前走,老黄继续跟着往前走。快走到红绿灯时,一辆别克轿车从一条僻巷里开出,在凉子和老黄中间的位置缓缓前行。我知道那是渔夫,他开的就是昨天在水库砸了两位大哥场子的那辆别克轿车。看到渔夫出现,猎户便放慢速度,拉开两辆车之间的距离。
这时,艳秋又回头问了我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和仲村凉子共处了一晚,你对她都有什么印象?”
“没什么太深刻的印像,感觉她就是一个天真无邪的小女孩。”
我承认,我撒谎了。深刻印象当然有的,就是我被凉子拽倒在她身上,闻到的少女清香和听到的沉重喘息,但是这些怎能讲给艳秋这样的冷美人听?她能明白吗?
猎户戴的无线耳麦里传来渔夫的声音:
“猎户,大鱼向左边游去了!你跟好后面的鱼!”
猎户的声音兀自低低的,不带声调地说:
“你跟好你的鱼就行了。”
大鱼向左边游去?我愕然。我告诉凉子超市在右边,她怎么往左走?我又回忆了一番离开房间之前交待凉子的话,没说错啊。难道她听错了?抑或,她此行根本不是去超市?
我全身一凛。
这时,无线耳麦里突然传来渔夫慌张的叫喊:
“不好,大鱼要甩梢了!大鱼突然转身回游,我的车却卡在红灯这儿了!猎户,怎么办?”
“现在情况如何?”猎户镇定地问。
“她越跑越快,已经跑过红绿灯了!猎户,我们太轻敌了,这个小毛丫头肯定接受过反跟踪训练……”
“你不要再说了,我来跟大鱼,你开到下一个路口调转车头开回来,再和我汇合。”
“那个尾巴呢?”
“不用再管尾巴,恐怕他也暴露了,再跟也没意义。”
“好,你多保重!”
“去。”猎户对着耳麦哼笑一声。
路虎车紧跟上去,我看到呆呆地站在斑马线上的老黄,一大堆人随着绿灯亮起,向他汹涌奔来,其中就有步伐飞快的凉子。凉子走过老黄,和他擦肩而过,老黄似乎都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
艳秋回头瞅了我一眼,她没有说话,但她的眼光里分明在说: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天真无邪的小女孩?
我哑然。不看不知道,世界还他妈的真奇妙。老黄凝望着凉子反方向远去的背影,半晌才恍然大明白过来,继续紧跟上去。路虎车也缓缓右拐,跟在二人身后。
不疾不徐地跟了大约二百米,凉子眼望路边的超市,走了过去。老黄紧随其后走向超市。
、仲村凉子(5)
这时,我一拍脑门,脱口而出道:
“凉子刚才不是甩稍,她是要去超市购物,只不过先前走错了方向!”
艳秋回过头半信半疑地瞅着我,沉吟说:
“有这个可能,但也有另外一种可能……”
“另外一种可能?”我张大嘴反问。
“她还是要甩稍,她可能发现身后的尾巴没有被甩干净,于是想到这一招。这一招和突然转身疾走一样,是甩梢的惯用伎俩之一,当目标怀疑身后有尾巴时,会就近进入商场超市等人员密集的公共场所,在柜台和货架间绕来绕去,可以确定究竟谁是尾巴,以及尾巴的位置,然后趁其不备边迅速从后门溜走脱身。”艳秋冷淡地说。
靠,学问啊!
艳秋又用同样冷淡的语气对身边的猎户说:
“猎户,把车停在停车场,我下车去盯住稍,我会使用针孔摄像机,你把监视器打开,我们实时联系。”
说完,艳秋挎上一款LV的挎包下车,像一位冷艳逼人的贵妇从停车场一路飘向超市,无论是停车场内的收费员和场外的清洁工都傻傻地瞪着杏圆的眼睛,目送冷美人艳秋像一朵云似的飘远了。
我看的直抹冷汗——有妖气的美女足以受到各个年龄职业文化层次男人的欢迎,一律通吃!
猎户打开车载监视器的开关,图像晃了两下,很快稳定下来。艳秋正在走进超市。超市入口一边是服务台,凉子正和一位穿着蓝色工装的女孩交涉着什么,老黄则站在门口装做浏览减价促销海报,凉子和服务台女孩交涉完,不情愿地走到入口另一边的自助存包柜前,按开一扇柜门,把小挎包存进去,取出条形码纸,然后怏怏地走进超市入口,老黄紧跟着走进去。
连凉子身上的那种单肩小挎包都禁止携带入内?这家超市太变态了!怎么还没倒闭?
等等。
如果连这种小挎包都禁止带入,那么艳秋挎的藏着针孔摄像机的包呢?不是更不得入内了?靠,那还拍摄个球……
不过奇异的事情很快发生了。从艳秋的主观视角看去,她似乎没有半点慌乱,步子不紧不慢,既没有走向服务台,也没有走向存包处,而是径直朝超市入口走去。
她难道不知道要存包?
艳秋走向超市入口的时侯,入口处的保安则早就注意到艳秋,保安的目光一直迎着艳秋。待艳秋行至超市入口,这名保安果断地用手挡住她,张嘴刚要事务性地解释些什么,艳秋突然冲他说了一句:
“先生,杨太太喊你晚上去她家吃饭。”
保安一愣神,死死盯住艳秋的脸。我坐在车里,也是一愣神。这无来由的一句话究竟在搞什么名堂?
“先生,杨太太家的晚饭你忘了吗?”艳秋兀自用毫无声调的声音说。
此刻,保安才在惊骇中醒过神来,连忙说:
“是今晚,还是明晚?”
“两天都可以。”艳秋的声音里终于流露出一丝笑意。
保安挡在艳秋身前的手臂缓缓落下,保安的也冲艳秋轻轻笑了笑,笑容略显迟钝。于是艳秋挎着她的LV包,旁若无人地继续向超市里走去。
我看着监视器屏幕,越看越糊涂,不明就里地瞥了一眼驾驶座上的猎户,他头枕双臂,倚靠在椅背上,表情轻松地观看着监视器。
“这、这唱的是哪一出?”我忍不住问他。
“那个保安也是妖,不过他是刚修炼成妖,道行尚浅,还识别不出道行深的妖仙,为了向他表明身份,只好跟他对暗语了。”
靠,妖精无处不在!我低头抹冷汗,我现在看谁都像是妖了!
艳秋紧跟在凉子和老黄身后。由于货架林立,人流密集,他们三人之间的距离都很小。凉子果然在货架之间绕来绕去,她一会儿转到服装区,一会儿又绕到家电区,一会儿又在副食区驻足。她越走越快,在货架间穿插的半径越来越小,老黄首先被甩掉了,看着老黄站在两排货架之间左右环顾的呆样,我险些笑喷了。
艳秋依然紧紧尾随凉子,说来也奇怪,虽然凉子从未回头向身后偷瞧上一眼,但是她仿佛后脑长眼,知道有人死死咬住自己。
这时,猎户的无线耳麦里传来艳秋的声音:
“猎户,目标好像感觉到我在跟她,现在是否改变跟踪方案?”
“继续跟。”猎户只轻轻吐出三个字。
监视器里的凉子依旧在目不斜视地往前疾走,我感觉艳秋的脚步也渐渐加快,在转过一排长长的卫生纸货架后,艳秋跟随凉子踅身转到一排女士卫生巾的货架前。
令我惊讶的是,凉子突然不见了!
艳秋呆呆地站在卫生巾货架前,似乎一时无措。猎户也从椅背上坐直身子,目不转睛地盯着监视器屏幕。
只过了一秒钟,猎户就立刻冲着无线耳麦说:
“放弃任务,立刻离开!”
但是为时已晚。就在艳秋刚刚收到命令,未及回话时,凉子不知从哪里又冒了岀来,霍地跳到艳秋面前,一脸得意的说:
“私を追跡する人はあなたです!”(跟踪我的人是你!)
艳秋没有回答,而是猛地把身子转向货架,装做挑选卫生巾。
“你是中国人?”凉子又问,“妖仙派的?”
艳秋还是没有回答。
我坐在路虎车里,着实为艳秋捏了一把汗。都已是千钧一发之际了,她还能故作镇定,试图蒙混过关……
此时,监视器屏幕外居然响起老黄的声音。老黄的声音略显哆嗦,可还是通过针孔摄像机清楚地送进我的耳朵:
“什么吉安会?你在说什么?”
怎么还有老黄的戏份?他又如何鬼使神差地转悠到这里?
未及我多想,只听到老黄清了清嗓子,义正严辞说:
“你问我为什么跟踪你?还用问我吗?我从一大清早就注意到你了,你大清早在我家偷偷摸摸干什么?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二次入户盗窃,总算逮住你了!你以为你能跑得了吗?你偷了什么东西,都给我拿岀来!不拿是吧,不拿岀来咱们一起去派出所!”
艳秋此时也不动生色地把身子转向正在口角的老黄和凉子。老黄一把抓住凉子的胳膊,就要往外拽,凉子甩了两下没有甩脱。
、仲村凉子(6)
我又为凉子捏了一把汗,老黄这种老实巴交的老实人我太了解了,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老黄可是个超级吝啬鬼,你让他不明不白放血等于要他老命。
说时迟那时快,凉子一眨眼功夫就从身上掏出一罐防狼喷雾剂,对准老黄的脸一阵狂喷。接下来的事情就可想而知,老黄一声杀猪般的惨叫,双手捂脸,倒在卫生巾货架之上,凉子抽身跳过埋没在一堆卫生巾包里的老黄,夺路奔逃。
在经过艳秋身边时,凉子好奇地瞅了艳秋一眼,艳秋此时八成还没来得及收回目光,她们的眼神在不到一秒钟的瞬间里有一个惊异的对视。凉子仿佛认岀了艳秋,但她似乎又想不起来近在咫尺的这个女人在哪里见过了。
在艳秋的注视下,凉子跑远不见了。这时,已经有超市工作人员赶来,艳秋也一转身离开了现场。五分钟后,艳秋走岀超市,进入到我们的视线。猎户关掉监视器。
在停车场收费员和清洁工的再次集体目送下,艳秋来到车前,拉开副驾驶的车门,钻进来,“呯”一声重重关上车门。
艳秋闭目长嘘一口气,说:
“这个小女孩太鬼了,猎户,我有一种预感……”
“什么预感?”
“我感觉我们有可能都会栽在她手上,我们昨天引这只小狼入室是个极大的错误。”说完,艳秋转脸看着猎户。
猎户的表情倒是依旧轻松,他沉吟片刻,问:
“这又是你女人的直觉?”
“没错。”
“哈,没这么严重。”
“可是小狼再小也是狼。”艳秋着重说。
“小狼是狼,但毕竟还是小狼。”
艳秋沉默不语。
猎户发动路虎车,艳秋则回头问我:
“张昊,你现在去哪,回家?”
“我去学校,昨天一天都没上课了。”
“好的。”艳秋回身说,“猎户,先送他去学校。”
路虎车开出停车场,在驶上宽阔的街道。路虎车在车流中缓慢前行,猎户一直通过无线耳麦和渔夫联系。不久,我便在后视镜里看到渔夫驾驶的别克车追跟上来。猎户直接把路虎车开进了学校,一直驶到教学楼前。
熟悉的教学楼就伫立在眼前,我真有一种恍如隔世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