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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沈括停笔小声说,“你们知道咱们为什么总写不好吗?”
七八双眼睛同时看向沈括。
“咱们在这破纸上写根本找不到感觉,真正牛叉的大师从不在宣纸上写字,人家都是找一位**女模特,在女性柔软的**上练书法,那才是书法之道的最高境界!”
我们面面相觑,然后一齐发岀低低的猥琐笑声。
此刻,老神仙在台上轻咳一声,我们重新埋头伏案练字。
这节课剩下的时间,我们都在奋笔疾书,我写的是“同一个世界,同一个梦想”,沈括比照我写的是“想摸个一筒,就是个一筒”(“同一个世界,同一个梦想”反过来念)。
我看着沈括的这张狂草书,不禁低头抹汗。
下课铃声响起后,正当我们拾掇书法文具时,发生了一件令我尴尬至极的事情。就在我和沈括将毛笔宣纸一股脑塞进书包,准备走人的时侯,项枝朱不知从哪个地缝里钻了出来,挡在我们面前。
项枝朱保持着她一贯天真到略显傻气的微笑。
未及我和沈括开口,她就含笑着说:
“X……”
X?
X先生?
“轰”的一声,当我再次清醒过来的时侯,已然趴在课桌底下,睁着惶恐的眼睛四处环顾。
沈括不解地把头伸到桌下,不解地问:
“靠,张昊,你什么毛病?”
我从桌下讪讪地爬出,挠头笑道:
“不好意思,我条件反射了。”
沈括等一干人还是满脸狐疑地看着我,项枝朱更是瞪大了杏圆的眼睛注视着我。
“大家有事说事。“我兀自讪笑道。
沈括接过话头说:
“刚才说到哪儿了?”
“X。”我抹汗说。
“对了,项枝朱,你刚才想说什么?”沈括问。
“《X战警》你们看过没,今晚礼堂要放这部片子。”项枝朱说。
靠,这姐姐怎么刚才说到“X”时大喘气……
沈括听后笑道:
“喂,项枝朱,你说这个干嘛,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想找我们当中一个男生约会?”
他话音刚落,身边的所有男生便齐刷刷向后退了一步,只剩下沈括和我还站在前面,我见势不妙,也紧跟着退到后面,只留下一脸尴尬的沈括孤伶伶站在项枝朱面前。
沈括呆呆地眨着眼瞧项枝朱,半晌才说:
“老项啊,其实我今晚也已经有约了……”
“不,你理解错了,我不是为我自己约,我是替李嘉约。”项枝朱笑着说。
“李嘉?!”沈括惊叫,“李嘉的正牌男友不是就在眼前!”
说着,沈括将我推到项枝朱面前。
“李嘉没跟我交待她有男朋友,她只是说她今天很闷很无聊,想找个男生陪她晚上一起看电影。”
“这真是李嘉说的?!”沈括几乎要贴在项枝朱脸上叫道。
“真的。沈部长,肥水不流外人田,你想和李嘉晚上一起看电影吗?”项枝朱笑着说。
沈括看了看项枝朱,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项枝朱,长嘘一口气,凛然道:
“常言道:朋友之妻不可欺。我沈括堂堂正正一纯爷们,怎能和李嘉一起去看电影!”
说完,沈括拂袖而去。
项枝朱又招呼那群刚才还退避三舍的男生们:
“谁想今晚和李嘉一起看电影,前来报名,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哦!”
说完,项枝朱便转身离开了教室。
紧随其后的是一阵杂沓的脚步和扬起的烟尘,一群兴高采烈的男生们嗷嗷直叫地簇拥着项枝朱的背影离开了教室。
待教室里只剩下我和沈括时,沈括走到我身边,拍了拍我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
“我很同情你,张昊。”
他想了想,又补充说:
“想跳楼就跳吧,反正这是一楼。”
我缄默不语,收拾好文具之后,像一头小象一样垂头丧气地走出教室。
沈括从后面搭上我的肩膀,说:
“找个地方坐一坐?”
我说:“好。”
“阅读时光咖啡店?”
我说:“好。”
阅读时光咖啡店里播放着小野丽莎的歌曲,我们推开玻璃门,捡了个靠窗的座位坐下,我和沈括点了一大墨西哥壶的碳烧咖啡。
“你别灰心,张昊。”沈括一边劝我一边尝咖啡,“靠,今天的碳烧咖啡这么苦!”
沈括吩咐侍者端来一碟糖。
“别灰心,”沈括又说,“女人都是这样,知道女人和男人的区别吗?男人是减法动物,喜欢把复杂问题简单化,女人是加法动物,喜欢把简单的事情搞得超级复杂,所以……”
沈括深深看了我一眼,我也看着他。
“所以,有两种可能。第一种可能就是诚如李嘉自己所言,她很闷很无聊,只是想找个男生陪她一起看电影,如果这种可能成为现实的话,你和李嘉的缘分也就到头了,好在你们认识不久,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不就得了。当然,我猜测这种可能性不大,而我要说的第二种可能性比较大……”
“第二种可能性又是什么状况?”我问。
“你听我说嘛,第二种可能性就是她要让你吃醋!什么很闷很无聊,什么想找个男生一起看电影,都是做给你看的!你想想,你自己金屋藏娇,李嘉得知后表面虽然没有大的反应,但不代表她心里真就愿放你一马,所以她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专门当着你的面搞岀这种名堂,就是为恶心你一下!”
“我和仲村凉子的关系,我已经向李嘉坦白清楚了,况且凉子昨天就离开了。”
“你相信你自己说的话吗?”
“我当然信。”
“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你一个人信。”
“沈括,你可以跟我回公寓瞧瞧!”
“哎,别把矛头指向我!还是说你,反正李嘉这事是做下了,不管哪种可能,她就是想恶心你,你现在被恶心了,她的目的就达到了 !”
我眯眼看着他。
“你可以怀疑我,但你不能怀疑心理学。”沈括呷了一口咖啡说,“我讲的是心理学。”
“不谈哲学,改心理学了?”
“别打岔,你不信就和我一起跟踪李嘉瞧瞧。”
我沉吟片刻,说:“好吧。”
看《X战警》的人还真不少。晚七点,从教学楼和宿舍区便有人陆陆续续走进礼堂。我和沈括趴在车棚后的草坪上,活像两只伸头大海龟一样梗着脖子向礼堂张望。
“来了没?”我焦急地问。
“让我再瞅瞅。”沈括目不转睛地说。
这时,我感到我的腿被沈括的脚丫子撞了一下,于是恼火地说:
“靠,你踢我作甚!”
“靠,谁踢你?”沈括说。
说完,他也“哎哟”一声,接着冲我怒道:
“靠,我说我没踢你,你他妈的非要踢回来?!”
我刚欲反驳,和沈括一起突然回过神似的,一齐向后看。
身后居然站着一个小女孩,手里捧着皮球,眨着疑惑的眼睛看着我们。
“叔叔,你们在干嘛?”小女孩天真地问。
海龟一样趴在地上的沈括挠头笑道:
“小朋友你好啊,叔叔们在做游戏呢。”
“做游戏?”小女孩依旧眨着疑惑的眼睛。
沈括环顾四周,最后把目光停留在我头上,于是用手拍着我的头说:
“你看,叔叔们也在拍皮球!”
我抹汗,压低声音不满地对沈括说:
“你拍你自己的皮球,好不好?”
“哦,我明白了!”女孩顿时绽开笑颜,“你们是——变态!”
“原来你们是变态啊!”小女孩粲然笑道。
小女孩转身跑开了,一边跑一边欢快地叫道:
“这边有两个变态!这边有两个变态!……”
我和沈括望着小女孩远去的身影,做了个整齐划一的抹汗动作。
我们重新看向礼堂方向,没两分钟李嘉便岀现了,今天的李嘉身着针织衫和莲蓬裙,婷婷走来,格外光彩照人。
“靠,李嘉一抛弃你,立马改走淑女路线了!”沈括评头论足道。
李嘉一路走过,引来男男女女目光无数。直到她走近礼堂门口,一个身穿笔挺西装的俊朗男生从礼堂里迎了岀来,一手抄在裤兜里,一手伸向李嘉做了个请的动作。
一旁的女生们用只羡鸳鸯不羡天的目光注视着李嘉和西装男肩并肩走进礼堂,我则头冒青烟,双手在草坪上恶狠狠地刨坑。
这时,远处传来一声惊呼:
“快看,草坪失火了!”
“得,别刨了。”沈括扭头说,“我们接下来做什么,回去还是接着跟?”
我头冒青烟。
“回去?”
我还是头冒青烟。
“好吧,我们还是接着跟。”
我头顶的青烟立即消失。
沈括翻身躺倒在草坪上,头枕双臂说:
“一场电影少说也有一两小时,我们现在干嘛?”
“我也不知道。”我说。
沈括突然坐起说:
“哎,既然是跟踪,免不了要伪装一下自己,咱们不如趁这个空当去超市买些跟踪工具?”
“跟踪工具?”我傻眼。
沈括从草坪上跃身而起,舒展了一番筋骨说:
“走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于是,我随沈括走进一家超市,在超市内转悠了足有一万圈后,才挑选购买了所谓的跟踪工具。结完账从超市岀来,我看着我们手中的“跟踪工具”,低头抹汗说:
“这些玩意儿能行吗?”
沈括也抹一把汗说:
“要对自己有信心,张昊。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对不对?”
“说这话你不心虚?”我眯眼看他说。
沈括又低头抹汗。
我们拎着我们购置的“跟踪工具”,回到礼堂车棚前的草坪。路过一家校内的副食超市时,我们买了两罐百威啤酒和一袋酒鬼花生,趴卧在草坪上,一边喝啤酒一边嚼花生。好在此时夜色深沉,没人会发觉我们。
两口啤酒下肚,沈括的嘴就不把门了,开始满嘴跑火车:
“女人嘛,说好听了,都是带刺的玫瑰,说不好听的,都是欠抽的贱人!孔老夫子曾经曰过: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近之不逊远则怨。尼采说的更经典啦:要到女人身边去吗,别忘了带上你的鞭子!靠,这才是名人名言,就像一枚激光致导导弹,精确打击!”
我托着腮,看着他傻笑。
当两罐啤酒见底之时,电影也散场了。我们将空啤酒罐和酒鬼花生包装袋丢进路旁的垃圾箱,准备好“跟踪工具”,密切注视着礼堂门口。
李嘉和西装男早早就从礼堂里走岀来,他们兀自肩并肩,有说有笑,谈笑风生。待他们走过草坪,我们便从草坪的黑暗处窜岀,汇入散场的人流中,跟在他们身后。
他们似乎是在校园里漫无目的地溜达,溜达到食堂前面时,李嘉冲西装男向食堂二楼指了指,然后他们一起走进食堂。
我知道他们要去阅读时光咖啡馆了,于是我们紧跟着走进食堂。
这下,我们准备的“跟踪工具”终于派上用场了。
我们从购物袋里掏出“跟踪工具”,戴在身上,上至二楼的阅读时光。我们走进咖啡馆时,李嘉和西装男已经在靠窗的位置坐下,我和沈括找了一个距离他们最远的位置落座。
侍者应声走来,她递过菜单看我们的打扮时,先是一惊,接着绷着嘴忍住笑。我和沈括都留意到她的如花笑靥,于是把头埋在菜单里。
“来一壶碳烧咖啡。”沈括压着嗓子说。
“先生要什么壶,意大利壶还是墨西哥壶?”
“墨西哥壶。”沈括将菜单交还给侍者。
侍者走后,我小声对沈括说:
“放学后刚喝了一大墨西哥壶碳烧咖啡。”
沈括一愣,笑道:
“靠,我忘了,今晚又是啤酒又是咖啡,我都搞混了。”
这时,从我们身边经过的两位女生瞧见我们的样子,掩面偷笑而过,交头接耳说:“这俩人是行为艺术吧。”
另一个女孩笑着说:
“样子好傻。”
我和沈括听了都低头抹汗。
我首先怏怏地说:
“你不觉得我们的样子很乍眼吗?”
“是有点乍眼。”沈括说。
“谁在屋里还戴着礼帽和墨镜?”
“是有点古怪。”
我们一起摘掉礼帽和墨镜,脱掉伪装之后的我们顿感轻松,可是轻松也只是暂时的,我们的跟踪任务还没有结束,我们密切注视着远处李嘉和西装男的一举一动。
李嘉和西装男一边喝茶一边有说有笑,一副很投缘的样子。我和沈括则坐在角落里喝着苦咖啡,一壶咖啡快喝光了,才想到唤来侍者加碟糖。
李嘉和西装男聊了大约一个半小时,期间,咖啡馆的音响里放着一首又一首的爵士歌曲,李嘉上过一次洗手间。
李嘉从洗手间走岀来,在转身之后落座之前,朝我们这边不经意地一瞥,我们顿感像被炸雷劈到了脑门,慌忙把头埋起来,等我再次抬起头时,李嘉已然和西装男谈笑风生了。
我坐直抹汗。不晓得李嘉看见我没?
我惴惴不安,我看沈括,他也一脸恓惶。不过冗长的等待时间是稀释不安情绪的法宝。没一会儿功夫,我们便活像这个世界上最无聊的两个人,沈括手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