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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睁看着渔夫扣动了扳击。我两眼一黑,以为小命就此结束。
然而,就在这个时侯,岀乎所有人意料的事情发生了。
就在渔夫扣动扳击的同时,一个人影突然纵身跃到我身前,挡住了射来的子弹。枪响过后,一个柔软的身体扑倒在我怀里,我用双手接住这个被子弹的冲击力像吹走一张纸一样吹进我怀里的人。
“悦悦!”当我看清怀里这个像纸一样瘫软的人后,忍不住叫道。
胡悦悦长发披散,脸色苍白,胸口有一朵大红的牡丹,正慢慢地盛开。
“砰——”枪声再次响起。开枪的是猎户,他打落了渔夫手中的手枪。
“悦悦!”我使劲摇晃着怀里的胡悦悦。
胡悦悦吃力地睁开眼,冲我笑了一下,又缓缓闭上眼,安详得犹如婴儿一般。
“悦悦!”我继续摇晃她,“醒醒啊,悦悦!”
艳秋也跑过来,哽咽地唤道:
“胡悦悦!你这个小妮子真傻,你欠他的,也没必要用命去还啊!”
我抬起头,看见李嘉依旧如同一尊雕像一样站在楼廊内。可是雕像不会流眼泪,而李嘉的眼圈通红,眼眸潮润,她正将楼下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李嘉咬咬嘴唇,忽然仰起脸,眼睛固执地瞥向一边,我知道她是努力不让自己眼泪流下来。与此同时,她持枪的手也缓缓放下。
、最后的历险(10)
悠长的警笛声从远处传来,警车渐渐近了,警笛声也多起来。然后,几名穿着公安警服的警察出现在我们眼前。
“救护车!我们需要救护车!”我抱起神志模糊的胡悦悦,迎着进入的警察撕心裂肺地喊道。
二十分钟后,一路狂奔的警车就已经开进市区,可坐在后排的我依然觉得车速慢如蜗牛,一个劲催促驾驶座上的猎户。猎户一边拉响警笛,一边告诫我市区有限速令。
“警车也限速吗?”我说。
“张昊,你想车毁人亡吗?即使不限速,在市区也不可能像刚才那么快!你别着急,医院马上就到了。”
这时,躺在我怀中的胡悦悦再次从昏迷中苏醒,她用虚弱的声音叫了我一声。
“张昊……”
我急忙俯□去,听她要说些什么。
“汪……汪峰,绽……放,你、你听见了吗?”胡悦悦仿佛是使岀全身力气才说完这句话。
我微微抬头,竖起耳朵留意一下车外,果然是汪峰《绽放》的旋律,我寻声望向窗外。我们乘坐的警车正经过一个广场,广场上巨大的LED显示屏上正播放着《绽放》的MV。只听屏幕上的汪峰动情地唱道:
“就在这灿烂的一瞬间,我的心悄然绽放,就在这绽放的一刹那,像荒草一样燃烧……”
这些天,我和胡悦悦在一起的画面顿时一幅幅涌入到我的脑海,我想起我们一起在《绽放》的音乐中跳舞的情景,想起她第一次作为不速之客突然现身在我房间,在我的逼问下流下两行清泪的情景,想起她打着浅草色雨伞站在教学楼门口默默等待我的孤独身影……
我的眼泪瞬间像开闸的水坝一样扑簌簌流下来。
“悦悦,医院快到了,你要坚持住啊!”我哭着说。
“我快、快不行了……”
“不!”我嘶吼道,“你一定要坚持住!你想让我就此痛苦一生吗?”
“不、不要这、这么说。是我把你拖、拖进来的。我欠你的,现在两、两清了。”
说完,胡悦悦艰难地冲我抿嘴笑了一下。
“悦悦!”我泣不成声,“我不许你这么说,你听见没有!”
“别哭,要、要像个男子汉,张、张昊。”胡悦悦又艰难笑了一下。
我知道她是想用笑容安慰我,可是她的笑容令我心碎。我定定地看着她,透过她此刻苍白如纸的脸庞,我看到了面色红润的胡悦悦,还有她明媚的眸子和灿烂的笑容。
“明天又是新的一天,不是吗?”我听见胡悦悦说。
胡悦悦的声音飘忽,像回声一样飘向了天尽头。
、复归平淡(1)
20。
胡悦悦最终还是走了。
在抢救室外的走廊,当猎户站在我面前时,呆坐在长椅上的我竟然丝毫未察觉。直到听到他轻唤我的名字,我才回过神来,直了直身子目不转睛地望着他。我预感到他带来的不是好消息,可是真的从他嘴里得到证实,我忍不住抽泣了两声。
猎户看着我,一言不发。
走廊里此刻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张昊!”沈括隔着很远便焦急地叫我。他走近了,又问:
“究竟发生了什么?”
沈括几乎是奔跑着过来,可走近后,他放缓步子,用疑惑的目光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站在我面前的猎户。猎户无奈地回望他一眼。
沈括蹲在我面前,平视着我的眼睛,轻声问:
“张昊,无论什么时侯我都是你的好哥们。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好吗?”
我张了张嘴,我知道把这句话说出口对于我是多么艰难,不过我最终还是把它说了岀来:
“胡悦悦,她死了,她是为我死的,她死了,她是为我死的……”
话到最后,这句反反复复的话逐渐变得模糊,继而完全被我呜呜的哭声所淹没。我几乎哭成了一个泪人。
沈括伸开双手,不住地轻抚我颤抖的后背,我则伏在他的肩膀上放声痛哭。
安静的医院走廊,我的哭声,是那么响亮。
第二天,两位稀客光临了我的住处。
星期五上午还有课,我根本没心思去学校,我几乎不能面对失去胡悦悦的生活,房间里还有她的痕迹,那个笔记本依旧摆在桌子上,笔记本里的那首诗依旧还在,可是只有胡悦悦不在了……
我虚构了青山
虚构了绿水
虚构了水里游弋的鱼
我虚构了城市
虚构了人群
虚构了美轮美奂的街景
我虚构了时光
虚构了历史
虚构了许多不知所终的头绪
我虚构了一个我
虚构了一个你
虚构了刹那间后我们的相遇
我真希望这一切都是虚构,都是幻觉,待我一觉醒来,胡悦悦就会拎着两个大购物袋回来,坐在对面的椅子上,看着我喝可乐。
可是当我睁开睡眼惺忪的双眼,看见的依旧是苍白的天花板。一切恍然如梦,又不是梦,而是残酷的现实。我长叹一声。
这个时候,我的房门被人敲响了,声音很沉重,格外清晰。
我躺在床上,双眼圆睁,一直怔怔地听到第三声敲门声,才意识到要起床去开门。
谁呢?我第一个想到的是胡悦悦,但是瞬间否决,即使是胡悦悦,她也不会把门擂得如此之响。又一撮新的迷魂党犯罪团伙?我顿时头大七寸。
我像被人兜头泼了一盆冷水一样清醒,紧接着是发自内心深处的心神不宁。我翻身下床,在门前长嘘了一口气,缓缓打开房门。
门外站着一对穿警服的人。
不用他们自我介绍,我也一眼看岀这是一位中年男性警官和一位年轻漂亮的警花。中年男性警官首先询问我是否就是他们要找的人。
“请问,你是张昊同学吗?”他问。
“是我。”我说。
“我们是公安局刑警大队的,有些事情还想找你再了解一下。哦,这位是小李,我是她的队长,你就叫我老郑吧。”
“老郑队长同志,你好!你好!请进!请进!”我连忙让身请他们进来。
老郑和小李也没客气,大模大样走进我的房间,老郑一屁股坐在我的床边,小李则坐在我的椅子上,掏岀一支签字笔,摊开笔记本,拉开准备做笔录的架势。
老郑坐下来后,没有急于开口,而是先扫视了一眼我的房间,他的目光看似不经意,却透露出非常职业的习惯。
“张昊同学,你上大几了?”老郑忽然问了一个和主题没太大关系的问题。
“大二。”我说,“昨天在录口供时我都已经交待过了。”
话一出口,我便觉得这话很多余,似乎有一种心不甘情不愿不想配合的感觉。于是我又没话找话地补充说:
“我是哲学系大二年级的。”
老郑微微一笑,纠正我说:
“你录的那个不叫口供,应该叫被害人陈述,只有犯罪嫌疑人录的才叫口供。”
靠!我低头抹汗。没文化化真可怕……
“你录的那些东西我都看了。”老郑又说,“你在被害人陈述中说,你是上个星期一开始岀现幻觉的,今天是星期五,昨天是星期四,也就是说期间的十一天里面,你都时断时续出现过幻觉,可是迷魂党使用的**剂持续时间只有四十八个小时至七十二个小时。张昊同学,你不觉得奇怪吗?”
哎呀,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我大骇不已。
坐在一旁的漂亮警花突然清了清嗓子,接过老郑的话头问:
“胡悦悦是从这个星期一才开始和你同居的,没错吧?”
“我和胡悦悦可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我慌忙辩解道。
“我没问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我们只是想确定是不是星期一这个时间?”警花莞尔一笑。老郑随即也笑起来。
“是、是。“我红着脸说。
“那么,你之前是和一个名叫仲村凉子的日本女孩在一起,对吧?”警花又问。
“是。”
“你在被害人陈述中证明仲村凉子不是迷魂党成员,事后我们也调阅了一些档案资料和其他证人证言,基本上可以排除她作为团伙犯罪嫌疑人之一的可能。”
听到这里,我在内心深处舒了口气。
“但是——”警花话锋一转,“假如仲村凉子不是迷魂党成员,你在长达十一天之久的时间里一直受到迷魂党的控制的事实就很难解释。”
“你们还是要怀疑仲村凉子?”我忍不住说。
“不。”老郑又把话接回来,“在没有搞清事实真相之前,谁都有可能。所以我们刑警的工作就是本着不冤枉一个好人也不放过一个坏人的精神,去伪存真,把事实真相彻底理清楚嘛。我们这次也是来实地查看一下你的住所,张昊同学你别误会,我们不是搜查,我们只是随便看一看。”
“明白,没关系,随便看。”我说。
老郑冲我温和地笑了笑,又指示坐在椅子上的漂亮警花说:
“小李,把窗帘拉开,再把窗户打开,通通风。”
、复归平淡(2)
警花起身去拉窗帘,我的目光随即被她窈窕的身姿牵走了两秒钟,直到听到老郑一声提醒的咳嗽,才讪讪地收回目光。
我的目光刚落在老郑的脸上,老郑就问:
“胡悦悦,她留下什么没?”
我想了想:“一个笔记本。”
“笔记本?”
“是,就是桌子上的那个。”我指给他看。
老郑拿到那个笔记本,随手翻了翻,在翻到与虚构有关的那首诗歌时,他停下来,蹙着眉头盯看片刻,然后咂舌,然后长叹一声。
“有线索?”我忙问。
“唉,写的不赖啊!”老郑又叹道。
靠,我险些栽倒在地。究竟是谁比较搞,是我,是老郑,还是写这篇小说的作者?
“至于线索嘛,”老郑说,“目前还未发现。”
我望着他,哭笑不得。
“这个笔记本我们要拿走看一下,好吗?”老郑说。
“好。”
老郑把笔记本收进一个档案袋中,同时又问我:
“她还留下什么吗?”
我挠挠头,说:“好像没什么了。”
“队长!”警花突然喊了一声,“窗台上发现了和犯罪嫌疑人住所种类相同的波斯菊,我怀疑这盆波斯菊……”
老郑摆摆手打断她,严肃地说:
“干刑警工作要严谨,不要动不动就妄下结论!”
“哦。”警花怏怏地瞟了他一眼。
我睁着大泡金鱼眼。对了,还有小菊!
虽然漂亮警花的话只说了一半,但是她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我跳将起来,冲到窗台前,朝着小菊就唾沫星子横飞地斥道:
“靠,你居然耍我!你居然就是迷魂党的人!”
老郑和警花怔眼看了我两秒钟,然后一齐低头抹汗。
“我以为你是我的幻觉,没想到你竟然是幻觉的制造者!”我接着怒斥。
小菊从未像今天这么乖过,不言不语,以静制动。
“张昊同学,你先别急。”老郑劝慰道,“那么,我们也把这盆波斯菊带回去研究研究,可以吗?”
老郑把小菊带走了。
送走了老郑,我终于恍然大悟:原来令我十一天一直处于迷幻状态的罪魁祸首就是这盆名叫小菊的波斯菊。头两三天的幻觉来自星期一那次巧遇问路人的结果,而后来完全是受到了小菊的摆布,也不是小菊,是把小菊送给我的胡悦悦,也不是胡悦悦,而是胡悦悦背后的迷魂党犯罪团伙。
现在,一切都真相大白,留给我的只剩下无尽的惆怅和伤感。
今天是星期五,我蹬上我的超拉风敞蓬自行车去学校,还能赶上上午的最后一节课。临走前,我大敞窗户,彻底把我的房间透透气。来到学校,把我的超拉风敞篷自行车锁在教学楼的车棚。第四节课刚开始,我从后门溜进教室,讲台上的老教授正在讲课。
熟悉的老教授,熟悉的同学们,熟悉的教室,又都显得很陌生,这熟悉令我感到亲切,这陌生也令我感到亲切。老教授讲课有一个习惯,经常在最后一节课结合现实进行一场抒情性演讲,我像一只大虾米一样从后门溜进教室时,老教授的演讲正渐入□:
“人生本来就是一个旅行的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