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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续的低烧,加上一下午的彩排,商煜锦本来就很疲惫,一番热舞下来她体力眼中不支,做空翻动作时,右手一下没撑稳,身体因为失去支撑一下倒了下去,重重地压在右手上;瞬间袭来的疼痛感让商煜锦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喊都喊不出来,眼睁睁地看着台下的人群朝舞台这边跑来。
整个礼堂因为突如其来的事故陷入一片骚动,坐在观众的陆静衍和纪晚秋自然也目睹了整个意外,两个人急忙离开座位朝舞台跑过去。但是,因为两人的位子正好处于商煜锦班级中,周围的观众都是商煜锦的同学,一看她倒地,也都朝舞台涌过去,反倒把陆静衍和纪晚秋堵在其中,纪晚秋甚至有几次差点被挤倒。
怕怀孕的纪晚秋再出什么意外,陆静衍奋力拨开周围的人群,挤到纪晚秋跟前,把她护在自己怀中,小心地隔开周围的人群,护着她从侧门出去。
出了门,陆静衍对纪晚秋说了句“呆在这里别动。”,然后就急冲冲地往回跑,也顾不上身后纪晚秋说了什么。
少了纪晚秋这边的顾虑,陆静衍行动顿时敏捷了很多,三下两下就挤上舞台,只不过舞台上的场景完全出乎他的预料:商煜锦已经被人从地上扶了起来,脸色苍白地靠在另一个人的怀中,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陆静玺。
此刻,陆静衍心里都是对商煜锦的担心,也顾不上其他的人和事,“伤到哪了?疼不疼?我带你去医院!”焦急地凑到商煜锦跟前,陆静衍伸手想扶着她。
商煜锦定定地看看着陆静衍不发一语,脸上看不出喜怒,但是明显后退的动作让陆静衍伸出去的手一下晾在半空中。
“我会送她去医院,”陆静玺语气很不善,挑衅意义十足地把商煜锦又往自己怀中拢了拢,“至于你,还是省点力气去照顾另一位吧!”
无视陆静玺的意有所指,陆静衍只是冷冰冰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把视线重新调回来对着商煜锦,眼神和语气都放柔了很多:“煜锦……”
“静玺,你送我去医院吧!我头有点昏!”商煜锦的话看似说给陆静玺听,但是拒绝陆静衍的意思非常明显。
陆静玺给了陆静衍一个嘲讽的笑,拥着商煜锦朝礼堂门外走。
颜歌和齐嘉本来对陆静衍印象非常好,但是经过这件事,之前的好印象急转直下直接变成负数,瞪着陆静衍的眼神相当不和谐。
最后还是苏尔然轻轻地推了下陆静衍,小声说了句:“她全看见了,去哄哄吧!”
陆静衍终于明白商煜锦的冷淡是为什么了,朝苏尔然道了声谢,赶紧追了出去。
出了礼堂大门,商煜锦和陆静玺站在台阶上,纪晚秋和傅静燃也在。
纪晚秋先看了看跟商煜锦在一起的男人,再看了看后脚跟过来的陆静衍,从他们三个人的脸色上,纪晚秋觉察出了点东西。
“小锦,你的手要不要紧?”
“没事,不小心摔了下,休息休息就好了。”即便纪晚秋在陆静衍心中的位子让商煜锦不舒服,但是该有的礼貌周全她还是要顾全。
“还是检查一下比较好,”纪晚秋看向两人身后的陆静衍,递话给他,“静衍,你要带小锦去医院吗?我们一起吧!”
纪晚秋这样一说,商煜锦根本没法拒绝,即便她不想面对陆静衍,当着傅静燃和纪晚秋的面,她也不能让人看出端倪,毕竟这关系到一个女人的自尊。
“你们大家都不用去了,也不是什么大问题,我跟静衍一起去就行了,检查完了我再打电话给你们。”商煜锦主动站到陆静衍跟前。
“那也行,你们赶紧去吧!”纪晚秋给陆静衍使了个眼色。
陆静衍赶紧带着商煜锦离开。
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陆静玺垂在身体两侧的手紧握成拳。
傅静燃因为刚下飞机,对于之前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一直没说话,不过陆静玺的表情和动作他全都看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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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好久不见!”
“是好久不见了,”陆静玺看了一眼傅静燃勾在纪晚秋肩膀上的手,“你太太?”
“对!”傅静燃又把纪晚秋往自己怀里勾了点。
纪晚秋故意往前站了一点,朝陆静玺伸出手,借机甩掉傅静燃置于她肩膀上的手,“算账”这回事她记得相当清楚。
“你好!我是纪晚秋!”
陆静玺看了一眼纪晚秋身后的傅静燃,然后伸出手回握,“你好,陆静玺!”
“原来你就是陆静玺,太好了,我有点事想向你请教……”
傅静燃一听,大事不妙,急忙上前一步,勾着纪晚秋的脖子把她固定在自己身侧,“静玺,我们还有急事,就不陪你了,有空再联系!”
说完,傅静燃拖着纪晚秋就往自己停车的位子走,完全没给两人进一步沟通的机会。
37心伤
商煜锦的头斜倚在车窗玻璃上;眼睛出神地望着远方,路两边忽明忽暗的灯光透过玻璃在她疲惫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让原本就沉默不语的她更显落寞,好似要把整个世界隔绝似的。
看着这样的她,陆静衍的心上泛起一阵慌乱。
“煜锦;我刚才……”
“停车!”商煜锦没动;语气更是平静到没有一丝起伏。
“……”
“我要下车。”
商煜锦转过头来看陆静衍;这是她上车后第一次把目光落在他身上;但是;她的眼光中除了疲惫以外再无其他。
陆静衍把车靠边停了下来。
商煜锦欲开车门;却发现中控锁仍然锁着,她回过头看陆静衍,手仍然扣在门把上;意思非常明显。
“煜锦……”陆静衍本来想抱商煜锦,但是一想到她的胳膊受了伤,伸出去的手又落了下去。
商煜锦眼里闪过一丝受伤,不过只那么一瞬间就不见了。
“今天的事情我可以解释,但是我们从医院回来后再谈,好不好?”陆静衍放软语气。
“我不想谈。”
“不谈就不谈,那我先带你去医院?”
“我也不想去医院。”
陆静衍以为商煜锦只是在闹脾气,故意笑着凑近她,“不要闹小孩子脾气,听话!”说着,就要吻上商煜锦的脸颊。
商煜锦头一偏,躲开了他的碰触。
“直到到现在,你还把我当成小孩子,以为我在闹脾气?”商煜锦突然自嘲一笑,“也是!你身边那一群红粉知己中,我充其量也就是个小女孩而已,聪明优雅,温柔贤惠没一条沾上边的,除了闹脾气我还真找不出我的优点。”
“我哪有什么红粉知己?还一群?我不是跟你解释过,grace对于我来说,只是工作伙伴。”
“工作伙伴?你们陆家所有长辈都把grace当做准儿媳人选,你会不知道?grace喜欢你喜欢到从美国千里迢迢追到中国,你会不知道?”长久以来堆积的不安、慌乱和嫉妒让商煜锦口不择言,陆静玺下午说过的话几乎没有经过脑子就从她嘴里溜了出来,一出口她就后悔了,但是覆水难收。
“你什么意思?”陆静衍的温柔一瞬间隐没。
“我……”陆静衍难得一见的冷淡有点吓到商煜锦,不过她嘴上还是死撑着没服软,“聪明如你怎么会不知道?”
“你想说我利用了grace?用她的感情作要挟蘀我开疆扩土?”这次变成陆静衍笑了,笑得相当大声,“你真了解我!也谢谢你提醒我!如果三年前就跟她确定恋人关系的话,也许我就不用跟我的叔伯堂兄弟争得你死我活了!”
陆静衍的话,陆静衍的笑,就像一把剪刀一样插在商煜锦心上。
“你后悔了!对吗?”
商煜锦的眼泪在眼睛里打转,柔弱的她让陆静衍的心当下一软,道歉的话几欲出口,却被商煜锦接下来的动作一下打了回去。
“没关系,现在还不晚,”商煜锦一把拽掉自己右手中指上的戒指丢到陆静衍身上,“我给你机会纠正你的失误。”
戒指打在陆静衍的身上,顺着他的手臂滚到座椅下面不见了。
这下,陆静衍的脾气彻底被激了起来。
“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吗?”
商煜锦还是有点害怕,扭过头不看陆静衍,“我要下车!”
“我再问你一遍,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
商煜锦的心里完全处于拉锯战中,既后悔又不甘,更拉不下脸收回自己所说的话。而她的沉默在陆静衍那却是最糟糕的回答。
陆静衍伸出自己的左手,“如你所愿!”当着商煜锦的面把中指上的戒指取了下来。
事态完全朝着商煜锦不能控制的方向发展,她的眼泪再也没忍住,像是断线的珠子一样砸了下来。
“强求来的东西果然不长久。”商煜锦满脸都是眼泪,嘴角却挂着笑,“我早该知道的,看到她和她的画时就该知道的。”
商煜锦弯腰过去自己打开中控锁,下了车,在路边拦了辆计程车。
一上车,计程车司机问她去哪,她沉默了半天,说了句“随便!”
司机师傅一看商煜锦满脸泪痕,也不敢多问,就一直往前开。
商煜锦闭上眼睛,一瞬间,铺天盖地的伤心将她淹没,司机师傅的一句“去哪”让她想起来一个叫做“无以为家”的词语。
她曾经的家变成了她父亲的家。
她母亲留下来的房子也不过是个水泥建筑而已。
所谓家,应该有爱她的人,可是,她有吗?
出租车在灯火闪烁的城市里兜兜转转,万家灯火却没有一盏是为她点亮,反倒更让她觉得孤独。
几个来回之后,商煜锦也厌倦了这种形同孤魂般的游荡,路过一家酒店时,商煜锦让出租车司机停了下来,但是付钱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包扔在演员休息室,手机、钱包、钥匙全都没有带。
无奈之下,商煜锦借了司机的手机,但是拨电话号码时却犹豫了半天,到最后,还是拨了一个电话号码出去。
二十分钟后,坐在酒店门廊前瑟瑟发抖的商煜锦终于等来了她的救兵。
“对不起,这么晚把你吵醒。我哥去欧洲了,寝室的门禁时间过了,我不知道该打给谁,所以……”
“所以,让你把我的电话号码背熟还是有好处的吧!”陆静玺一边说,一边把手中的长毛衣裹在商煜锦身上,完了给出租车司机付了车钱,说:“她脑袋有点迷糊,耽误您时间实在不好意思,多的就当补偿您的损失了。”
司机看看手中的钱,再看看两人,然后笑着对陆静玺说:“处对象的时候,女的得多哄哄!”
“处对象是什么东西?”
“就是谈恋爱!”
陆静玺恍然大悟,忙点头,回头看商煜锦的,她朝他伸着手。
“干嘛?”
“给我钱!”
“为什么?”
“住酒店!”
陆静玺盯着商煜锦的手看了半天,随即又盯着商煜锦的脸看了半天,嘴角突然弯起一个奇异的弧度,右手小心绕开商煜锦受伤的手臂,扣在她腰上,携着她往自己的车上走,完全不理会商煜锦的抗议;到最后,商煜锦也累了,索性闭上嘴,没多长时间竟然在车上打起瞌睡。
等她完全清醒的时候,已经身处一座大厦的地下停车场。
进电梯,出电梯。
开门,关门。
“今晚你就睡这!”说完,陆静玺指着一间卧室。
“……”
“怎么?怕不安全?”陆静玺斜倚在门框上,挑着眉毛看商煜锦,“门上有安全锁。”看商煜锦还是没吭气,陆静玺一脸受伤,“哎,我说,我的人品还不至于差到那份上吧?……算了,你早点睡!”说完,把商煜锦推到门里面,然后带上了房门。
房门关上的那一刻,商煜锦脸上强撑着的表情瞬间崩塌,背抵着门板滑坐到地上,看着自己空荡荡的右手,一阵鼻酸,眼泪不由自主就掉了下来,她想大声哭出自己的委屈,又怕陆静玺听见,唯有捂着嘴巴小声呜咽。
一天下来,感冒、发烧、受伤、失恋轮番上阵,商煜锦被折腾得筋疲力尽,哭着哭着就睡着了。她做了一个混乱而又冗长的梦,先是梦到自己爬雪山,再是梦到自己趟火海,一会冷得要死,一会又热得要死,她不知道该向谁求救时,陆静衍突然出现她的面前,可是不管她怎么叫他,他就是不理,只顾着跟一个背对着她的女人说话,她想冲过去推开那个女人,但是还没挨到那个女人的衣角,他就先她一步把那个女人护在自己身后,手一挥,商煜锦反倒跌倒在地,不管她怎么哭喊着叫陆静衍,他都没有回头,留她一个人在冰冷的海水中越陷越深。
商煜锦哭着,挣扎着;不停地叫着‘静衍’。
不知道是不是幻觉,商煜锦真的听见有人在她耳边温柔地说:“我在,你不要怕,都过去了!”
像是抓住了浮木一样,商煜锦死死地抱住面前的人,渐渐地,她不冷了,整个人被一圈温暖所包围,意识也越来越模糊。
作者有话要说:要命的检查啊!最近一个周都是早出晚归,一天两个饭局,烦啊,周末还在加班,苦难的日子终于结束了,同志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