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陆静衍给了商煜锦一个稍安爀躁的眼神,整了整神色,语气礼貌谦和地说道:“伯父,伯母,谢谢你们晚上赏光跟我一起吃饭。原本是我父母正式邀请你们今天一起吃饭的,但是因为我父亲最近病重住院,我母亲陪在身边,所以才缺席,我母亲让我代为转达她的歉意。我知道,在中国,婚前提‘财产分割’很不合时宜。论家学,商家并不输给陆家,家父、家母,和我本人更加无意冒犯。但是,我父亲将lufus交给我,那么我就必须对股东负责,对员工负责。股东们不希望因为我婚姻上的变故而造成股权分割,给公司的经营带来风险,我完全能够理解,并且尊重他们的意见。对煜锦,我是认真的,愿意尽我自己最大的努力给她最好的生活。”陆静衍说到此处的时候是看着商煜锦的,嘴角的笑意十分温柔,商煜锦不禁红了脸。
陆静衍紧了紧两人交握的手,然后松开,从放在身侧凳子上的公文袋里舀出几份文件放在桌上,有中文,有英文,“lufus是我从父亲手中继承来的,而这些东西是我在接掌lufus之前凭我自己的努力得来的,跟lufus比起来自然是不值一提,但却是我的诚意,我已经让律师作过变更,作为给煜锦的聘礼,完全由她支配,希望你们不要推辞,能够接受我的诚意。”
陆静衍这番话说得谦恭有礼,态度不卑不亢,既顾全了商家的面子,又表达了自己的诚意。即便是在政坛上阅人无数的商炎明,也不得不承认,陆家果然是世家大族,教育出来的子女十分出色,不说别的,就说话做事的这份大气从容,一般人就比不了。
至于从头到尾都没吭声的商煜希,则是把注意力放在桌子上离他最近的一份文件上,他在纽约生活过,文件上房产的地址他知道,在布鲁克林,那片都是老式的房子,自然不可能是陆家的产业,以他之前对陆静衍私底下的调查,这房子八成是她母亲的遗产,虽不值钱,意义却非凡,陆静衍既然能给妹妹这栋房子,倒也有心,撇开纪晚秋的事,陆静衍对煜锦也不算坏。
商太太因为不懂英文,也不懂什么有价证券、股票,但是看丈夫的神色,似乎对面前这个年轻人刚才的话有几分欣赏,也就放下了心,说话的语气也就轻松起来:“哎呦,我看邻居家里嫁女儿的聘礼的都是金银首饰,咱家未央的是一堆文件,还真是独一份!”
语气里的逗趣半真半假,把之前的尴尬气氛化解了大半,商炎明和商煜希的脸色也都松缓了许多。
吃了晚饭,商煜锦说要去参加班里的散伙活动,就没跟商家人一起回家。
上了车,陆静衍问她聚会地点,她低着头打量自己的钻戒,没吭声,陆静衍以为她没听见,又问了一遍。
商煜锦转头瞪了陆静衍一眼,又低下头看自己的钻戒。
商煜锦不配合,陆静衍觉得说多错多,只好带着她没有目的地游车河,经过商煜锦学校的时候,原本零星的小雨逐渐变成瓢泼大雨。
陆静衍将车停在学校西门外,侧身凑近商煜锦,握着她带钻戒的左手,语气中带着讨好地问道:“好好的,怎么生气了?不是说要去参加聚会么?”
结果,不问还好,一问,商煜锦更生气,盯着陆静衍欲言又止,最后猛地抽回手,愤愤地拉开车门坐到后座去了。
陆静衍叹了口气,只好跟到后座去了,怕她再跑,搂了人在怀中。
商煜锦挣不开,就照着陆静衍的肩膀捶了一记。
陆静衍也不生气,无奈而又宠溺地笑道:“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你这打人的毛病?”
像是挑衅一样,商煜锦又捶了一下,闷声说道“所以你现在巴不得把我送得远远的!”
陆静衍愣了一下,才恍然大悟,笑着把商煜锦侧抱起来放在腿上,捧着她的脸亲了下,“不想跟我分开?”
商煜锦脸一下烧了起来,还好车内的光线不太亮,不然她得多不自在。
她一个女孩家,要直接告诉陆静衍,“参加聚会”完全是不想跟父亲回家的借口,想跟陆静衍独处,想陆静衍抱抱她,那得多难为情啊?
商煜锦扭开身背对陆静衍,因为微微的低头,绾起的头发跟脖颈形成一条优美的弧线,白色缎面礼服的映衬下,让她看起来有一种介乎于女孩和女人之间的清丽,陆静衍伸手圈住她的腰,一低头,温热的唇就落在了她肩膀上。
商煜锦身子一僵,脸上更加烫了。
察觉商煜锦的异样,陆静衍低声笑了起来,下巴摩挲着她的肩膀,“一个星期不见,想不想我?”
明知故问,商煜锦腹诽着,不想陆静衍弯了腰手抚上她的脚踝,顿时红了脸,回身推陆静衍:“你别乱动!”
“我就是想给你把高跟鞋脱了。”
陆静衍的语气听起来很无辜,商煜锦顿时有点讪讪的。
脱了鞋,陆静衍抱了商煜锦放在身侧,把她的腿搭在自己腿上,蘀她揉着脚踝。
第一次穿十公分的高跟鞋,商煜锦的脚确实有点累,安心地享受陆静衍的服务,两个人都没说话,车里头很安静,显得窗外的雨声异常清晰。
商煜锦突然想起来两个人刚认识那会,有一次外面也下着这样的大雨,她也是和他坐在后座,只不过那个时候比较囧,陆静衍纯粹被她当暖炉使了。
她越想觉得神奇,真的上手去搂陆静衍的胳膊。
“怎么了?不生气了?”陆静衍停了手上的动作,靠在椅背上笑着问商煜锦。
商煜锦又捶陆静衍,不过看起来更像撒娇。“记不记得之前那次大雨,我们也这样坐在后座?”
陆静衍笑出声,他岂止是记得,简直是印象深刻,当时怕唐突她,他不停地往后退,结果整个人被逼到车门边,整个手都麻掉,她大小姐还是抱着他不撒手,睡得天昏地暗。说到这,陆静衍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你当时该不会是有预谋的吧?装睡抱我?”
“哪有?”商煜锦忙不迭否认,但是眼神里不免闪烁着心虚,虽然感冒是意外,但是南瓜粥确实有预谋,对陆静衍也确实有预谋。
陆静衍像是抓住了什么,他第一次知道商煜锦喜欢他是在五台山,她对着水缸自言自语的时候,但这么一看某人的神态,好像比那个要早,再往前的话,就是泼粥了。
陆静衍突然欺近,一向温和的他难得急切,“你该不会对我一见钟情吧?泼粥那次?”
商煜锦干咳了几声掩饰自己的心虚,面红耳赤,就是不说话。
陆静衍也没追问,淡然说道:“lufus最近需要整顿人事,我父亲让我回美国一趟。”
“什么时候?”
“后天。”
想到两人分开一个多星期,刚在一起,陆静衍又要走,商煜锦心里很难过,也顾不上别扭和难为情了,双臂紧紧地圈着陆静衍的脖子,把头埋在陆静衍的肩窝里,闻着他身上惯有的松香味,强忍哽咽说道,“去多长时间?”
“不好说,看人事的复杂程度,如果需要大换血,估计要一两个月。”
商煜锦眼里的泪意涌了上来,怕陆静衍看见,就往他肩膀上蹭了蹭,抱着陆静衍的手又紧了紧。
“还是不想告诉我第一次喜欢我是什么时候?”
陆静衍轻拍着商煜锦的背,声音中带着明显的诱哄。
商煜锦稳了稳自己的声音,说道:“第一次见的时候,但是不是泼粥那次,是和双胞胎在kfc那次,你那时候根本没注意我。”出口的声音还是带了湿漉漉的哽咽。
那是一年多以前的事情了,陆静衍当时忙着照顾双胞胎,根本没注意周围的人,经商煜锦这么一提,稍稍有点印象,而她语声中的哭音让他更加内疚,想要看看她,却拉不开,只好轻抚着她的背脊,“对不起,不然再给你打一下。”怀里的人贴着他的脖颈摇摇头,细软的发丝扫在脖子上,让他的心变得更加柔软,说话更加温柔,“那想不想知道我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你的?”
怀里的人有点点头,陆静衍又笑:“第一次见的时候,我是说泼粥那次,我就觉得这小姑娘虽然被泼了一身粥,但是看起来却一点也不狼狈,脸上的笑容大大的,性格肯定很讨喜;第二次在饭店见的时候,你态度180度转变,好像不太想被我认出来,完了我很疑惑,就故意让你来舀耳环;第三次见面,吃南瓜粥那次,天气那么冷,你穿那么少,好像也不喜欢吃粥,还掉眼泪,我就更疑惑了;第四次见面,lufus在你们学校搞宣讲,就是你提着一袋子……哎,你别掐我,好吧,我不说了,反正就觉得这小姑娘真有意思,尤其是你说那句‘我祝你买的方便面没有调料包’让我笑了好久;第五次见面,静玺来的时候,他对付女人很有一套,我怕你吃他的亏所以想提醒你,结果又摔又撞还流了鼻血,不过一个吻也算扯平了;第六次见面,你加入lufus,因为那幅一期一会,我们去一起去五台山,你说的‘一期一会’的意思给我听,我想,小姑娘还挺聪明的;第七次,在五台山的寺庙,你对着那个水缸砸硬币,边砸还念念有词,说什么‘是你自己非要喜欢陆静衍的’,我才知道,原来这小姑娘喜欢我啊,然后心情突然变得很好,而且是我来中国以后最好的一次,当时还不知道是什么缘故,直到后来看见你跟静玺抱在一起,我很生气,生完气,才觉得疑惑,为什么那么讨厌你跟静玺在一起,他以前的女朋友那么多,也没见我生气啊?再后来,你公寓大门锁了,我带你回lufus回休息室,才明白,原来这叫占有欲,自己活了三十年,结果被一个小自己快十岁的小姑娘弄得团团转。”
说到这,陆静衍叹了口气。
这下商煜锦不干了,猛地一推陆静衍,拧来拧去在他怀中坐直身子,“怎么,不愿意啊?嫌我小?我都没嫌你老呢!”
“你别乱动!”陆静衍脸色有点不自然,“我就是那么一说,小姑娘多可爱啊!”说着,还伸手刮了一下商煜锦的鼻梁。
“不许说我是小姑娘。”在商煜锦心目中,小姑娘就是没女人味的代名词,她先想到裴子渝玲珑有致的身材,像是确定什么似的,还低头瞥了下自己的胸,两只手放在腰侧掐着礼服的腰线。
裙子绷绷紧也是有曲线的嘛,想着,商煜锦还点点头。
一抬头,发现陆静衍正看着她,视线还正好落在她刚才比过的地方,想着自己坐在陆静衍怀里,两个人身体贴在一起,她刚才那样一闹,陆静衍灼热的体温透过两人薄薄的衣料传来,她顿时有点明白了,忙要起身挪到座位上去。
陆静衍不仅没让她动,反而揽了人在怀中,温热的唇在商煜锦的脖子和锁骨上流连辗转。
商煜锦慌了神,又不敢动,手足无措地没话找话:“你刚才没说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说了那么多,到底是哪一次?”
陆静衍手臂突然收紧,一个力道,商煜锦整个人跪坐陆静衍腿上。陆静衍的头埋在她胸前,闷着声低低地笑:“你说呢?”说话的时候,嘴唇若有似无地擦在商煜锦胸前□的皮肤上。
商煜锦的脑袋一片浆糊,心跳得咚咚响。
胸前闷闷的声音又传来,“我们后天去拉斯维加斯登记结婚吧!机票我都订了。”
商煜锦反映比平时慢了好几拍,过了好一会才七零八落的碎片拼起来,想明白自己刚刚被涮了,气得又捶陆静衍,“你又骗我!”
陆静衍头都没抬,笑着说:“我只说要回美国一两个月,又没说不带你。”
“我不去。”商煜锦气呼呼地回道,亏她之前还觉得陆静衍是个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这人要骗人,绝对是影帝级的。
陆静衍也没说什么,突然放开对商煜锦的纠缠,自己下了车,把商煜锦像打包裹一样抱到前座,自己绕到另一侧,上了车。
“去哪?”商煜锦不明白他突然唱哪出。
静衍笑着在商煜锦的嘴上亲了下:“回家。”
“哪个家?”
“我们家。”说着,车子像离弦的箭一样驶离车道。
两个争执的声音充斥在车厢内,一个不甘,一个淡定。
“谁要跟你一家?”
“反正后天就是了。”
“谁要跟你结婚?”
“再说,我亲你。”
“……”
—— 正文完 ——
番外一 陆静衍篇
来中国之前的二十几年;我一直生活在纽约,除了住所从布鲁克林搬到上东区,我的人生几乎一直以一种频率一种步调按部就班地往前推进,我以为我的人生会和纽约大部分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男人一样:当个平凡的医生,娶个性格温和的太太;买个不大的公寓;在阳台上种几盆花草;养几只宠物;如果生个男孩带他去看洋基队的比赛;生个女孩让她学跳芭蕾;和纽约千万个普通的家庭一样经历生老病死……
可是,人生奇妙的地方就在于,你永远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事实上;我是一个单亲家庭长大的小孩。很多年前我并不叫陆静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