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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我是一个单亲家庭长大的小孩。很多年前我并不叫陆静衍。有一天,当我母亲告诉我我以后叫陆静衍的时候,与这个名字一起到来的是一个我从未见过的父亲,和他身后那个庞大的陆氏家族,以及家族企业lufus。
我不得不承认,上帝有时候喜欢开玩笑,在我活了二十几年开始接受我只有母亲没有父亲的事实之后,他告诉我,原来我不仅有一个父亲,而且还是一个超级有钱的父亲,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我的父亲早已经有了一个妻子和一个儿子。
一个女人几十年不嫁,独身抚养一个男人的孩子,除了爱到极致,我想不到还有什么理由,然而这个男人不仅对她的辛苦一无所知,而且还娶了一个系出名门的太太。对他来讲,我母亲的爱不过是一段转瞬即逝的露水姻缘,雁过无痕,风过无声。
而我母亲则爱他爱了一生,直到她因为心脏病去世的那一天还告诉我,她不恨我父亲,也不希望我恨我父亲,对她来说,认识我父亲,爱上我父亲,生下我,是命运对她的眷顾,即便我父亲不爱她,她也从不后悔,因为一切都是她自愿的。
所以当我进入陆家成为所谓的“陆家大公子”时,内心充满了抵制,一切不过是为了遵从我母亲的遗愿。我进入陆家的第一天,迎接我的却是一场家庭战争。正牌的皇太子和我父亲正进行着一场硝烟弥漫的对垒。
那次是我第一次见到陆家另外一个儿子,我们长得很像,都遗传了我父亲混血儿的英俊外表,唯一不同的是他的眉间凝结着化不开的戾气。那天他砸掉了我父亲收藏室里所有的东西,包括我父亲最喜欢的元代花瓶。站在一堆陶瓷碎片中的他,琥珀色的眼珠像是一团火想要把每个人都烧成灰烬,让我不禁想到他的名字,静燃。
我们一个火,一个水,注定我们命运的不同,很多年之后我才明白我性格里缺少的恰恰就是他那种与生俱来霸气,也正因为如此,命运带给我们的际遇是那么不同。
我至今都记得他那天说的话,他站在落地窗前看着他母亲冷冷地说了一句:“身为傅家人,你没有的勇气,我有,从今天开始,我姓傅,陆家和我再无半点关系。”
那句话那么掷地有声,是我绝对做不到,所以我只是陆静衍,他却可以是傅静燃。
他眉眼之间的决绝让我那位不苟言笑的父亲和他那位名门淑媛的母亲顿时血色尽失,因为连我这个陌生人都能看出,他是绝对说得出做得到。我当时想,我父亲不可避免地要失去这个儿子了,而且毫无挽回的机会。
当我时并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有多大的误会,但是有那么一瞬间,我有一丝同情我的父亲,我能看出他的慌乱。
在静燃冲出门的那一刻,我父亲吩咐家里的保镖拦住了他,当然,这也是他挽留住他的唯一方法。不过我父亲显然低估了静燃,他没有他想象那样容易制服,这恐怕也得益于我父亲从小对他的精英教育。一场不可避免的混战开始,不过静燃并没有多少胜算,打斗之间,他一下撞到身后的玻璃墙,整个人随着破碎的玻璃跌出窗外。那一刻,所有的人都被吓呆在当场,或许是出于医生的专业训练,我最先反应过来,打了911,在救护车赶来之前做了紧急抢救。或许是受过专门的生存训练,他知道怎么保护自己的要害部位,虽然多处粉碎性骨折,内脏也不同程度受伤,但是靠着顽强的生命力,加上全力的抢救,倒也脱离了危险。只是经过这件事情,他变得异常沉默,在医院治疗的几个月中,他基本上不讲话。
他外公知道这件事情后,马上从西雅图赶过来,大发雷霆,一度要跟静燃的母亲断绝父女关系,为此,我父亲更加内疚也更加无措,只能默默接受静燃外公所有的责难。
在这件事情之后,静燃被他外公带到西雅图,而且严令禁止他父母的探视,从那之后,我父亲甚少见过静燃,只知道他在他外公那里。而她母亲为此不知道哭过多少次,直到后来知道他已经痊愈,才有所好转。
静燃在西雅图疗养的一年时间里,陆家只有我一个儿子。我父亲不知道是想要弥补过去亏欠我的东西,还是把对静燃的内疚转嫁在我身上,他经常找我聊天,讲他对我母亲的歉疚,说他年轻的时候不懂爱,辜负了我的母亲,而他的后半生也会抱着这样的负罪感过剩下的日子。
从他的言谈举止中,我终于明白,他的确不爱我的母亲,静燃的母亲才是他的至爱。我为我母亲没有回应的爱唏嘘不已,但是不得不承认,静燃的母亲的确有她过人之处。
因为出自名门世家,她有无可挑剔的教养。从没有因为我的身份而对我多加提防,她告诉我,她对不起我的母亲,虽然当初嫁给我父亲时,她并不知道我母亲的存在,但是不管怎样,我和我母亲因为她受了太多的苦,她没有办法弥补我母亲的,会尽力在我的身上偿还,也希望我能把她当做亲生母亲。我以为这不过是说说而已,但没想到她是认真的。她会因为晚归的我等门,会因为我生病彻夜照顾我,我和我父亲一起出席酒会的时候,她会挽着我的手主动向周围的人介绍,说我是她的儿子,由于静燃从小一直生活在欧洲,见过他的人并不多,所以倒也没有多少人问及我的身份。只是我,仍然因为我的母亲对她心存芥蒂,她付出的很多,我却回应的很少。直到有一天我看见她对着静燃小时候的照片流泪时,我才明白,她并非事事顺意,静燃或许是她心中难以弥补的缺憾,对于一个母亲来讲,世界上没有什么比失去一个儿子更加让人难过,而这一点,我母亲比她幸福得多。
曾经,静燃在我心中就是一个幸运儿,我以为他拥有一切。因为就算他是傅静燃,而非陆静燃,陆氏家族仍然当他是正牌的皇太子,而我虽然进入lufus,却仍然只是个外人。我的生活因为陆氏这个姓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但是对于我来说,没有过多的悲与喜。我以为我以后的人生也会如此,像是上了发条的机械钟一样按部就班地走下去。
成为陆静衍,对于我来说就像一局牌玩到中间,游戏规则突变,没等打完手上的牌,突然就要洗牌重来,我来不及做好准备,就稀里糊涂地入了局,被动地接受所有未知的可能性:比方说多了一个素未谋面的父亲和一个系出名门继母,比方说以一个私生子这样尴尬的身份陷入陆家内斗;比方说丢掉手术刀学习看像天书一样的财务报表;比方说为了生存隐藏掉最真实的自己变成温文善良的陆家长公子……
所有的人对我的评价来来去去其实就那么几个词:温和、善良、大度,其实对我来说,那是对陆静衍的评价,一个必须在陆家杀出重围才能得到应有尊重的人所能够也只能拥有的评价。
因为,陆家三房从来不缺乏有才华,有能力,又有性格的继承人,陆静臣、陆静玺、傅静燃随便一个都可以,只是,这些都是陆家不需要的。开国君主重才略,守成君主重品行,陆家最需要的是一个可以守成的人,一个能够时刻保持中立,平衡各房利益,维持家族内部团结,保证家族延续下去的继承人。
这样的继承人不需要木秀于林的才华,也不需要个性鲜明的个人魅力,需要的只是也只能是善良、大度、温和。
只是,时间长了,习惯了隐忍,习惯了退让,我开始弄不清楚真实的我到底是什么样子?
长久以来掩藏在内心深处的冷漠让我早已忘记了什么叫做温暖,我用温文的面具掩盖了自己每一次的精于计算,看着陆家各方的内斗,做好救火队员的角色,周旋于各个利益圈子之间,在每个圈子安插自己的心腹,却从来不插手,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出色的将领永远都懂得保存自己的实力,而我早已习惯了冷漠地看着前方硝烟弥漫,不带任何感情。
直到遇见她。
第一次在晚宴上遇见她的时候,她穿着浅紫色的曳地礼服站在静燃的身边巧笑倩兮,耳边别着一簇同色的羽毛头饰,看起来中世纪古画里的精灵一样那么不真实,可神奇的是,这样一个女子,脱下华服,却煮得一手好菜,泡得一手好茶,沾染了烟火气的她,身上多了几分家的味道,温暖而又亲切,让我想起离开我多年的母亲,触碰到了我心底曾经最柔软的地方。
她有一幅画叫做“一期一会”,意思是人的一生美丽的相会只有一次,劝人且行且珍惜。
毫无疑问,静燃把她当做了自己一生中只有一次的美丽缘分去珍惜,而她回报给静燃的是一个温暖的家庭,一份对陆家人来说最奢侈的亲情。
一期只有一会,静燃既然是那个“一会”,那么,同为陆家人的我除了羡慕,什么也做不了,唯一能留下不过是我办公室墙上那幅“一期一会”的赝品,在我累的时候、沮丧的时候给我一丝力量,因为,她曾经告诉我,每个人的一生中都会有独属于自己的“一期一会”。
原本,我只当这是个美好的祝福,直到遇见煜锦,她不同于我见过的所有女人,当然,更准确地说,她还只是个小姑娘,任性却明媚,固执却勇敢,她有最年轻的心,对生活最纯真的热情,这一切的一切对于用隐忍退让来掩饰冷漠的我来说都是那么珍贵,沉寂多年的心开始重新有了温度。
如果要问我最初被她的哪一面所吸引?
说真的,我答不上来……
或许是第一次见面时,她躲在盆栽后面满头的南瓜百合还能笑得一脸开心的样子;
又或许是喝完粥我开车送她回学校那次,她因为感冒发冷像个树袋熊一样抱着我的样子;也有可能是lufus校园宣讲会我打趣了她之后,她那句可爱的“陆静衍,我能祝你以后买的方便面都没有调料包吗?”
我想到她的次数开始变多起来:开车的时候,临睡前刷牙的时候,开会的时候,甚至电视上播放动物世界镜头带到树袋熊的时候……
当时,我没有意识到这代表了什么,直到静玺的出现……
我变得越来越像一个父亲,唯恐自家单纯的女儿会被花花公子伤害,有点神经质地干涉她的社交自由,甚至打乱原本排得满满的日程,一路跟着他们去五台山。
当然,我不得不承认,五台山确实是个很美的地方:湛蓝色一望无际的高天,金黄色层层叠叠的山峦,红墙鸀瓦白石板的寺庙上空袅袅升起的青烟,空气中若有似无浮动着的檀香味……
那一切的一切让所谓的基金、控股权、lufus变得无足轻重,更重要的是,在那里,我开始试着走出那个从未被我正视过的困境,开始试着去理解那句“一期一会”的意义,开始莫名其妙地被她影响情绪。
因为她的一句“是你自己非要喜欢陆静衍的”而莫名其妙的开心;因为她跟静玺拉拉扯扯抱在一起而莫名其妙生气。
我从未想过擅长掩藏情绪的自己出现这么多莫名其妙是为什么,还是grace那句“你喜欢她?”惊醒了我。
曾经,我遗憾是因为我和幸福面对面却连争取的资格都没有,而这一次,机会摆在了面前,我又怎能让它白白溜走?
曾经,我以为我的人生再也不可能成就一段奢侈,后来才明白,只有经历过遗憾才能更加懂得珍惜,而煜锦才是我一生最奢侈的幸运。
、番外 陆静玺篇二
曾经;关于我们陆家第三代,静臣、我、还有静燃;有一个很有意思的比喻,来自于静燃曾经的未婚妻苏七堇。
她说:陆家就是一张大茶几,陆家第三代就是三个花瓶:静臣是实心花瓶;静燃是细口花瓶;而我则是广口花瓶;统称为陆家三“贱”客。
原因么,静臣不近女色,静燃换女朋友如同换衣服,我么,女朋友可以多到可以组一届奥运会。
从她的那个形容词里;你大致就可以看出来她对我们三人有多恨;而起因只不过是,我大伯原本有意让静燃娶她,静燃跟她交涉无果的情况下,在报纸上买了头版刊登了自己拒婚的声明,一时间,苏七堇成为整个纽约社交界的笑柄。因爱生恨的她第二天就在报纸上相同的位置上登了“陆家三贱客”的中英文双语广告,于是,“陆家三贱客”一时风头无两,而我很不幸地躺着中枪了。
本质上,我不觉得广口花瓶有什么不好,至少我从没有用花言巧语骗过女人,大家把话摊开讲,你情我愿,她们在我身上寻找对于爱情一切美好的幻想,我在她们身上看到五光十色的风景,大家开开心心,有什么不好?
只是,我平白无故地就被贴上了“花瓶”、“花花公子”的标签,所有人都当我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高手,包括静臣,他在女人的事情上一向寡淡,天天端个扑克牌脸,甚至有人怀疑过他是同性恋。所以,当他跟我说要我帮他搞定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