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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瑞风马上感觉到梁晓月身上的僵硬。
梁晓月的身子僵硬之外还微微地颤动起来。
她醒了,刚从一个美梦中惊醒了。
梦始终是梦,并没有转化成甜美的现实。
“你是在可怜我!你这是在可怜我!呵呵,你还真吝啬啊,连说两句假话来哄一下我都不肯!”她的眼角渐渐湿润,她的眼睛渐渐模糊。
白瑞风闭上眼睛。
出现了,是两片红唇,卢燕芬的红唇。
“我等你!”飘渺的声音渐渐清晰起来。
“我也在等你!”这次更清晰,虽然是呢喃低语。
他身子一颤,张开眼睛,把脑袋凑了过去。
梁晓月那已经迷蒙了的眼睛,渐渐地受到了重迫,而那影象也越来越高大。
嗡!
她的脑袋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轻轻的,暖暖的,甜甜的。
没错!
是吻,他的吻!
他用着他粗糙的肌肤,擦去了她酸涩的泪水。
她心中一紧:“难道他知道我即将离去,决意来挽留我?”
身上一紧。是他的手,是他的温暖。不,是他的烫热!他的身体非常烫热!
他的嘴唇也是!
她大喜:“他要向我表白了!这根大木头,终于开窍了!”
扑通!扑通!扑通!
那烫热的手终于来到了她的腰间,而那烫热的嘴终于来到了她的耳垂。
“要说了!他要说了!他终于要说了!”这是很准确的预感。
千真万确的预感。
她发现她也烫热起来,她的呼吸急促起来,她的身体颤动起来。
四年的等待,就在这一瞬之间。
“小月!”是他的声音。
她下意识地嘤了一声,抓住她衣裳的手紧紧地往外一扯。
“我们!”
“嗯!嗯!”她微仰脑袋,红唇颤动。
心里急急地回答:“我愿意!我说我愿意了!”
“我们回去吧!”他终于说话了,但说的不是她最想听到的话语。
“我……哎!”感觉到她的失望,他补了两个字,但仅仅只有两个不完整的字。
她又慌又乱:“他还没有明确表白!难道他真的不愿意?还是他仅仅只是在犹豫?”
正想着,那双健壮有力的手已经扶了上来。
她被抱着放到地上。看来他铁了心要走了。
她的心马上沉了下来,而身体也僵硬起来。世界就在这一刻起完全改变了模样。
、不能再等了(1)
傍晚。
这是一张舒服的床。床单纯白而又整洁,被子蓬松而又柔软。
当然,如果多上一位美女的话,那就更舒服了。
但床上没有美女。
美女正在沐浴。现在她就躲在那扇小门的后面,观赏着那幅淡淡云雾之中的美丽图景。
那是一幅让男人兴奋不已的图景,那也是一幅让女人妒嫉不已的图景。显然,她是一个很高傲的女人,没有男人可以轻易地掌握她。
但她并没有因此而骄傲,相反,她正在那里叹息着,深深地叹息着。因为她的美丽已经开始憔悴,因为她的青春已经开始褪色。
她喃喃哀叹:“二十六岁了,你已经二十六岁了!哎,你老了,你已经老了!”
寂寞,非常寂寞。因为无人陪伴。
她从二十岁开始就独立生活,很少和家人聚在一起,而经常陪伴着她的,除了那几位知心姐妹之外,就只有那张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孔了。
那是一张让她魂牵梦绕的面孔,那也是一张让她多愁善感的面孔。
面孔,面孔,男人的面孔!
他忧伤而又深邃,他粗犷而又豪放:这是一个复杂的男人。
虽然她也是一个复杂的女人,但她毕竟是个女人,所以她需要男人,需要一个可以呵护她的、陪伴她的男人。而这个男人,最好就是他了。
但他并没有成为她的男人,他甚至没有表露出喜欢她的意思。
所以她就离开了他,在朝夕相处四年之后。
她离开了他,离开了这位让她又爱又恨的小弟弟,离开了这位年轻有为的广告公司大老板。她已经失业了,就在今天。
呵呵,失业了,她失业了。但她没有因为金钱而忧愁,因为她的多年辛勤为她累积了足够的财富,使她可以舒服地享受一段时间。
享受,呵呵,享受。
所以泡完一个舒服的玫瑰浴之后,她又回到了那张小床,舒服地躺了下来。
这时候,线条是那么的柔和,姿态是那么的优雅。
因为有了她。那床就真的变成了非常舒服的床了。
而如果多上一个心爱的男人的话,那就最为舒服了。
但是现在没有男人。
男人只留下了他的微笑,亲切而又神秘的微笑。
即使她用了自己所能承受的最为直接的方式,借着醉酒之后的梦呓来告诉他:“我喜欢你,你不要走,好吗?”
但她最后的希望已经破灭了。
上午的半天恋爱结束之后,他把她送了回来,很快就走了,竟然只留恋了那么一会,竟然只犹豫了那么一会,就连她用身体、用真心挽留,也无法断绝他的去意。
她失败了。
苦等四年之后,默默地培养了四年的感情之花,最后没有结成果实,就连花朵也自行凋谢了。但是,她能恨他吗?恨?有点吧,但她更恨自己。
恨自己的幻想,恨自己的等待。
等爱的女人。
她竟然还写出了那样的文章!
“我愿意等,即使一辈子我也愿意等下去,因为我要等的人是他!他值得我等一辈子!”
老天!她居然写出这样的话来了,而且还发到了网上!
、不能再等了(2)
“不行!我必须把它删掉!”她的心意一旦改变,就坚决不肯留下任何证据了。
“我不是傻女人!”她弹身而起。
但是没人欣赏得到。
那个最后回她贴子的人也不欣赏:“傻女人!等什么等!到这里来看看,一堆的好男人在等着你呢!”
她握了握拳头,突然咧嘴一笑:“好,我就去看看!希望真的有好男人在等着我!”
于是点开了那条链接。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天下交友”四个醒目的标题。
她嘴角扯动:“哈哈,天下!天下这么多男人,难道真没一个在等我的?”
状态栏上提示:“还有12个项目正在下载中……”
她咬了咬嘴唇,哼了一声:“还不是要我等!”鼠标上移,恨恨点下,但稍有偏差,点到了还原选项,把窗口缩成了一小块。她着恼:“晕!连你也来欺负我!”
举起那小小的家伙就要摔下去,视线掠过,不由呆住:“哈?《卖己求荣》?什么东西?”
手慢慢放下。
先点回窗口,再去点开那个热贴的链接。进去之后,哑然失笑。
原来是一位早熟的15岁初中小MM,早早为自己谋定后路:“只要你养得起我,我就是你的了!”从那张稚气未脱的脸蛋上,看不出任何的世故,但从她留下的文字里边,却清晰地映射出了这个时代的色彩,金黄的色彩。
回帖者众,有询问具体价钱的,有丢下具体价钱的,有怒起责骂的,也有冷眼旁观的。看着看着,她的心冰冷下来:“这个世界里,还有什么感情可言?”
果然。很快出现了一位大姐姐,被小MM的妙文启发了心智,留下了《卖友求荣》的热帖:“只要你银子够多,我可以介绍我的朋友给你们认识。保证原装,年轻美貌。”
接下来还有卖母求荣和卖女求荣的现代诸葛亮们。
她突然哈哈大笑:“好!好玩!我也来卖一卖!”
很快,大腹便便的某甲和瘦骨嶙峋的某乙便同时点开了这个才发表了三十秒钟便超过了三十点击的帖子,眉开眼笑起来:“某女,身材傲人,脸蛋妩媚,空房寂寞,愿征男友一名……”
他们还没反应过来,某丙、某丁已经抢先下手了。
某丙曰:““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一次便相识。”
某丁云:“偶银子多多,你渴望多多,正好可以等价交换,各取所需。”
发帖人呢,则在看着某位正义使者的鄙视宣告:“贱货!世界正是因为你这样的贱货而肮脏起来!”
她眼帘低垂:“贱货?我是贱货吗?我不过是寂寞了一点,要找个男人,这也有错吗?呵呵,她们也不过是手紧,要找点银子,没有杀人放火,难道也有错吗?”
眼睛下瞄,瞥见了某姐妹的同情共鸣:“世界本来就对女人不公,何必苛求太多!不如一同合作,骗几个臭男人!”更是感慨:“女人,我是女人!我能怎么着?”
、奇怪的电话
那年她二十二岁,已经混到了某个中型公司里的部门经理,前途一片看好,但她突然辞职跑到一家小广告公司去当杂工,大家都很难理解,最后归结为两条理由:“第一,那个老板太有魅力了,第二,这位MM太有魄力了。”
现在,那位如日中天的大老板魅力依旧,只是本来也如日中天的老板秘书呢,却落魄了下来,为着爱情的突然失落,也为着事业的难以维继。
难以维继吗?
是的,因为她失去了前进的动力,原来的单位已经变成了她的伤心地,而未来的路子也一片迷茫,所以难以维继。
接触到那位小MM之后,被一个越来越普遍的社会现象所震惊了、所麻醉了,埋藏多年的惰性终于破土而出,终于要来依靠男人了。
其实,她是女人,肯定有着对男人的需要,就像生命对于食物一样,是很正常的事情。
只不过,她以前采取的获取方式,失败掉了,致使她的心灵世界为着一根顶梁柱子的失去而近乎崩塌。她现在面临的事情,要么让那个世界完全崩塌掉,再构筑一个新的世界,要么引入新的柱子,再度撑起那个世界。
但一个心灵世界的毁灭和创建都不是简单容易的事情,所以她也很辛苦。
不过,和千百万正在挣扎于死亡线上的非洲贫民相比,她又要幸福多了。但她此时没有去想那些非洲贫民,即使她知道他们的艰难处境。因为她根本管不着,她也没兴趣去管。
谁也不能说她自私冷漠,因为每个生命体都有自己的领域,脱出了自己领域的东西即使在其他的领域里再震撼也是白搭。
圣人之所以为圣人,是因为他可以把他的领域远胜常人地扩展开去,泽被更多的生命。但不是每个人都会那样去做,也不是每个人都能那样去做,虽然很多人那样去说。
她不愿去说,她不愿去想,她想做,但做得很郁闷,所以她不做了。
她呆呆地关了机,枕着双手仰躺在床上。
床,舒服的床。
人的脑子也麻麻的,有一半的舒服,因为提不起想东西的兴趣也就省却了想东西的烦恼,但还有一半的不舒服,因为她实在还想点什么东西却又缺少了想东西的动力。
于是辗转,于是起伏。
她把那个抱枕紧紧搂住,不时掐捏,直到梦到那个可怜巴巴的家伙跪抱着她的大腿,苦苦哀求:“好姐姐,原谅我好吗?我再也不敢了!555,我要一辈子留下来服侍你,照顾你!只求你给我最后一次机会吧!我每天都会说一百遍‘我爱你’!”
她甜甜地睡着了。
一是疲倦,为了事业,为了爱情,也为了家庭。
二是麻醉,留有幻想的无可奈何的麻醉。
但她是知道的,所以眼角有泪,为着自欺欺人的美梦而忏悔的眼泪。
半个小时之后,床头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惊扰了她的不算美梦的美梦。她的第一个动作,是夹紧双手,直到那种实在的感觉深深地印刻在脑子里了,她才长长地舒了口气。
眼睛睁开了,接着是深深地叹气。
再接着,是期待,期待着对端出现的,是梦里见着的那个人。
可惜,不是。
是一把兴奋而又略带稚嫩的男声,听样子是颤抖着对旁边的人叫喊着:“女的!女的!”她差点晕倒:“这家伙,八辈子没见过女人!”
对端传来了几声欢呼,接着有人尖叫:“快点问,快点问!”
那个打电话的家伙慌忙贴近话筒,慌张地说话:“请问……是不是女生……女生宿舍?”被旁边的人捅了一下,呀叫一声,续道:“师大对不对?”
接着,对端的声音突然空旷地响亮起来,大概是其他人不满意他独占资源,按下了免提键,于是七嘴八舌的话语席卷过来,把她吓蒙了。
好容易有个老大模样的人站出来震住场面,才把事情交代清楚。
“对不起,打扰了。我们是理工大学的学生,拿了我们隔壁宿舍的联谊宿舍的号码,在个位上加了个数字,打了过来,我们想,应该也是师大里边的电话吧,没想到打错了几个……哦呵,对了,你是那个系的?宿舍里几个人?有兴趣联谊吗?”
她苦笑着回答:“对不起,这是私人电话。我也不是师大里的女生。抱歉,你们另外再打吧!”啪声挂了电话,深深感叹:“晕!春天这么快到了吗?小鬼们都在想MM了?”
现在离春天还早,但刚得了自由的男孩们,迫不及待的想起女孩来了。
男孩在想着女孩,男人也在想着女人。
她不由想到:“他有在想着我吗?”不知道,但是她在想他。
想他,很想他。因为四年的感情,不是那么容易就丢弃掉的。
虽然已经决定丢弃了,但还是不能一下子丢弃。
不能丢弃,即使希望已经很渺茫,但毕竟人还活着,就还可以希望。
他们也没有丢弃。于是电话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