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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那也太俗了。能逃到哪儿去啊?过得一个半小时,不是还得在办公室见面吗?
还有男人睡着,女人早起做饭的情节也不好。又不是嫁了的媳妇,有必要这么上赶着把自己往贤淑这条路上赶么?
素来有着起床气的周总,一边腹诽着小说与影视剧里烂俗的剧情,一边自觉自愿的穿上围裙洗手做羹汤。
灶上的一罐银耳鸡已炖到化骨,洒几颗毛盐,汤清鲜得几乎让人把舌头都吞下去。乌冬面是做过桥还是用海鲜来炒这不是个问题,看馨兰喜欢吧。周雷切了水果生菜做了沙拉,趁时间还早,又烤了面包,煮了牛奶。两只溏心蛋用专用的模具煎成心形。当顾馨兰走进厨房看到这一切,周雷心里涌现出无限的满足。
“早啊馨兰。”他说。要知道这四个字他已经想说很久了。
作者有话要说:请收藏一下。谢谢。
、40
顾馨兰仍是穿着昨晚的那一身,只是没披披肩。象是有点冷,她的身体微微瑟缩着,周雷连忙进屋为她找了一件自己从前嫌小没穿的衬衣递到她手上。若是不接未免矫情,顾馨兰再一次觉得自己老了,老到不会为莫名留宿在上司家中而作生作死,尴尬非常。哪怕昨晚周雷的女友说了难听话,她也能坦然自若的对着周雷关切的目光说声:“谢谢周总,披肩刚刚不小心沾了水。”
淡蓝色的衬衣穿着馨兰身上仍然显得宽大异常,反而衬出她那种玲珑玉立的美。桌上早餐,周雷不知道她爱还是不爱,于是腔调里带着连他自己也觉察不到的紧张兜售说:“随便弄弄,你要想吃点清淡的也有现成。”
银耳已经完全熔化在鸡汤里,粘稠得几乎让人张不开嘴。鸡蛋上洒了几颗毛盐,另有美极酱油在一侧备用。一碗色拉装在翠色的琉璃碗里,有苹果有西瓜有香蕉还有葡萄。酸奶顾馨兰伸手可及,是超市里能买到的最贵的货色。于敏正常常买,买来自个儿却不吃,似乎于敏正最大的爱好就是在有闲的时候做上这么一桌,然后握着一张报纸看着馨兰一口一口吃个痛快。直到她饱了,不想吃了,也不想用沙拉里的酱在餐盘上写字母玩了,这才上桌风卷残云一扫而空。
想起来他们不是没有好时候。顾馨兰心里一时间仟回百转,嘴里嗫嚅着说了声:“周总。”
周雷心头雪亮,对着顾馨兰坦然一笑说:“别忘了公司的格言。”
团结引领成功,友爱方能互进。
员工们都在背后说这十二字没有半分的洋味,倒很象是出自于老人家的手笔。有胆大的就向周雷求证。周总也妙,睽大眼说:“是啊,花了两仟大洋呢,写这字的人可是前清举人老爷的孙子。”
顾馨兰没曾想周雷竟把这碴给掀出来,不由得失笑再失笑。
“吃吃吃,不吃就凉了。你得多吃,我家可没有吃剩饭的习惯。今早吃不完,一会我就得倒掉。”
这也太浪费了,灶上不可能只炖了这一碗汤。顾馨兰脸一红,埋头吃饭,心里恍惚的想,是不是在短暂与真切的爱过一次之后,她应该沉默与淡然的过只属于自己的生活,疗伤并期待,直到生出气力,能在另一个人面前如小儿女一般羞涩并脸红。而不是迅速的用社会约定每个女人的道路来规束自己:合适的人,合适的婚姻。
“汤好喝吗?”周雷说:“灶上还有。”
“老板。”
“你昨晚也太冒险了,就算是为了那笔奖金,也不应该用这么极端的手法。出了事怎么办?若不是恰巧我在。”周雷笑道:“今天的这顿早餐就算是我给你的额外奖励吧,人罗承也说了,有你这样的好员工,是我捷正的福气。我这个做老板的若不能知情识做,那也太没领导力了。行了,多的少的都别说。吃完了我送你回去换身衣服就去上班。捷正的帐还等着你去结呢。款项一到就给你提成,你现在很缺钱吗?”
顾馨兰被这一长串话绕得发晕,顺口应道:“我还有房贷要还呢。”
“欠银行多少?”
“三十万。”
“倒也不多。”
当人人都是他。象她顾馨兰这种平头百姓,就是一辈子无偿打工的命。
可周雷记得于敏正的状况是很不错的。区区三十万而已,一张单就挤出来了。怎么馨兰会为一点提成拼到这种地步?如果是他的女人咳,想这些有的没的,周雷点了一枝烟,特意走到沙发那儿坐着好让馨兰避避烟气,一张报纸在手里哗哗的抖动着。顾馨兰默了一阵把碗撂下说声:“我吃好了。”
有点不对啊,周雷瞅着她的脸色,但他很聪明的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问。事情就定格在这里,她,顾馨兰是为了公事所以才上夜场生事。如今公事结了,做老板的连哄带奖,也是应该的。
顾馨兰起身收拾餐桌去厨房洗碗,水哗哗的流着,从门口的缝隙望去,可见清晰的看见顾馨兰手势熟练灵动,看得出是做家务的好手。锅碗灶台被整理清洁得干干净净,连冰箱微波炉她也捎带着快速的抹过。用过的抹布滴了洗洁精搓洗之后一长块放在料理台上。她,和从前不一样了。周雷心说,顾馨兰从前可是什么也不会的主儿。
所以,我们总是在别人的伤害里成长。却总不能意识到肯给我们娇纵的那个人或许就是最爱自己的人。
顾馨兰拼命干活。可电话响了,她不能不接。周雷主动从卧室拿手机出来递到她手上。是于敏正,现在正是上班时间,顾馨兰可以想像他手持公文包拿着手机一丝不苟走向停车场的情景。
她不想接。那些套话,糟心话的一时半会她都不想说,也不愿去想。虽然到最后,她还得按套路行事,安顿好自己,家人,还有生活本身。嗯,她不会吃亏,至少不会亏到把自己做成一枚包子香喷喷的奉上任人糟践。可她不是一个具有强悍体质的人,她的感情会受伤,她或许会因为伤痛更加珍惜自己并越来越吝于付出,因为不愿付出,她或许会渐渐的难以享受到感情真挚交融的欢乐。虽然这一切都是或许,都是设想,可是那些孤独的人,又有哪一个是生来就是寂静冷清执拗。
人,是不能依靠每一次与他人战斗的胜利感渡过一世,那样的人材有,但那人姓卡,名扎菲。顾馨兰自问不是那块料。她总认为,一个人在隐秘的私生活里所享受到的幸福与在公共场合所佩戴的荣光是两回事。所谓人前显耀,人后流泪。勇于战斗的人,不一定就是幸福的人。
见馨兰没有接,于敏正终究不好逼迫太过,只能挂了。他昨晚没有睡好,眼下发青,脸色略有晦暗。男人见了,多半都会往那个方向猜想。
只是于敏正平日精明老成,所以同事也就是嘴上打趣几句。毕竟公司里头还有女同事在呢,象这种大地方,稍不留心就会落个性骚扰的嫌疑。虽然也不会有什么处罚,但名声不好听啊。
唯有宗律和不怕,说起来小宗与于敏正在这间公司也是一时瑜亮,较劲,哈。众人于是听见小宗问道:“昨晚和老婆在夜场玩得太狠了吧,嫂子酒量可真好。单挑红晟科技的罗总,一干就是半瓶。罗总是谁啊?在外面玩场面上就没服过。唯有对着嫂子服了软。一笔几十万的货款爽爽快快的就应下打到嫂子帐上。说起来财务部那几个妞还真该学学,就嫂子那风范,我当时坐在角落里,都挪不开眼。”
、41
于敏正心里咯噔一下,这竟是从没有过的情形,只差那么一点点,他就要跳起来勃然大怒发作了。还好多年的养气功夫占了上风,看看周围的同事,于敏正声调不变,
“昨天我见到了宗副经理的下属文怀玉先生。文先生为公司服务八年,仅获一次提拨,即从公司后勤处的茶水工升职到货仓部的货运员。在这八年期间,文先生从未有过一次迟到,早退,事假,或是病假。事实上因为公司事务,一个月中总有那么三五次,甚至十几次,他会牺牲自我的业余休息时间前往各个货场,或是机场铁路。收发加急货物。文先生的岗位虽然平淡无奇,但是他的勤勉,严谨,及对公司的忠诚却令人赞许。而最为难得的是,文先生从未在人前人后夸耀自己的事迹,或是以此作为向公司要求提职加薪的依据。他对我说,一份工,尽力做,对得起天地良心就好。”
全场肃静,宗律和耳根有些发红,听于敏正继续说道:“我于敏正入职虽短,仅有五年,却也觉得能与这样的同事为伍,是我莫大的荣幸。文先生因为技能学历等原因,职位一直踏步不前。可是我却深知,在座各位如果不是与文先生一般勤勉,严谨,忠诚,绝无可能走到公司精英这个位置。因为公司所提倡的文化就是:努力终能获得肯定。你们为公司所付出的一切,不管是八小时之内的案头功夫,还是八小时之外与客户的苦心周旋。到最终不仅成就的是公司的规划,也是你们个人的事业。”
“那些在成功路上所经历的辛酸痛苦,在外人眼里或许只是八卦,只是谈资,甚至是他人取笑的理由。可是这一切闲言碎语却绝不能抹杀一个人的能力,才华及他对工作的忠诚与热爱。”
于敏正环顾四周,在座诸人并不全是他的下属,这其中也有人曾对于敏正耿耿于怀心怀嫉恨。可是当于敏正眼风扫过,众人无不觉得于敏正所说的一切虽然陈腐烂调,却字字句句出自真心。
没有权势富贵可以依靠,只能一步一踏的上前,在有心人眼里,只能看见他们在客户面前的阿谀谗媚,可是术业有专功,他们在专业上所付出的努力,绝不亚于任何一位孜孜学子,否则何以走到今天。
于敏正轻轻一笑,面如春风,对着宗律和说:“说来是我逾矩,文先生可是宗部长的下属。有这样的员工,是律和调教有方。几时你教教我可好?”
宗律和面皮紫涨,这门前的几分钟竟比一小时还要长。都是在外面混的,输人输阵也不能输了这口气,宗律和大笑:“好,是敏正你看得起我,教,当然要教。”
他们勾肩搭背的一边走,一边谈笑风生。直到进了办公室,拉下百叶帘,于敏正这张脸才垮下来。
馨兰。
红晟科技的罗承是什么人?说白了就是一个兵痞。为了一笔公司的货款,顾馨兰竟走上了陪酒陪笑的这条路。
她就那么缺钱?除了房子,他于敏正难道没有放话说家里有什么都随她拿要。就算是钱他也能给,只要是在合理的范围之内。说什么也是清清白白的姑娘跟了他一场,馨兰她将来于敏正心烦的点起一支烟,宗律和适才的言语似数根刺密密的在心上轮番辗扎。陪酒,要钱?那是他的女人哪。他于敏正就算是穷得没饭吃,也绝不会让自己的女人沦落到那一步。
那是永不可能的事。
他有技术傍身,有人脉在手。才华能力,无一不是上佳。在这个行业,他处于快速上升的通道中,而且只会往前,绝无可能向后。钱,他不能说有的是,可供给妻儿富裕的生活却绝无问题。
馨兰是他捧在手心里的人。虽然顾馨兰口口声声说他于敏正没有把她真真正正放在心上。可是他几时曾克扣或是限制过她的消费?无论是吃的穿的用的,在能力所限内,他都给她最好。他从来没有给过她升职或是赚钱上的压力,哪怕是一丁点。他总是希望,也曾经对顾馨兰表白过:他愿意呵护她,让她好好的呆在家里,做一个快乐幸福的主妇。工作嘛,就当是消遣。有就做,没有就不做。多少男人嘴里是这么许诺的,却又从心里往外的瞧不起妻子,当妻子是自己的附属。更有甚者,在外头花天酒地。可是他没有,他于敏正,不嫖不赌,对家庭忠心耿耿。不过是一点陈年旧事想要弥补昔日心中遗憾,她顾馨兰就不依不饶,一门心思想要和他划清界线,哪怕陪酒,也不愿意张嘴向他诉苦。
钱,钱就这么重要?哪怕陪酒卖笑也在所不惜?于敏正心头火起,一而再,再而三的拨打顾馨兰的手机。当她终于接了,在手机那头轻轻的哎一声。于敏正满腹的火气却突然消逝得无影无踪。
他其实不糊涂,很明白。但就是拗不过想不通为什么顾馨兰不肯为了他退让这一点点。到底是因为他没有给足她信心,还是这个社会的现状让顾馨兰觉得,男人终究是不可靠,是一种随时可以变心的可疑生物?
馨兰。于敏正一声长叹。
“我正忙着呢。有什么事?”顾馨兰说。
于敏正心里一阵难过,这个世界再也找不象他与馨兰这样的傻瓜了。退一步,他们都会幸福。可是却偏偏不肯。他们各自都觉得道义在手,却忘了彼此最初的感情。他,是喜欢馨兰的,他记得她睡觉的样子,笑起来时的开心,她的难过,如果她哭,为了这件事,在他面前垂泪,或许他立刻就会心软,会逃避责任义务和良心上的驱赶,顺了馨兰的意,从此做一个幸福的男人。可是馨兰从没哭过,哪怕是昨晚的她,她当真是爱过吗?
馨兰。于敏正又喊了一声。
彼时顾馨兰正守在红晟等着那张红头的支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