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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听，如被冷水淋头，当即睡意全无……
、第二十一章
听到白杨这两字，我有种莫名的心慌，竟恶向胆边生：“妈，你直接跟他说我不想接，叫他不要打来了。”
老妈当下也不多说，平静地带上门，退出房去。关门后不久，我隐约听到她说我睡了，叫他明天再打过来……之后就窸窸窣窣完全听不到了。好不容易平静点的心，在这个电话的叨扰下，又瞬间烦闷起来。
陶依依突然翻身坐起：“姐，你是不是跟你男朋友吵架了？”
不是吵架，是完了。想到这，沉入心底的巨痛又开始蔓延开来，让我心如刀绞，不想在她面前表露心迹，便硬撑着嘴硬道：“去，小屁孩的，懂什么？”
她嘟着嘴，不满地摇头，“今天有个叫白杨的打电话给姨妈说你可能会回来，还说等你回来了告诉他一声，他在到处找你。”
他在找我？我悲喜交加，叹息一声。然后闭上了眼，装作要睡觉。
许是见我不搭理，陶依依也自觉没趣，重新睡了下来，也叹了口气：“唉，爱情呀，反正我是不相信了。”
我一下被这不伦不类的感叹给逗乐了，当下转过身来，跟她面对面，取笑道：“你这小鬼，才多大呀，就情伤了？”
她不理我，继续自顾自“深沉”地感叹：“爱情呀，天底下最毒的毒药，而最痛苦的事莫过于自作多情。”
我讥笑着打趣：“哪抄来的你？什么都不懂的，就学人家爱情长爱情短，羞不羞啊你。”
大概这话触了她的逆鳞，她一把从她的世界中走出来，将我狠狠鄙视一番：“谁说我不懂，我懂的比你还多！你知道的我都知道，你不知道的我也知道。”
“你知道什么呀？”见她不服，我也有了兴致：“我问你，你是从哪生出来的？”
“从哪来月经就从哪生呗。”她脱口而出，带着对我的万分不屑，“你以为我会跟你一样，笨到以为人是在腋下生的啊？”
我一时语塞，这小妖魔，一点口德也不知道留，我那也不是被我人给诓骗了吗？还一骗就是整整七年，直到我上初中学生物才明白过来。我不甘示弱：“你除了知道这点还知道啥？人怎么来的？你知道吗？”
“不就是男人的精子游到女人的子宫，然后找到了卵子，最后生根发芽长成人吗？这么简单的事，谁不知道啊？”她用专家口吻答我。
我瞠目结舌良久，惊呆了，“这你都知道？谁告诉你的？”
“自然是课上老师教的呗！电脑上也有很多，男女抱一起做运动，然后女生就会生小孩了。”陶依依不可一世得很，貌似她自己就是人类繁殖方面的百科全书。
我终于后知后觉明白过来——这年头，鉴于影视界的开放，“有”色影片的荼毒，社会各界人士担心现在的小孩偷尝禁果，于是性教育也与时俱进了，开始从娃娃抓起了。
我想不出还能说啥，抽了抽嘴角，骂道：“好的不学，尽学些乱七八糟没用的。”又无奈于她们的早熟，逼问起来：“说，有没有跟你们班男同学拍拖？”
像是被戳到痛处似的，陶依依立即一脸蛋蛋的哀伤，无限‘幽怨’地盯着天花板，哭丧着脸道：“我向我们班的校草表白，结果他……他居然拒绝了，呜呜，害得我学人家唱后来唱了整整一个星期。”
我差点喷出一口血来：“后来？刘若英的那个？”
她一脸蛋疼地点头，“网上说失恋了就要唱后来，不然就OUT了。”解释完，又冷不丁来了个现场版表演：“后来，我总算学会了……”
这与稚嫩的童音极不搭调的歌词一出，立即震得我虎躯一抖，我赶紧惨声阻止：“Stop！”
她却仍自得其乐，继续自演自醉：“如何去爱，可……”
我猛地腾身，一手捂住她的嘴，用暴力制止。
她怏怏不乐，一脸意犹未尽，张牙舞爪扯下我的手，恼道：“我是特地唱给你听的，真不识好人心。”
看着她气鼓鼓的脸，我只想发笑。笑声间歇，又给了她一记爆栗，拿出为人长者的语气来：“你不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就算了，还学那些问题少年玩早恋？看我不告诉你妈去！”
“我妈不在，你去告吧。”陶依依满不在乎，将头高傲地一撇后，还不屑地哼道：“不要羡慕嫉妒恨，早恋不成你就认命。”
这嘴巴，还要不要人活了？我憋了半天，还是无语，最后只能仰天长啸：“唉，现在的孩子呀，没个正常。”
“代沟。”陶依依掷给我两个字，一脸大获全胜的表情朝我挑衅。
“睡觉。”我恶狠狠下命令，“再废话我就把你扔垃圾桶去。”然后自个翻身，任她一人学蛤蟆聒噪个不停。
一会没理会，她就睡得死死了。
夜深人静的，听到她均匀的呼吸，我转辗良久，最终也沉沉睡去。
第二天，我还在睡梦中，就被陶依依吵醒了，我用被子盖住头，那丫便扯我被子；不盖被子，她就直接用大拇指和食指扳开我的眼皮……
我气得七窍生烟，真想跑厨房一菜刀把她解决。
悻悻起床，吃了早餐，又被老妈强行拉去了买菜，她说不能让我闷在家里腐蚀。我心里一万个不情愿，却又不得不迫于老妈的淫威跟她出去，这么大人了，我可不想再被她揪着耳朵拉出去。
失魂落魄地跟在老妈身后，一点精神也打不起来。
老妈搭话，开口便道：“你跟那个叫白杨的吵架了？”
果然是老江湖，一眼就看出了我回来的原委。我默认，不说话。
“白杨那孩子不错，你也别甩小性子，好好珍惜。”老妈神色淡然，一派仙风“兽”骨。
我疑惑，不满地嘟囔：“你又没见过，怎么知道他好？”
“见是没见过，可没见过也不代表我不知道啊。”她阴险地一笑，看得我有点发毛，挑眉道：“包括你摆地摊的那点事。”
我一个激灵，赶紧狗腿地挽住她胳膊，“嘿嘿，买菜买菜。“
对我的反应，老妈甚为满意，露出一脸老成样：“说说，你跟他到底怎么回事？”
我心地一沉，左脚重重地踢了踢地面，阴阳怪气地坦白：“他有别的女人了。”
老妈听着，非但没同情，反而指着我鼻子，就是一阵痛骂：“钱晓乐，你这窝囊废，被人给抢了，就不知道把他给抢回来？”
我翻白眼望天：“……”
老妈怒我不争，“想当初，你老娘我不也是单枪匹马从万花丛里把你老爹抢了回来？”又搬出她那引以为豪的情史来说教！“你争点气好不好？“
我瘪嘴，只敢小小声嘀咕：“争那一口气有啥用吧？我又不是二郎神，争口气也放不出神气来。”
老妈一巴掌盖过来，咬牙切齿道：“即使只能放出废气和臭气，你也得给我争。”然后，一手往包包里掏去，居然拿出了我的手机。我诧异，我的手机啥时候到她那了？
她右手托着手机略一掂量，递给我，语重心长起来：“躲得了一天躲不了一世，喏，开机吧，听听白杨到底要跟你说什么，给他个机会，也好不让自己后悔！”
见我还在发愣，又很不客气地硬塞到我兜里：“回去回他个电话，男人有时候好面子，女人就得适当铺台阶，知道不！”说完，又恢复到一脸闲适，拍了拍身上的灰，“要是实在气不过的话呢，也不打紧，反正来日还方长，慢慢整，这样才能过足瘾！”
我一个寒战。专家？还是禽兽？貌似，这是个问题！
、第二十二章
老妈的话，不可置否，在我心上激起了千层浪。心不在焉地买完菜回屋，冷静下来，思忖良久，终究抵不过心中的那一丝渴望，便听从了老妈的话，将手机开了机。半分不到，只见接连不断的短信一条接一条地蹦出，乍一数，白杨十一个，看了看时间，都是昨天晚上的。意外的是，周百通也打了三个来。
见白杨打过这么多电话给我，不容置疑，我这心里是开心的。如果他现在还打来，那我肯定会接，只是，如今的我已没了立场、也没了勇气再主动打给他了。
不知道周百通找我干什么，便回拨过去给他。通了好久，那家伙才接，大概还在睡觉。开口就不和谐道：“钱晓乐，你终于舍得开机了？我还以为你被贩卖了。”
听着这久违的声音，不知不觉中，我全身心就放松了下来，却习惯性地对他恶语相向：“废话少说，找我有啥事？说！”
他问：“你在哪？”
我回答他，“我已经回老家了。”
他诧异：“怎么又回去了？昨天你老相好的还打电话问我有没有你家里的号码呢。”说着，像是隐约察觉到了不对劲，试探性地问道：“怎么？跟你老相好吵架了？”
我就想白杨怎么会有我老妈的电话，原来是找他要的。我心情不好，连忙岔开话题，没好气道：“你到底找我干嘛？”
闻言，他怨气满腹，做悲愤状：“钱晓乐，你这忘恩负义的，一点义气也不讲，除了借钱，就不知道给我打个电话！我好不容易打给你吧，还这样凶巴巴的，唉，我周百通怎么就认识了你这样的败类呢？”
对于这般说辞，我早就习以为常见怪不怪，干脆懒得理，想到还欠着他四千块钱，又真挚道谢：“把账号发给我，我待会就去把钱打给你。欠这么久了，谢了啊！”
周百通愣了愣神，茫然问我：“钱？什么钱？”
“就是我借你的那四千块啊。”我摇头感叹：“你是太有钱了还是健忘？”
“哪四千？”他还是疑惑。
我大翻白眼：“晕，你说哪四千？就是摆地摊的那个呗，不然还有啥？”
他如梦初醒：“那四千不是已经还了么？怎么，你还想还一次？我不介意！”
我大惊：“还了？啥时候还的？我怎么不知道？”
周百通解释：“你相好的还的呀，就在我打钱给你的第二天，他打电话给我要去了账号，把钱打我卡上来了。你不知道？”
白杨帮我还的？他怎么知道我找周百通借钱了？我百思不得其解，心中涌起千万乱绪。“你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
“我以为他告诉你了啊，难道他没跟你说？”他显然也始料未及。
我忧喜参半，默了会，才苦笑道：“他什么事也不会跟我说。以后……更不会说了。”
聪明如他之人，立马听出了我话里的怪异，小心翼翼起来：“你俩……”
“吹了”我顺口接过他的话，极力轻松道。
“真吹了？”他一顿，像是在考虑这话的真实性，半晌，才问：“怎么回事这是？”
我故作潇洒，不想再谈那些破事，便轻描淡写地敷衍他，漫不经心应道：“就是突然发现不合适，然后就分了呗。”
周百通压根就不相信我那话，反问：“他外面有人了？”
不知道是该承认还是否认，于是，我沉默了。
我的反应证实了他的猜想，他便不再顾忌，开始大刀阔斧地侃起来：“我就知道，一般而言，感情出现危机的原因不外乎这么几种——小三，贫穷，疾病！而在这三者中，小三通常是首选。”
说到这方面，我不禁心烦意乱起来。对白杨有气，便不由自主地往周百通身上撒去，骂道：“你们男的，就没一个好东西……错，应该是连个东西都称不上，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就他妈一熊样。”
“男人嘛，‘性’情中人嘛，没勾搭过几个女人那还算男人吗？纵观人类发展史，哪个男人不偷腥？如果你就因为这点小事就跟他闹分手，那未免也太小家子气、太小心眼了吧？”他倒也不否认。
“放屁！”我想也不想地回他。
他丝毫不理会我，继续放他的，随即搬来一连串狗屁不通的歪理来作论据：“你随便问问，哪个男的不想娶个宝钗做老婆，再弄个黛玉当情妇？”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男的既然有了薛宝钗就不应该再跟林黛玉搞暧昧！”我很讨厌这样的说辞，情不自禁与他针锋起来。
他嗤笑一声：“别说两者兼得，就是三丰收、六丰收什么的也没什么不可！就说你不懂男人，应不应该是一回事，做不做又是另外一回事。只要他有钱，哪个男的不是娶了个温柔娴淑的宝姐姐，泡了个冰清玉洁的林妹妹，最后还会绞尽脑汁把风骚多情的凤辣子搞到手？”
或许他说的是实话，但我真心听不下去，无奈，憋不出话来反驳，只好没一点杀伤力地诅咒道：“小心早晚阳痿不振、精尽人亡。”
“……呃，这是后话。”周百通不以为然，很是无耻，“反正，你们女人中的潘金莲也不少。”
“周百通，你可以闭嘴了。我相信爱情没你讲的那么龌龊。”
“你还不相信？你那老相好的不也这样？”
“……”我无语凝噎。
见我吃瘪，他大受鼓舞，俨然就一身经百战的情爱专家，字正腔圆道：“我跟你说啊，钱晓乐，爱情的边际效益是递减的！谁要是每天对着一个人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