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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开车?”我怒吼,那雄浑的声音把栖息在附近树冠里的乌鸦震得哇哇大叫,然后它们拖家带口地逃命去了。
摩托车骑士没回头,径自把我裸露在外的两只手臂环上他的腰。占我便宜?我警醒地把手臂松了开来……
“轰”一声,摩托车火箭发射一般窜了出去!
“啊!”尖叫一声,我闭着眼睛用两只手臂拼命抓住一切我能抓住的东西。
心脏砰砰狂跳着,狂风无止息地打在我脸上,那种从未经历过的压迫感和速度感让我惊恐地把上半身全都伏在丁书琪弓起的背上。
头发和裙子快被风扯断了!我惊魂未定地想起自己走光的可能性。不管我多想保住自己的清白,此时松开丁书琪的腰显然不是明智之举。
两腿哆嗦着坐在后座上,我在心里颤声臭骂:该死的订书器,等我收拾完了劫匪,看我不抽死你个外国淫贼!
风之冬樱 追!追!追!
这辈子,本姑娘从没这么紧张过!
紧闭双眼,拼命压抑住尖叫的冲动,我用双臂死死地勒住丁书琪的腰部,心脏激动得就快窜到天边那一轮弯月上去和吴刚嫦娥玉兔一起跳四小天鹅钢管舞。
风声呼啸中,我的身体紧贴着前面少年的背部时而侧倾、时而端坐,阿芷我老老实实地当他有温度的三维影子,不敢挣扎半分,生怕自己一个无谓的动作会让赛车手大人分心导致一车两命。
上帝安拉佛祖啊,你们统统要保佑我平安抓到该死的劫匪,让阿芷找回别人不该拿的东西!
一念此咒,恐惧感立消,本姑娘浑身的气场蓦地如干柴遇烈火,周身小宇宙烧出来的烈焰红里透紫、紫上带青、青中闪着一个遒劲有力的草书大字:
“追!追!追!”
跟阿芷我的出离愤怒比起来,午夜飙车算得了什么?数错了字数算什么?要不是白枫女士每天教导我“安全第一”,我早就大喊“加速”了!
大无畏地睁开眼皮,眯缝着眼睛,目光越过丁书琪的右肩,凭借公路两边街灯的昏黄光束,我惊喜地锁定一道晃在前方的可疑身影。那黑色的身影此时正颤悠在一盏红灯的上方,看起来真是美得屁颠儿屁颠儿的。
还没等我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丁书琪已经驾着咆哮的坐骑向那人冲了过去。
听见身后的嘈杂声,那人诧异地瞄了一眼侧视镜,大概是看见了某人的肩膀上多出一个长发乱飞的女子头颅,他的身体很明显地抖了一下。
我知道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但还是忍不住郁闷起来——本姑娘长得真那么惨不忍睹?他刚打劫过我,现在居然还敢把我当鬼看!
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再也忍不住,高声厉叫起来:“混蛋,你给我停下!”
风声扯着我的嚎叫翻滚到身后,臭贼仿佛全然没听到我对他的真情告白,他顶着黑色的头盔,左手一弹离合、右手一加油门,连人带车逃得越发快了。
也不见丁书琪怎么动作,我们所骑的摩托不出两秒就驰到了劫匪的身边,这时我才看清,见证过本姑娘无数人生波澜的书包正七扭八歪地挂在劫匪的车把上,小熊在半空里左摇右晃,发出夜光的粉蓝色连衣裙被狂风吹得翻了过来!
走光!又见走光!
我暴怒!
左手搂住丁书琪的腰,松开右手,我向劫匪那侧弯腰伸臂,眼明手快地一把抓住乱晃的书包,再开始慢慢撕扯。
劫匪却固执地用手腕挡着书包的背带!
我咬牙切齿地在右掌上灌注了全身的真气!
书包在两架飞驶的摩托车中间诡异地游移着……
眼见他的手腕抵不过我的蛮力就要脱把,劫匪不甘心地用手一抓,揪住了包的背带。看他死到临头还在负隅顽抗,两辆车也被我们的撕扯带得左摇右晃,急得本姑娘不得不使出为了保护郑眉而练出的杀手锏——
瞪他!
被我两道正义的目光一射,劫匪浑身一激灵,立刻傻愣愣地松了手。本来使尽全身力气的我没料到他居然这么容易放弃,沉甸甸的书包被我未留余地的抢夺给甩得飞上半空,再绕过我的头颅冲向车子左侧……
右手手指拼命去抓却还是抵不过惯性的力量……
“嗵”!
公路左侧传来不详的声音!
风之冬樱 水鬼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个被人抢来抢去的帆布书包纵身一跃,姿势翩然地投入乌漆漆的湖水。
“啊!”一声惨叫发自某女口中,回荡在人声寂寥的公路上。
丁书琪善解人意地刹住了车,我的身体在惯性作用下向前一冲,几乎整个人都挤进他的身体。
我们两个留在了原地,劫匪却很不讲究地一个人先行离开,连声“再见”都舍不得说。顾不上给他讲做人的道理,我手忙脚乱地跳下车,飞奔上绿草遍布的湖岸再向回跑出十米。盯着方才书包落水的方向,我一阵呆怔。
公路上,轰鸣的发动机声渐渐止歇,一个人越行越近,草丛在那人的脚下发出细碎的窸窣声。
凉飕飕的夜风掠过水面,带来一缕湖水的潮味。咬咬牙,我的身体向前一扑……
“啪”!
沁凉的湖水连一秒都没有耽搁就灌进耳朵和鼻子,顾不上再吸一口气,我直接扭转双臂向未知的湖底潜去。岸边的湖水比我预计得要深一些,幽深的水下连一丝光亮都没有,整个人被水从四面八方压迫着,我都觉得自己很可笑——这样找法,跟大海捞针也相差无几了。在水下转了一分钟左右,窒息感渐渐袭来,我匆忙扭身拨水上浮。
出水的一刻,用两只手掌分开挡在眼前的湿漉漉的头发,我贪婪地大口呼吸着,没想到就在这时,身边的水面乍然分开,一个东西倏地从水下钻出来!
我吓得尖叫一声,幸好大脑稍后自动认出了那个人,我尴尬地抹一把脸,讪讪道:“丁书琪,你下来做什么?”
头发湿哒哒地贴在面颊两侧,他恼怒地一甩头,把头发全都甩到脑后,露出一张让人看了就忍不住会自惭形秽的脸:“这句话应该我问你!”
看见他这副震怒的神情,我的叛逆心油然而生。把脸向相反方向一扭,我口气粗鲁地嚷:“要你管!”
回声尚在湖面上荡来荡去,我已经一个深呼吸准备再次潜入水下。
头还没完全没入,右臂猛地被人攥住。
“你是个傻瓜吗?那包里到底有什么贵重的东西,值得你这么鲁莽?天这么黑,你什么装备都没有,万一被水草缠死在湖底,你的尸体过几天都未必有人发现!你说要不要我管?”他的手越来越用力,勒得我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伸出左手抹去脸上的水珠,我对他咧嘴一乐,他呆愣了一秒。趁他分心,我猛地拉起自己的胳膊,对着他圈在我小臂上的手就是一口!他吃痛地低哼一声,手下不禁松了开来,就在这一刹,我吸气、分水、潜入,一套动作完成得如行云流水。
阿芷我还真有跳水上芭蕾的天分啊!
一边洋洋自得,我一边沉没在黑暗中慢慢寻找那缕蓝光。
这次我换了个方向。潜行十几米,蓦地,一个小小的光亮在湖底忽明忽暗地闪了起来。心里不由得惊喜万分,我的手脚立即加快了划水的动作……
那个光亮就在眼前!
泰迪小熊的蓝裙子漂浮在水中,照亮了小熊和书包四周蔓延着的长水草。屏住呼吸,血液好像全都冲向了耳膜,我把自己颤抖的手指伸了过去……
把小熊牢牢地握在手里,再拎起小熊连着的书包背带,我一个利落的转身向湖面游去。
还没上行一米,摆动的小腿那里突然传来一股异样的感觉,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将我越缠越紧。
想起方才见到的水草,我不由得一惊,慌乱中居然一时忘情地张开了口,冰冷的湖水毫不容情地冲进我的咽喉。一口冷水下肚,我在心里大骂……
丁书琪,你个乌鸦嘴!
风之冬樱 流萤飞舞
希望到了龙宫,海鲜们不会嫌我丑,要是敢嫌,我就把它们切成生鱼片帮它们投胎转世!
还没等我许完人生遗愿,脚下突然毫无预兆地一松。
顾不上回头看个仔细,就快因为缺氧而死的我拼命地向上踩水。
头再冒出湖面的一刻,某人咳嗽连连、呼吸震天。匈牙利诗人裴多菲哪,这世界上还有什么东西比氧气更可爱?要我说,你的那首《自由与爱情》其实应该改成“爱情诚可贵,自由价更高,若为氧气故,二者皆可抛!”
心怦怦乱跳着,劫后余生的我诗兴大发地向岸边游去。等本姑娘抱着书包爬上岸,我这才发现——那个外国佬不见了!
水草只会越缠越紧,哪有自己松开的道理?除非有人……
一想到这个显而易见的可能性,我害怕得浑身都抖起来。
把刚才还看得比生命都重的书包抛在草地上,我将双手拢在嘴边大喊起来:
“丁书琪,你在哪里?”
“丁书琪,你听到我了吗?”
“丁书琪,你说话啊!”
喊到最后一句,湖面上的回音里带上了浓浓的哭腔。
“我的名字很好听,可是也不用嚷得街闻巷知吧!”
“哗啦”一声,一个人突然从水里钻了出来。
站在湖边,看着越游越近的黑影,我一惊又一喜、一怒又一乐:“是‘街知巷闻’好不好?以后不会讲成语就不要讲,否则别人会以为枫音的学生都是不学无术的家伙!”
游到浅水处,丁书琪直起了身体慢慢向我走来。
如烟似雾的月光浮在湖面,又跳跃到他身上,映得那双黑眸就如天边的星辰,只是这星辰散发出来的怒意,让我有些承受不了。
在我身边找了块表面平整的大方石,他老神在在地坐了上去,接着就沉默地低下头开始拧吸饱了水的裤腿。湿哒哒的头发垂了下来,他伸出手去将头发又全都抹到了后面。
看着某男气闷的样子,我噗嗤一声笑出声来,他果然开口问我:“都成落汤鸡了,有什么可乐的?”
“深更半夜,两个人浑身湿淋淋地在湖边徘徊,你说别人见了会不会以为我们是水鬼上岸?”我卖乖讨好地冲他傻笑着。
丁书琪斜睨我一眼,哼了一声,可他明显没有方才那么生气了,“如果不是它,今晚你可真就变成水鬼了!”说话时,他从裤袋里摸出一把红色的瑞士军刀来。
“那……我应该感谢的是它而不是你喽!”我也坐到大方石上,偏过头,慢条斯理地拧干长发里残留的湖水。
没有看我,丁书琪姿势漂亮地把军刀在掌心旋转了两圈,一挥手又把军刀塞回裤兜,“白小姐,你真应该改名叫‘白眼狼’!”
我听了也不恼:“看在你今天连救我两次的份上,就随便你冷嘲热讽了,订书器!”
听了我的怪腔怪调,丁书琪不满地抬起头来扫我一眼,结果这一眼就再也收不回去了。
不是吧?本姑娘一头湿发的模样真那么婀娜多姿、让人意乱情迷?他居然看得连眼睛都不眨。
伸出手去在他眼前晃晃,他如梦方醒地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将线条漂亮的下巴向我身后一扬:“回头!”
不、不会是正牌水鬼上了岸,正站在我背后吧?
我紧张地一扭脸,然后嘴就张成了个大O型再也合不上!
我们所坐的位置离矗立在公路边的路灯有一定距离,周围的一切几乎全是靠朦胧的弯月和繁星照出隐约的轮廓。可是,此时此刻,就在这幽黑的湖边,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众多的萤火虫穿行在花枝草缦之中,将那一角湖边夜色点缀得绚丽灵动、夺人心魄。
轻柔的绿光渐渐向我们靠近,我连大声呼吸都不敢,生怕惊扰了这些美丽的生灵。
几点流萤调皮地在丁书琪还滴着水的发梢上飞舞,他一动不动地坐着,任凭它们摆布,那样子真像个好脾气的父亲在宠溺地看着孩子撒娇。定定地瞧着他被萤火虫照得越来越亮的表情祥和的脸,我不禁呆怔。
父亲……
不知过了多久,又一阵夜风吹过,岸边的树叶被吹得哗哗作响,我浑身一抖,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的大喷嚏就直直地冲了出去。
坐在我对面,丁书琪和他头上的萤火虫首当其冲地感受到了本姑娘那个绝世大喷嚏的风采。丁书琪还好,他只是一脸无奈地看着我,可是萤火虫们却被我极其不淑女的举动惊到。
“哎!”我低叫着向它们伸出手去想要挽留,它们却毫不留恋地向湖面上空飞去,再没回头。我讪讪地想要向丁书琪道歉,他的身体却恰在此时也打了个哆嗦,然后……
我就理解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真谛。
没说一句话,我们颇有默契地一齐站起身向公路走去,这时我才发现他居然还抓着我的手腕。不过,今天被他抓了四次,我已经被抓习惯了,一想及此,我就没了挣扎的欲望。
寂静的夜空下,有两个人一唱一和地打着喷嚏走向一辆寂寞了许久的摩托车。
风之冬樱 决战玄武门(1)
“呀,都十一点多了!”我一眼瞄到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