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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向安依旧看着她不语。她笑了笑,接着说:“其实不管是为了哪一个,你都没必要跟着我。首先,我不会因为这事想不开,其次我也不会轻易和邵明泽分手。我是觉得那个场合不适合我在场,才一个人先出来了。”
林向安的脸色有些复杂,轻声问:“为什么?”
苒苒挑眉:“什么为什么?”
林向安想了想,说:“苏陌当时出国是受了邵家的逼迫,出去后才发现自己怀孕了,然后不顾一切地留下了这个孩子。为了这个,她吃了数不清的苦,受了数不清的罪。苒苒,你说如果她不是深爱那个男人,怎么可能会这样做?他们本来就是一对相爱的恋人,是迫于外力才暂时分开。”
苒苒低着头,用脚尖踢着从石砖缝隙里钻出来的草尖。
林向安问:“苒苒,你真的有那么爱邵明泽吗?非他不可吗?”
苒苒抬起头来对着他轻笑:“我也许没有那么爱邵明泽,可我更不爱苏陌,我为什么要牺牲自己的利益来成全她?是因为她是邵明泽的前女友,还是只是因为你爱她?”
林向安用力抿了抿唇瓣,说:“他们还有个孩子。”
苒苒笑着说:“我不介意,我不介意给那个孩子做继母。而且,不是说那孩子的了绝症吗?应该活不了多久了吧?我可以等到那孩子死去,等那孩子死去,等苏陌和邵明泽之间断了这个牵挂。”
林向安想不到她能带着微笑说出这样冷酷无情的话来,愕然之后便是愤怒,冷声指责她:“苒苒,那还是个孩子,你不可怜就算了,难道还要咒她去死吗?你还有心吗?”
苒苒抬起脸静静看着他,半晌之后朝他迈近了一步,把手掌轻轻地抵在他的心口上,问他:“林向安,其实我也一直想问你这个问题,你还有心吗?爱与不爱的差别就这么大吗?因为不爱,所以可以不在乎我的死活;因为爱,所以连她爱的男人都要帮她争取。你这算是伟大还是自私?你用自己去祭奠她的爱情就好了,为什么还要拿别人来成全你的爱情?你凭什么?”
林向安的面容有一丝震动。他沉默了片刻,将她的手摁在自己的胸口,低声道:“苒苒,我们在一起,好不好?我欠你的,我来还,你把邵明泽还给苏陌,他们还有一个孩子,你不是说过为人父母就该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吗?你就当是可怜那个孩子,她那么小,还生了那样的病,可能活不过五岁。”
苒苒用力抽回了自己的手,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然后踮起脚凑近他耳边,一字一句说:“我不可怜她,起码她还在这个世上活了五年,而我的孩子连看这个世界一眼的机会都没有。林向安,你知道吗?在你照顾着苏陌合她的孩子时,我一个人在医院里堕胎。从没有人可怜过我,我怎么去可怜别人?”
她后退了两步,伸手拦下了一辆空载的出租车,临上车时回身看向仍僵在那里的林向安,轻声说:“如果非要说我诅咒谁,我诅咒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你林向安。我咒你这一辈子都只爱苏陌,一生一世,无怨无悔。”
阳春三月,车窗外风景正好。苒苒摁下了车窗,任风从外面灌进来扑打着脸面。开始时还能感觉到风的凛冽,到后来脸上渐渐麻木,就什么也感觉不到了,就像是人心,初时还能有个喜怒哀乐,等什么事情都经历过了,也就能做到无动于衷了。
她现在想,自己要怎么做,出走吗?除非下定决心再不回来,否则走了又回来,落入别人眼里不过是故作姿态罢了,找个无人的地方偷着哭泣吗?不,之前她哭得已经够多了,可替换来过一点好处?
她不要哭泣,也不逃避,她要做的是面对,勇敢地面对。
第十六章 真相
苒苒哪里都没有去,而是直接回了家,然后换上了休闲装去菜市场买菜,一个人不慌不忙的在厨房里耗了整整一个下午,做出了满满一桌子的菜。
邵明泽直到晚上才回来,一进门就看到苒苒安静地坐在餐桌边,守着满满一桌子菜等他。他的心脏猛地抽痛了一下,所有的解释都压在了嘴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就这么站在门口沉默地看着她。
苒苒抬头微笑着问:“吃饭了吗?”
邵明泽没回答,慢慢走过去将他的头揽入怀里,涩声说,“对不起,苒苒。”
苒苒柔顺的伏在他的怀里,闷声问他,“是为了发生了的事情说对不起,还是为要发生的事情说对不起?”
邵明泽沉默着,她忽的在他怀里哭了起来。眼泪很快就湿透了他的衬衣,烫在他胸口的皮肤上。他不知道能做些什么,只能更用力的抱紧了她。
苒苒最开始是要做戏,可哭着哭着一个不小心就入了戏,一时想停都停不住了。她想这事真是太叫人糟心了,好容易找到一个各方面条件都适合的结婚对象,好容易忍着恶心把上一只苍蝇咽下去了,这就一下子给跑上了一盘的苍蝇!
邵明泽一直都没说话,只是沉默地搂着她。
苒苒哭够了,心里也舒服了不少。她从他怀里挣出来,压着嗓子问邵明泽:“你打算怎么办?”
邵明泽摇摇头,回答她:“不知道。”
苒苒觉得他说的是实话,换了是他,突然冒出一个五岁的私生女来,估计他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怎么办。这样一想觉得又忍不住有点可怜邵明泽,发生关系的情侣多了,时候分手的也多了去了,可中奖后还要一个人偷偷把孩子生下来的实在是少见。
她想了想,问他:“你见过那个孩子了吗?”
邵明泽慢慢的点了点头。他就是从医院里回来的,也见到了那个孩子。如果说在这之前他心里还满是被欺骗的愤怒,那么从看到她的第一眼,他心里就只剩下了喜悦和心疼。她很乖巧,也很可爱。血缘竟是这样可怕的东西,只需要一眼,他就没法放弃那个孩子,那是他的女儿。
苒苒又说;“这孩子你得认,毕竟是你的孩子,总不能真要她做个一辈子不知道自己爸爸是谁的孩子。可是这事你得先瞒着,就算是我们两个分手——”
“不会分手!”邵明泽突然打断了她的话,“苒苒,我不会跟你分手。”
冉冉总算松了一口气,面上的神情却是不变,继续说:“你听我把话说完,我的意思是这事先不能声张,我们双方的家庭都不允许。我们先给孩子看病,其他事情以后再说。”
邵明泽低低地叹息一声,用手轻轻地抚摸她的发顶,问她:“苒苒,为什么你还能这么理智?”
苒苒反问他:“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她还能怎么办?和他大吵一架,把他逼到苏陌身边去,然后看他们一家三口破镜重圆吗?
什么叫理智?理智就是自己憋屈自己。如果可以,他也不愿意理智,他也想冲到苏陌面前指着她的鼻子骂:“你丫有种偷着生就一辈子自己养,无论死活都别去打扰别人的生活!”
可是她不能,邵明泽还不是非她不可,所以她只能先憋屈着自己。
夜里她做起了噩梦,梦见自己落入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大坑,他奋力的往上爬。可四周的土壤又松又软,稍一挣扎就塌陷了,带着她滑向更深更暗的地方。她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恐惧吓得动都不敢再动一下,只能向着洞口大喊,希望有人能够听见,从上面垂下一根绳子给她。
“苒苒!苒苒!”有人叫她的名字,她挣扎着睁开眼,看到了眼前面带焦虑的邵明泽,他问:“怎么了?苒苒,是不是做噩梦了?”
苒苒目光茫然,愣愣地看着他,好半天都分不清眼下是现实还是梦境。他伸过手来将她额头的乱发拂开,然后把自己的脸紧紧贴在她汗湿的额头上,温声哄“没事了,没事了,只是在做梦。”
苒苒也渐渐明白过来刚在不过是梦境。可还是忍不住心有余悸,好一会儿才涩声说:“明泽,我害怕,我很害怕。”
她真的很害怕。她看不到未来,就算可以吧邵明泽留在身边,可一个从开始就充满了猜忌和算计的婚姻,能给她带来幸福吗?
幸福到底是什么?
邵明泽搂紧了她,沉声说:“你什么都不用管,一切都有我,我会把所有事情都处理好。”
其实不用邵明泽说,苒苒自己也很明白她现在什么事情都不能做。事到如今多做多错,她能做的就是保持沉默,安静地站在邵明泽身后,不管她心里信任不信任他,面上却要做出一副信任他的摸样,然后等着他把这件事情处理干净。
邵明泽经常往医院跑,也经常背着她去接一些电话。虽然他从不跟苒苒提起,但是她知道,他在竭尽全力为这个突来的女儿寻找生机。苒苒私底下去那家医院询问过,知道如果再没有更好的治疗方法,那个孩子的生命就将走到尽头。
这个时候,苒苒理智的近乎冷血,甚至盼着那个孩子不治身亡,否则邵明泽与苏陌之间有这个孩子牵扯,一辈子都断不干净。每当这个念头划过心间的时候,她自己都忍不住有些害怕。那还是一个孩子,一个毫不懂事的孩子,为了私利,她竟然盼着那个无辜的孩子死去。她这是怎么了?她心里难道只剩下利益和算计了吗?
看着镜子里那个日渐陌生的女人,就是她自己,眼中忍不住开始流露出厌恶与不耻。
一切看似风平浪静,最初苒苒还怕邵明泽会借机生事,谁知他那里却并无反应。不只是邵明泽报名工作做得好,还是邵明源已经看透此事并不能影响邵、夏两家的联姻,所以压根就没在这事上费心思。
夏宏远哪里,贷款依旧办不下来,不过邵明泽已经向邵氏董事会提出议案,不仅要提前向南郊项目投入资金,并且还要增加资金投入。如果这事能办成,那么宏远的财务压力将大为减轻。夏宏远很是高兴,连连在苒苒面前夸邵明泽可靠。
苒苒听了只是微笑。她倒是觉得邵明泽如此尽力地帮宏远,可能很大一部分都出于他对她的歉意。
婚礼仍在筹办,那家老太太甚至亲自带着苒苒去定制了结婚礼服。如果忽略邵明泽在不经意间皱起的眉头,把他的早出晚归想成工作上的忙碌,那么生活仿佛与之前并无两样,依旧在沿着原本的轨道慢慢前行。
知道那日苒苒接到了一个陌生号码打来的电话。电话市公安局打来的,声音礼貌而冷硬,问苒苒是不是韩芸的女儿,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告诉她,韩芸因涉嫌故意杀人已经被公安部门逮捕,请她去市公安局一趟。
苒苒的脑子先是嗡了一下,整个人因为极度的震惊而有些反应迟钝。对方说话明明口齿清晰、条理分明,可进入她的耳朵却是模糊而又杂乱。好半天,她才听明白了,韩女士被抓了,她故意开车撞死了一个孕妇,导致孕妇和胎儿死亡。
不知怎的,她一下子就想到了夏宏远那个被撞死的小情人,想到了警察那天对夏宏远的询问。想到了她手机里头拍的彭菁和情人幽会的照片……如果人真的不是彭菁撞的,那么还有谁会伪装成她的样子去做这事?这件事情,谁会是最大的受益人?
苒苒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冷静的人,就连邵明泽也这样说她,可现在她的手却止不住地抖。她先给邵明泽打电话,可是他一直是关机。她这才突然记起来他早上的时候说她今天要飞去外地,他并没有说去做什么,不过他不说的时候通常就是为了他的女儿去求医问药。
她又想给夏宏远打,可是刚拨出去她就立刻掐断了。如果真的是韩女士撞死了夏宏远的的情人和没有出世的儿子,现在最恨韩女士的人可能就是夏宏远了。所以,她不能打这个电话。
她脸色苍白得厉害,牙关紧紧地咬在一起,用微微发抖的手指不停地翻动着手机里的通讯录,试图找到一个可以求助的号码,可是没有。母亲那边的近亲属早就没了,只剩下几个远房的亲戚在国外。夏宏远这边虽然还有些亲戚,却也差不多算断了道,有一些同学朋友,但是交情远远不够。
一时之间她竟然找不到一个可以帮上忙的人,她忍不住想哭,想放声大哭,如果不是还在公司里,她想现在一定已经哭出来了。
她又一次拨打了邵明泽的电话,依旧是打不通,终于对他绝望了。她又将通讯录翻了一遍,打通了陈洛的电话,强忍着哭意跟他说:“公安局通知我说妈妈涉嫌故意杀人被抓了,我需要找个律师。”
陈洛在电话里愣了几秒钟,沉声问了她几句大概情况,然后说:“你先别着急,我这就回西平。”
苒苒见到陈洛的时候已是傍晚,她刚从公安局回来,在家门口看到了等在外面的他。她站在那里看了他一会儿,慢慢地走过去把头抵在了他的肩上,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哑声说:“他们说家属不可以见犯罪嫌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