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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走了,下次见。”说这话时,我面朝着病床上的人,他依旧歪着头观赏窗外的风景,似乎没听到我们的对话。
舒辰安过去是个易喜易怒的人,现在他这安静的性子让我觉得陌生,也让我害怕,我害怕自己心中的那个少年已经不复存在。
还是说,现在的舒辰安只是尹思瑗的舒辰安。
朝着他的方向扬嘴微笑,舒辰安,或许是我太过固执,我一厢情愿地认为会将你永远埋在心间,你安好我便安好。可是一见到你和尹思瑗,我就像是丢了心爱的洋娃娃,舍不得,也不甘。
临关门前我抬眼,里面上演的一幕我在梦中常见,只是现在,参与者没有我。
尹思瑗正拿着一个枕头轻柔地砸在舒辰安头上,他额前的碎发被枕头揉得略微凌乱,夕阳从窗外照射进来,细细晕黄散落在他们的笑颜,落在他们的发梢。
整个房间似乎没了夏日的闷热,我的眼底却忽地一暖,水汽氤氲间慌忙拉上门,手柄“咯噔”一响,之后,他在门内,我在外。
舒辰安,这些年你一定过得很好。
我也很好,不想你的时候很好。你是一根刺,一寸一寸缓慢地扎入胸口,刺破皮肤的轻柔碎裂声还一直在耳旁环绕,它向我诉说着你给我带来的强烈感觉,无法挥去的刺痛感让人想拔出这根刺。可是我舍不得,你已入心三寸,已和心脏融为一体,我如何才能拔出?
倒不如,就将这根刺埋在心底,不动便不痛。
**
车厢内响着Tamas Wells的Valder Fields,略带沙哑的低男音浅浅吟唱,轻快、夹杂着忧伤的音律,仿佛将人带进了一个不可实现的梦想中,梦呓般的声音在耳边萦绕,让人心内的温度比外边低了许多。
“啪”地一声,我烦心地按掉正在播放的歌曲。
萧泽也不追究,打转着方向盘问我:“饿了?”
我轻声回他:“不饿。”盯着窗外飞逝往后倒退的景色,看着看着,眼便犯花,头也开始晕晕乎乎。
身旁的萧泽接着问:“去哪吃饭?”
没精打采地躺回椅子,闭上眼揉了揉太阳穴,我继续坚持:“不饿。”
“那去你们学校前面的那条街,江沁说你以前挺喜欢那边的饭菜。”
我没再开口,反正说什么他都不会听进去,还不如躺会静静心。果然,萧泽见我不搭话,他自行决定:“嗯,就那家了。”
一闭上眼,满脑子都是舒辰安的样子,他和尹思瑗相拥着的恩爱模样,他侧过脸去不看我的安静模样,他用淡淡口吻拒绝我的样子……越想就越心烦意乱,我睁眼起身,又打开了音乐,换了首欢快的音乐,车内顿时热闹起来,心间却更加烦闷。
敛下眼眸,细碎的话语从我嘴里冒出:“我见到,舒辰安了。”
车身猛地一震,身体也随着往前一个缓冲。萧泽停了车,“在医院?”
微微点头,我不敢看他的脸,莫名地有点害怕他的反应。
他问:“你说那句话的时候他在场?”
我抬眼看他,疑惑地问:“什么话?”
萧泽抿上嘴,如深潭的双眸盯着我,他皱着眉头,似乎在不满我的反应。看他黑着张脸,完全没有意料中的惊讶,我撇过头去不想再讨论这个问题。
片刻,萧泽的语速极其缓慢,每个字都像是从他牙缝里蹦出来的,“我想你了。”
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话惊住,我又回想了下在医院发生的事,才明白他的意思,随口便回:“哦,尹思瑗也在场。”
萧泽应该在思考我为什么会突然提到尹思瑗,趁着他还没开口,我又道:“我们去吃饭吧,我饿了。”
低沉的声音传入耳内,听不出情绪:“嗯。”
一直到我家楼下,萧泽才打破我们之间诡异的沉默,“回去后记得每天按时吃药,辛辣食物少吃。”
看吧,他的大哥哥关心模式又启动了,朝他笑笑,我点头答应:“知道了,小心开车。”
打开车门,入眼便是满天星辰,亮闪闪的,比过街道上的盏盏路灯。夏日夜晚的风还带着白天的余温,拍打在脸上柔柔的,暖暖的,就像一张温热的大手轻轻抚上面颊,没有白天的粗糙燥热,而是给人细腻之感,愉快之感。
可是,身后的声音却毁了这难得的一丝愉快。
萧泽的声音伴着风声传来,不知是不是错觉,我竟听出他的无奈,“谢久,你对我可真不公平,别人都能以那个身份待在你身边,唯独我不可以。”
他口中的别人,是谭嘉晨吧。我没转身,没听见一样抬头感叹:“今晚的月亮真美!”
“砰”,车门震响,恍惚间萧泽已经抵在我面前,他的眸光在黑夜里如星辰般璀璨,他问:“为什么?”
此时的萧泽像个讨糖吃的孩子,耍着赖,将我困在他与车身之间。我笑着看向面前的人,这个人不是外人,所以他不需以别的身份与我相处。
弯身一躲,逃开他的双臂,然后转头笑看他:“早点回去吧,路上安全!”不等他反应,我立马跑上楼。
刚开门进去,手机就欢快地响了,随手接来就交代:“到家了。”
对方没出声,我移开手机一看,顿时说不出话来,抿嘴小心翼翼地听着电话里的动静,不多久里边传出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他问:“约会顺利?”
舒辰安的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谢(手持钢尺,边拍边沉着声线):你给我出来。
某宝:我错了(苦惨……)
谢:错哪呢?
某宝:我不该放尹思瑗出来的~
谢(轻呸了声,捋起袖子):为什么把我写得那么林妹妹!?
某宝:不要打我……
、Part 8
他的音调不高,低低哑哑的声音通过电波传来,字字砸在我心间,砸得我有些生疼。我突然觉得委屈,舒辰安现在是以什么身份来过问我的事,况且还是子虚乌有的事?
抽了抽鼻子,压制了心里的不平衡,问他:“你感冒了?”
手机里安静了会,随后那边的人笑了起来,话语也顺溜了,“对,我感冒了,你明儿给我送药来吧!”
我愣了愣,舒辰安这次莫不是把头也给撞傻了?
“你不就在医院,为什么还要别人去送药?”我问。
“对啊,那你给我带吃的来吧,这儿的东西太难吃了!”他痞痞地回答我,转了话题。
实在不是我不想去,只是有尹思瑗在那,我去给他送吃的是不是不太合适?
我沉默着,思索着该如何回答他的问题,如果不去的话,他肯定会用舒阿姨的身份来说话,去了的话,再见到尹思瑗我该怎么办?
“喂?还在吗?”舒辰安不确定地叫了声,顿时一阵熟悉感溢上心头,他的这声轻问让人觉得似乎他这些年一直没离开过,他一直在我身边,在我难过开心时轻声问一句,“还好吗”。
他哑着的声音宛如暖阳,透过厚厚的玻璃照洒进来,寸寸融进身体的每寸皮肤,片刻心底就发出“嗞嗞”的冒泡声。我便知道,自己开始沉沦了。
“嗯”了声,便听他继续讲话,我害怕自己一开口就会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他仿佛知道我的顾虑,解释道:“尹思瑗回家,小歌回了学校,而且在这我只认识你,所以也只有你给我送吃的来了!”
舒辰安讲这话的时候,我正圈着一抱枕缩在沙发上,他那由于感冒而略带沙哑的声音通过手机传来就更显低沉,嗓音听得人昏昏沉沉的,我开始有些不确定电话那边的人是否是舒辰安,又或者我是在梦中和他讲话。
“明天早上我想吃多肉少蛋的皮蛋瘦肉粥,双份!哦,听小歌说N市的特产青团不错,你也带几个吧。”舒辰安自顾自地讲着话,好像就没想过我会拒绝。
可是,我还是拒绝了,“明天早上我要去上班,要不让照顾你的护士去……”
他哼哼两声,打断了我的话:“那你明天中午来吧,我想吃肉沫茄子,糖醋排骨,干锅牛蛙,可乐鸡翅,芦笋炒虾仁,白斩鹅,京酱肉丝,红烧牛腩,梅菜扣肉,啤酒鸭,香菇炖鸡,香辣牙签肉……”舒辰安去外国这么多年,居然还能记得这些中式菜名,真让人吃惊,不过,他这样点菜,不会把我当成厨子了吧?
正感慨着,他又道:“这些你应该都不会做,那你就随便做个酸菜鱼和糖醋排骨吧,行不行?”
酸菜鱼和糖醋排骨能随便做?我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明天中午我还在公司。”
他立马接话,掐断了我继续要拒绝的话,“那晚上过来吧,我饿着肚子等到你来!”
“嘟嘟嘟”几声响,舒辰安就这样急忙挂了电话。他会饿着肚子等我去这件事放在过去我是会相信的,但是现在,我不确定。
我不确定的主要因素就是尹思瑗,老实说,我不喜欢她,不喜欢舒辰安和她在一块,我也妒忌她,嫉妒她能一直陪在他身旁,欢他喜解他忧。
但是不管我相不相信,确不确定,我知道自己最终都是会去的,舒辰安就像一个拥有强大磁性的磁场,而我是这磁场外的一颗小螺母,不知不觉中我就会向他靠近。
“嗯,我会去。”对着无人声的话筒,我轻声呢喃,“还有,我想你了。”最后的“了”字清清淡淡地消失在流转着的闷热空气里,越消越薄,似乎同时也消散了我心头的那阵刺痛感。
我觉得“了”这个字很能掩饰个人情绪,读这个字时,舌尖微微卷起,软软的舌头立马抵上光滑的上口腔,柔柔细细的声音顿时从鼻子里发出。
说完后,会觉得一股酥酥麻麻感在口腔内部四窜,一直延伸,从喉咙到胸腔。安静流淌着的血液似乎骤然高涨了情绪,它们叫嚣宣扬着,它们四处游窜着,不知归处,同时也将这种感觉分散开了。
例如,“我想你了”与“我想你”比起来就多了份柔情,婉转的鼻音听上去更易让人忽略你的神情,不那么正式的话语也更易让人不忍拒绝掉你的想念。
所以,舒辰安,我想你了。
起身去倒了杯水,随着水位的加深,透明的玻璃杯里淡黄色的小花开始浮浮沉沉,而后又在水面上飘飘荡荡,它们肆肆扬扬着排满整个水面。
茉莉花茶是江沁的最爱,每次她来找我都会带上几盒,除了她在的时候,一般我都不会动那盒茉莉花,可是今晚,我却想尝尝了,想试试江沁所讲的涩尽甘来之感。
盒身上写着“口齿留香,身心舒畅”,鬼使神差般,我低头闻了闻花茶的味道,果然是不常喝花茶的,我闻着它就是一股草味,何来香味。
瞥了眼杯中,那些方才还是花苞的花此刻已经灿烂盛开了,一朵朵淡黄色的花朵在水中伸展着柔细的身子,像极了舞台上舒展窈窕身姿的舞者,恍惚间,似乎能捕捉到它们盛开的每个小细节,跃跃愈张的小花瓣试探着周围的环境,随后“扑哧”一下完全开放。
突然,内心像是开了户窗,明晃晃的亮光透过这扇窗照射进来,心里有块地方仿佛也开出了这样可爱的花朵。
端起杯子喝了口,入嘴便是草味,再细细咽下,便觉得齿间残留着夹杂其中的清香,这种感觉一直萦绕在口中每个空间,就好像吃了一嘴的茉莉花。
“你是我的。”茉莉花的花语,我想我应该明白江沁为什么喜欢它了,它的味道一直缠绕在你身边,它带给你的感觉在你脑中挥之不去,你对它从排斥,到接受,适应,习惯,以至于最后的爱不释手,你的每一次妥协都代表着对它的纵容,等到你发现自己离不开它时,可能会去埋怨它指责它,可是你忘了吗,当初你是排斥它的,而后是你自己一步步向它妥协。
在我看来,萧泽就是一株茉莉,他的气息充满了我身边每寸空气,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习惯了他的存在,只是,现在的我开始排斥了。茉莉虽好,但我还是不舍丢掉我最爱的那朵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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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谢,干嘛呢,一直在发呆?王司令让你整理的上周在A市时装发布会上各个服装的设计理念以及设计师的资料整理好没?还有下个星期Doriy要来我们公司,王司令也让你先去查查她的爱好习惯什么,免得到时候拂了人家的面,也让我们自己不好下台。”
“啪嗒”一声,我手中转着的笔忽然坠地,我猛地转头问莫笑:“是那个设计了‘dream’婚纱的Doriy?”
莫笑扶了扶她鼻梁上的镜框,讳莫如深地朝我笑:“嘿嘿,就说嘛,你也有失控的时候,谈路今儿差我一顿饭了!”
莫笑是和我同时来应聘同时被录用的一个姑娘,她虽然是个二十好几的人了,却仍旧像个不着调的小姑娘,敢情她和谈路拿这事来打赌了吧。
我弯身捡了笔,等到直起身子的时候却发现她口中的谈路正猫在王司令的办公室里朝这边看。我假装咳嗽两声,叹了口气对莫笑说:“唉,谈大经理追人的手段也太明显了。”
对着电脑啪啪打字的时候,身边一直没动静,我扭过头去看她,莫笑正拧着眉沉思,这丫头果然听不懂我的话。没办法,只有耐心地给她解释:“你如果输了,谈路就得请你吃饭,到时候你还不是一样要陪他吃饭吗?”
莫笑抬头“啊”了声,藏在眼镜后面的双眼蒙上更重的不解之色。
敲了下她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