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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阵寂静。
“你们见了我怎么跟见了鬼似的,我说开始,这话不作数吗?”
初依望着立在窗旁的魏承轩,他始终没有转身,仿佛对此时发生的事了如指掌。她思忖一阵站起身,众人向她看去,她猛然感觉自己正置身于风口浪尖,陈词的每一个字都将变得价值连城。
“今天的会议到此为止,大家先出去吧。”
萧妍第一个察觉出这话的深意带头推开会议室的门走了出去,而后一个,两个……直至所有出席会议的人离场。
单思思冷笑着坐在长条桌的尽头看着初依:“你又是凭什么?”
初依的神经紧绷,迈出去的脚步尴尬落地。
她从未想过在和单思思争执。
现在的单思思不止是香港富商单辕的女儿,更是杜橙南的未婚妻。她跋扈也好嚣张也罢,这些统统是她拥有家财万贯身家的资本,即便她将自己视为心中刺恨不得除之后快都无妨。
“思思。”
“打住,我叫单思思。”
闻言初依也只好收起那套所谓的“恭敬礼貌”。
她猛吸了一口气,尽量压住心里的怒意:“单小姐,您和魏先生好好谈谈,我先出去了。”
“哼,和他?我没什么好谈。”说着瞥了一眼初依,“不用,你留下。”
“我的确和你没什么好谈。”魏承轩沉着脸,转身喝道:“思思,你闹够了没有。”
“又是这个字,我没闹!我从来没闹过,我单思思从来没跟你开过玩笑,我说我会带着合同出席说到做到,魏承轩,你太不是个人了!你知不知道我为了让橙南松口废了多大的功夫,你知不知道为了让你能顺利地得到青孔桥我背地了做了多少!”
站在一旁的初依以为自己听错了,满腹疑问来不及问出口就有人迫不及待地探究。
魏承轩沉静的眸子里泛起了惊涛骇浪,他快步走到单思思身边,这一刻他们离得那样近,原来,不用等到天荒地老,他们就可以相看泪眼,却无奈终究是无语凝咽。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单思思忍着眼泪在眼眶打转,猛然伏下头靠在魏承轩的肩膀上呜呜哭了起来。
“杜橙南不会来的,他根本就不会来的。”
魏承轩的眼睛突然没了焦距,他不知道眼前的光与景如何交叠,只是潜意识里用身体里全部的力气抱紧这个想要爱他却始终爱而不得的女子。
单思思,傻瓜。
初依默默地走了出去,关上门缝的那一刻她突然好想流眼泪。
为什么,女人的眼泪永远为了男人而流?
为什么,世间没有两全法能将欲望的沟壑填满?
杜橙南在香港准备结婚典礼,从预定饭店到设计请柬事无巨细一一过目。江山易改,美人难求,他在乎的不过是一个沉醉在思念里的女人罢了。
单思思用一纸婚约攻下魏承轩所期盼的江山,当她拿着从杜橙南那里交换来的合同出现在蔚天的时候,一切都晚了。
魏承轩知道的真相原来并事实。
他的身体撕扯般的疼,只知道搂着怀里的人想要抱更紧,可他们之间却仿佛隔着遥不可及的山水万千重。
看到脆弱如孩子的他单思思所有的委屈和不满好像都莫名消失了,她抚摸着他的头发,用哭过后带着鼻音的沙哑声音安慰他:“我不后悔,真的。无论结果怎么样我都不后悔。魏承轩,我告诉你,我不是因为你才嫁给杜橙南的,这场婚礼不过是早晚的事,我只是想在能帮你的时候好好利用自己,我心甘情愿利用自己,和你没关系,你懂吗!”她用尽全部力气希望他能明白。
“承轩,你知道吗,我原本不希望你得到青孔桥,我怕你出事。这几年,你能瞒过所有人可你瞒不过我,我知道你为什么把初依的妹妹送走,也知道你建立蔚天的真实目的,我甚至知道那些和你上过床的女人姓甚名谁,所有,是的,这所有我都知道,可我想满足你的欲望,只要你想要,只要我给得起,我都不后悔。我爱你,爱到痴迷,甚至没有一点原则,我恨透了这样的自己。可怎么办,我还是爱你,毫无原则地爱你。”
“思思,留下来,留在我身边。”
一股温热落在单思思的肩膀上,她笑着抬起头看着魏承轩脸上刚刚滑过的痕迹。
原来,这么多年,都值得。
至少,他的眼泪是为我而流。
“承轩,签字吧。”她从他的怀抱中抽离,带着眷恋和不舍。
“思思!”魏承轩猛烈摇晃着单思思的身体,逼她看着自己,甚至狠心地用双手钳住她小巧的下巴,直到见到那双滢亮的眸子才甘心让胸腔归于平静,用这辈子都没卑微过的语气祈求:“可不可以留下来?”
单思思试着偏头不去看他,却难逃他宽厚的手掌。
从他指缝间传来的温度是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美好记忆。
她奋力咬着嘴唇试图掰开魏承轩的手指,耗费的眼泪和力气混合成无形的绝情,魏承轩终于松开她,在她放松警惕的瞬间抽回的手臂就势揽住她的腰,一记吻落上她的眉间,久久没有离去。
“怎么办,我后悔了。思思,我好像从一开始就错了。”
眼泪渗透进皮肤深处,带着凉意,单思思快速逃离他的拥抱,她理智地擦着眼泪,从包里翻出了合同扔在桌上:“签吧。承轩,你要清楚我现在是杜橙南的人。我能回来是他默许的,他知道我会干涉这件事所有任由我胡闹,你说的对,我就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我就是在用胡闹拼输赢。我有今天是欠他的,但你要记住,你有今天,是欠我的。”
捏着合同的指骨变得惨白,一切和她有关的事席卷而来。
这是魏承轩第一次觉得连心脏都要被人剜去。
许久,他终于恢复笑容,但那笑里却夹杂着无法识破的悲哀。他笑着从上衣口袋取出钢笔在最后一页挥洒上自己的名字,“承轩”两个字被泪滴晕染得格外厉害,褶皱的白纸上一道触目惊心的划痕一直延续到页脚。
小篱笆又胡说:
我爱你。
更爱你们。
我是发神经的疯兔子,一直在爱,却始终等着被爱。
、63,原点
第六十三章:原点
再靠近一点点,他的鼻翼左侧有一颗浅浅的痣,那枚小黑点俏皮地印在他的皮肤上,单思思伸手触摸着魏承轩的脸:“我从来没想过能和你像现在这样。”
躺在她身边的男子不言语,任由她的指尖霸道地游离。
他腾起身侧头看着单思思此刻天真烂漫的表情:“昨天不是还口口声声说自己是杜橙南的人吗?现在和我躺在一张床上成什么样子。”他无奈地责备她,却舍不得加重语气。
“清者自清,我又没做什么别的事。再说我回来没有地方去,不投靠你难道睡马路吗。”她眨着眼睛,任谁也看不出她此时的心口在滴血,“承轩,这是我最后的机会了,杜橙南处理完香港的事就会来接我,到那时我们或许真的就老死不相往来了,到死恐怕我都见不到你了。”
“那就好好活着。”
听着他没有感情的回答单思思有些丧气,她收回手缩进了被子里,又掀开一角:“你也进来吧,很冷的。”
魏承轩淡淡扫了她一眼:“不用了,你睡吧。”
单思思随便“唔”了一声果真闭上了眼睛。
时间一点点滑过,流水般守到了次日凌晨,魏承轩整夜没合眼,他打着哈欠走到窗旁拉开厚重的纱幔:“思思。”
“嗯?”
她也了无睡意,整夜假寐倾听身边均匀的呼吸。
魏承轩面朝破晓之光:“杜橙南什么时候来?”
单思思缩了缩身子紧攥着被角:“怎么?想赶我快点走啊。”
“不是,”他脱口而出却马上在下一秒恢复了平稳,转身露出沧桑又绝望的笑容,“思思,你和我的日子不多了。我是说,我们在一起的日子快要到头了。”
单思思从被窝里爬出来,认真地拍了拍床沿示意他坐,魏承轩听话地踱步走到床边,任由眼前的女人孩子气般摇晃着他的手臂,她闪着发光发亮的眼睛望着他:“怎么办,我想和你私奔了,去月球,火星,水星,什么地方都好。怎么办,魏承轩,除了你我还是谁都不想嫁。”
魏承轩握着她的手,此时他心里乱作一团。心脏好像陷进了荒无人烟的沼泽,等不到救赎,看不到一点希望,唯一能做的就是沉沦,越陷越深,最后窒息而亡。他不知道等到单思思嫁人后他还有没有力气活下去,他突然觉得人生没有一点意思,争了一辈子赢了一辈子,到头来两手空空,连女人都守不住。
他从来没承认过自己是正人君子,甚至连“魄力”都被他理解为不择手段。从小他就知道走上不归路意味着不能回头,他没有退路,索性坏到底。
他是坏人,却无法做到真正的残忍。
残害过后是彻夜难眠的负罪感。
潇洒过后是漫长的寝食难安。
欠下的帐在心里积攒成一座压迫神经的小山。
十指沾染鲜血后他不止一次奢望能洗心革面。
到头来,剩下的唯有枉然。
“私奔?。”
他重复着。
如果可以,他也想去一座桃花源,和深爱的人。
他一动不动地盯着单思思的眼睛,看着她睫毛下闪烁的银河,看着那双会说话的眼睛,然后掌心一空,单思思抽出双手支撑床的边缘坐起来,满不在乎地说:“算了,当我什么都没说。”
谁的爱情不是刻骨铭心,谁的伤疤不是难以启齿。是不是只有失去才能教会我们如何珍惜?
初依从谢皖江的臂弯醒来,大清早闻到了一股烟味,她揉了揉乱发迷迷糊糊地说:“掐了。”
谢皖江果然听话地将余下的烟蒂按在了烟灰缸里,转头在初依额头留下深深的吻。
昨晚他们第一次没采取措施,第一次摘除两个人之间的隔阂。
初依在一次次筋疲力尽中昏睡,又一次次被谢皖江猛烈地撞击刺痛。
她们的手臂相互缠绕,像夏天荷塘深处相互依傍的藕。
直到她真的再也受不了了,谢皖江才甘愿停止动作,抱着她陷进柔软的被窝里,用十指替她轻轻按摩。
他把手臂环在初依的颈窝,触碰着她脖颈后面的脊梁,那一条贯穿在她身体里的骨骼被他一点点滑过,直到指肚绕过她的腰才停下,达到目的般掐了一下她的小蛮腰用尽全力把她挪进自己怀里:“我们结婚吧,然后要一个小孩儿。”
听他这样说初依咯咯笑起来,趴在他的胸膛上若有似无地嘲笑:“你这是求婚吗?没有浪漫没有钻戒,我可不答应。”
谢皖江拧着她的鼻子:“不是。依依,我不知道该怎样向你求婚,在我心里没有什么比得上你。”他的眉柔和下来,深沉地看着初依惊愕的表情,欣然地说:“记得你走的那两年,我每天看合同都会在昏昏欲睡时写你的名字,所以我不允许自己在上班的时候打瞌睡。可是一到深夜,我依旧会想你,那种深深思念一个人的感觉就像是被一坛陈醋浸泡,整个人埋没在回忆里,连骨头都变得酥/软无力。我多少次骂自己不争气,怎么就又他妈/的想你了呢?多少次嘲笑自己多少次在和你的回忆里挣扎,过去,真是能要了一个人的命。依依,除了娶你我不知道还有什么方法能和你一辈子在一起。”
“你会厌烦我的。”
“你呢?”
依依靠近谢皖江,笑着说:“也会,”她看见谢皖江眼睛里的星辉一点点黯淡,急忙说,“但我还是想嫁给你。”
谢皖江在初依的目送中走出家门,他开车去了和向逸薇预先约定的地方,美艳的少妇仍旧坐在靠窗的位置,这一次她的装束较为低调,唇色是淡淡的粉,像一瓣早春的樱花。
向逸薇优雅地点头,不等谢皖江开口便抢先说:“上次的事我想过了。”她画着精致的妆,隐藏在发迹间的皱纹变得不那么醒目,“皖江,当时我离开初依是迫不得已。”
她放下手中的杯子,眼睛看向了窗外,那神情模样似乎在用尽平生力气回想一段难以诉说的过往,而那被段众人遗忘的前尘往事也确实是向逸薇的噩梦。
“初依的爸爸是警察,初依十岁之前他一直是局里的干警。他做这一行十五年,从我们谈恋爱开始到过世。他过世那天是依依的生日,因为一起爆炸死在地下矿井。”向逸薇抽出纸巾擦了擦眼睛,“半年之后我就出国了,我起初想带依依走,但那孩子非要带上初巧。巧巧那时候身体就不好,医生找我谈过,她活不过二十岁。钟馗尘是什么人,一旦他听说我有孩子怎么还会娶我,带走依依还是我骗他说是自己的侄女他才同意的。其实,他也只是嘴上装糊涂,心里比谁都。”
“我承认当时是走投无路找了一个依靠,也承认是看上了钟馗尘的钱,但扔下依依并不是我的本意,我为人母,我知道母女分离是什么滋味,哪怕我有一点本事也不会……”向逸薇掩面哭起来。
谢皖江用勺子搅拌着苦咖啡:“事后你因为愧疚就用自己的私房钱打了四十万到依依的账户?那钱是用来给小女儿治病的吧?”
向逸薇点了点头又似想起什么来猛然摇了摇头:“我哪有那么多的私房钱,那时候我刚到美国,和钟馗尘结婚没多久他还不信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