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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满意这一切。
……
唐水星站在角落，她拒绝与江亦风跳舞，翻脸极快，如跟他不认识般。江亦风无奈，他没有强求，她的装扮要在这里宣布是他的情人，别人还以为他诱拐未成年少女呢。
她穿上熨好的黑色抹胸紧身长裙，身材尽管瘦小，却凹凸有致。淡雅的妆容让她显得低调而神秘，及腰长发绾在脑后，齐刘海衬着巴掌大的鹅蛋脸，一下让她在舞会中突出起来——在互相吹嘘互相吹捧的地方，唐水星扑闪着闪亮透彻的眼睛，清纯的模样看不出她的身份。
她站在角落，低头，偶尔看看新进来的人。没有人注意到她，只有她脖颈上跟着灯光一起发亮的珍珠项链，能让人注意到这里刺眼的光芒。
她的手上挂着的手链跟全身的搭配格格不入，可她不在乎，自戴上去之后就没有摘下来过。不过，映着着白皙的肌肤，让人看起来也不会怪异。
一位端酒的服务生走到她面前，她没有叫酒，可还是抬头看着服务生。服务生在唐水星抬头的刹那惊了一下，又慌忙把怀里的东西拿出来递给她，说，“一位小姐给的。”她可真漂亮，可惜那双眼睛太冷漠了，让人看着害怕。
唐水星点点头，等身边没人的时候，将白色的信封拆开，是一张照片——两个女生靠在一起，其中一个笑的很灿烂，另一个明显的惊愕，嘴里塞的满满的，手里还夹着一筷子面条。一个头发染的怪异，浓重的妆容与另一个毫无粉黛显得明显的对比性。
两人在一起显得怪异突兀。
唐水星笑了起来，收起照片，起步走到另一个地方。
那里，站着另一位女子，浓妆艳抹，和照片里一模一样，她是顾清清。
遇到顾清清其实是在唐水星请江璐吃饭的那天，等到江璐走后，她独自坐了十分钟。她没有再吃任何东西，人多了，那些烤肉的烟熏让她难受。
结账出门的时候在门口正好遇到一个人，她望着自己。唐水星抬头，正好对上顾清清的脸，她正要迈进烤肉店。两人遇见的时候久久说不出话。
你好吗？
这几年去哪了？
过的怎么样？
……
很多很多，都卡在喉咙里说不出话。最后还是顾清清拍了一下她的肩膀，说，“我请客。”
她们没有吃烤肉，去了一家面馆。两人面前各一碗面，谁都吃不下去。
顾清清说：“我都听说了。”
唐水星笑的很牵强：“陆
宸死了，小米粒走了，丁宇飞也走了，所有人都走了……”
顾清清问：“那么你呢？”
唐水星笑：“如你所见。”
“还记得我们最后一起吃饭的那次吗？”
唐水星惊愕，她没有说话，到现在，那时候我每一个字她都记得。
顾清清叹息：“你还是成了我最不想你成为的模样。”
唐水星笑的很无所谓：“不好吗？用不完的钱。”
“呵，好，好，当然好，我也觉得好。”她哭了，却笑着。
唐水星静静地看着她，最后苦笑。是啊，多好。现在的她们……多……好啊……
79、快乐的哭 难过的笑（八）
她们谈着以前的事；尽量用轻松的心态；可她们都知道；自己和对方笑的都太假了。那些；明明是最让自己伤心难过的事情。就算用所有华丽的词语去描绘，也只是一道凄美的风景线；不会让她们对思忆抱美好的怀念。
不需要泯灭；它们都不曾存在。
不知是谁先停了，两人都停下来。真的，不需要问你好吗？过的怎么样？类似这些对她们来说无聊的话题。
既然已经选择了，不能说是风雨兼程；也要硬逼着自己无怨无悔。
……
顾清清见到唐水星，把一张卡给她，说：“我已经把钱存进去了，一共两万。密码是你的生日。”
“谢了。”唐水星把银行卡收好，这个密码对她来说很合适，当初变成唐水星的时候，她就没打算写上真实的生日，不会有一个人知道。
她和顾清清说好了，她把还有吊牌的衣服给她，让她廉价卖掉。顾清清开了一家服装店。没错，她骗了江亦风，她所做的正如她想。之前，她什么都不要，现在，她改变想法了。
唐水星指指脖子上的项链，说：“这个昨天买的，五万八，三万能卖掉么？”
顾清清夸张道：“你说真的说假的呀？”
她点点头：“我想好了。”
“那我试试。”
这时，在媒体的拥护下，两人走进大厅。顿时，所有人安静下来，她们的目光都被进来的人所吸引，一下成为这里所有的焦点。
“我先走了，他认的我。”顾清清套上外套，打算趁着现在混乱离开。
“嗯，小心点。”
顾清清在穿衣服的时候，礼服一松，不小心露出背上的伤疤。唐水星帮她扯好，她知道顾清清近几年过的并不好。
自她离开后，也是换了很多男人，她自己都不知道有几个了。她身上有大大小小的伤痕，非打即骂的生活她已经习惯了。无情的生活把她磨得光滑圆润，不会反抗。她选择了顺从。前一任“男朋友”因为被老婆发现，他老婆对顾清清下了狠手，在她背上留下长长的伤疤。半年了，粗长地犹如水蛇。
用顾清清的话来说，就是：“我现在不止脏，还丑。”没有一个男人敢面对她，在知道她身体上的丑陋时，马上退避三舍。前一句说妻子回娘家了，后一句就是妻子从超市要回来了。
唯一没有嫌弃她的是一个五十岁的男人，只是一个普通的经理，工资每月三万，要养一个情人，根本没有什么资本。他说他厌倦了妻子，顾清清只是一笑，谁不是这么说呢。他们在一起了，男人给她租了一个店面，不是市中心。顾清清本想开花店，又懒得照顾，只得开了个服装店。
唐水星问
她，你不会真的就跟这个五十的男人吧？
她说，他老婆得了绝症。
唐水星没说话，她知道顾清清的意思。
顾清清又说，当初要是家里有钱该多好，跟那些千金小姐一样。即使没钱，能继续上学，至少上完高中。要是没钱不能上学，没有跟着狐朋狗友变成那样子多好。或者，什么都没变，要是没和青铭分手……
可是不可能回到当初。
她哭了，她没有忘记青铭。唐水星不能安慰，她恨青铭，真的很恨。
唐水星整理好情绪，嘴角上扬，站在一角，并不着急。她看见蓝蓝，她变了，圆圆的娃娃脸成了美丽的瓜子脸，曾经笑起来很甜的酒窝，现在成了很有杀伤力的女人的魅力。一袭白色抹胸紧身短裙，只到臀部，乳沟微露，性感迷人。
零身着黑色衬衫和白色西装，衬衫扣字解开两个，露出一片结实的肌肉，那里挂着银色金属。本来就帅的脸上了妆，偏白的BB霜，不易察觉的眼线，裸色的唇彩。一切，看起来都很虚假。
蓝蓝挽着零，笑着向媒体打招呼，落落大方。零似乎不在乎，面无表情地看着所有人，如一具被控制的僵尸。
见到他现在的模样，唐水星不禁笑出了声。很轻的笑声，她以为只有她自己能听到，没想到零偏头望了她一眼，他怔住了。好在蓝蓝一直拉着他，才没让人发觉他的不自然。
没错，他看见了季沫，她跟三年前一模一样，甚至比那时候漂亮了。
Zero想起了最先看到她的时候，土气的衣服，偏瘦的脸庞。唯一没有变的是那双眼睛。那双明亮的眼睛里，依然无法察觉里面到底藏着什么。黑色齐刘海，现在的她，就跟当时刚进大学的时候一模一样。
他盯着她，她在笑，那种笑，很明显，是嘲笑。再次回头时，季沫不见了，仿佛刚刚是幻觉。
江亦风把唐水星拉到一边，他在吃醋，酸溜溜地说：“看到偶像笑的很开心啊。”
要是不看他那张脸，唐水星真的会以为丁宇飞就站在她面前。她依然目不转睛地盯着上面的零，说：“只是偶像。”
不知江亦风是不是故意的，怪声怪气地说：“现在偶像找……咳，也挺多啊。”
唐水星没搭理他，走了。她没想好怎么去找零搭话，或许他会直接无视自己。零现在是当红的明星，他不会傻到给自己制造负面的绯闻。其实绯闻并没什么不好，很多明星不是正是靠这个提高人气么？可是，他不一样，他靠的是蓝蓝的父亲。
脑子忽然灵光了一下，要是自己能跟零闹出点绯闻，蓝蓝该伤心成什么样子呢？蓝蓝的父亲该对零做出什么事呢？坏心思充斥着她
整个脑袋，恨不得现在就让零出丑。
记者正好问到让唐水星感兴趣的问题：“zero，你之所以成为现在最当红的偶像，是因为你现在的女朋友蓝蓝吗？”
Zero已经从方才回过神来，笑道：“当初的确是伯父送我出国培训，包括我的舞蹈，都是后期在美国学会的。伯父说，我有唱歌的底子，可以学好。”他没有承认靠的是蓝蓝，也没有否认。可是他只说是蓝蓝的父亲培训他，一下子就好像成了蓝蓝的父亲爱惜人才。
记者不依不饶：“可是听说你签约之前公司是因为普通的比赛获得冠军？”
“没错。”
“你为什么解除合同，是因为每月都去一个叫‘NO’的酒吧唱歌影响你的身价吗？”记者查八卦的能力果然的一流。
零没有慌乱，说道：“不是，当时因为要去国外，对合同上很多地方都达不成协议，只能重新寻找新的签约公司。”
“那你能唱一下当时的歌吗？听说是叫《最初》，当时打动了所有人。”
本来对答如流的零愣住住，他在人群中又发现了长相极为像季沫的女人，她在笑，分不清是什么笑容。她会不会真的是季沫？可她的年龄似乎只是大学生，还是因为她装扮的缘故？如果那个“季沫”当场揭穿他该怎么办？不，陆宸已经死了，不会有人知道的。
这样想着，零放下一直悬着的心，笑着说：“当然可以。”
话音刚落，背景就马上响起，看来，记者们早有准备。
歌声响起——
三月烟雾般的细雨
我们怀着朦胧的心
偷偷躲在摇曳的海棠花影下诉说秘密
再让春风带走
贪心地认为 你的笑容会属于我一辈子
你走的太仓促
如头顶飞逝的流星
总是让我措手不及
终于我再也寻不到你的身影
就这样来不及
来不及说一声再见
不！唐水星在下面听着，这不是陆宸当时唱的。这首特别的歌，就如她所想，陆宸的声音不会有人学的来，低沉的嗓音，能穿透别人的心底。而安宸，虽然清澈，却无法比及陆宸。
他比不上陆宸，这首歌，是陆宸送给她的，是她的！
长长的影子不能包裹我孤寂的心
枯萎的篱笆下换了主人诉说心事
我翻着发黄的扉页
心想着能否回到最初见你的六月
六月……
这是季沫和陆宸的六月，只属于他们两个人，不是别人的，没有人可以去代替！
台上的只是个骗子！
唐水星正想喊出这句话，歌声一转，背景音开到最响亮，掩盖过zero的声音——
三月烟雾般的细雨
我们怀着朦胧的心
偷偷躲在摇曳的海棠花影下诉说秘密
再让春风带走
贪心地认为 你的笑容会属于我一辈子
这个声音，是陆宸的！
他安静地唱着，低沉富有磁性，拥有很强的穿透力，空灵地传到大厅每个角落。所有人安静下来，几近着迷地听着歌。
唐水星看到，台上的zero刷的一下整个人定在那，真的变成了一具僵尸。
蓝蓝没有被歌声吸引迷惑，冲到台上一下把音响的插头拔掉。所有人清醒过来，如做了一场梦。
“刚刚的歌声是……”
“那是谁唱的？为什么一点都不像zero的声音？”
“如果是那个人，一定能媲美zero了。”
“可能能比过去了呢……”
80、快乐的哭 难过的笑（九）
台下的议论声越来越大；媒体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他们早已发现zero的脸色苍白；像是在害怕什么东西；马上蜂拥而上；问题也越来越锋利。
Zero慌乱了手脚，张嘴却不知如何回答。
“大家安静一下！”蓝蓝说道；“刚刚的歌声；只是有人翻唱了zero的歌，加上电脑的技术，要做到这样并不难……”
唐水星离开了，拖着脚步。她的脚步沉重了不少；重的抬不起腿来。脱下高跟鞋，提在手上，外套只到她的小腿，寒风吹在□的腿上，冷的受不了。可是她喜欢这种感觉，这种感觉让她觉得温暖。
她没有告诉江亦风，也没有朝江亦风的别墅走去。她朝着相反的方向，她想去另一个地方。抱着木盒子，那是她偷偷拿出来的，在寄存处拿了包包，她特意选了一个大包包，背着江亦风带来。她看着上面爱马仕的牌子，想着能卖多少钱。
方才舞会的歌是谁放的？她在思考这个问题。唐水星没有把歌放上去，她也没机会接近那里，更不懂电脑。
那会是谁呢？U盘只有她一个人护着紧紧的，那里有很多东西。没错，可以威胁到很多人。
可是——
她还没有用过。连她自己都不知为什么。可能如莫冉所说的，要看到绝望的眼神才能甘心吧。
在脚几乎麻木的时候，她走到一个电话亭下，熟练地拨出一个号码。她还是庆幸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