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捧花是你故意丢向傅染的吧?”
话题转得太快,完全令人无法招架,尤应蕊有了方才的惊吓脸色倒也显得自然,“我不懂你什么意思,我没想到傅染会来婚礼现场。”
明成佑一把视线盯得她发毛,“王絮婷早跟你说好了要你手里的捧花,你这么舍近求远使足劲道丢出去,给谁看呢?”
尤应蕊嘴巴微阖,“成佑,你不信我?”
明成佑眼里的暖色明显在转冷,他腾地起身,背光而立,半边身子被打出侧影,“你动动脑子好好想下,傅染出现在婚礼现场也不是什么奇事,你这一闹,把记者全部招过去。这件事本来已经平息,况且闹得还不是你自个的婚礼?估摸着今后几天此类新闻又将反复,无非是炒冷饭,连带着把我也扯进去。要不是看在我们新婚的面上,我妈第一个不饶你。”
尤应蕊当时眼见傅染要走,哪里想得到这么多?
但事已至此,骑虎难下,她抿紧嘴唇不说话,明成佑也没非要逼着她承认,他转过身,正对尤应蕊,“你相信我的话,你倘若安心地待着,我该怎样对你肯定还是会怎样对你。”
尤应蕊想到那张被她销毁的B超单子,她也以为事情能就此结束,她可以把傅染完完全全推出她的人生,可命运偏偏跟她开了个不大不小的玩笑,真有个孩子横亘在中间的话,又哪能是她安心的问题?
他该给她的?
尤应蕊扯出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什么是他该给的,他的人,还是他的心?
明成佑走到阳台上,天空被闪电哗啦得亮如白昼,他听到楼下传来说话声。
“夫人,雨下这么大赶紧进去吧。”
萧管家撑了把伞,替李韵苓挡掉廊檐处飞溅过来的水滴,李韵苓身上的衣服还未换掉,精致的发髻几乎未动,头发熨帖得盘在脑后,“萧管家,我今天一直在想一件事。”
“什么事?”
“云峰生前最疼爱成佑,当日傅染和成佑只是订了婚,他没能看到成佑结婚的这天,肯定会觉得很遗憾吧。”李韵苓抬首望向上空,雨水像断了线的珠子般往下砸,她面上全都湿了,萧管家伸手要替她擦。
李韵苓接过手帕,眼睛依旧盯着上空。
明成佑双手撑着栏杆,母子俩的动作几乎一致,李韵苓并不知道明成佑还没睡。
“夫人,老爷在天上看见了也会觉得欣慰的。”
李韵苓若有所思,“哎,我对成佑总放不下心。”
萧管家笑着在旁劝导,“为人父母都是这样,这颗心要操到老呢。”
两人的对话一字不差落入明成佑耳中,他身子倚靠在栏杆前,任凭风雨袭来,淡薄的俊脸结了层冰霜,握紧的手背青筋直绷。
秦暮暮冒雨将傅染送回原地,她从后车座拿把伞递给她,“小染,路上当心。”
“我没事。”傅染没有接,她的车就停在树底下,她双手遮在头顶几步跑过去后打开车门坐进去,秦暮暮并未立即离开,直到傅染的车开出去一段路后,她这才调头往回家的方向而去。
傅染看着雨刮器左右摇摆,来往行人几乎分不清男女,这场雨酝酿许久,总算一次性下了个够。
她目光落向打开的挎包,这才想起临下车时她拿了自己的B超单,隐约也能记起是揉碎了丢在地上的。
傅染并未放在心上,毕竟那样的场合没人会将注意力落到一团破纸上。
车子维持缓慢的速度回到傅家,客厅内的灯还亮着,傅染坐在驾驶座内,她掏出镜子看到红肿的双眼,勉强补了层粉后才下车。
范娴撑着伞正往车库方向而来,傅染看得心里一暖,“妈。”
“小染,我刚好看到你的车子进来,”范娴把她手里的包接过去,对她今天所去的地方所做的事绝口不提,“饭吃过了吗?”
“在宋织家里吃过了。”
其实傅染不用看都能猜到,今天的新闻头条必然是她‘大闹’明成佑婚礼现场的事,范娴和傅颂庭也不可能到现在还不知道。
在玄关处换好拖鞋进去,范娴跟在傅染身边来到二楼,帮她放好洗澡水,“这雨说下就下了,赶紧泡个澡睡觉。”
范娴找了套睡衣出来,傅染坐在床沿懒洋洋地不想动,“妈,谢谢您。”
范娴把睡衣放到傅染手里,她拍了下傅染的肩膀,“去吧。”
知道她心里不好受,范娴也没多呆,出去时把房门给掩上。
傅染洗完澡来到窗边,雨水冲刷着透明的玻璃,汩汩水流往下淌,蜿蜒而绵长。她伸出手指拂开,猛然一道闪电将天空分割成两条,伴随着剧烈的颤动,仿佛玻璃即将要被震下来。
傅染一张苍白的脸被映衬的越发孱弱。
她两手垂在身侧,转身前将房间的窗帘全部拉上,但伴随着电闪雷鸣,卧室内好几次还是会亮如白昼。
傅染抱紧膝盖坐在床上,枕着膝头的侧脸分辨不出喜怒,房间内静谧如斯,偶尔却又伴随着惊天巨响,但傅染的心里很空,她觉得安静极了。
回家后,她就没再哭过,从明成佑婚礼现场落荒而逃的瞬间,她反而有种豁然开朗的疼痛感,一瞬间,很痛,剥皮削骨般,现在却真的淡了。
傅染屈起的动作令小腹传来不适感,她陡然想起,她的体内还有一个新的生命正在孕育生长。
孩子的出现完全出乎她的意料,但傅染知道,这个孩子她不能留。
她比谁都明白,倘若她真的将孩子生下来,那么她便将坐实第三者这尴尬的身份,不能随着时间而被淡忘,因为有了孩子,生出来的,便是私生子。
明铮在明家遭受怎样的待遇和冷眼,她不是没有看到。
傅染蜷起身子往后躺,脑子里不期然想到宋织的宝宝,可爱地睁着双黑亮的眸子,她倘若把他生下来的话,明年也能这样天天抱着个小人儿。
傅染握起手指,宝宝手掌圈住她食指的悸动还在。她心乱如麻,一个天使般的生命赋予了她,她还来不及给他疼爱和呵护,却要趁着他还未成形,趁着他不能自主的时候强行了解,是否对宝宝来说太残忍?
她辗转难眠,但若真的生下来,她到哪去给他找个完整的家?
傅染憋在眼眶内的泪水簌簌往下掉,她以为能够结束的时候,却硬生生又被拽回来同明成佑牵扯到一起。
傅染把脸蒙入被单内,小腹内的生命像是有感知般抽搐了几下,她极力隐忍情绪,掌心在腹部轻揉,不适感这才有所缓和。
翌日。
明成佑率先拉开房门出去,萧管家杵在门口吓了一大跳,“三,三少?”
“萧管家,你大清早地贴在这做什么?”
萧管家脑子转得飞速,“夫人让我上楼喊你们吃早饭。”
随后跟出来的尤应蕊妆容得体,但仍掩饰不住面色疲倦,见萧管家探头探脑的样子,明成佑戏谑道,“萧管家,还要像当年那样,进房间抱床被单下楼吗?”
萧管家脸一红,“三少这是哪的话。”
明成佑这么随口一说,尘封的记忆却蜂拥而至,他清晰记得傅染模样赧然羞涩说出的那句话:成佑说他不喜欢在床上,所以……所以我们是在浴室。
嘴角无意识浅勾起,萧管家还真只是来叫他们下去吃早饭的,被明成佑这样一说,越发显得像是要做见不得人事情似的。
三人相继下了楼,丰盛的早餐摆在餐桌上,李韵苓正亲手往碗里添粥,尤应蕊走过去乖乖喊了声妈,“我来帮您。”
“坐吧。”李韵苓示意尤应蕊在旁边入座。
把烤好的面包片推到尤应蕊跟前,李韵苓含笑睇了眼她的神色,“昨晚没睡好吧?憔悴成这样。”
尤应蕊尴尬地不知该怎样接口,明成佑把话接过来道,“妈,我们今晚搬回中景濠庭。”
李韵苓没好气地往面包片上涂抹果酱,“我知道你们年轻人要私人空间,嫌我在这碍事是吧?”
“妈,”尤应蕊语气颇带几分娇嗔,“哪能呢,我巴不得留在您身边,每天还有这么多好吃的。”
李韵苓握住尤应蕊的手背轻拍了拍,“旁的都是空话,你们赶紧让我抱个孙子才是正经事,你跟成佑也老大不小了,跟他一批的有些孩子都能跑路了。”
“妈,”明成佑不耐地打断她的话,“我现在还不想这种事。”
“成佑,你都27了,”李韵苓闻言,火气蹭地上来,“旁的事我可以任由你胡来,唯独孩子的事不行,我们明家就你这么个独子,我不把希望寄托在你身上我还能指望谁?”
明成佑喝了两口粥,食欲因李韵苓几句话而全无,“不还有老大和老二吗?你着急抱孙子让他们给你生去。”
尤应蕊拿起匙子的动作一顿,抬头果然见李韵苓面色骤变,她赶紧要开口,李韵苓却已摔了手里的筷子,“你成心气死我是不是?明嵘是抱来的也就算了,你把明铮扯进去做什么?他是个私生子他配给我们明家延续香火吗?”
“妈……”尤应蕊眼见李韵苓气得不轻,“成佑他不是这个意思。”
“我就是这个意思,”明成佑丝毫未把尤应蕊的话听进去,“妈,我实话跟你说,我没想要孩子。”
尤应蕊一震,哪里会想到明成佑能说出这种话,她满面惊愕,抬起头瞅着已经站起身来的明成佑,“成佑?”
李韵苓手腕直抖,“你再说一遍?”
“这样跟你们说吧,”明成佑用脚踢开椅子,“我不可能会要孩子。”
尤应蕊杏目圆睁,目光触及到他皮带头坚毅的冷光,明成佑不顾李韵苓铁青的脸色甩手离开,尤应蕊双手捂住脸哭泣。
李韵苓推开碗筷,毫无半点食欲。
萧管家杵在边上,李韵苓沉声冲尤应蕊道,“哭有什么用?成佑向来是个说一不二的主,你多费些心思想想怎么拴住他的心吧。”
尤应蕊听到外面传来跑车的轰鸣声,李韵苓视线定在呼啸出去的车尾上,她头疼地用手按向太阳穴,“真是不让人省心。”
萧管家替她重新盛了碗粥,“儿孙自有儿孙福,夫人也别太担心。”
李韵苓脸侧过去瞅了眼尤应蕊,摇摇头,隔开萧管家递过来的手,“我没食欲,陪我去园子走会吧。”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客厅,把尤应蕊独自留在餐桌前。
范娴起床时照例来到傅染的房间,走进去却见她的被子整整齐齐叠放在床中央,窗户开着,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夹带雨后泥土的清香味窜入屋内,范娴进去左右张望,“小染?”
洗手间找了圈出来,范娴神色不由紧张,转身拉开房门后下了楼。
陈妈站在餐厅内,范娴穿着睡衣追上前,“陈妈,看见小姐了吗?”
“在厨房呢。”
范娴心头一松,几步走到厨房门前,果然见傅染正在准备早餐,新鲜的豆浆和牛奶,还有才出炉的面包片,以及锅内熬煮着的皮蛋瘦肉粥。
她来到傅染身后,“小染,早饭准备好了吗?”
傅染头发束在脑后,人显得精神很多,“妈,您换件衣服下来就差不多了。”
范娴笑着上楼,跟傅颂庭下来时果然见早饭已经摆在桌上,傅染把盛好的粥端给二人。
“小染,怎么不多睡会?”傅颂庭软了声音道。
“昨晚休息的早,今天睁开眼感觉精神很好。”
范娴欣慰,莞尔接过碗,“我瞧着你也精神不错的样子。”
傅染坐在范娴身侧,范娴取了块面包,替她刷好千岛酱后递给她,傅染闻着呛鼻的味道差点吐出来,她强忍住不适,嘴里一个劲冒出酸味,“妈,我喝点粥就行。”
范娴小有意外,“你平时不是喜欢吃吗?”
“最近胃口不好,想吃点清淡的粥。”傅染说完,喉咙口一阵收紧,她捂住嘴巴干呕了声。
“怎么了?”范娴急得丢开手里面包片。
傅染摆摆手,拿过手边的牛奶喝了两口,“没事,胃里太空,闻到味道就难受了。”
“那还是别吃太油腻的了。”傅颂庭面色关切,把她手边的盘子挪开。
范娴心里却不由咯噔下,她目露犹疑,甚至有种不好的预感。
“小染,”她握住傅染手背,“没事吧?”
傅染没来由的慌张,泪水差点逼出眼眶,“妈,我真的没事。”
随意吃了几口粥,傅染去楼上换好衣服出门,明成佑的婚礼闹成那样她总不能再躲一个月不出去,她照常上班,完全像个置身事外的人,除去留在体内的孩子外,她一只脚已经强行地踏出了这场欺骗所带给她的伤害。
到了FU,傅染起先还担心会有记者阻在门口,她进入办公室,面对电脑却还是无法全身心投入,明成佑的东西还在她办公室,傅染找了几名老师,将他的办公桌和物品丢进会议室。
整天下来完全没有工作的情绪,傅染在沙发上躺了会,起来时有些鼻塞,浑浑噩噩走出办公室准备回家,没成想在楼底下看到明铮。
一切好像又回到两年多前,那时候的她和现在一样,处于舆论的刀口,他们也经常会像现在般不避嫌地见面。
但傅染的心境,明显是不同了。
明铮上前,“走,带你去吃顿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