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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怎么办?”傅染情急地跺了跺脚。
“保安室的人可能出去了,马上会回来的。”
傅染没再缩在角落,她站在明成佑一臂之外,“我还是头一次遇上电梯故障。”
明成佑扭过头,“是不是关在电梯内会缺氧?”
傅染触及到男人的眼底深处,竟发现他方才还说笑的神色竟转瞬变得肃然,明成佑抿紧嘴唇未再开口,灯光衬出的脸色也趋近惨白。
半个多小时后,仍不见有人过来。
傅染明显觉得憋闷,狭小的空间内除去两人沉重的呼吸声外便是一片死寂沉沉,明成佑手臂垂在裤腿边,手机照出的亮光在地上拢成一个小小的圈。傅染看不清男人的表情,再加上心里紧张的缘故,开口说话竟在喘,“要不报警吧?”
明成佑陡然往后一倒,后背砰地将镜面砸出巨大的响声,他人顺势躺倒在地,傅染惊得忙过去蹲下身,“你怎么了?”
男人紧抿唇,胸腔却剧烈的起伏不定。
傅染也感觉到快要呼吸不过来,她赶紧拨打120,所幸电梯内还有信号。
她将明成佑的领带扯开,再帮他松掉第一颗扣子,“没事吧?”
他搂住傅染腰际,顺势将头搁在她肩上,明成佑摇摇头,连说话的力气都省去,电池耗尽后自动关机,电梯内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傅染竖起耳朵,想听到外面哪怕一点点脚步声。
她的脸被明成佑抬起的手拍了拍。
傅染侧脸别去。
她感觉明成佑挨她很近,因为气息就在脸庞处,“傅染,借我点呼吸。”
她怔住。
一只手固定在她脑后把她拉向前,男人的唇有点冷,带着无力和虚弱力道的舌撬开她的唇瓣,即便这样,天生的优势仍让他处于上风,傅染被他压向墙面索取。
一串串凌乱的脚步声陆续而来,消防人员将电梯门强行撬开,傅染用手要把他推开,明成佑仿佛窒息般恨不能夺取她全部的氧气,拥紧她的双手越来越用劲。
门轰隆打开,走廊内的灯光泄入这个私密空间内。
“Lvan——”几道声音同时呼喊。
众人皆愕。
消防人员面面相觑,太激烈了,打扰有罪。
倪秘书和韩隽站在电梯口,傅染眼睛被强光一刺,身体本能往后缩。
明成佑这才松开手。
两人被消防人员带出电梯,明成佑拨开人群脚步趔趄走向窗口,他双手撑在身侧,坚挺的背影投射到走廊上被拉得极远,肩膀因呼吸而颤抖。
傅染倚着墙壁,除去虚弱的感觉外什么都还好。
倪秘书快步跟到明成佑身后,“Lvan,要去医院吗?”
他按住胸口的手朝倪秘书轻摆,“不用。”
保安室值班的几名保安急匆匆赶来,韩隽挥了手,直接让换人。
“你们不是下班了吗?”明成佑缓过气,只脸色还略微带有苍白。
“我的手机忘在办公室,”倪秘书望一眼韩隽,“正好碰到韩特助。”
韩隽含笑朝自己嘴角点了点,“偷腥也不知道把嘴巴擦干净。”
明成佑食指一抹,是傅染嘴上的唇彩。他径自走向傅染,“没事吧?”
“没事。”
明成佑方才在电梯内的反常令傅染心有不安,“你刚才怎么了?”
“我有幽闭空间恐惧症。”他似笑非笑睨着傅染。
“真的?”
他不作回答,脸色更看不出话里真假。
傅染走出MR后自顾开车回家,她跟明成佑在一起至少不敢再乱说话,真怕好的不灵坏的灵。
同MR的首次合作出乎意料的成功,傅染也拿到一笔不小的酬劳,正好赶上MR提前给公司员工奖励,李经理按照合同规定,也把FU全算了进去。
迎安市的郊外有个大型滑雪场,每逢近几个月都会迎来客流高峰。
傅染拎着行李和工作室的几名老师一道下车,负责组织的人在前面带队,滑雪场规模盛大,集娱乐住宿等一体。
她们先去酒店放好行李,这才成群结队去往滑雪场。
几人都是菜鸟,只敢躲在旁边学,傅染穿戴完毕,也不敢乱动,不少人是老手,正起劲地吆喝玩得欢。
傅染撑着雪仗往前,滑行板很好的固定住摇晃的身体,她努力平衡,却见不远处一道身穿红色滑雪服的身影快速冲来,她吓得也不知道闪躲,直至对方的滑雪板差点撞上她,傅染情急避开,砰地栽倒在雪地里。
明成佑动作娴熟的定在傅染跟前,他摘掉滑雪眼镜,“你有胆子吗?”
傅染掸去身上雪花,明成佑弯腰拉住她的手将她拽起身,她好不容易站稳,撑着雪仗又要向前。
明成佑跟过去,“我教你?”
傅染全副武装,她摘去眼镜,“我听李经理说你不会过来。”
“想过来就过来了。”明成佑在傅染外围潇洒地转圈,完全不顾她丑小鸭似的寸步难移,傅染索性大着胆子一撑,耳边只听得明成佑说了句小心。
她一头栽下去,拂去脸上的冰冷,鼻尖还残留白色的雪花,明成佑在她跟前蹲下身,嘴角勾翘的笑意若隐若现,傅染脱掉手套,使劲擦着脸上的雪。
“明明不会还逞强什么?没把你摔个四脚朝天都算轻的。”
不远处,倪秘书专注的目光投过来,韩隽整装待发,“你有什么瞎操心的,是不是暗恋Lvan?”
“你才暗恋呢!”她不甘心地狠狠瞪一眼。
“我可不喜欢男人。”
明成佑伸手把傅染再度拽起身,她把手套和眼镜都戴回去,明成佑用雪仗敲敲她的大腿,“谁让你这么站着,”再敲了敲傅染的膝盖,“站没站相。”
她抿紧唇不回话,却照着明成佑的指使去做,要想下定决心学会一样其实不难,滑雪关键是不怕摔。
傅染站在不算高的山顶俯瞰,不少人滑得正欢,英姿飒爽,伴着一阵高过一阵的口哨声真可谓激动人心,傅染心头蠢蠢欲动,刚才明成佑教她学会了初步的技巧,就像新手刚学会开车总会手痒,傅染眼见一道道人影刷得从她身侧掠过,她哪里还忍得住。
握住雪仗的手一撑,滑行板顺顺当当出去,她感受速度带来的刺激,不得不说滑雪跟别的运动不一样,哪怕心里再平淡在飞翔瞬间也能感应无与伦比的激动。
傅染自山顶往下滑,明成佑在她旁边跟着。
她也不过才掌握技巧却在无意识中忘了形,摔出去时来不及想那么多,红色的滑雪服衬着白雪皑皑速度极快地滚落,明成佑伸出去的手未能抓住傅染,眼睁睁看着那道红色飞滚出去。
她也不觉得疼,只是头晕目眩,摔到了半山腰才止住。
傅染躺在那动也不动,透过滑雪眼镜抬头仰望澄净天空,空气出乎意料的好,有股冷冽的清新,躺在那也不觉得冷,甚至想放开心情原地睡上一觉。
一道亮红色突然出现在视眼中,伴随着男人的紧张和焦虑,戛然而止带过来的雪花迎面扑到傅染脸部,明成佑几乎单膝跪到她身旁,傅染被他用力拉坐起来,“傅染?”
他伸手替她摘掉帽子和眼镜,一头青丝泄至肩头,明成佑拿掉手套的右手往她脸上轻拍,“没事吧?傅染?”
傅染只觉得脸颊冷,回神后才发现是明成佑的手冷,她张张嘴想开口,眼睛触及到近在咫尺的一汪深邃,两人气息紊乱,他两手捧住傅染的脸,目光急切而不安,见她说不出话,明成佑索性抬起傅染的手臂细看,“摔哪了?”
似乎不曾记得有人这样关心过她,小时候跌倒疼到爬不起来,听到最多得都是尤招福的冷漠,“自己起来,要不然你就趴在这等大灰狼把你叼走。”
长大后,她不会再摔跤,就更没有机会享受到别人的关怀。
傅染怔神,眼睛定定落在明成佑脸上,他眉眼依旧精致,如雕刻般不见两年来的任何痕迹,明成佑真以为她摔得不轻,嗓音轻颤,“说话!”
一束阳光穿过他颊侧,傅染眯眼,抬起手臂拂开他的手,“我没事。”
他剑眉微蹙,“真的没事?”
傅染拍拍肩上雪渍,把垂下的头发固定好,“看我像有事吗?”
“啊——”
明成佑手臂压住她直接往雪地里栽去,傅染猝不及防尖叫,“你做什么?”
他撑在地上的手掌往她颈间探去,“没事你装什么哑巴?”
傅染冷得直哆嗦,急忙要躲,旁人看在眼里真以为是在玩闹。
明成佑弯腰把她抱起,傅染坐在雪地上,嘴边还沾着雪,两人身穿厚实的滑雪服,明成佑双手把傅染拥入怀里,她肩膀被他勒得死紧,似乎听到明成佑叹口气,“吓死我了。”
她指尖垂落在地,使了半天劲也没能抬起,只得任由明成佑拥着。
晚上,在酒店的底层组织烧烤,一张张圆桌摆在露天,尽管冷风萧瑟气氛却格外热闹,有人在台上主持,声音穿过话筒显得有些刺耳,但没人在意,玩的不就是气氛么?
傅染和工作室的几名老师坐在一起,桌上盘内摆着各式各样的烧烤及热饮瓜果类,由于是在酒店外面再加上夜里,一个个都穿着厚厚的外套在这受虐。
主持人简单致词后,见明成佑难得心情不错,便趁机吆喝众人起哄,“让Lvan高歌一曲怎样?”
“好好。”
韩隽和倪秘书也在旁凑热闹。
明成佑但笑不语,只摆摆手,身上的呢子大衣得体大方,公司不少小姑娘芳心暗动,连傅染身边的几人都跟着一道起哄,“唱一个,唱一个。”
音响中播放《转身之后》的背景音乐,众人应时应景鼓起掌,明成佑接过主持人递来的话筒,“我五音不全,还是给你们加工资来得实际点。”
如此音色居然说不会唱歌,主持人自然不肯放过。
“据说Lvan舞姿也是一绝,要不让我们开开眼界?”
倪秘书端着热饮的手一抖,褐色液体溢满手背,她不无担忧抬起眼帘,看到明成佑原先浅漾的嘴角正一点点缓和,他当初5,的堑堃股权可不就是通过跳舞拱手相让的?
主持人也意识到气氛的不对劲,傅染若有所思望向明成佑,由于她们坐在后排,她并不能看真切男人的神色。
倪秘书跟韩隽面面相觑,明成佑投出去的视线有片刻失神,众人也都不敢再起哄,场面变得尴尬。
韩隽放下手里酒杯,上前从主持人手里接过话筒,他错开话题,旁人自然也乐得配合。
明成佑啜口酒,面色在夜幕内越发显得晦暗。
傅染手边的手机忽然响起,她拿起一看是条短信,姓名显示明成佑。
手指轻按,上面简单的两字:出去。
傅染删除,继续混迹于热闹中。
前排的一道身影突然站起来,明成佑放掉酒杯正朝她的方向走去。
傅染下意识把目光别开。
同桌老师用手肘撞她的胳膊,“我今天看到MR的帅哥教你滑雪了。”
几名老师继上次后多多少少也知道傅染跟明成佑的关系,她喝口热饮,“我也看到有个小正太在教你滑雪。”
“咳咳——”女老师正色,“那是MR的员工,我们这叫联谊懂不?”
明成佑擦身走过傅染的桌子,未作顿足,傅染悬着的心在话语掩饰间落定,“好吧,联谊。”
手机再度震动,莹莹白光衬出傅染明媚的脸,她余光望了眼,还是明成佑。
傅染连手机都没碰触,专注望着台上的表演。
一阵紧过一阵震动,几名老师相继把目光投向她,“谁啊?”
傅染按键查看,短信显示出来二字。
她把手机调成静音后放入随身携带的挎包内,顿时觉得肩膀一重,还未回头,只听到耳边有声音传来,“你怕我什么?”
由于傅染坐的位子靠向后排,所以除了同桌的老师外并没人察觉到这边,先前说话的女老师咬着块鸡翅石化,这就是帅到人神共愤的明三少,总算托福能近距离看清他的眉眼。傅染瞅着女老师嘴巴都合不拢的样子,未免引起更多人注意,她推开椅子跟着明成佑走了出去。
酒店内有个花园,明成佑走在前面,见她迟迟不跟来索性放慢脚步等她。
“傅染,你说你凭什么把姿态摆得这样高,我不过是想跟你重新开始,你用不着处处躲着我。”
“我没躲你,”傅染口气平淡,“其实你心里很清楚,当初我能离开你,就更不可能在这种时候跟你回去。”
“我不清楚,”明成佑打断她的话,“你如果是个真在意别人说法的人,当初也不至于会着急离开。”
傅染怎能听不出来,他心里到底是有怨恨。
“我听从我心里的选择。”她越过明成佑身畔,却被他一手拉回身前,“还是那句话吗?不爱?”
傅染被迫抬起头睨着他的眼睛,话到嘴边却突然哽住说不出口,“放手好不好?”
“想都别想。”
她领教过他的执着,明成佑勒住她的双肩把她提到身前,傅染几乎踮起脚尖,彩铃蓦然划破相峙的场面,明成佑听到这阵特殊的铃声,手掌一松,重重将傅染推出去。
她脚后跟绊了下鹅卵石,狼狈地几乎跌倒。
明成佑杵在原地,眼里饱含复杂及莫名的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