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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顿时沉了沉,但她现在已经能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让表情显露出任何异样,还是带着笑,像最贴心的妹妹:“谢谢琰哥哥,还是安排这么周到。”
她说完,就站起来,还是笑看着沈琰,等他起身和自己一起去餐厅。
但沈琰冲她笑了下,仍然是没有起身:“小雪,你先过去吧,我随后就到。”
傅雪甜甜笑了笑,准备转身先走。也许她一见面就试探沈琰的安排,的确是操之过急了。
其实沈琰比她接触过的绝大多数人,都要心思深沉,年少时她懵懵懂懂,不觉得待在他身边有什么压力。现在却觉得,短短几句交谈,自己就像被看穿了一般,几乎有些无处藏身,对方却还不动如山,没有泄露分毫。
她正准备抬起脚步的瞬间,却用余光在沈琰坐着的那把椅子的另一侧,看到了一根银色的像是手杖的东西。
那个造型简单的东西被斜靠着放在椅子边上,傅雪却因为自己也用过类似的东西,所以看得很清楚,那的确是一根用来握着支撑行走的手杖无疑。
脚步顿了顿,她只是吃惊,所以脱口问:“琰哥哥,这是你用的?”
沈琰此刻已经垂下了眼睛,停了片刻,笑笑随意地解释:“偶尔会用一下的东西。”
三年前傅雪骨折的那次,因为后面愈合非常良好,对生活几乎没造成什么影响。所以拆了石膏后,也就再没用过拐杖或者手杖。
但沈琰现在竟然在用这种东西,傅雪想起她走过来时,他挺直脊背的动作。
像之前那几次一样,她甚至没开始思考,身体就转了回去,蹲在他身前。
因为太急,所以她靠得很近,双手慌张着捧起他的脸,去看他的眼睛:“琰哥哥!”
他的眼睛还是像蒙着层雾气,但却并没有变得更加无神,瞳仁中还是映着她的样子,并随着她的动作闪动了一下。
她扑过来的相当突然,沈琰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条件反射地伸出双手接住她,微愣了下才笑:“小雪?这是怎么了?”
他的视力不像是有问题,那就是行动不便了?
傅雪越来越急,眼前就湿润了起来。她能够在三年后再见他时无动于衷,却还是不能当知道了他身体出了什么状况后,还继续冷漠下去。
她想起来自己居然没有一次问过韩伟:沈先生怎么样?最近好不好?
她没问,韩伟也就从来都不提起来,所以她就一直认为,沈琰很好。也就放心的让自己慢慢地遗忘他,直到他的样子都在她心里模糊起来。
“琰哥哥!”她又叫了一声,手臂小心地下移,从他的胸口到抱着他的腰,她不敢再往下移动。
短短的一刻,她甚至已经想到了萎缩的双腿和毫无知觉的肢体——不是故意把事情往严重的地方去想,而是只有想过了最坏的可能,她才觉得自己可以承受真实的情况。
看到她眼角的潮湿和惊慌的神色,沈琰又愣了一阵,才明白她是被吓到了。
他忙抱住她,轻拍她开始发抖的肩膀,有些啼笑皆非地:“小雪,别哭……我没什么,只是腰有时候会疼,所以才用了手杖。”
傅雪已经将头埋在了他胸前的衣料里,这时候有点含糊不清地说:“真的?”
“当然是真的。”沈琰拍她的肩膀,她从小到大发起疯来都没什么差别,他就笑了,“你又胡思乱想了什么吧?”
傅雪才不想承认她坚持了三年的淡定从容,在前一刻轻易就破了功,抽了抽鼻子小声说:“我才没有,我只是……久别重逢所以才感动了。”
又笑了笑,沈琰垂头在她的额头上印下了一个轻吻:“小雪,欢迎回来。”
这个时间正是吃午饭的时候,她回来后,下人更是加快了速度,早早将餐厅里收拾好,将餐具摆放停当。
傅雪拉着沈琰的手走进餐厅,嘴里说着没事,刚才在后院他起身的时候,是傅雪扶了他一把,他才顺利站起来的。
即使如此,他的眉头还是微蹙了起来,撑着手杖又缓了片刻,才跟她一起回来。
怪不得他要傅雪先走,如果在她面前起身,他肯定遮掩不住行动的僵硬和艰难。
在餐厅里坐下来,傅雪还是担心,就看着他问:“琰哥哥,怎么会腰疼的?有问题吗?”
沈琰似乎不想多说,还是笑着将话题带开:“今天准备的都是你喜欢吃的东西,看一看满意吗?”
就算刚才傅雪失态抱着他流了眼泪,但毕竟是刚刚重逢,他们的关系还没有恢复到四年前那么亲密无间。
他不说,傅雪不好追问,就笑着:“有我最爱的奶油蘑菇汤。”
那道汤其实是她小时候最爱的,后来年龄大了,又在国外时间久了,每天吃下去不少甜腻腻的东西,早就对这道奶味浓厚的汤失去了兴趣。
但显然沈琰和沈家的其他人是不知道的,还按着她昔日的口味给她准备午餐。
沈琰对她笑了笑:“喜欢就好。”
他说了要跟傅雪一起吃午饭,却实在没吃多少东西,除去喝了几口汤,就是吃了点蔬菜。
面对面吃饭的时候,当一个人的胃口不好,其他的那个人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更何况傅雪刚下飞机,也的确是吃不下太多东西,她努力把碗里的汤喝完,其他的食物也都剩了下来。
放好餐具站起来,她声音里带点歉意:“不好意思,我有点撑,没把东西吃完。”
她已经算成人,这点小事就算傅若薇还在也不会拿来骂她,沈琰当然更加不会,笑着对她说:“没关系,你的确也累了,回房间休息吧。”
傅雪笑笑答应下来,就走出餐厅,顺着楼梯上楼去向自己的房间。
她四年没回来过,沈宅的陈设和布置还都是老样子,甚至连走廊上摆放的白色玫瑰花,都没有任何改变。
她的衣物行李等,早就有人帮她提回房间,归类整理。
长途飞行和时差的原因,她真的感到有些累,索性不去管那些东西,到浴室里洗过澡换上睡衣,倒在床上补觉。
傅雪一觉睡醒的时候,已经到了傍晚。
她换了衣服下楼,得到的是沈琰也在房间里休息,一下午也没有出来。
傅雪不知道自己现在还是否有自由出入沈琰房间的权限,但她觉得谨慎些总没有错,所以就自己又喝了一杯果汁,算做晚餐。
打算着要是沈琰再不下楼,她就干脆在院子里逛一逛,继续回房间睡觉。
然而当她喝完那杯果汁,沈琰已经悄然出现在了客厅里。
他还是拿着一本书,看封皮却不是中午时那一本了。
傅雪走过去,为了表示亲密,她还把手轻搭在他的肩膀上,笑着去翻那本书的名字,嘴里说着:“琰哥哥最近喜欢看什么书?让我也看下。”
那是一本相当好辨认的书,和风浓郁的封面,简洁醒目的书名:《平家物语》。
日本镰仓时代的代表文学作品,虽然不会过于冷僻,但显然不如盛名在外的《源氏物语》更加广为人知。
沈琰闲暇时不看电视节目和视频,在文字阅读上的广度和深度都超过常人,会看这么一本书也不奇怪。巧合的是,傅雪清楚地记得,就在大概三四天前的邮件里,她刚刚和莫奕林讨论过这本书。
他们还略微争论了一下周作人译本的优劣之处。
那些都是私人邮件中的内容,傅雪自信她的电脑没有被其他人查看过的痕迹,但她通过网络发出的那些信件,似乎并不像她自己想象的那么隐私。
见她来翻,沈琰索性放手将书给她,笑了起来:“想要可以拿走,这一版翻译比周作人先生的那一版,看起来要顺畅不少。”
身体略微僵直着,傅雪还是带着笑将书收了起来,伸出手臂抱住他的脖子,笑:“那我就谢谢琰哥哥了!”
作者有话要说:完成任务,舒口气……
卡得好艰难,主要卡在要不要让沈美人从这里开始就弱柳扶风……不过看前面好像他挺早开始就一直弱柳扶风着,所以,擦汗……
感谢姑娘们支持,看到有姑娘说准备弃文,这个其实大家尽可以自便,看什么绝对是读者应该享有的自由,我很支持。
很多时候不大愿意对文章所表达的意义过度解释传达,我最尊敬的一位老师说:小说家的任务就是把所有要说的东西,全都塞到小说里面去。而文学评论家的任务,才是解读他们。
虽然我距离一个小说家还像地球距离河外星系一样遥远,但我一直是用这个标准来严格要求自己的,咳咳咳。
这个文名是“浮华与你共朽”,大概“浮华”要占30万字,“朽”起来10万足矣。所以这文大概得纠结到30几万字,过程不会好受,也不甜蜜。希望大家能喜欢和享受这个过程!【咦,是不是有哪里不对……
34
34、第9章 黑暗的花(2) 。。。
晚饭他们当然还是要一起吃的;沈宅几十年如一日的作息时间,准确到堪比伦敦大本钟。
沈琰从沙发上站起来时;还是略显吃力,傅雪扶着他起身。
再怎么心有芥蒂;他短暂忍痛的神情还是能轻易牵动她的心,傅雪不由自主地就将手环在他背后,担忧地问:“琰哥哥,这样有多长时间了?”
她一而再再而三地将话题带到这里;沈琰大约是觉得不解释说不过去;就对她安慰地笑笑:“前些日子出了个车祸,我受伤不严重,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沈琰本来就极少外出;乘坐的车安全性能很好;开车的又是经验丰富且稳重的司机,出车祸的可能性可以说是非常小。
他若是因为车祸受伤,那么极有可能是被设计陷害的。
傅雪觉得自己呼吸窒了一下,接着问:“具体是什么时候?”
沈琰似乎是犹豫了片刻,才笑着继续说:“大约是一年多前吧。”
已经过去了一年多,他却还是需要依靠手杖,动作也仍然艰难,当时刚受伤时情况到底有多严重,傅雪一时想象不到。
看她紧抿着唇不说话,沈琰以为她对着个话题失去了兴趣,就笑笑说:“抱歉,小雪……那段时间本来打算去看你的,却不小心受伤了。结果你在美国的学校,我一次都没有去过。”
傅雪目光闪动了下,她突然想起来,大约是快要两年前了,她去美国第二年的8月,那段日子韩伟似乎特别激动,和她相处时几次欲言又止,像是有什么好消息要告诉她,又强自忍住了。
那状况只持续了一周左右,韩伟就又恢复了常态,还更沉默了一些,傅雪猜不到是什么事让他情绪如此反复,只能归咎为是他私人的原因。
现在她才有些明白过来,那大概……就是沈琰因为车祸受伤前后的事情?沈琰先是有预订的行程,而后就又因为受伤取消了,所以韩伟才会那样表现。
假如当时她多问了一句,是不是就可以在第一时间知道沈琰受伤的消息?
她不敢深想,只是轻吸了口气,低声确认:“那年8月?”
沈琰知道她想到了,就对她笑了笑:“抱歉,幸好没有让韩伟提前告诉你,不然就要害你失望了。”
看着他的微笑,傅雪竟然觉得眼睛有些刺痛,就侧头躲了开。
沈琰的温柔总在不恰当的时候,让她觉得无法承受。
时至今日,她到底还爱不爱沈琰?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了——再没有一个人,能够在她的心中占据如此重要的地位。即使是莫奕林,也不会比沈琰更能牵动她的情绪。
只要是和他在一起的时光,她总会不自觉地陷入到他的温柔里,无处不在却又带着隐约强横的占有欲,让人无从躲避。
就像现在,她居然开始觉得,三年的分离不算什么,只要她此刻能回到他身边,依旧被他如此温柔的对待,一切都可以承受。
她舒口气,强迫自己从这种卑微颓败的情绪中□,抬起头迎着他的目光,笑了笑:“没关系,琰哥哥……我不在意这些。”
她只在意他受伤痛苦的时候,她不在他身边——这句话只要说出来,她能预想到自己的自尊,有多么溃不成军。
在他面前,那么多次失态,不再需要更多。
还是挽着他的手走去餐厅,傅雪特地为他盛了汤,放在他手边看着他:“琰哥哥,胃口还是不好吗?”
那道汤是用熬煮了很久的大骨汤炖的菌类,口味鲜香又营养丰富。
看到她那么专注的目光,沈琰就明白了她的意思,笑着执起调羹:“还好,我会喝完的。”
傅雪的神情这才放松了一些,转而去吃自己的东西。
沈琰以为她只会做到这一步,没想到她年龄渐长,毅力也增进了不少。
除了一整顿晚餐,她都紧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吃完了晚饭后,她还是紧跟着他不肯离开。
他走去书房,她就说也要看书,他回了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