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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的夜晚是热闹的,除却挺立在诸多店铺门头上那些酷爱炫耀的灯光外,街道上那些首尾相接的汽车尾灯也在不甘示弱的蛰伏着。红灯之下,一长排的汽车的尾灯在暗处看来,就宛如一条多足的巨虫!巨虫的身体越来越长,眼看着就像是要对准什麽攻击,却是突然一下,忽而地消散!
——绿灯亮了!伏在窗边,蔡小小不由自主地深吸一口气,不想,突然,背後响起了今天宴会的男主角的脚步。是楚天雷。
低着头,蔡小小转过身,蚊子哼一般,对站在她面前的男人道了句「恭喜」。说完,她死死咬住嘴唇,要夺路而逃,却被他拉住。
「对不起……」他的声音如暗夜里的聒噪的猫头鹰,又涩又哑。
她一言不发地用力掰开他扣在她手腕上的手指,转过身,欲往前冲,刚走一步,却在听到背後传来那句熟悉的呼唤时,不得不停下脚步。「小小」。他在背後唤她。
伴随着这声亲昵的呼唤,昔日的记忆霎时间涌上心头,蔡小小脸色苍白地矗立在原地,一动不动。忽然间,她感觉有太多的话要对他说,可到了嘴边,又压根吐不出半句。
「小小,」他走过来,把手放在她肩上。
十万分真诚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我不知道该怎麽对你解释。」叹息一声,他又道,
「本来,我们预定的计划是很美好的,可是接踵而至的变化却不容我们忽视。请原谅我,关於李清的事……我其实应该早点告诉你……然而……我真的不知该如何对你开口……」
「是因为那四百万吗?」敏感如她,立即察觉到了。
她抖动肩膀,躲过他放在她肩上的手。
「怎麽会?」他大惊失色,提高了声音,同时抓住了她的胳膊,「你怎麽能怀疑这些天,我对你……对你的……你的……心意?!」
停顿了会儿,他忽然用另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无比动情地低喃,「若非李清突然的回来,你该知道,也该相信,此刻,站在我身旁的人,会是你!」
「别……别说了!」她扭动着脑袋把他挣脱开,飞快的摀住脸。掌心里一片湿漉。敏感的神经崩塌,她的理智也随之瓦解。
「不,我要说,要对你说明白,要让你知道。此刻,依然有个影子,在我心底。虽然我订婚了,很快又要结婚,可是,我想说的事实是,我心底的这个影子,永远不会褪去。在这里,这里——」
他捉住她的手指,指在他的心窝。
「够了,别说了!我求求你,别再说了!」甩开他的手,她转过身,拭掉脸上的泪,让自己保持镇静。
「明天,我会递交我的辞呈。」
「小小——」他眉毛抖动了下,警觉地瞥了眼四周,拉着她闪进一处偏僻无人的角落,
「你怎麽还是不明白呢?我刚刚之所以要对你说这些,这些……我心里的……隐藏在心里的话,就是要让你明白,我是多麽的在意你。需要你。你是这样一个优秀的员工。在这公司最艰难,走了十来个人的危机关头,我自然更加的需要你。因此,你能暂时放下与我的纠葛,帮助我渡过眼前的这个难关吗?你存到我户头的那四百万,等公司情况好转,我一定会连带利息一起还你的……」
她摇头。
「钱,不重要……」
「什麽?」他五官猛地扭曲了一下,黝黑的瞳孔里瞬间射出精光,「你的意思是……不用我还……还……那个丶利息?」
吞吐中,精光被他吞噬。
「利息?」
她心情复杂地咀嚼着这两个字,正视了会儿他此刻的脸,他眼里流露出的温柔立即让她溃倒。所有的防御,所有的怨怼,如在滔天洪水边松垮的堤坝一般,顷刻消融。这个男人,仍然说爱着她的男人,却是自此,真的要永远地属於另一个女人了麽?!还有什麽比这更叫一个女人痛心的?钱?能比过爱吗?
她再次摇头。
「不,全都不要还了。我不要你还了。」
他激动得声音里也带起了鸡皮疙瘩,
「什麽?小小,你不是开玩笑吧……你知道那不是一笔小数目,是四个一百万,四十个十万,四百个……」
她没有再和他纠缠的力气。掉脸就走。
「小小……你刚刚说的意思是真的吗?小小……你不会是随口说说的吧……」
在背後忽然大声地喊叫,见她没搭理,又提高了嗓门,
「喂,小小,下周一你一定要来公司呀!」
楚天雷订婚当日,好友陆展风又「出国考察」。夜里,楚天雷又收到好友的邮件。
楚子:
我X!
你他妈的太叫我吃惊了!我刚刚获知你要订婚的消息。不是说新娘子是那个乾瘪豆荚的麽?怎麽突然成了李清了?
难不成,你还忘不掉李清?你这次是来真的?你真要娶一个容貌被毁,身体遭受过摧残,而她本身还涉嫌诈骗过你的女人为妻?
还有,我听说,你订婚当天,居然还在和那乾瘪豆荚纠缠?X!
你这又是为的什麽?你究竟喜欢谁?李清?还是乾瘪豆荚?
我的脑子都快要爆掉了,变得和你一样白痴了。
因此,臭小子,你必须快点给我解释清楚,告诉你陆哥,你做这些看似一团浆糊般乱糟糟的一切的目的,究竟是什麽?你究竟在玩什麽把戏?
不然,等你结婚的时候,从我这边奉上的红包里塞的就是废报纸,而非一张不记名的银行卡了。
脑壳快要抓破的陆哥
XX年XX月XX日
为了结婚红包里的不记名的银行卡考虑,收信者在第一时间予以了答覆。
展风:
你别急!
你的脑袋还好好的,我同样也没变成白痴。
我自己的事,我心里有数。
事实很清楚,绝非一团浆糊。
先说李清。
虽然她骗了我,可是,她也得了报应,毁了脸。若非五年前我迟到三天,那群高利贷的人,是不会对她下手,还害她破相的。至於说她对我的诈骗,那其实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她只有这麽一个好赌成性的哥哥。请不要说我偏袒她,实际的情况是,任何人,处在她当时的情况,也不可能比她做得更好。
更何况,这些天,她也亲口对我证明了她的心意。而且那天在机场,你也听到了,当时,她是真心实意地为我买这些彩票的。也就是说,她对我的情意是真的。五年前,她遭受了一个女人所能忍受的一切,远走他乡;如今,她回来了,仍然带着容貌与身心的创伤。尽管你会说我倔强,会说我钻牛角尖,可是,不能否认的事实是——我对她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而这份责任里,又包含着我五年来长久的思念。你知道,我始终是放不下她的。不然,我不会五年来始终坚持地去买那张标志着我与她相识了「137」天的号码为「0000137」的彩票。
再说那乾瘪豆荚。
现在看来,她的问题变得简单了许多。任何东西,在没有比较的前提下,总是无法体现出其价值。李清,就是体现乾瘪豆荚於我之价值最好的比较。在感情上,我没有鱼与熊掌兼得的贪婪,何况,「道具」压根不属於鱼或熊掌。为此,我更该感谢李清把我从这场感情的迷途中解救出来。
此刻,相信不需要我多言,你一定知道我喜欢的人究竟是谁了。而对於我今天与乾瘪豆荚纠缠的解释,原因当然还在那四百万。我不能不对她万分小心,更不能在未完全使用这笔公司救命钱的时候,就与这笔钱的债主闹翻。因为,到目前为止,在法律上来说,这笔钱还属於她个人的私有财产。故而,我不能不用你曾教过我的那些甜言蜜语把她暂时稳住。为此,我真该佩服我自己的演技。你知道吗,展风,乾瘪豆荚已被我迷到了怎样的地步?她竟说连这笔钱也不要我还了?!爱情的力量太伟大了!从这个意义上来说,真是超越了金钱。
我之所以要告诉你这件事,就是要让你知道,乾瘪豆荚选择的这一切都是心甘情愿的。我没有逼她。这世上,恐怕除了像乾瘪豆荚这样的傻瓜,是没有人和钱作对的吧。
所以,展风,你该知道接下来我会怎麽做了。希望到时,你别说我心狠,骗了色,还要骗财。
楚子
XX年XX月XX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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丶CHAP 17 小三 (上)
CHAP 17 小三 (上)
没有人比现在的蔡小小更痛苦的了。她成了其他同事嘴边的笑柄。有时候,他们几乎是完全故意地制造出机会,在她面前用略带紧张略带小心的语气提起「楚夫人」三个字,当然,她很明白,知道他们想提的不是李清,而是暗示她错失「楚夫人」这把宝座的机会的事情。其中,一些人纯属无聊,是吃饱了撑的,拿她这样的经历当做消食健脾的药丸来消化肠胃;一些人是随大流,眼见着别人说三道四,自己不说不好意思,也做墙头草般的说两句;最後剩下的,便真正是背地里恨她恨得一个洞的人,「长舌」张会计,便是其中之一。
现在,临到午休的时间,「长舌」夹枪带棒的话又朝着她来了。
「俗话说得好。人要脸,树要皮。没了皮的树多半活不长久,没了脸的人,居然,还人模人样地像从前般坐着,好像什麽事都没发生似的!」
张会计伸出指甲,一边剔牙一边斜眼看身旁新来的出纳小李。长着一双精明的斗鸡眼的小李立即会意,点头如捣蒜般的搭起了腔,
「哟,张姐,你这是在说谁?难不成,你竟是在说咱们那位『楚夫人』?」
「『楚夫人』?哪个『楚夫人』?哪里的『楚夫人』?」
张会计昂起头,瞥了眼蔡小小,笑得愉快得不行。那是一份自得自乐的愉快。
显然,这位「长舌」以为,他们使用交谈的某种「暗丶语」不可能被白痴般的被嘲笑者识破。似乎,他们就是站在动物园那些铁笼外的看客,在每每向笼内抛洒些自己吃剩下的残羹冷炙给笼内的野兽时,用人类才能理解的词汇在对笼子里的野兽进行着自以为很高级的调侃。在他们看来,笼子里的野兽就是白痴。除了为笼外的他们提供几分会心的愉悦外,别无所用。
只可惜,没有任何事是绝对的。就像没有绝对的笼子一样。或许,从动物园那些被关的野兽眼里,投食给他们的这些「人」才更像白痴。
此刻,类似的想法,也在蔡小小心底产生。
周围的同事都在笑,笑的同时,他们或用眼角的光偷偷地打量她,或彼像在进行某种地下工作般交头接耳。
似乎所有人都忘了,没有她的那笔钱,他们现在的工资卡里打出来的就不是一串串连续的数字,而真的就只是所谓的赔偿金,遣散费了。
就像某位哲人说的那样,你对别人的好,别人会很快遗忘;但你暴露出来的丑事,则一定会被大家传诵。
蔡小小就正在经历这样的「幸运」。
还好,很快,她被「解救」了出来;楚天雷另外安排了她一项任务——陪伴李清。
自从有了她那笔钱,楚天雷很快让公司渡过了困境。同时,也通过陆展风的关系,赎回了他那套原本抵押出去的在市中心的套房。李清,现在,就呆在他的套房内,开始准备着布置新家,预备结婚,添置物品等诸多事宜。考虑到李清刚刚回国,对於周围环境还不太熟悉,又考虑到蔡小小这件道具的可利用性,楚天雷便很自然地把这两人联系到了一起。
就这样,对於蔡小小而言,一边的疼刚刚止住,一边的痛又开始蔓延。而这痛,比起先前的疼,是更叫她剜心的。那是一种钻到神经末梢里的疼,能一直疼到骨髓。
她陪着李清逛商场,选家俱,选鲜红喜庆的大红被套;她陪着李清去婚纱店,预定最新款最别致的新娘纱裙;她甚至陪着李清去内衣店,挑了若干件活色生香的惹火内衣。
她不知道自己还可以支撑多久。
呆在楚宅的日子,变得如此漫长。
自打公司运行好转以来,楚天雷就有了更多回家陪伴「家人」的时间。不知是凑巧还是机缘,几乎每次,他都是在蔡小小也在的时候回来。蔡小小只得站在一旁,看着李清扑进他的怀抱,捶打着他,说他坏。每次楚天雷开门,上演的都几乎是这出戏。然而,这对於如胶似漆的人来说,显然不觉得腻。未婚妻还会拉着未婚夫的手,兴致勃勃地要他欣赏今天她从商场搜刮来的战利品,未婚夫往往先不看东西,先问价格,问完,就拉下脸,好半天,不说话。第一次这样,两人闹得不愉快後,等到了第二次,未婚妻就学乖,往往只报一个零头,这才哄得未婚夫喜笑颜开。不过,两人还是因为审美观念迥异而陆续发生口角。有一次,就因为一条床单的颜色,而大吵特吵。
「这还是床单吗?」他掀动着眉毛,声音压低。蔡小小知道,这是他即将发怒的讯号。然而,有人并不知道。
「怎麽不是?」李清用头发挡住那半边脸,抚摸上色彩斑斓,中间还镂空地填充了几块艳色的薄纱的「床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