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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她也很想说自己也是恰好要到这里来拜祭亲人,属於顺路,不应该收钱的话,然而,楚天雷没给她开口的机会。接过蔡小小那张「0000137」号码的彩票,他小心翼翼地把彩票收进外套的内衬口袋,再不看她一眼,飞快地转过身,头也不回地走入面前那灰茫茫如一片海洋般的硬冷的墓碑群中,很快,消失了身影。
难道这张特殊数字的彩票与他所祭拜的人有什麽关系?虽然有些好奇。不过,蔡小小不是张会计,没有挖人隐私的癖好。
然而,世上的事就是这麽巧。有些你不愿探寻的事,老天爷却偏偏要让你知道。
在小小与母亲的墓碑说了两个小时的知心话,眼泪汪汪地辞别母亲往回走的时候,在一个幽僻的拐角处,一股焚烧的焦味窜了出来。大风吹过,一片碎纸片跟着飘落在蔡小小的脚前,赫然便是体育彩票支离破碎的一角!
蔡小小猛地转过身,循着气味走过去,没走多远,就发现了楚天雷!他蹲在一块擦得很乾净的墓碑前,背对着她,颤抖着手指,正在抚摸墓碑上的照片!一个女人的照片!
墓碑的一侧摆放着那束白菊,另一侧摆放着一个火盆。蔡小小远远望见,本想一走了之,然而,在注意到火盆里燃烧的确实是那些她每个星期当中的一个中午满头大汗买来的那个号码的彩票的时候,她的脚就像在地下生了根似的,黏住了。
她躲在附近的两颗并排的大树干後,凝神观望,屏住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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丶CHAP 4 WOLF (下)
CHAP 4 WOLF (下)
等火盆里的彩票烧完,楚天雷才说话,
「清清,」
他望着着墓碑上的照片,看了会儿,低喃起来,「你还好吗……」
他似乎哽咽住。
停顿许久,他才又扭头看向火盆,以及火盆里那些彩票的灰烬,
「清清,你生前後来最爱买彩票,每天必买……没有一次拉下……清清……你看……看看……这个月的彩票,每个星期的彩票,我都买齐了,一起带来烧给你……这样,你在那边,就能收到了吧……」
蔡小小听到这儿眼眶发红,蓦地一阵心酸,开始用前所未有的惊异的目光打量起楚天雷。
「虽然,所有彩票买的是同一个号码……」
停顿了下,他又说,
「清清……关於这点……不用我说……相信你也该知道……是麽?137,那是我们彼此认识的日子,却又是我痛恨的日子!如果可以,我宁愿永远忘记这个数字!忘记你这一百多天来展现在我眼前的身影!我真想这样做啊!按照陆展风建议的那样,从失去你的阴影里走出去。我也试着去打开心扉,重新去认识一些别的女孩,可是,几次尝试後,我发觉,我根本无法做到。」
他长叹一口气,
「清清……如今,你就像这张彩票一般,化作了一道深深的符咒,又准又狠地扎在了我的血肉里!每买一次彩票,我就想到你,想到你捏着彩票,开心得嘴角上扬的模样。我怎麽还能把你忘记呢?清清……我心里的这些……这些难受的滋味,你都知道吗?」
说完,楚天雷倒出火盆里冷却掉的灰烬,尽数撒在了墓碑前面的一小块土地上。一边撒,嘴里一边喊,
「来收吧,清清,快来收吧!」
一阵秋风掠过,墓碑前的灰一部分被卷到半空中,化作灰蝴蝶似的,飘舞旋转,跟着,又像下雨似的,纷纷在楚天雷的头顶落下。
就在这片「蝴蝶雨」中,楚天雷「扑通」一声对着墓碑跪下,吭下脖子,双手抱住头,好半天没有起立。
後来,自己是怎麽傻站在原地发呆的,蔡小小已经忘记。
只是记得,等到她被青山公墓的看门人老周叔推了一把,说是要关大门的时候,天上已亮起了星星。
——老周叔是父亲熟识的朋友,以前父亲身体好时,常常带着一瓶酒来给母亲上坟。上完坟,就与老周叔挤到他那间门房的小房子里,喝上两口。——因此老周叔才会对蔡小小才这样熟稔地推了一把。
蔡小小急匆匆往回赶。在回家之前,当然是要去柳成荫那儿把WOLF接回来。然而,就在路过柳成荫的宠物诊所的时候,她又在下午逗留的那家彩票站前停下了脚步。晚饭过後的这时,彩票站的人已如中年人头顶的头发一般变得稀疏了许多。
不知出於一种什麽性质的冲动,蔡小小只觉血涌脑门似的,心口一热,便过去买了一张彩票!号码赫然便是「0000137」!
接过彩票,她用彷佛她父亲般的动作把彩票小心地放进了她的皮夹里。对於自己的这份突如其来的冲动的原因,蔡小小自己也说不清,只是觉得在接过这张彩票时,掌心发热,浑身抖动。蕴藏在她体内的血液像是突然由小溪变成了瀑布,水流湍急。
在从柳成荫那里接回被医治过龋齿的WOLF之後,她牵着这条属於那个人的狗,往家走。
心不在焉的她不知怎麽的竟然带着狗走了一条平时不怎麽走的小路。那条小路是一个跻身在两栋破旧楼房之间丶被排水管道浸湿的泥泞的小巷子。巷子里又窄又黑,若非身旁还有这麽一大条狗陪伴,蔡小小绝对会走到一半就退回来抱头尖叫。
越往前走,越有股阴暗潮湿的霉味。走着走着,WOLF开始大叫。起先,蔡小小笑骂它比自己还胆小,但是走出几步,她就笑不出了。
果然,狗的直觉更加敏锐——她被人跟踪了!第一时间,她做出了急速的反应!
「快,WOLF,跑!」
大叫一声,她松开手中绳套,跟着WOLF往前跑。然而,她滑到了,因为脚下的软泥。此时,WOLF已跑在了前头。恰在这时,背後的黑影凑了过来,一把夺走她肩上的包包,转身往反方向跑。
包包是地摊货,十五块钱,包里也没有值钱的东西,除了一部用旧的手机,皮夹子里的两百块钱,其他真的没有什麽。不对……皮夹子……她的皮夹子里还有……蔡小小想到这儿,忍着膝盖上的疼痛,咬着牙从软泥地上爬起。
而这时,WOLF也从前方返回,大叫着跑到她身旁。眼看着巷子那头那个抓着她包包即将消失掉的黑影,蔡小小拉过WOLF的绳套,把绳子系在了路边一棵小树上。显然,她的意思是要孤军作战。在她看来,夺回自己的包包,更准确地说,为了夺回包包里那个现在对自己变得那样重要的皮夹子丶皮夹子里的东西,是她蔡小小自己的事情。她不想他的狗有事。
「等我,乖。」抚摸了下WOLF的额头,这句差点成了蔡小小与这世界的永别。
就像她对她如今发达的运动神经预料的那般,她果真追上了那个抢匪,然而,她低估了抢匪的凶恶与周围看客们的勇气。
虽然出了黑不隆冬的巷子,虽然她当时附近分散着熙熙攘攘的行人,可是,在面对抢匪那一把雪亮的匕首的时候,没有人愿意走出来,在她与抢匪对峙的时候,助她一臂之力。争斗中,她的手臂被划开口子,鲜血淋漓。然而,路人要麽佯装不见地快速低着头走开,要麽退出几丈远,悠哉地举起手机,拍下他们的视频的画面。
似乎,有某种东西正在被人们遗忘。
若非从天而降的WOLF的及时赶到,抢匪接下来的那一次的攻击很可能就要了蔡小小的小命。刚刚被诊治过牙齿的WOLF充分体现了柳成荫的精湛医术。
邪恶终於被打败。不过,打败它的却是一只狗。
按照次日晨报的说法,若非後来赶到的警察使用警棍迫使WOLF的牙齿从抢匪的脖子上松开的话,这个抢匪很可能,最终会被咬断颈部动脉而丧生狗口。
抓着自己的包,蔡小小取出皮夹,在看到皮夹子里那张赫然在目的号码为0000137的彩票的时候,蹲在地上的她不由搂过WOLF松了口长气。在摸索到WOLF脖子上被牙齿咬断的绳套的时候,她微微一愣,百感交集,心知是眼前这只松狮犬救了自己,想到这儿,她更加用力的把WOLF搂紧。
…… ……
「汪汪汪……」「汪汪汪……」
「嘀嘟——嘀嘟——嘀嘟——」
手指间那金黄色的皮毛依然像曾经那般柔软,只是蔡小小此刻的脑海中却再也连不成任何的画面。
WOLF耳畔继续传来它自己焦急的吼叫与急救车的鸣笛,眼看着几个穿白大褂的人将身边的女主人抬上担架,往一辆闪着红光蓝光的车里送了进去。
WOLF忍住腿上的伤痛,摇着尾巴,弓着身体,也跟着跳进了车里。
直到载着他们的车发动,WOLF才注意到,在女主人的担架旁,还躺着另一副早已被白布覆盖了的担架。凭着超越人类极限的嗅觉,WOLF在这副担架上嗅到了先前那个秃头司机身上特有的体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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丶CHAP 5 恋情之第一个故事(上)
CHAP 5 恋情之第一个故事(上)
飞机腾云驾雾,平稳而飞。机舱里正浏览着手中XX报纸的楚天雷,不经意间瞥到了娱乐版诉说某某明星又爆出某段秘密恋情的标题。
恋情……咀嚼着这个词,他的心思从当下娱乐恶俗的新闻上飘开,联想到了这个词在自己身上先後发生的两个故事……显然,在他的第一个故事里,蔡小小不是女主角。
她叫李清,一个叫他曾经以为像她的外表一样如清风,如溪水般的女孩儿。
她与他是在他的朋友陆展风举办的一次聚会上认识的。不过那时,他没有钱。还不能与在那次聚会上喝醉了酒,大喊谁能让楚天雷流下眼泪,就付给对方一百万的家境显赫的富二代的陆展风相比。(陆展风是他的超级损友。)
楚天雷父母过世得很早,从小是由一个远房的表姑妈抚养长大。表姑妈一辈子没有嫁人,到了晚年,虽然有年幼的楚天雷相伴,寂寞稍减,可是,仍然把钱看得高於一切。
至今,楚天雷都记得那个脸色蜡黄,眼珠灰暗的抱着一只黑猫的女人与他刚见面时说过的话:
——「抚养你,不是为了叫你替我养老,而是……为了多一个让姑妈觉得可信的人!好替姑妈看着,看着那些对姑妈,对姑妈的钱,别有用心的人!等姑妈老了,老到老眼昏花,需要保姆照料的时候,天雷,你可要替姑妈好好盯着,别叫保姆,或者任何人,动了我的存折!」
这便是楚天雷刚刚三岁时受到的教育。
後来,他看到,表姑妈在打开了五个环套的铁盒之後,在最後一个小铁盒中取出的用塑料封皮包好的好像糖纸一般花花绿绿的各色各样的银行存折的本子。
每遇到惹怒她的时候,楚天雷都会去她床头寻这个环套的铁盒;他知道,这些铁盒便是他的护身符,姑妈怒火的灭火器。不管他闯了再大的祸,有了这铁盒,他就能平安度过。
「会永远地跟着你的,
不是亲人,
不是朋友,
更非爱人,
而是——钱。
只有钱,
才会绝对地服从你,
按照你的吩咐与要求去做;
只有钱,
才会让孤零零地活在世上的你,
觉得安心。
觉得有所依靠。」
楚天雷相信,自己会把这条从小树立起来的坚定的信仰彻底地丶贯彻下去,作为自己执行一生的座右铭,直到他碰见他第二个故事里的蔡小小。
因此,不同於陆展风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少爷做派,楚天雷很早便学会独立,想着如何为自己赚钱。
在他认识李清的那年,他刚脱离了姑妈的束缚,决定说服好友陆展风,开辟一份属於自己的事业。他大学时念的是室内设计,当初选这个专业,他考虑的不是自己的兴趣,而是这个专业所费成本的极度低廉。几乎,只要一台电脑,几个软件,他就可以开始工作。也就是凭藉着这些,在熬过无数个黑夜与白昼之後,楚天雷在承接了大大小小的设计案例之後,攫到了属於自己的第一桶金。
不过,楚天雷没有葛朗台那般数钱的耐心,也没有姑妈每每翻看存折便觉得满足的安於现状,他想要的是更多。有了第一桶金,他就想要第二桶,第三桶。小时候老师让写一篇作文《长大以後的梦想》,别的小朋友都写要当科学家,当文学家的,惟独他写「我最大的梦想,就是被印在人民币上。哪怕五角,或一块也行。」
在他看来,能如此零距离地贴近钱币,本身,就是一种骄傲。虽然,後来,老师给了他这篇作文不及格,但是,这股对金钱追逐的浓厚的渴望已如一颗倔强的种子,在他幼小心灵的土壤里扎下了根,再也不能被剔除。
楚天雷对金钱偏执的追求到了买烧饼也要还五毛钱的地步,这让他的朋友陆展风觉得不可思议。再加上楚天雷血液里某种倔强因子的存在,从初中就认识他的陆展风,也总共只看到他笑过三次。前两次,是楚天雷拿到全校第二名的奖学金(第一名的位置被校长的外甥包揽),第三次,则是楚天雷在脱离他姑妈,独立生活後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