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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小姐，是在这儿喝一壶还是买干茶？”
余东旭假装淡然地打量着柜台上的茶叶，低声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道：“我看看。”
“先生，您是要生茶还是熟茶？”
“生茶太苦，要200g熟茶，再要50g生茶吧。”
“好的。” 营业员将茶包好递给张述一，他付完钱转身要走时才看到了一抹熟悉的丽影。
“这么巧。”余东旭发现他已经看见了自己，连忙装作不经意地说道。
“来买茶么？”张述一痴愣愣地望着她，再吐不出别的字。
“不如，一起喝一壶茶？”多年不见，是该好好叙一叙了。
“好。”如许温润的声音，一如当年。
“要什么茶？”她不知这样的情境与茶该如何联系，“老板给推荐下吧。”
见她和男子都不语，老板力推了一份“三道茶”。
“来一份‘绍道兆’吧，白族三道茶，苦茶，甜茶，回味茶。”老板笑眯眯地推荐。
“就要一壶江华苦茶吧。”余东旭轻声说道，浸透在苦涩之中的思绪感受不到甜，也不愿回味。
而后，她径直走到了窗边的座位坐下。
两人都未开口，这时张述一的手机响了。
“已经通过海选了吗？”他的声音里充满的隐隐的欣喜，“我在澄元普洱，已经给你买了茶。你快回去休息吧，以后的比赛还长呢。”
电话里是一个女孩的声音。
挂了电话后，余东旭开口了：“是她吗？”
“你是说小染吗？”张述一急急地开口，“我和她其实没什么的，你听我说。”
“没什么，为什么还在一起五年，甚至更长时间了吧。”余东旭陡然提高了声音，不给他继续说下去的机会，“她不关我的事，我只想问一下你最近过得怎么样？”
“我还好。”他说话间，眸光避开了她的眼。刚才要辩白的话语都被他憋在了心里，没有再说出口。
又是一阵沉默，服务员送上了一小壶茶来，又替他们各倒了半杯。丝丝的热气在这样的初秋季节里让人感到很温暖，但此时的余东旭却被这热气弄得很焦躁。想要装作不经意地喝一口，茶到口边却异常的烫。
门口突然响起了一阵高跟鞋的声音。余东旭抬眼，一个瘦高的女孩，黑色的长发，泛着如黑珍珠般漆亮的光泽，五官立体时尚。女孩一双好看的眼在看到余东旭后赫然变得凌厉起来。女孩线条柔和的脸上，一双黑色的眼睛冷锐又莫测地盯视着余东旭。
“哥，我来了。”她语声清朗，而后问道，“这位是余东旭姐姐吗？”
“是。”张述一侧脸望向女孩，笑笑，然后又对余东旭说道，“这是小染。”
“哥，喝得什么茶，我尝一口。”她立在桌边，没等回答便端起那半杯茶。
“小心烫。”张述一提醒道。
小染突然一抬手，就见那杯茶居然就那么直直地对着余东旭的脸泼了过去。
余东旭仓惶往边上躲，但温热中微烫的茶水还是泼中了她。她额前的发梢上滴滴答答地滴着茶水。而张述一条件反射般地站了起来，拿出纸巾要给她擦。她抬手挡住他的碰触，抽出他手中的纸，自己擦了起来。
与此同时，是女孩尖锐的声音：“你害得哥哥一家多么的惨，你知道吗？即使不喜欢你，你有必要报复哥哥吗？”
“别胡闹了，小染。”张述一清隽修长的身影有些慌乱。
不是不喜欢……是爱到不知道如何说出口，因为不想让他的身体影响她的生活，所以才退出。而当他终于二十岁了，病情稳定了，却不知道如何让她回来。想第一时间告诉她，他可以永远陪在她身边，于是病情稳定后遭遇家庭变故的他，去服装厂打纸板半年，凑够了来回的飞机票去看她。在偌大的校园里，终于看到了她的身影，却怯怯地不敢走过去。因为他已经没有能力保护她，而他亲手写上的离别，他已不知道如何弥补。
余东旭难堪地擦去身上脸上的茶叶和茶水，低头望着衣服上浅褐色的茶渍。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转身朝门口走去。
他不受控制地忽然抓住她的手，她停下脚步，回头，想要听他说些什么来挽回这尴尬冷漠的气氛。
他望着她，心中的思绪百转千回，终究没能开口。
松开手，他站在她身后，不过一步的距离，却怎么都无法再靠近了。
“过去的事确实是我的冲动，不过你们现在还在一起，我的良心也好受多了，以我的身份能补偿的，我以后都会做的。”余东旭轻声开口，眼睛酸酸涩涩的疼。
而后，她走远。
S市的中心商务街区，霓虹灯闪烁着诱人的光。
“这是我为你准备的材料，可还满意？”龙佐翾指着工作桌上托盘里摆放着的珠宝材料。
灯光下，乳白色的半透明月光石晶莹剔透，表面有点象雾玻璃般的细致、柔和，夹层中的钠长石发出诱人的色光、闪出淡淡的蓝色，好似幽静夜幕下充满灵气的带着淡蓝色晕彩的月光。
黑曜石安静地散发着幽光，仿若眼泪撒落到地上变成的一颗颗黑色小石头。
晶莹剔透的水晶，温婉动人，华丽如彩色的凝结的水一般。
各色的宝石洒落在金属和玉线的交缠中，煞是好看。
“何止是满意？”她的眼中映着华彩的宝石，眼神兴奋。
听到她的回应，他深邃的眼里洇开了些许温暖的色调：“在开工之前，要不要喝些粥？”
她看到墙角的桌子上摆放着一台微波炉，指示灯还在闪烁着光，微波炉内隐隐是搪瓷的碗，想必里面是有粥的。
“不会又是山药粥吧。”她隐去眼底的些微感动，“我可不可以要求吃别？。”
龙佐翾嘴角的笑意渐深，眉眼带上了宠溺：“不妨尝尝看是什么粥。”
窗子的钢化玻璃上，反射出余东旭瘦削的身影。她伸手接过那碗粥，看来他在带她来之间先热好了粥，这会儿温度刚刚好，一碗桂花莲子粥，加了一些藕粉，清香四溢。
一边喝着粥，一边咬着勺子，她开始根据材料的种类判断之前的设计是否合适，对着比色卡选择各色搭配的宝石、金属和玉线，拿着测微尺比划着宝石的大小范围。她不时地在本子上记录着，预备写好后交给工匠切割宝石。
安静的氛围，沙沙的纸声和材料清脆的相撞声，美丽的倩影，低头看文件的男人。和美而安宁。
凌晨，1点。
“皇甫佑鹓即将被调去夏海儿珠宝了，你怎么看？”余东旭终于选定了最终的宝石种类，拟定了大小和颜色。她坐直身体，开始检查自己的纸稿，纸稿确定后明天再录入电脑中就可以交工了。
“看来优昙不久以后就要成为你的了。”龙佐翾抬起头来，他陪她到现在可不是为了在凌晨和她讨论公司的事情的。“毕竟是姐姐，还是叫得亲热些的好。”
“知道了。”余东旭不满地微微瞥了瞥嘴角，停下笔，眼神锐利，“你倒是替我想得乐观，原来你不是还说过，因为妈妈的缘故他会把夏海儿珠宝给我掌管么？可是，我想姐姐和姓舞的连优昙都不肯给我呢。”
“不管你怎么抓紧时间，怎么着急，现在你还是什么都做不了。”龙佐翾轻轻地将一杯水放在她桌旁，“快些写好你的纸稿，早些睡觉要紧。别和我说话了。”
“谁说我着急了？”余东旭不满地嘀咕着，却不再和龙佐翾讨论这件事。
夜色愈来愈凉，余东旭终于修好了手稿，脑袋一耷拉，瘫在了桌子上。
“不如，隔几天，我搬到你的那个小区住吧，这样下次你赶工的时候我也好送你回家。”他拿起她的风衣，“伸胳膊。”
她老老实实地站了起来，让他为她穿好风衣，而后回绝道：“不用了，一个人住好得很。不过，之前爸爸倒说了让我搬到家里同住呢。”
“那也很好，安全些。”
他的声音温润好听，她突然一个恍惚，觉得他是高中时相识的张述一。为什么和那个人的语气那么像？龙佐翾再也不和她争执，在她最不值得爱和托付的时候，选择了和她订婚。这样的龙佐翾，会让她觉得不可背负。
“困了吧。”他牵起她冰凉的手。 她缩回手，开始收拾好桌上的物品，然后跟在他身后下楼。
第39章 设计大赛&眼睛与星星
Mix Lee要求的珠宝作品完成后，和幻星文化传媒有限公司那边约定了一个时间谈。
下午三点，余东旭和羽洋一起来到了幻星文化传媒有限公司公司。
对方三个人坐在会议桌前，余东旭用眼神在几人身上打了一个转。对方分别是李少君的哥哥李少瞻；上回来时的市场部项目主管，一个中年男人；和一个凤眼微挑的穿职业装的女人，正是Mix Lee设计总监。
“各位好！这是修正后的作品方案和部分作品模型！”余东旭微微眯眼，露出了一个笑容。
中年男人将作品推到李少瞻面前，李少瞻望了一眼余东旭和夏羽洋，便看起了修正后的作品方案。
片刻后，李少瞻转头看向中年男子，微微点了点头。
“我还有事，我相信方经理和吕经理在这个项目上会处理好的。”李少瞻语毕，同余东旭和夏羽洋握手后便先行离开了。
中年男人方景额头上微微渗出汗来，老板的略带威慑的相信二字让他手心有些发凉。设计总监吕溪玥望了方景一眼，心中微哂。毕竟是人家的设计，虽然合同上订了价钱，但最后给的现钱总是不一定到百分之百的，给得多了显得Mix Lee设计力量薄弱，给得少了显得公司没别家大方，Mix Lee可是排名第二的品牌。
“剩下再给30％的现金，余下20％的作为技术股入股如何？”吕溪玥嘴角一个优雅的弧度。
余东旭心下暗自度量，拿到80％的现钱也不少，但毕竟不知道对方在这个项目上投资的额度确切是多少，也不方便开口询问。20％折到股份里，在这个项目里她能不能拿到1％的盈利都有问题，何况珠宝的时效性很强。
“幻星愿意采纳我们的设计，我感到非常荣幸。那么，就再给35％的现金如何？”余东旭望着方景的眼睛。
最终双方确定了再付35％，由吕溪玥送余东旭离开。
“设计很不错。”吕溪玥望着两人年轻的面容。
“多谢吕总监抬爱。”余东旭笑笑。
“年轻真好啊，”路上遇到了不少美丽年轻的女孩，吕溪玥解释道：“这是这次比赛的模特们，这几天正在进行第三轮选拨。你们的作品会很快和这些女孩们相映成辉的，我很期待！”
“希望不让幻星失望！”余东旭和吕溪玥在门口分开。
余东旭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俏丽身影，是小染。而小染似乎也看到了她，往这边望来。夏羽洋见小染没有开口，便扭过头去装作不认识。余东旭没有发现夏羽洋的异样，看着小染的身影消失在旋转门内，眼中有些失落的神色。
“最近有珠宝设计比赛，要不要参加？这也是为公司争光的呢。”夏羽洋笑了笑，开始找话说，“比赛是很多公司赞助的，咱们公司肯定是有人参加的，到时会在公司选一些原创作品推上去。”
“哦，”余东旭有些提不起兴趣来，她真的是不怎么会设计啊，当时虽然进校学的是设计，但她拼死命偷偷转到经济去了，设计的学分都没休够呢。“很麻烦吧，还要找模特什么的，说不定还有黑幕。”
“看来你是没有兴趣了？”
“羽洋你想参加吗？我可以帮你鉴赏一下作品的哦。”当不了设计家，当批评家还是可以的。
“要参加一起来，这次的稿件虽然是我朋……”羽洋发现自己差点说漏了口，赶紧改口，“虽然是我设计的，不过你的后期制作功劳倒更大。你很有天赋，一起参加吧，怎样？”
“我再问问Linda吧。”
“你问那个胆小鬼干什么”羽洋对说话细声细气的Linda没什么好感，“就这么定了，威胁她来不就行了。”
于是，余东旭被鼓动了，Linda被胁迫了，三人一起参加珠宝设计大赛去了。
晨光初露，窗外的天才刚微亮，厚实的深色窗帘挡住了光线，卧室里亮着一盏橘色的小灯，电脑屏幕散出微弱的光亮，伴随着若有似无的键盘敲击声，算得上静谧。
周天早上六点，余东旭冲了杯燕麦片，犯困地抱着笔记本电脑窝回床上，表情专注地研究着电脑屏幕上的那些设计方案，床边的桌子上是散乱的创意方案。优昙设计的员工们做的果然是没有休息无休无止的工作啊，参加这个比赛后，她的睡觉时间更是被剥夺了不少。
发现大家都对这个比赛充满干劲后，她自己也被打了鸡血似的的夏羽洋和Linda给打动了，摩拳擦掌想得个名次。不过，貌似，她还不知道这到底算是一个怎样的大赛。
打开搜索引擎，输入：珠光宝气珠宝设计大赛。从结果中选了第一个点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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