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萼叶盛宴-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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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初立下条件的时候,可没说执行追杀任务的人会是你。”水墨画的声音更冷了,“更何况,这个世界上有几个人能够逃脱你的追杀?”
   “但是你也没有说,不能是我,不是吗?”军装男人的这句话说完,还没等我开始脊背发凉,水墨画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寒气就已经把我的心首先冻僵——完了,丫的水墨画要是发飙,我肯定又是在劫难逃。
站在军装男人身旁的两个军人对于水墨画的变化也显得很紧张,似乎知道水墨画若是发起火来会带来多大的灾难,但他们却依然死撑着站在那里,虽然动都没敢动一下,脸上的表情却很勉强。
但那个坐在椅子中的男人却很平静,军帽的阴影压在他的脸上,却不能遮挡他宛若深秋般寂静清幽的脸。那样的容貌,俊美到几乎可以与水墨画比肩而立。


   不过,出乎我意料的是,水墨画又散发了大概五分钟那么久的寒气之后,他又平静了。那些刺人心脾的寒冷从他的周身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他稍微抬起的头和唇边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
“很好,”水墨画远远地看着沙发椅当中的军装男人,“苏丹青,你要记得自己说过的话。”
“我期待着你的回礼,墨渊。”身着军装的男人淡淡地开口,继而也终于起身走过来,然后摘下军帽逼近我。
对于这个男人的靠近,我直觉性地想逃,但是身后的墙壁却阻挡了我的去路——相对于我的逃跑动作,水墨画伸手拦了他一下,“为什么要行‘吻颈’之礼,印章呢?”
那男人转过头与他对视,“忘带了。”
接着是一阵诡谲的沉默。
最后又是水墨画妥协。他放下拦着那个叫做苏丹青的男人的手,再也不看我,只是交叠在下巴上的手又多了几分苍白。
而我只感觉这个男人的气息越来越近,却丝毫动弹不得,直到那个曾经宣判了我死刑的甘冽声音再次在我的耳畔响起:“那么,逃吧!”
接着我就觉得颈上一凉,似乎是一个吻,却让我整个脖子都仿佛被烈火撕咬了一样的剧痛!我不可抑制地尖叫一声,整个五脏六腑都痉挛着纠结在了一起。水墨画在这个时候抓住我的双手,依然不看我,却遏制了我想要去抓脖子上痛处的动作。
撕裂一般的痛苦让我忍不住激烈地嘶叫起来。在剧烈的挣扎之余,我从对面的镜子中看到了表情极度扭曲的自己,以及我脖子上正在炽烈燃烧的蓝色火焰。当时,我只觉得胸口有一簇炙热的火焰直蹿入脑,接着,就不可抑制地晕了过去……
墨渊抱着疼昏过去的蚀颅,许久都没有说话。
“喂,”一直站在一旁,被称为苏丹青的军装男人重新坐回到沙发椅中,“我是不是得最罪你了?”
   “……是。”墨渊垂眸,看着自己怀中疼得皱起眉毛的女人,“得罪得非常严重。”
“至于吗?一副比她还疼的样子。”苏丹青挥挥手,示意身后的属下先出去。他身后的两个副官立刻领命离开了。
   “你没资格说我。”墨渊抬起头看着他,“中国这么大,为什么偏偏挑了长沙做指挥部?跟映水的行踪有关,还是跟阮靥有关?”
   “总之跟你无关。”苏丹青的目光放到他怀中的女人身上,“演习已经开始,如果真的那么放心不下,我建议你最好还是贴身看着她,否则发生任何事我可不负责。”
   “苏丹青,你要记得你今天所做的一切。”墨渊脸上的表情虽然没有什么变化,但是声音却极阴冷,“虽然蚀颅是拥有‘禁忌之血’身份的血骑,但是这次军事演习的规模和力度都是史上最高,若没有通过敕令信的考验更会被强制性遣送回‘荒野之地’,并永远不得涉足人界。你居然敢拿蚀颅的快乐来开玩笑,总有一天,你会得到十倍的报复。”
   “可这是规矩。”苏丹青一动不动地盯着同样面无表情的水墨画,“百年一次的军事演习是整个吸血鬼族的规矩,守护这个规矩,对你我来说同样重要。”
“那么这次演习的目标是什么?一个月内杀光所有颈上带有玉簪花标志之人?”墨渊低头,冰凉的指尖滑过蚀颅颈上那个刚刚形成的鲜艳的蓝色玉簪花纹章,“可你这次把十二族不死血骑全部都纹上了纹章,这对其他的吸血鬼未免太不公平。”
   “墨渊,”苏丹青从沙发椅中直起身来,“我在计划书中有明确标记,即便是十二血骑,也只有一次‘死亡’的价值。虽然在人界你不过只是个镇守桂林的亲王,但是你可别忘了自己的真正身份,更何况你现在又凭什么来质问我——我的整个军事演习计划可是需要经过你亲自签字批准才能实施的……你别告诉我,你看都没看就直接批了!”
对于苏丹青的这些话,墨渊没有做声。房间内一片死寂,苏丹青很久都没有说话。
十分钟之后。
“……你真的看都没看就批了?”
“……嗯。”
……
   “……站在同窗好友的立场,我感谢你的信任,但是站在吸血鬼正规军第十三军区首席指挥官的立场,我鄙视你的行为。”
……
  
六 阴雨。阿零日记,2008年4月15日
“Waiting In The Weeds。”
如果可以的话,我宁愿一辈子都没有听过这首歌。因为这是沈恒唱了一辈子的歌,是沈恒在深夜醒来的时候,会一边哭泣着,一边唱着的歌。
坦白讲,我不知道沈恒的恨究竟有多深,也许,和他的痛苦一样深?但是如果这样讲的话,我想我还是可以明白的,因为沈恒是个很好懂的人,他的尊严和他的原则一样泾渭分明,所以在那件事情发生的时候,他选择了憎恨,选择了复仇。
今天早上,我帮沈恒换药的时候,想起他已经有三十二天没有清醒过了。从录完了那个DV之后,他就一直处于重度昏迷的状态,呼吸平稳,脉搏正常,就是不肯醒过来。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即使他一直这样昏迷着,我在半夜的时候还可以听到他悲伤地唱着那首歌的声音?是幻觉吗,还是他的灵魂代替他的喉咙在歌唱?
我不知道,也不懂。于是我摸着他的脸,摸着那些深刻的老去的皱纹俯下身来,跪在他的身旁,感受着这个人类最后的一丝气息。
沈恒的故事,要从很久以前说起。
我第一次见到沈恒的时候,是在六十年前。那时候沈恒二十岁,风华正茂的年纪,白色的纱布却裹满了全身,一直缠到他引以为傲的左眼。
沈恒是有着“云南药王”袭位资格的孩子。所谓云南药王世家,其实有二十九个分支部族,西双版纳沈家只是其中之一,但沈恒是个有天分的孩子,他六岁的时候就独立培养出了八色曼陀罗花,并将地涌金莲植入水中培育,以此遏制住了曾经发生在川滇地区的两场小范围瘟疫,从此被称为“医药神童”。尤其更有传言说他的左眼“能识得万物之灵”,所以可以和花草对话,以此便更能识得花草之性。
当我问到这个关于他左眼的传言时,沈恒笑了,但是笑着笑着,他就开始哭,哭得整只左眼的纱布上血迹斑斑。人类二十岁的年纪,应该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吧。但是这个二十岁的大男孩,却在一个陌生人的面前哭得一塌糊涂。
后来我知道,沈恒哭,是因为我让他想起了那个女人,那个褫夺了他所有眼泪和幸福的女人。
西双版纳的这座仿古宅邸并不是沈家主宅,只是众多列在沈家名下的别院之一。而沈家之所以一直对这宅子偏爱有加,是因为这里的生态环境、温度、湿度和土壤酸碱度都调和得很好,非常适合栽种各种药用植物,所以这里基本上是作为一处珍稀药材的生产基地使用的。沈家是信奉佛教的世家,所以偌大的庭院里便栽满了象征佛教的五树六花。
   其实看到这些的时候,我应该发怒的,因为从我的角度来说,从小接受佛教教育的沈恒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异教徒,依照基督教教义,就算毁掉他也无可厚非。但是我没有这么做,撇开宗教观不说,照顾沈恒,是我赌输了的代价。
沈恒之所以被送到这里来,据说是因为犯了勾结异族的重罪。至于他身上的伤也是自作自受,所以沈家根本没给他派什么医生过来,反正沈恒自己就是医生,既然是自己闯下的祸,他自己的命,当然要自己负责。
所以,在最开始的那三年里,沈恒总是不停地吃药。
沈恒的药都是自己熬的,从院子里的黑色曼陀罗花田里采摘来那些花朵,再辅以其他的各种药材,然后熬成一碗涩苦的药汁。因为身体被伤得很重,这药一吃,就是三年。
虽然沈恒没说,但我多少也有猜到沈恒犯下的究竟是什么罪行,因为最初的那三年,沈恒的一举一动都在吸血鬼猎人的监视之下。只是那个负责监视沈恒的猎人很少过来,而沈家的人则干脆就放弃了他,那个“云南药王”的称谓也早已归了别人。
不过沈恒倒是无所谓,他只是很诧异于我的存在,但是我有无数个理由可以证明自己的身份,于是他也就随我去了。
   一开始,沈恒很少跟我说话,大多数的时候,他会坐在南边的外走廊上,看着那片黑色的曼陀罗花,然后唱那首歌。
很轻的,带点悲伤的,唱那首歌。
“Waiting In The Weeds”。
后来有一天,沈恒终于问我说,阿零,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吸血鬼吗?
当时,我哑口无言。其实我很想说,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吸血鬼的话,那么我是怎么输掉那场赌局的呢?可是我不能这么说,在沈恒发现我的秘密之前,我必须装成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普通人。所以我说我不相信,但是我想听他的故事。
于是沈恒又一次在我面前笑了,他说阿零,你是个聪明的女生。
沈恒说自己遇到那只吸血鬼的时候才五岁,那一年的四月,他随父母来到这座宅邸,照顾那些黑色的曼陀罗花。


一般而言,曼陀罗的花期是六月到十月,但是这些黑色的曼陀罗是一种经过培育后的特殊变种,开花时非常美丽但是脆弱,很容易损坏,花朵为保护自己会散发出带有剧毒的强烈香气,而这种毒气不但会损害人体健康,也会损害到其他的植物。所以除了保护这种花朵安全度过花期之外,沈恒的父母也会定期在这些妖异的花朵上喷洒一种叫做三尺忘心草的植物的花粉,借此中和毒性,保护其他的花朵。
于是那时候,就在这个院子里,他遇见了那只美丽的吸血鬼。或者准确地说,他是在那片曼陀罗花田里捡到了她。
那是七十五年前的某个深夜,沈恒睡不着,小小的他在月色之下巡查那些黑色的花朵。然后,他就看到了那只正猥琐地盯着一朵曼陀罗花流口水的吸血鬼。
说猥琐,其实有些夸张,但是任谁看到一个身穿黑色晚礼物呈夜之女王状态的美少女满脸幸福地叼着一根超大号的棒棒糖,非常不雅观地蹲在一丛曼陀罗之下流口水时,也便只能找出“猥琐”这么一个还算温柔的词了。
当时,从来都只是接受正规传统美学教育的沈恒那还没有成型的世界观遭受了一次毁灭性的打击。
接着,就只见那吸血鬼迷离的双眼迸发出兴奋的光芒,然后她突然一闪身,鼻尖儿迅速靠近了那纯黑的花朵。
“啊,那花……”沈恒伸出手,刚想阻止,就见那吸血鬼猛地一耸肩,狠狠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就身子一歪,“咕咚”一声摔倒在了一堆纠结的叶蔓之间。
“……有毒……”默默地把这句话说完,小小的沈恒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然后他就小心翼翼地蹲在一旁,盯着她看。
这只华丽丽的被毒昏的吸血鬼虽然表情凄迷,但手里还死死地攥着那根棒棒糖。
戳戳,没反应。
沈恒又叹息一声,把怀里的解药喂给她吃。但奇怪的是,即便是喂了她很多药,吸血鬼依然没有醒。沈恒等了两个小时之后,才突然意识到——难道是因为不是人类,所以人类的药物对她无效吗?
在左思右想没有结果之后,沈恒决定冒险试一试最后的方法。于是他割开自己的手腕,把自己的血喂给她喝。
沈恒是药王之后,从小就接受各种药物浸淫,他的血液能解百毒,治百病。只是这手段太伤身,父母不准他用。
后来,怎么说呢,他这个方法很成功,但是,成功过头了。
几乎是在沈恒的第一滴血滴到吸血鬼唇上的瞬间,她便立刻惊醒。然后接下来的动作就是将这个五岁的小男孩扯过来反身压在身下,俯首在他的腕上喝他的血。
当时,沈恒一度以为自己会死掉,但是吸血鬼在吸了大概有十秒钟后突然停下了,她抬起头,看看沈恒的脸又看看他的手,接着尖叫一声,迅速撤离到了他的十步之外!
在沈恒诧异的目光中,那只美丽的吸血鬼突然露出悲壮的表情,蓦地转身面向沈恒,猛伏下身,双手扑地——行了一个标准无比的五体投地跪地大礼。
沈恒愕然了。
他忽然开始诧异,自己究竟捡到了什么?

七  阮靥
我开始闻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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