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馆,她第一次对钟天流露出善意的笑容。她说:“你有今天的决定。我一早就料到了。”
“为什么?”钟天不觉得她有多了解自己,他们似乎连话都很少说。
“这样说吧,公务员这种工作,若是一直呆在一个岗位上,很难有前途的。可是,你却从不在
意。不在意是否能换个更好的岗位,不在意是否和上级领导关系融洽,甚至不在意是否能得
到升迁。而且有了高远这棵大树后。你仍然是对一切都无所谓。
钟天,从你第一次来单位上班的时候,我就从你的眼睛里读到了和别人不同的东西。你不只
是不喜欢这份工作,你还很不在乎,你迟早要走出这里的。作为同事。我祝福你,越飞越高
。”
她这番说辞让钟天很惊讶:“我以为你一直对我有意见。”
“有意见?就因为你那是没有买我帮别人推销的产品?不。我不会的。我们之间应该算是‘道
不同,不相为谋’吧,呵呵!”
“嗯,也是啊!呵呵!主任,你在工作上的能力也让我佩服,祝你步步高升。”
“谢谢,一路顺风!”
所以说,不要被表象欺骗,对你冷漠的人不一定讨厌你,而对你热情备至的,也可能是背后
捅你刀子的人。
高远就是那个留给她满心伤痛,又狠狠捅了她一刀的人,虽然他并不之情。钟天在厕所看到
验孕棒上两根刺眼的红色线条时,一屁股做到地上,好久都无法动弹。不是说很难受孕的吗
?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又有了他的孩子。上天真是会跟她开玩笑,但是这个孩子是万万
留不得的。高远和陈若青的婚事,街头巷尾,谁不知道?余文瑶和小鱼当着她的面,都刻意
地不去提有关高氏和陈氏的话题。她们也明白,她和高远无论如何是不可能在一起的。这是
生活,不是电视剧,她没有勇气也没有实力和信心做一个单身母亲。
不想去医院,更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件事继而同情怜悯她。钟天到药店买了打胎药,当时卖药
的大婶看她的眼神都能把她杀死。她肯定以为自己是个不洁身自好,奢靡淫乱的女人。但管
不了那些目光背后的深意,她拿好药,匆匆回到家。根据说明书,服药后,她躺在床上静静
等待体内那个还未成型的东西留出。
等待的时刻,她还很平静,毕竟是她自己做出的决定。但是,数小时后,腹部开始痉挛,还
有下体缓缓留出的血红,刺痛她的神经也刺红她的双眼。她拖着身子跑到洗手间,蹲在马桶
上,亲眼看着那一坨坨血块掉出来又慢慢地沉入下水道。看得越清晰,越发觉得自己是个刽
子手,内心的疼痛远远超过身体的痛楚。她和高远最后的一点牵扯,也随着水流从此无影无
踪。
两天后,钟天身上还是不干净,她有点担心。上网查了下,药流本来就不安全,若是恶露不
止,应该引起重视。没办法,她只好到医院找医生帮忙。妇科医生给她做了检查,是药物流
产不彻底导致的,需要马上清宫。医生问她:“家属呢?清宫后身体虚弱,要人照顾的。”
她回答:“没家属,我自己能行,您开始吧。”
医生叹了口气,开始准备器具。冰凉的器械在她体内搅动,痛得她无法呼吸,就像一只大手
紧紧扼住她的喉咙,还一脚重重地踩在她的心上。术后,稍做休息,她穿好衣服,擦擦额头
的冷汗,捂着肚子,脚步蹒跚地离开。终于,她是一个人了。
或许高远知道她辞职要去读书的事,钟天赴港前几天,他派助理来找她。助理说,高总把云
阁的房子过户到她名下,让她记得办好手续。都说跟着有钱人就是好,最后分手也不会亏待
你。钟天没有像小说里那些有骨气的女人,大手一挥,什么都不要,还把人赶出去。她收下
了房子,但是她让助理把另外两样东西交给高远。
高远看着面前打开的两个盒子,一朵水晶栀子花,一根栀子花吊坠的项链。已是八月底,栀
子花差不多过季了,而他和钟天如同两根直线,相交过后,各自朝着不同的方向延伸,越走
越远。她把属于他的一切都抛下,自己一个人轻装上阵。而他还要守着沉沉地回忆,背负重
重的责任,过着毫无乐趣的日子。
A市机场,钟天在这里坐飞机去香港。奶奶,爸爸妈妈,钟兰,张浩,还有小鱼和余文瑶都来
给她送行。钟奶奶拉着她的手,叮嘱她过去后,要注意身体。钟天泪水涟涟看着奶奶,说:“
奶奶,您就听爸妈的劝,搬过去和他们一起住吧。地震发生后,老家的房子没以前坚固,您
一个人住着,我们也不放心啊。”
“好,我听你们的。这场地震也让我明白了,很多东西说没就没了,我们不能守着死人过日子
,却看不到活人。有生之日,我是该好好享受和儿子媳妇在一起的时光。”
钟天知道奶奶这话里的含义,她是暗示钟天忘了过去的人,重新迎接新生活。她的眼睛不受
控制地穿过层层人群,却没有看到任何与之相似的身影。
钟兰笑嘻嘻地说:“姐,你这次去香港,最好找个香港帅哥,就不回咱这地儿了。我以后好歹
也有个港澳亲戚。”
钟妈妈剜了小女儿一眼,钟爸爸语重心长地说:“钟天啊,学费和生活费的事,你别担心,一
切有我们。你一定要认真读书喔!”
小鱼和余文瑶也说了些让她多联系,多保重之类的送别之言。钟天很感激,感激生活赐予她
这多么的亲人和朋友。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至少还有他们。离登机还有半小时时间,钟
天让他们都回去,免得徒增伤感,她想高高兴兴地离开这里。
所有送别她的人走后,她拉着行李箱在候机厅找到一个临窗的座位坐下。突然,一辆熟悉的
车子映入她的眼帘。是他,一定是他,他还是来了,不管多忙,不管多难!钟天此时什么也
顾不得,走之前她好想再看看他,只一眼就好,只是一眼她就会满足,然后把他永远埋藏在
记忆中。把箱子扔在一边,她一路跌跌撞撞地跑到外面。
第一百一十八章 差点成灾
等她走近些,看得清楚些,才知道绝望是何滋味。一样的黑色,一样的车身,但却不是他
的迈巴赫。里面走出一个年轻男人和美丽女子,他帮她拖着行李,揽着她往机场里面去。多
么熟悉的表情,多么熟悉的画面,但是那两个人却不是她和高远,是别人。她心上有座山,
压得她喘不过气,压得她全身所有的重心逐渐往下,她只能跟着蹲下身子,捂住胸口,默默
地难过。只有不断起伏地肩头描绘着她此时无法平静的心绪,她要到哪里去寻找力气,她要
如何才能站起来。
眼睛睁不开,可能是刚才跑出来的时候,不小心进了沙子或者小虫子。他说过,大声哭泣,
眼泪流出来的时候,它也会跟着出来。但是,他也说过永远不会让她用这个方法,他会在她
身边,帮她把混进眼睛里的东西小心吹出来,不让她有一点点不舒服。可是,他现在在哪里
呢?钟天把头埋进膝盖,夺眶而出的泪水浸湿了她的裙子,但是它怎么还是没出来?还是用
自己的老方法,使劲揉,使劲揉,再眨眨眼,好了,没事了。原来,他说的并不都是对的,
离开他后,她才明白。
不远处还停着一辆车,上面的男人脸色苍白,几次欲推开车门的手终是无力地放下。他看着
钟天匆忙跑出来,看着她难过失控,看着她步履不稳地走回候机厅。他都看到了,心中的痛
苦决不比她轻一点点。但是,他无能为力,对她,他只能放手。与其让她带着爱他而不得的
伤痛离去。不如让她怨他恨他,最好是忘了他,然后开始新的生活。发动车子,握紧方向盘
,高远驾驶着奥迪a6,离她越来越远。
飞机终于起飞了,带着无限的怀念,沉沉的伤感,还有满心的希望,钟天起航了。身处几千
米的高空。她不禁挥挥手,在心里说:“再见了,a市!再见了。高远!”
高远望着头顶上盘旋往上的飞行物,他不知道那上面是否有她,只是默默祈祷:“丫头,祝你
从此平安喜乐!”
到达香港的时候,是下午三点左右。因为是第一次来这里。钟天提前和学校相关负责人联络
过,他们安排了人来接她。望着这个中西方文化交融的大都市,钟天内心的激动和狂喜,任
何语言都无法形容。香港,我终于来了,带着满腔热忱。带着满身疲惫,我来和你相会。
事实上,在香港的学习并不轻松。比钟天预想的还要难。她虽然在雅思考试中取得了不错的
成绩,但是缺少真正的英语运用环境。而很多教授上课,都用英文授课,这让钟天一开始感
到很吃力。她经常是一节课听得云里雾里,课后又找人借笔记抄。好在同学们和老师都被她
这种学习的劲头感动。给了她不少提高英语实际运用能力的建议。一段时间后,她听全英文
授课。感觉好得多了。
香港的大学教育比内地要严格很多,在那里想混子很难。为了理解和掌握课堂上所讲的内容
,钟天平均每周都要看十几篇文献资料,有些还是英文的。而且,几乎每门专业课都会要求
交小组作业和论文,这就要求钟天阅读大量的相关资料。她觉得自己这段日子比在b大时一年
读的书都要多。但是,她一点不后悔,她来这儿本就是为了拼搏吃苦,学知识的。
几个月过去,钟天所有的时间被课业占得满满的,有时还要和老师同学走访附近的社区和福
利院。他们是心理学专业,需要接触各种人,了解他们的心理状况,然后写出自己的分析和
见解。在这种学习环境中,钟天几乎没有多余的时间想过去的事。她给小鱼打电话就曾说:“
小鱼,我快要变成陀螺了。整天抱着一大推学习资料穿梭在教学楼,食堂和寝室。好累呀,
有机会闲下来的时候,只想一件事,就是闭上眼睛睡觉。”
“坚持一年就好,我们等你回来,给你接风。到时候,随便你怎么疯都成。”
“好嘞,我就向着那天奋斗吧。”
香港没有雪,但是今年的a市却迎来了好大好大的雪,据说都快成灾了。余文瑶说:“钟天啊
,还是你运气好,躲过了。我们这几天公司放假没上班,大街上十几厘米深的雪层窝在家里
,哪儿也去不了。”
“是吗?我倒是喜欢雪花,可惜看不见了。”
“那我给你发几张照片吧,你在网上接收。”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余文瑶给她穿的照片中,有一张竟然是高氏总公司大楼那条街的雪景
。拍得很清晰,她能看见自己曾经无数次走进去的气势磅礴的大门。她甚至想,他会不会下
一刻从里面走出来,就像以前那样,天神般的降临。嗨!拍拍脸蛋,瞎想而已,真的好久没
有这样回忆往事了。
今天学校放了半天假,钟天闲来无事,看了会儿杂志,就收拾收拾屋子,整理一下自己的东
西。她当时来的时候,学校没有合适的寝室,便租了附近的一间民房,虽然不大租金却不便
宜。幸亏还有爸妈和钟兰支持,否则就她那点儿存款,连交学费都差得远。想到这儿,她发
誓一定不会让他们的钱白花,也让自己学有所得。
钟天从小受思想品德老师熏陶,是个勤俭节约,艰苦朴素的好孩子。她的东西,只要能用的
坚决不扔,所以她身边总有一些“古董”。
一双拖鞋,五年,读大学时。妈妈买的。
一个杯子,九年,上中学时,爸爸送的。
一本新华字典,十八年,念小学时,老师奖励的。
还有一颗心,一辈子,是她给了高远的。
似乎她不应该闲下来,心底的思念不可遏止地往外钻。为什么会想他?就因为今天a市下雪了
?突然。她打开行李箱,最底层藏着一张卡。来香港时,换了本地手机卡。但是这张她没有
丢。带着一丝希冀,她把这张卡装到手机上,再开机,好久,等了好久。等到她以为没有任
何反应,准备关机取卡的时候,手机响了。
但只是一声,一声就被迅速挂断,仿佛打电话的人意识到自己拨错了号码一样。不,不会的
。绝对不可能是拨错了号码。因为那个来电,那个十一位数的号码,她只需瞟一眼。就不会
忘记,永远刻在脑中。为什么?为什么要挂断?难道他们之间真的到了没有语言的地步?
而远在a市的高远,坐在办公室里望着窗外还在飘飘洒洒的雪花,他实在是情难自禁,又拨动
那个牵动他麻木神经的号码。钟天离开后。那个号码就没用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