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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皇上身体虽然已经是大好了,只是这一场惊惧却在他的心中落上了阴影,根本无心于朝政。大多数的政务都落在了萧东辰的身上,他每天都忙到晚间才能下朝,回家后,还要抽出时间去看一下慕如素。所以李旭白竟是好多天都没有见过萧东辰的面了,只是每天早上看到自己身边乱掉的被子,知道他是每晚都过来睡的。
少了萧东辰每日的监督,旭白倒是多了一些读书的时间。现在由于萧东辰的宠爱,也没人敢找旭白的麻烦,所以她这一阵倒是经常到后花园去走走,有时也到文珠那儿去闲话两句,品品茶,谈谈书,日子倒也过的惬意。
这一日,萧东辰倒是下朝早了些,刚到旭白这里腻着她歪缠了一会儿,就听得下人来报,说是礼部侍郎张大人来拜。萧东辰略微一怔,别有深意的看了旭白一眼,才说:“让他在厅中等着。”转念一想,又抚了抚旭白鬓边的碎发说:“如今也入了秋了,一早一晚的天也凉了,你身子弱,到了傍晚就不要出去走动了,免得被凉风扑了。”
旭白只想要他赶紧走了,自己好看书,就胡乱的应了。桃叶却是听的心中暗笑,这王爷也太小心了,现在虽是入了秋,只是这秋老虎还很是厉害,哪里有什么凉风了。
旭白等他走了以后,拿起书看了一会儿,却又觉得没意思了,就带上桃叶到文珠院中玩了一会,到了晚饭时间,才往棠明轩走去。
一路分花拂柳,走过通往湖心厅的回廊时,不想却迎面来了一群人,为首的一个正是萧母蒋太妃,一个穿大红色烟罗纱的明艳女子随侍在侧,巧笑嫣然。
“舅姥姥,你还这么年轻,当然会看着王叔子孙满堂的。到时孩子多了,包管吵得您都睡不好觉。”
“你这孩子,尽会说些好话来听。”蒋太妃笑眯眯的说着,抬头看到了旭白走了过来,就停了下来。
旭白也忙敛衽上前拜见。却没有注意到太妃身后的萧东辰和李吉。
这红衣女子正是李吉的妻子裴瑛。刚才来拜访萧东辰的礼部侍郎张大人正是改了姓的当日探花郞李吉。(以后就称之为张吉了,毕竟人家已经改了姓了)
张吉的岳父裴侍郎由于端嫔一案的牵连,被停职闭门思过。张吉虽在山西,对于岳父的事情却也听到了□消息。
虽然岳父受到了打击,但是精明的张吉却在这件事中看到了千载难逢的机会。他给皇上上书一封,洋洋洒洒的一篇文字如舌灿莲花,说端嫔一事的发生是由于宫中女人太多,阴气过重。有的皇妃由于长期得不到宠幸,不能借助皇上的龙阳之气,才会邪魅侵体,导致精神错乱。而皇上做为宫中唯一的真正男人,长期与她们在一起相处,阳气也会受到一定的损害,才会遭此无明业火,要想永保龙体康健,延年益寿,就必须要借助道家的真阳之气。
皇上本来就正在疑心自己那天竟然连一个妇人都反抗不了,这下正说到了他的心坎上,即刻召了李吉进京。又在永寿宫与李吉当面谈论了三个时辰,龙心大悦,第二天就封了张吉为礼部侍郎。连带着对张吉的岳父也格外开恩,不仅取消了闭门思过的命令,还下旨按以前的官职标准发放俸禄。虽说没有复官,看来也只是时日的问题。裴家上下一片欢腾,裴父也暗自兴庆自己找了个好女婿。
☆、第二十四章 张吉归来(下)
那一天早朝,萧东辰上朝后,见礼部多了一个年轻男子,倒也没太在意。只是近两个月从来没有上过朝的皇上亲自出现,在朝上当众宣布张吉为礼部侍郎时,萧东辰就像是受到了当头棒喝,又似是置身于荒谬和不真实的梦中。他也曾想象过将来与张吉见面的那一刻,却没想到事情来的如此的突然,令人猝不及防。
自从皇上出事以后,平时朝中的小事都是由各部处理,遇到大事或是难于裁决的事,报呈内阁,由内阁给出意见,再上报司礼监审批,这两部都由萧东辰暂时督查协理。如果有需要直接上报皇上的事,则由各部尚书每日递帖子进去。张吉的上书正是通过自己的恩师,现今的礼部尚书直接呈给皇上的,所以萧东辰对张吉上书、回京的事并不知情。
萧东辰从不相信修道成仙之事,见皇上在朝中说的兴高采烈,想他这一阵子心情低落,所以也没有在朝上当众驳斥,只是在下朝后单独见了皇上,劝谏皇上不要听信别有用心的人的蛊惑,皇上听了很不高兴,两人不欢而散。后来萧东辰又借机委婉的劝说了皇上几次,却惹得皇上大发怒,对萧东辰也生了嫌隙,却对张吉更加的宠信,还派他协助萧东辰办事。
与旭白的前夫在一起共事,让萧东辰的胸口像是被压上了一块石头似的,异常烦闷。再加上不知旭白现在的心思如何,所以萧东辰对张吉很是存了防范之心,又特意对知道这件事的吴月新、桃叶等人下了命令,不许任何人多嘴,走漏消息。
张吉见定阳王萧东辰对自己态度很是冷淡,却也有些奇怪。虽说自己这一次是一步登天,朝中许多人嫉妒眼热都是难免的。只是萧东辰却是自己岳父的表弟,再说自己现在的位置也威胁不到他,不知为何总觉得他好像很是讨厌、防范自己。萧东辰在朝中的地位非同小可,张吉自然想与他搞好关系,他好几次提出来到王府拜访,都被萧东辰借故推脱了。
萧东辰没想到张吉今日直接到了安喜堂相候。他出来一问,才知道原来是张吉的新妻子裴瑛来拜见萧母蒋太妃,张吉就一同跟了进来。
萧东辰只好到安喜堂见了张吉,不咸不淡的聊了两句,就打算送客。没想到蒋太妃见了外甥孙女,心中高兴,要留张吉夫妇一到后花园赏景、用晚饭,打发了人过来叫他们。
萧东辰不好扫了母亲的兴,又想旭白平日也很少出来,自己刚才又叮嘱了她,料也无事,却不想在这里碰了个正着。
蒋太妃素日只在佛堂念经,很少理家中的琐事。只知旭白是萧东辰近日最喜欢的妃子,就笑着跟裴瑛介绍说:“这是芙妃,你王叔最是喜欢她。”说完又对旭白说:“芙妃,这是裴家丫头,也是我的外甥孙女,后面是她夫君张吉,都是自家亲戚,就不用讲究太多的忌讳了,我们正要到后面去用晚饭,你过来一起陪着吧。”
王妃吴月新这一阵子只说心情烦闷,懒怠动弹,太妃也晓得她是因为丈夫宠幸侧妃,心情不好,所以也没有叫她来陪客。李梅韵性子懦弱,在外人面前更是一幅畏首畏尾的样子,而其他的妃子、小妾,更是不入老太妃的眼,所以今天本来没有打算叫媳妇们陪的。可巧在些碰到了李旭白,见她行为模样倒也得体、大方,又想着她是儿子心上的人,所以就想叫了她一起吃饭。
不想旭白听了她的话,身子一怔,眼睛只是盯着老太妃身后,竟似是痴了。只见她身子一动不动,双目发直,眼中氤氲着一层薄薄的雾气,似有泪珠要滴下来。那眼神饱含了哀怨、欣喜、羞愧,竟似是有着无限情意要诉说。
老太妃以为她是看到了萧东辰才如此激动,大概是两人闹了小别扭了吧,心中还暗自为自己的主意叫好。
萧东辰脸色铁青的疾步走到了旭白面前,一把抱住了她,顺势将她的头按到了怀中,沉声教训道:“不是叫你傍晚不要出来吗,一会吹了风,又要头疼了。”就这样抱着她,完全挡住了众人的视线,回头跟太妃说:“母亲,她身子不适,我先送她回去,一会儿就到后花园,你先过去吧。”
旭白意外的在自己认为不可能的时间和地点见到了李吉,心中百感交集,几乎以为自己是在梦中。虽说情形不允许,她还是想多看李吉一眼,不想萧东辰却将她连身子带头全都捂在了怀中,她别说探出头来了,就连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发出一阵唔唔的声音。
萧东辰几乎是半抱起她来,转身就往棠明轩走。不想这时,小武带着皇上身边的江公公飞跑了进来,抢步到了萧东辰跟前,连礼都没顾上行,就连声说:“王爷,山东益王叛乱,皇上急召,请王爷即刻进宫议事。”
老太妃听了心中也是一惊,颤声对萧东辰就:“那你赶快去吧,国事要紧,这里有我陪着就行了。
这益王最近借口看家护院,招了许多的兵马。又广交朝中大臣,让这些人为他在朝中说话。皇上一心修道,祈求长生之术,无心管这些事。萧东辰接到了山东巡抚王知仁上报此事的折子后,为了以防万一,将调兵的棋牌暂时借给了他。只是没想到益王这么快就起事了,因为事前有所准备,所以萧东辰听了益王叛乱,虽然也是吃了惊,却也并不慌乱。只是在这种情况下,即便是李吉在侧,自己也不好再亲自送旭白回去了
他只好无奈的放开了旭白,又转身对桃叶说:“赶紧带你们主子回棠明轩。”说完匆匆跟着江公公走了。
蒋老太妃也无心再去赏景,就对裴瑛说:“没想到益王如此大胆,竟然做出了这样大逆不道之事,我要赶紧到佛堂去祈福,今天就不留你们小夫妻了,以后得空就常来陪陪我这个老婆子。”裴瑛也知道的朝廷出了大事,太后是萧母的亲妹妹,她自然心中记挂,也只好告辞出来了。
张吉虽然表面上自始至终都神色如常的样子,只是心中思绪却是如大海波涛般,动荡不已。
裴瑛与张吉共乘了一座宽敞的绿呢软轿,坐在轿中,裴瑛还满脸向往的对张吉说:“你看我王叔对那个芙妃多好,我看简直恨不得将她装进荷包里随身带着才好。你什么时候对我这么用心过?”说完,扭头一看,只见张吉呆坐着面无表情,就推了他一把,娇嗔的说:“想什么呢你?总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张吉心中正掀起了滔天巨浪,他以为今生再也不会见到李旭白了,不想她却转而眼成了定阳王的宠妃。
当日张吉从船上掉入水中后,不知是受到了惊吓,还是夜间水凉,竟然两腿抽筋,根本无法游水,没一会儿就昏昏的沉入了水中,随水漂流。他本以为自己将要命丧在这大运河中,谁知却被一个晚上到船头小解的商人看到救了起来。
由于溺了水,张吉一直昏迷了两天,等他醒来时,这商船已经走到天津卫了。张吉猜想旭白肯定已经遭到了不测,就算是有幸留得性命,落在了那样穷凶极恶的匪徒手中,也不会再是完璧之身。自己现在身无分文,连上任的文书也落在了船中,如果再返回去去寻找旭白的话,别说是找不到人,只恐怕自己也没有力气和盘缠走到那里。
还好这商船正好是到京城去的,张吉只好随了船到了京城,去拜见了林御史。林御史听了张吉的遭遇,很热心的帮李吉补办了文书,又趁机劝导他说:“老夫说句不中听的话,你娘子在这种情况下,就算是没有被强盗杀了,也会被他们□。要是烈性的女子,只怕自己也觉得无颜再见人,你不去找她,也许她还存了一点活下去的念想,要是见到了你,只怕就是她殒命之时,不如还是相忘于江湖的好。”并且又重新向他提起了裴家的亲事。
张吉心中摇摆不定,派人去了当时出事的一带打听,听说是一船的人全部丧命,只好派了人回李家庄报信,怕李忠夫妇接受不了这残酷的事实,所以只说旭白在路上生病不治,已经过世了。这才答应了裴府的婚事,又认为自己的名字“李吉”与“离吉”谐音,记得父亲说过自己本姓是张,只是父母早年亡故,所以过继给了李家,才改姓的李,所以他就给礼部上了折,复了本姓,改名张吉。
后来,在山西做平阳府同知时,山西有一个大商人富甲天下,因与山西巡抚沾亲,平日处的关系很好。一日这商人通过巡抚大人的接引来见自己。
商人说自己新娶了河间府香云院的名妓玉京做了河间府的外宅,只是这玉京却是有些疯魔,总说自己是当朝探花李吉的妻子,今生虽不做他念,但只求见李吉一面就好好跟他过日子。偏这富商很是喜欢她,为了解开她的心结,打听到张吉是当朝的探花,连名字都差不多,就想求他托名李吉给自己的小妾写一封休书,以绝其念想,并奉上一千两银子的润笔费。
张吉听了,心中也是感叹,明白这玉京大约就是旭白,虽然保得性命却是陷落风尘。
张吉推托说自己并不是他丈夫,写了也没用,富商却说死马当做活马医,只求休书一封,她信与不信都不计较,又将银子加到了二千两。张吉心下也暗暗思虑,想解脱了妻子落入风尘的名头,就将做无奈的样子写了一封休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