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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走。这时早有人抬了一顶家常用的小轿过来,一个很是陌生的丫头扶旭白上了轿,回了棠明轩。
棠明轩中,桃叶正急的团团转。去拜个佛竟然也能把个大活人丢了,自己也真是的,怎么当时就不跟着旭白呢?可是小武说了,不让把这件事说出去,如果谁走漏了风声,谁就提着脑袋去见王爷。所以桃叶也没法找人诉说,只能自己在心里干着急。
她按照小武对自己交待的,只说是芙妃娘娘诚心,所以要在佛殿中为王爷祈福,并且不让人陪伴。昨晚上桃叶闷在自己的屋子里几乎一夜都没睡着,今早草草吃了两口饭后,就又回了屋中焦急的走来走去,屋子里铺的水磨石方砖几乎都要被她磨出一道印来。
这时却听的外面的丫头们齐齐的说:“娘娘回来了。”
桃叶几乎要以为是她们在跟自己开玩笑,她有些迟疑的走到门口,见到旭白走进来时,她脚步有些踉跄的冲到了旭白跟前,紧紧的抱了她一下,又扶住她的胳膊拿眼仔细的看她,好似要确定这个旭白是不是完整的
。
旭白见桃叶一副紧张的样子,心中感动,自从出事以来,幸运的遇到了桃叶,是她一直陪在自己身边安慰自己的心。旭白暗想以后一定要为桃叶寻找一个好归宿,又她拉着桃叶的手进了房中。
见桃叶脸上堆满了急切和不解,旭白也正一肚子的伤心憋在心里,想要找人倾诉。二人坐了下来,旭白将昨天下午和今天早上发生的事情一一告诉了桃叶。
桃叶先是一脸的惊诧,后来又转为了气愤,最后她捧着脸一副神往的样子“王爷真是英明神武、他好威风好呀……哎呀,我也不知怎么说,反正王爷的人就是好,对你也是真的好。要是我找到一个对我这么好的男人,别说是让我做小妾,就是只做个通房丫头我都心甘情愿。”
旭白心中本是伤感,却在听了桃叶这句话时有了些笑意,伸出手来弹了桃叶的脑门一下,“想男人啦,以后我帮你找个好的。不知道吴胜娶了亲没有,我看他对你就挺好。”
“哎呀,你瞎说什么,我这一辈子再也不想找什么男人了,能跟在你身边平平安安的过了下半辈子,如果有幸的话见一见我的孩子,就再没有别的想法了。”桃叶一边说一边低下了头,情绪有些黯然。
萧东辰并没有进王府,只是派人去向太妃报信说自己平安回来了,就急急的进宫去了。
萧东辰向皇上汇报了山东的情况,皇上听了也很是高兴,跟萧东辰又谈了一些朝中的其它事情,末了又夸赞张吉这一阵协理政事很不错,让萧东辰好好培养一下张吉。萧东辰不听则罢,听了以后,只觉怒气盈胸,无处发泄。这个张吉不就是上了一封书,又给皇上引见了几个牛鼻子老道吗?
萧东辰在山东是倒是听人说泰山上有一个道士很有法力,他本来没在意,现在一想,倒不如自己派人去看看此人如何,如果能为我所用,倒不如自己推荐给皇上,这样自己还能对他有所控制,总比张吉推荐的人,只为了追求一时的效果,给皇上服用一些伤身的金石之药要强。想到这儿,他含糊着应了皇上一声,就退了下来。从宫里一出来,萧东辰就派了心腹之人去山东去寻访那个道人去了。
自从萧东辰将旭白从张吉那里带回来后,就一直没有进过旭白的院子。去山东走了大约有半个多月,萧东辰不是不想念旭白,只是一想起她不但跟张吉在佛殿私会,竟然还大胆的跟他走了,心就一阵酸涩,只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堵得自己都无法呼吸。在朝中见到张吉更是觉的两眼都要喷出火来。他怕自己见到旭白会忍不住做出让自己将来后悔的事情。所以他强迫着自己不去想旭白,不去陪她、不去看她,每天只是忙于政事,只有这样才会让自己的心不那么难受。只是午夜梦回时,却忍不住到旭白的院子外徘徊。
这下王府里都知道芙妃娘娘失宠了,王府里的妃子、小妾们又开始蠢蠢欲动。
冯元容每日在王府的池台楼阁中徘徊、穿梭,好不容易才刻意制造了一次与萧东辰的偶遇。她喜不自胜的上前请安,不想萧东辰好似根本就没有看她是谁,只随口说了句“起来吧”就径自走了。气的冯元容只想跺脚。
夏绮采也过了禁足期,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直接就到安喜堂去求见王爷,却连安喜堂的大门也没进去。
慕如素以自己的病为借口,总是叫人去叫萧东辰,有时萧东辰也去看她一两次,慕如素只觉自己又成了王府最受宠的女人了。
而王妃吴月新却是好像在躲着萧东辰似的,连日来只说乏得慌,只是待在自己房中,连王府的一些琐碎家事也大多都交给了管家处理,就连太妃为萧东辰办的接风宴都没有参加。
旭白在张吉那里受到了打击,只觉以前支持自己的信念全都倒塌了。现在萧东辰也不来看自己,虽然知道他气自己跟了李吉走,却是一直以来被萧东辰捧在手心里惯了,现在见他这样对自己,也觉的没意思。她想这世上的男人真是没有几个好的,自己从小就相信的李吉抛弃了自己,奔向了自己的前程。萧东辰虽然对自己好,却也是妻妾成群,自己总是等不到一个一心一意真心相待的人。
旭白决定还是守住自己的心,不再想李吉,也不再想萧东辰以后会怎样对自己。就在王府做一个闲人,每日只是看看书,跟桃叶做做针线,日子过的倒也平顺,只是心却像是空了一样,不再有波动,也不再有希望。
转眼间二十天过去了,天气也渐渐的凉了下来。昨夜又下了一声淅淅沥沥的秋雨,旭白早上吃过了饭,就站在廊前看院中的海棠树,黄黄的叶子一片片无力的随风旋落而下,无所依托。只觉自己也是随风飘零的落叶,心中苦涩。桃叶见她站在那里伤感,刚想拉她进屋,却见小丫头绿荷匆匆的走了进来,见旭白站在那儿,忙过来行了礼,悄悄的说:“娘娘,桃叶姐,我刚才听人说,昨夜庆云阁的慕妃娘娘殁了,管家正在准备丧事。”
旭白听了,心中也是一惊,这个慕如素虽说曾经跟自己过不去,只是这么年轻就去了,也是可惜。并且前两天不是说病都好了不少吗,怎么突然就没了呢。
☆、第三十章 心结似是千千网
慕如素虽然跟旭白没有什么交情,并且她还找过旭白的麻烦,但是同做为萧东辰的侧妃,她还是萧东辰曾经喜欢过的人,旭白不免还是产生了兔死狐悲之叹,再看院中随着秋风飘落的黄叶,更觉惊心。
旭白沉默着,情绪有些黯然的转身进了屋中。
昨夜,萧东辰躺在床上却毫无睡意,朝中的已基本安定了下来。那山东的玄秋道长并不是浪得虚名之人,倒也有些道行,而且并不醉心于功名。萧东辰派去的人诚心的向他说了朝中的形势:皇上受不良道士的影响,不光不理朝政,还乱用金石之药,国事堪忧,想请道长挽救皇上与万民苍生。三番两次才将他请了来。萧东辰将他推荐给了皇上,皇上龙颜甚喜。
后来张吉推荐的道士也被察出了进献给皇上的药极为伤身,皇上大怒,将两个道士推出午门斩了,张吉也被暂时罢了官,留京思过
。
国事虽然已定,可是□却如一团乱麻。萧东辰的心不自禁的总是想念旭白,可是他又不想这么容易就妥协。其实隐隐中他一直在等旭白,一开始还想如果她来了,自己一定要沉住气,给她一次冷脸,让她长点记性,后来又想只要她给自己认个错,就原谅她。可是萧东辰沮丧的发现旭白别说主动来找自己,就连她自己的院门都没跨出过。
萧东辰起身出了院子,也不带随从,自己一个人不觉就走到了旭白的院子外。
墨蓝色的夜空挂着一轮将圆的月亮,银光似水泼洒在地上。一阵秋风吹过,树影斑驳中几片叶子也随风而落。萧东辰这才惊觉时间已经过了将近一个月了,再过两天就是中秋佳节了。回想起自己初见旭白也是在一个月色如水的夜里,只是那是正是初春时节,此时却是秋意浓浓了。
萧东辰的心也不觉转柔,她本来就不情愿,是自己强迫她的。这样转念一想,对旭白去见张吉的事好像也没那么生气了,心中却强烈的升起了要见她的念头,一刻也不想再等了。只是隔着院墙见院中灯光已熄,想是已经睡下了。
萧东辰迟疑了一下,轻轻的纵身越过了花墙,并没有惊动任何人。旭白的屋子是没有套间的,丫环们都睡在隔壁,为了夜里伺候方便,她的屋门一向都是不上插板的,王府侍卫森严,也无人敢造次。萧东辰想要偷偷的进屋看一眼旭白,却在走到了她窗下时,听到了一声叹息。
“哎,我也知道他对我挺好,可是……”正是旭白轻柔婉转的声音,带着一丝犹豫和苦恼。
“可是什么呀?反正那个李吉还是张吉的是什么人你也看到了,还不如跟着王爷好,起码王爷从来不允许任何人欺负你。只是这次你跟张吉……哎,是个男人都忍受不了,何况王爷这样的身份。他这么长时间都不过来看你,想是还在生你的气。在这王府里要是失去了王爷的宠爱,那日子可就不好过了,你看现在下人们虽然还没有明显的表现,却也不似以前殷勤了。要我说不如你主动去找王爷俯个低认个错,以后好好的过日子。” 桃叶在一旁劝着,见旭白不说话,又问:“你不会现在还想着那个李吉吧?”。
“没有,对李吉我是彻底失望了,以前总还想着他是有什么苦衷,是误会和不得已,经过了这一次我也看清了,他来带我回去大概可能只是觉得自己的妻子成了别人的妾,心中不甘而已,他的心中根本没有任何人可以占据,他心心念念的不过是他的功名和事业而已。其实我也不是没有心,王爷对我好,我也是有些动摇的,以前一见他来,我心中就只觉闷的不行,好像多了一个他,这个大大的屋子也变的拥挤的让人透不过气来。现在他不来了,不知为何却又心中空落落的,只觉这屋子高大空旷的难受。”
萧东辰听到这儿,不仅心中一阵喜悦,她也是喜欢自己的,只她不肯承认罢了。却听得旭白又说:“可是我又害怕失去了自己的心,他是王爷,又年轻英俊,家中不是说妻妾成群吧,可是也不少,加上我都有七个了,我不想将自己的一颗心托给这样一个人,他对我也就是一时迷恋而已,也许是人们说的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吧,将来再有了新人,他总有厌倦的一天,你看那慕如素与他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马了,可是现在也不过如此。我想还不如像李梅韵那样,自己过自己的日子,守住自己的一颗心,将来就算是失宠了,只不过就是日子过的苦一点,心却不会被伤的千疮百孔。”
原来她也是害怕的,并不是她的心冷硬,实在是被男人伤了一次,就再也不肯轻易的交出自己的心了。萧东辰心中也是一阵伤心和心疼。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对旭白并不是一时迷恋,也不是什么妻不如妾的心态做怪,那文珠也一心只想着自己的情郎,可是自己却从来没有对她产生过什么非要得到的想法。只是自己即使是这样说了,旭白也只会当做是哄人的甜话,是不会真正的相信的,萧东辰不禁心中苦笑。却听的屋中又传出了旭白的声音。
“我从小见惯的都是一夫一妻的生活,只有隔壁村的王员外因为没有儿子,所以才娶了妾,却不但没生出儿子来,还闹的家中鸡犬不宁。大老婆每天打骂小妾,小妾苦忍不过,就想抱着大娘的二女儿跳河,却被人救了下来。大娘子恨的不行,非要将小妾卖到窑子里,幸好那小妾这时被发现有了身子,才逃过了一劫。王员外将小妾另外安置在一个院子里,才算是安省了下来。所以我最讨厌的就是他们这些男人三妻四妾,我不想要夫君多么显贵,只想两个人平平安安的过日子,像我爹娘那样。”旭白说到这儿,似也是知道这样的愿望大概此生都不可能实现了,轻轻的叹了一声说:“睡吧,不早了。”
桃叶听了,也勾起了自己的伤心事,也不再说话,黑暗的屋内一片宁静。
站在窗外的萧东辰此时一颗心却是喜与愁交加,喜的是她对自己也是有心思的,愁的是,要想解开她的心结却是难了。冯元容和夏绮采倒是可以多给她们些银子打发她们出去,文珠更是无所谓,反正她也不是自己真正的小妾。只是吴月新是正妃,其父吴将军又与自己交好,自己总不能毫无缘由的休了她。李梅韵育有一女,慕如素与自己有着年少时的情谊,倒是不好狠下心来赶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