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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吗?”
杜若兮抬起眼睛看着她,冷静地说:“我知道。”
“你居然说你知道!你居然说你知道!”
杜若兮看着女王生气地走来走去,没有说话。
“你居然跟唐青上床,你就那么控制不住自己的吗?你要知道……”
“我爱他。”杜若兮打断女王,“我不需要去控制,这个理由已经足够了。”
“他?”女想坐下,又噌地一下站直了,“是人称他还是动物它?唐青能被称为一个人吗?”
“我不准你这样羞辱唐青!”杜若兮的脸顿时涨红了。
“哈哈。”女王带着天真又傲慢的笑容说,“这是你我都知道的事实:唐青不是一个完整的人,他是一个部分,一个从潜意识里生出来的怪东西,他是病态的产物。你却如此倾心于这么一个……这么一个,天啊,你叫我怎么说?”
“那么你呢,尊贵的女王陛下?”杜若兮突然咄咄逼人,对着女王露出了獠牙,“在我称呼‘你’,或是‘你’自称为‘我’的时候,你能说你就比唐青更完整吗?你难道就以为你是真正的、完整的一个人吗?”
“不,我当然不是完整的,我只需要有完整的个性,我能在你的内心世界里存在就已经足够了。这样说吧,当杜若兮称呼女王为‘你’的时候,那么女王就可以自称是‘我’。我的一切都取决于你的感觉。而唐青……”
“我相信扬展同样把唐青当作一个真正的人。”
“但是你却不能把唐青当作一个真正的人,”女王吼道,“就象扬展也不应该把我当作一个真正的人一样!这是非常荒谬的。”
“任何一个多重人格症患者对你这样的想法都会感到愤怒,”杜若兮冷冷地说,“而要是蓝靖阳知道了的话,他会杀了你。”
“可这就是事实!你可以称呼唐青是‘他’,但是你的内心却应该保持清醒。”女王烦躁地说,“当你们在床上的时候,难道你就不想想那到底是谁?而你完全知道他们可以如此自由地进出扬展的身体,他们的转换就象冷热水的开关一样方便。”女王埋着头,焦虑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你闭嘴!”杜若兮被彻底激怒了,“事情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样。如果连这一点我都不能肯定的话,我还是个女人吗?我还是名心理医生吗?我还是杜若兮吗?”
“我真不明白你如此的自信从何而来?”
“但是……妈的……这难道还需要什么的自信吗?我的意思是说,当你爱人的躯壳被另一个灵魂所占据的时候,那是多么容易地被察觉出来。”
“即便如此,你都不应该跟唐青上床,你何苦……去让这个人格更加完整?这件事会让整个治疗蒙上一层不可知的迷雾。哪怕是外行都能感觉得出来,人格越完整,融合越困难。”女王摇摇头然后坐在了椅子上,苦笑起来,“而且这爱情的结果你也完全预料得到,可你还是要一头载进去。你比那些拒绝诱惑、最终只是围着老鼠夹打转的老鼠都不如。”
“最终融合与否取决于唐青和扬展的意愿,我的责任是促成他们达成一致。如果唐青知道了这一切的话,他绝不会自私到为了爱情而拒绝融合。”杜若兮看着电脑里正放着唐青讲述扬展的自杀过程,轻轻地说,“即使他再痛苦也不会,即使他知道我的痛苦,他也不会。”
“把猜测当作事实永远都是一件危险的事情,你应该与唐青做个了断。你可以继续进行治疗,但是我绝不容许你在其中如此地感情用事。”
“不,”杜若兮带着一种看待陌生人的表情说,“这完全不符合我的风格。”
“你的风格就是非要去品尝这杯爱情毒酒的傻姑娘,你的风格不会让你有任何好下场。让我们看你这位奋不顾身地往陷阱里跳的、愚蠢、自大、傲慢的家伙最终会得到什么。”女王愤怒得两道眉毛悚然而立,“你只能、你必须、你非得同他了断不可!”
“我做不到,”杜若兮说得很慢,每一个字都象是砸象女王的冰块,“或是说,你做不到。”
伊丽莎白一世呼地一声拉过她拖在地上的裙子,目光森然:“难道你要挑战女王的权威?”
“不,”杜若兮迎上她的目光,毫不躲避,“我挑战的是老是将我当成小姑娘并把我藏在她裙裾之下的老妇!”
女王楞了一下,突然她的目光变得茫然了,仿佛有些迷失。她叹了口气,转过头去看着窗外。
“你有得苦头吃了。”短暂的脆弱之后,她迅速恢复了常态,但她看上去有些落寞。
“女王,不必为我担心。一直以来,我都知道我在做什么。我是极少数经历的不多、但却可以保持头脑清醒的人之一。”
“不,我并没有为你担心,我知道你同我一样坚强。”女王轻轻地说道,她变得温和了,但目光里蕴藏了更多的沧桑,“我只是……不想为你哭泣。”
杜若兮顺着女王的目光望着窗外。阳光以它恒久不变的热情照耀着大地,树叶在微风中轻轻摇摆。一只小鸟落在树枝上,用审视的目光瞪了她们一会儿,然后悄然离去。远处传来小孩子的笑声,那声音沿着长长的管道消失了,回荡着,微弱下去。空气在流动,地球在旋转,这个世界并没有改变什么。它无知无觉,无恃无畏。杜若兮突然感觉自己的一部分回到了当年的那个院子,手里拿着三张画,望着载了扬展的那辆卡车转过街角不见了;而她的另一部分依然站在自己的房间里,跟伊丽莎白女王一起望着窗外斑驳的树影。这两者之间是将近20年的岁月。
杜若兮最后轻轻说了一句:“那么在你哭泣的时候,请不要让我看到。”
第六十章
唐青回到家里,拿出他的“家庭画本”。家庭画本很大,几乎有半个书桌那么大,是他们用绘画的方式记录了家里发生的一些事情。每个人出现的日子和长的什么样子他都画得好好的。沈俊的伤心事、封肃在马路上长跑、蓝靖阳的复仇行动、扬展自杀时的情景还有自己拼命学画的样子等等,他都把这些画了下来。家庭画本几乎就是整个家庭的真实记录。但文字极少,几乎全是画,它们已经积累了20厚本的样子。那些画页有点参差不齐,因为有些事用那样一张纸不好画,于是就找一张更合适的纸,仔仔细细画下来之后折成差不多合适的大小再装订到家庭画本里去。唐青从柜子里把画本拿出来又放了回去,然后他在画板上绷上一张画布,并把梵高的名画《星月夜》钉在对面的墙上。他要画的是昨晚上在睡梦中一直在他和杜若兮身边旋转的星河,那是他从未见到过的壮丽景象。那条星河给他的感觉同梵高的《星月夜》惊人地相似,他要把这幅画临摹下来,放进家庭画本里去。
《星月夜》是梵高几乎完全凭想象创作出来的杰作。唐青还没见到过谁能在描绘静谧的星空时体现出几乎要爆裂出来的激情。无论小星星还是大星星都带着不可思议的漩涡,就连金黄色的月亮也包围在一个漩涡里。一片巨大的星云象卷龙一般横越天际,整个宇宙仿佛在某个神秘的定律下威严地运转。风景在发狂,群山在骚动,状如火焰的丝柏翻卷上升,tian舐着云端,整个画面似乎被一股汹涌动荡的激流所吞噬。扬展认为这幅画是在疯狂与激情都无法抑制的情况下才能创造出来的神作。梵高,一个伟大的天才,一个伟大的疯子。唐青时常希望自己也能够拥有那样的天赋,哪怕变成那样的疯子。
他开始没画多久便觉得心里有些动荡。他闭上眼睛,朝家里的院子张望了一下,看见封肃正带着柳幽河在做游戏,沈俊和林梦霜也在院子里百无聊赖地散步。他想了想,现在是星期天的上午,但是从昨天开始他就一直没待在家里。而平时他每天上班占据大部分白天的时间之外,下班后和整个周末他都不会再占据身体,让其他人也能够出来做事。但是这些日子为了配合治疗他占据了大部分的空余时间,他们很少能够出来了。
唐青看了看才开始画的画,决定让出身体。他把画布从架子上放下来,把画室稍微打扫了一下。他闭上眼睛后看见沈俊和林梦霜也加入了柳幽河的游戏中。加上封肃就是三个大人在跟一个小孩玩耍,这确实有些不像话。他站在灵台上朝他们喊:“谁来?”
几个人看了唐青一眼,然后互相瞪着。
“我想看部电影。”沈俊既害羞又有点急切地说。
“无所谓,你们谁想去就去。”封肃很有风度地说,“晚上10点前留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给我,我该活动一下了。”
“那好,你去,不过中午我很想做饭,你得让我。”林梦霜一般都会让着沈俊。
柳幽河不高兴的撅着嘴,都快哭了似的,唐青走过来小声对她说:“没关系,别哭呵,他们中午睡午觉的时候我们俩一块出去,你想玩什么啊?”
“我想到河边趟水去。”
“行,下午我们悄悄去,”唐青把脑袋朝其他人方向一摆,放低声音说,“把他们都蒙在鼓里。”
“嘻嘻,好呀。”柳幽河立刻破涕为笑,然后她问出每次都会问的一句话,“能把扬展哥哥也带上吗?”
“不行,你也知道他是不会去的。”
“那好吧。”柳幽河点点头,然后对林梦霜说,“林姐姐,中午给我做南瓜汤好不好?”
“想喝啦?”
“嗯,想喝,中午我只喝南瓜汤。”
“行,”林梦霜笑笑,然后对封肃和唐青说,“不问你们,反正我做什么你们就得吃什么。”
“当然。”封肃简简单单地回答。
林梦霜撇撇嘴就进自己屋里看书去了,柳幽河继续在院子里玩,这时候封肃把唐青拉到一边。
“唐青。”封肃低声说道。
“怎么?”。
“你跟杜若兮这事,我不得不问一下。”封肃看上去好像一直在等着问他问题,“你觉得跟她那个……这合适吗?”
“我认为没什么不好。”
“我认为这简直不可思议。”封肃摸着自己的下巴,摇着头,“太不可思议了。”
唐青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我这不是好端端的吗?她也好端端的。”
“你想过吗?如果我们以后不得不关在这个身体里的话,那你这不是给自己添麻烦吗?”封肃埋着头说,“这个可能性仿佛并不小。”
“是的,我明白。”唐青点着头,“但是你知道吗?它是如此自然而然发生的事情。就象走在一条窄胡同里,不是前进就是后退,而这件事情上我从来没想过要后退。依我的经验,太违反自然的行为最终都没有好结果。”
“说的也是。”封肃点点头,扯下嘴角代表他短暂地笑了一下,“你同她上床不是在试探她吧?”
“不,当然不是。”唐青惊讶地看着他,“别胡思乱想。”
“我不会的,”封肃看上去有些忧心,“就怕治疗会延续很长时间,这样对你们都不好。”
“那是我的事,老弟。”唐青拍拍他的肩膀,“别为我操心这个。”
“情况变得有些复杂了,我不太喜欢这样。”
“别这么想,事情永远不会如我们想象的那样顺利,不是这事就是那事。而杜若兮只会对我们有所帮助,她绝不是那种拖累人的女孩。”唐青转过头看了看周围,“你认为我会喜欢上一个把大家带进深渊里的人吗?在任何情况下,这个家都是我优先考虑的对象。”
“那我没说的了。”封肃说话的时候看上去有些勉强,仿佛并没有被完全说服,“你知道我们大家都很信任你,只是这事有点让我紧张,我怕以后会有意料之外的事情要发生。”
第六十一章
“那是当然会的。”蓝靖阳突然从他的屋子里走了出来,“我们以后都会发现,唐青养成一个悬崖边散步的习惯,其原因是悬崖底下有位漂亮的姑娘躺在一张如国王的寝宫般大小的床上。”
封肃的眼睛一瞪,可“闭嘴”二字还没说出口,啪地一声,唐青的一个耳光就重重地扇过去。蓝靖阳的脑袋被打得一偏,但他回过头来的时候却保持着笑容。
“我们的家长大人以光的速度掳获了一颗姑娘的心,可他在下一个瞬间便穿透了它并远在千万里之外。”蓝靖阳摸摸自己的脸然后优雅地抛出去,象是扔掉一张面具,“那时候他已经听不到那颗心破碎的声音了。”
唐青冲上去又是一个耳光,蓝靖阳的脑袋又朝另外一方偏了一下。但是他回过头来的时候还是保持着笑容。
“唐青,我对你的仇恨不会因为这两个耳光而多一分或少一分,我很大度。”
“你要是觉得偷听别人的说话是很聪明的事情,那这两个耳光已经足够教训你了。”
“要是你以后不想被我偷听到的话,那就请别在我屋子的门口说。”
“你想说什么?”唐青问。
“我不想说什么。治疗是你们做的主,附加收获的爱情也跟我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