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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了让她放心,总是显出吃得很香的样子。小张微笑着看我:“你要是能做于连的太太,我就能经常看到你了,那该多好!”
我抬眼看她笑:“不是他太太,就不能来看你了吗?”
小张抿嘴一笑,又去看安安:“这孩子真乖,也不怎么哭也不怎么闹。你这两天睡觉还睡得好吧?”
我点头:“那两天安安晚上总醒,这两天过了九点多给他换个尿布就能睡到第二天了。”
小张把安安抱起来,轻轻捏捏他的脸蛋:“宝宝你真乖,想让妈妈好好睡觉是不是?”
“小张,”我侧头看她,“我明天就走。”
“嗯,”小张放安安轻轻放在小床上,看着我,“真决定了?于连可不会一直等着你,这么好的男人,过了可就不一定找得到了,你可别等到将来后悔。”
我不禁失笑:“说实话,你喜欢他对吧?”
小张也不掩藏,只是笑了笑:“各人有各人的命,不是我的我也不强求。”
我微微皱眉:“你和他说过吗?”
小张脸红了:“哎呀,说什么呀!”她笑着,却忽然叹口气,“他成天那么忙,别因为这些事扰了他工作。再说……若是他真对我有心思,我在他们部队那会,他早就有表示了。好几年过去了,他也不过是拿我当个下属看。”她又抬眼看着我,“所以我说你,真的要好好想想,很多东西,过去了,就再也找不见了。”
我摇摇头:“我的命已经不完整了,我也不想毁了别人。他会找到自己的幸福,而我也会一直祝福他,好人一定会有好报。你明天,帮我跟他道别吧!”
“嗯,”小张点点头,“我去给你拿药。”
她起身拿过托盘去开门,却看到一个人正站在门口。
“于连……”小张怔怔地看着他,呆了几秒,“你们先聊,我去拿药。”
小张飞快地“达达”跑开了,他却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我,像是不敢走进来:“你真的……要走?”
“嗯。”我点点头,“你放心,那个镯子你好好保存,我还是要回来拿的。”
“好,”他苦涩一笑,“你是不是因为我的工作,不能给你安全感?”
我失笑:“你怎么不明白呢?我带着个孩子,这孩子不是你的……你还能找到更好的女孩。”
他沉默了一会,慢慢走到安安的小床边,抚着他的小脸:“其实,拒绝我不过是因为你放不下他,对吧?”
他看着我,目光涌动:“你肯为他离开家,肯为他生孩子,我知道你一定很爱很爱他。只不过,你现在很需要一个人来照顾你,照顾孩子。那人不一定是我,但我很希望,他可以是我。”
我愣愣地看着他,不知该说些什么。
他苦笑:“如果明天晚上,你还在这里,我就当你同意了,我一定会好好对你和孩子,如果你不在……那我祝你能幸福平安。”
我只觉得很想哭,却咬着嘴唇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
既然决定要离开,就别再纠缠不清。放了自己,也放别人自由。
他又看看孩子,叹口气离开,在门口又停了一小会:“季末,我多希望,我们当初不是这样相遇。我不是重案组的警察,而你也不是未婚妈妈。如果那样,我是不是还有机会?”
我没有说话,只听着他沉重的脚步慢慢离开。
心下一缓,一阵酸意猛地冲上脑袋,差点要晕过去。
小张赶紧走了进来,眼睛肿肿的,看得出来她又哭了。
她轻轻地揽过我,让我靠着她的肩:“你真傻,你真傻……”
第二天天刚亮,我便抱着安安静静走出了医院。
对面病房照顾生病女儿的车大娘早起回来,见我要出去,暗暗叹口气:“你这孩子,这么早就走哇?”
我笑着点点头:“我怕再不走就舍不得了。”
车大娘看着我,又要抹眼泪,半晌才忍住了:“给我再看看孩子。”
我将还在熟睡的安安小心翼翼地递过去,车大娘抱过安安,两行眼泪不禁流了下来:“那孩子啊,真好哇……”
车大娘把安安慢慢放到我怀里,声音微颤:“你们娘俩,可要平平安安哪……”
我笑:“嗯,等安安长大了,我带他去看您。”
车大娘抬手抹抹眼睛,笑了:“好,好,我等着你们哪!”
我将安安小心地包好,一步步走出了医院。
孩子,别怕,再难的路,我们都能走下去!
我一路上看着租房信息,找了一个最便宜的城北平房,二百块钱一个月。
房东是个慈祥的老人,儿子女儿都在美国定居,老太太不习惯国外的生活,住了几个月又回到老家来住。
陈奶奶八十三岁了,身体还算硬朗,就是膝关节不怎么好,一阴天下雨就“哎呦哎呦”地叫腿疼。安安睡觉的时候,我就过去看看陈奶奶,陪她说一会话或者给她捶捶背捶捶腿。
有时候,望着老人花白的头发,我会忽然想起奶奶,心里就特别酸。
不知道她知道我这样的不辞而别,心里会有多难过。
陈奶奶特别喜欢我,后来就不收我的房租钱了。她总是说:“我有个外孙女就跟你这么大呦,只不过没你这么水灵这么漂亮!你就当我干孙女,怎么样哩?”
我一边帮陈奶奶捶腿,一边扬着脸看她笑:“行哪,怎么不行!就怕您嫌弃我笨手笨脚呢!”
陈奶奶嗔怪地拍我的脑袋:“小丫头,你才是个小机灵鬼呢,哪里会笨手笨脚?”
有了陈奶奶的照顾,生活也不那么艰难了。我每天做些简单的饭菜,然后拿着从垃圾桶里捡来的报纸,一张一张在上面找招聘信息。
有一天,陈奶奶特意花钱买了套职业装送给我,怕我不肯收,就把衣服包好了偷偷塞在了送给我的水果下面。
我看着那套熨得板板整整的衣服,鼻子一酸,又差点哭出来。
第二天早上,我穿戴整齐敲开了陈奶奶家的门。
“陈奶奶,你看我穿这身,怎么样?”
陈奶奶笑得开心,像一朵盛放的秋菊:“真好看,真好看!快去吧,奶奶等着你的好消息!”
“嗯!”我对着陈奶奶打了个“V”的手势,“穿着陈奶奶买的衣服,肯定一堆公司争着抢着要我哩!”
陈奶奶笑了笑:“放心,安安今天就交给我了。我老太太照顾这么多孩子了,肯定整胳膊整腿再交给你。”
我笑:“陈奶奶,谢谢您,要是成功了,我的军功章里有你一半!”
陈奶奶笑着点点头:“孩子,去吧!”
倒了三趟公交到了人才市场,我看着那些拿着各种名牌高校学位证的大学生们微微胆寒。
连高中都没毕业的我要拿什么去竞争?
不管怎样,去试试吧!
我抱着撞大运的心态随便排上了一个人稍微少些的队伍,只觉得心里紧张得要命,手心都冒上了一层细密的汗。
季末,季末,你能行的!为了孩子,为了家,你一定得得到一份工作!
“下一位!”面试官嗓音清亮地喊了一声。
我抬眼一看,前面已经没人了,便急急忙忙走了过去,递上了我的简历。
面试官是个中年男人,抬头看看我:“高中没毕业?”
“嗯。”我点点头。
面试官轻笑着指指放在旁边的牌子,上面清晰地写着几个大字:“招B公司中层管理人员,硕士以上,MBA优先”。
我不好意思地连忙起身:“对不起,耽误你们时间了。”
面试官和颜悦色地笑笑:“没关系……下一位。”
我头也不敢抬,生怕看到别人轻蔑的目光。
可是想到安安,想到陈奶奶特意为我买的这套衣服,我又倔强地挺起胸抬起头。
同样是为了生计奔波,我凭什么要低人一等。不会的东西我可以学,就算连高中文凭都没有又怎么样!
这么想着,心里顿时舒坦了很多,再看别人的眼神,也只觉得亲切自然。
我便努力搜索着自己能够得到的招聘职位。
C企业保安……D单位经理秘书……E企业清洁工?这个我应该行。
我兴冲冲跑过去,递上我的简历。
对面那个年轻的黄头发女人冲旁边人努努嘴,轻蔑一笑:“对不起,我们是大企业,要招高中学历以上的清洁工。”
我心下一恼,却将怒气暗暗压下来,微微一笑:“好的,祝你们找到合适的员工。”
一转眼就到了中午,我坐在外面的长凳,一边吃着早上买的馒头一边在报纸上照着招聘广告。
看到一行字我忽然眼前一亮,Z报社招聘编外记者……我高中时就在学校广播站干过一年多,对采访之类的还算熟悉。不妨试试吧!顶多被人家奚落一顿再赶出来呗!
有了早上的失败经验,我对被拒绝已经不那么害怕了。马上坐上一路公交,又倒了两趟车到了Z报社。
深吸口气,敲开了Z报社主管的门。
“请进。”一个声音优雅淡然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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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去辽宁老家,下周回来再更!~向各位大大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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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初见
我慢慢推开门,一个模样清俊的男人正抬头看着我。
他看起来很年轻,二十五六岁的光景,五官并不算出众,偏是那一双眼睛,仿佛微风拂过湖面,起了一层层细小的涟漪,让人心上轻轻一荡。他穿着一件黑色的条纹衬衫,好像是某个名牌。看来还是个有钱人。
“你好?”他似乎有些讶异。
我连忙定了定神,递上简历,做一下自我介绍。
“你好,我在报纸上看到贵报社在招编外记者,不知道我符不符合你们的要求?”
“哦……”他和气地笑了笑,目光柔和,指着一旁的凳子,“你先坐吧……我还以为又是哪个记者乱写东西惹得群众上门了,给我紧张的。”
我禁不住扑哧一声笑了。
他慢慢地翻着我的简历。
“季末?”
“嗯。”
“怎么会起这么个名字?”
“我妈怀我的时候看了一本文艺小说,叫《冬季的末班车》,后来一生下我就起这名了。”
“唔……”他笑着点点头,继续翻着。
我心里打着小鼓。虽然来之前已经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备了,但还是希望能早点找到分安稳的工作。
毕竟我现在不是一个人,孩子一点点长大开销也会越来越大。奶粉尿布玩具,哪样不要钱?
他翻完了简历,抬头看我:“你高中成绩不错,为什么休学了?”
“可以不说吗?”我小心翼翼地反问。
他笑了笑,露出了然的表情:“你很需要钱是吧?”
我脸上微红,眼神却不退让:“对。我要照顾我的孩子,为了他,我一定要找到一份工作。”
他略微沉默一会:“说实话,我们报社还没招过这么小的记者。就算是实习生也在二十左右。”
“我已经成年了。”我努力地说着,“而且我相信我会比很多比我大的人看的东西深且透。希望你给我个机会。”
他停顿了一下,我觉得有戏,就接着说下去:“我看了很多贵报的报纸,整体水平很高,记者文笔都很好,可是新闻都和别的报社差不多,没有新意,这样的话并不比其他报纸有亮点。”
“哦?”他好像第一次认真看我,眸中似笑非笑,“你有什么新意,说来听听?”
我微微紧张,咽了口口水:“像八卦绯闻这些娱乐性质的东西太多,几乎占了一半以上的版面,适当地减少些。我们的目标群是普通人群,换句话说,应该多写些老百姓真正关心的东西。比如分析一下粮油价钱为什么持续上升,我们可以咨询一些业内人士,也可以问问粮油贩子和消费者的观点。再比如最近很流行草根文化,我们可以走街串巷采访一些民间艺人。又或者,”我停顿一下,“关注一些社会阴暗面,比如未婚生子,家庭不和谐问题,再比如一些边缘人群,比如妓女,同性恋者。总之,我们的新闻必须要比其他报社的新闻更能吸引老百姓的眼球,更打动人心,而不仅仅是茶余饭后的谈资,所以,要更真实全面。”
他点点头,若有所思。我说了一大通,又有点紧张,心里砰砰直跳。
他抬眼,看着我轻轻笑了笑:“好吧!你基本过关了。”
我长舒一口气,刚想道谢,他却继续说:“不过现在还有一个问题。”
“嗯,”我点头,“您说。”
“我们编外记者挣得不是很多,但是却干得最苦最累的活,你还要带孩子,能受得了?”
我笑:“您放心,绝对不会耽误工作。孩子我会雇人照看。”
“嗯……”他拿过桌上的电话,拨下一串数字,“老杨啊,过来帮我带个刚上路的。”
我起身冲他鞠了一躬:“谢谢您。我今天就可以上班了?”
“嗯。”他点点头,笑了笑,“还有,别您您的,我也没那么老。我叫木乔,以后叫我木主编吧。”
老杨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面相很和善。家里有个贤惠的妻子,烧得一手好菜,听说年轻时候还是他们老家当地有名的美人。女儿十五岁,今年初三,乖巧听话,成绩也不错,有望考上A城最好的重点高中。
也许是家庭幸福,老杨脸上总是挂着笑,他对我也很照顾,一般出去采访都是他开着报社的车,有时候连着跑采访,怕我累还让我在车后面睡一会。
有一天我和老杨找到了一个捏面人的手艺人。老人八十多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