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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喝点什么?”岑溪的脸上自始至终都是充满神秘的笑。
“珍珠奶茶吧。”
岑溪一点好东西,李时珍便问道:“这是怎么回事?顾诗厚呢?”
岑溪苦笑一声,“我们已经分手了。”
“分手?”李时珍叫道,“什么时候的事?!”
“一个多月了吧,”岑溪笑笑,“就在陈可汗结婚前一天。”
“为……”李时珍缄口,她本想说,为什么不告诉我?然而……为什么?原因她应该很清楚呀,岑溪从来都是这样的人,有痛苦的话一个人抗,脸上永远溢满灿阳一样的笑容。
李时珍抓住岑溪的手,眼泪在抬头的一瞬间坠了下来, “你还好吧,岑溪?”
“当然,”岑溪很潇洒地甩甩头发,她的视线往外挪,最终挪到了蔺封身上,“上帝关掉了一扇门,必定会打开一扇窗。”
李时珍紧随着岑溪的视线,看向蔺封,她破涕而笑,道:“还是扇落地窗。”
岑溪笑着点头。
咖啡和奶茶端了上来,李时珍一边搅着杯底的黑珍珠,一边小心翼翼地问岑溪:“……跟顾诗厚……为什么会分开?”
“或许性格不合吧。”岑溪淡淡地说。
“也可能是因为,”她惨然一笑,继续道,“他并没有那么爱我。”
李时珍走到岑溪旁边,轻轻地拥住了她,软语道:“那有什么,我很爱你。”
“我也爱你。”岑溪搂住李时珍的背,轻轻地说。
“蔺封也爱你,我能看出来。”李时珍道。
“爱情哪有那么快?”岑溪轻笑道。
“你们怎么认识的?”
“他撞了我的车。”
“……你有驾照么?”
“去年考到的,当时你的全身心皆在陈可汗身上;那天,我开着教授的车去国税局拿材料,他追尾撞上了我,于是就认识了。之后常常约在一起吃饭,也就慢慢熟了,不知不觉中,他开始倾心于我。”岑溪慢悠悠地说道,仿佛在讲述别人的故事一样,她喝了口咖啡润喉,接着道:“我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你,直到上周我在微型摩登楼下等你的时候看见你从他车上下来,他着急着解释说你是他公司的广告策划,又是他朋友的前女友,我便更加不知该如何告诉你,最后,有了这场相遇。”
“你应该直接告诉我的,”李时珍脸上现出失落,“从前,我总是第一个知道你感情生活的人。”
岑溪却并不感到抱歉,“我不想加重你的悲伤。”
“不想加重我的悲伤,但是你的悲伤呢?净等着自愈吗?!”李时珍愤而摔开她的手。
“我们的悲伤不同,珍珍,”她停了停,继续说:“你深爱着陈可汗,而我对顾诗厚,或许更多的是依赖。”她自嘲一笑,“他离开你,你会痛不欲生;而我,跟顾诗厚分开后,只是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好比登山时拐杖不小心坠入了万丈深渊,我惋惜地朝深渊里看一眼,继续前进。”
岑溪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如一把把锋利的箭正中她的心脏,疼痛不言而喻,她却只能无言挣扎。最后,四只婆娑泪眼,无语凝噎,只剩下默然对望。
李时珍喝净杯中奶茶,站起身,说:“别掩饰了,也别挣扎了,岑溪,不就是被人抛弃了吗,离了他地球还不转了不成?你好好看看眼前人,蔺封,如果他对你是真心的,就怀着一颗感恩的心对待他吧。”说这番话时,她一时间有些神经错乱,不知是说给岑溪还是说给自己听的。
岑溪笑着站起来,抓住她的手,点了点头。
“还有一件事,”李时珍瞧了眼双手插兜背倚车门的蔺封,对岑溪说:“他随母姓,是城建局局长的儿子,也是菠菜水手的儿子。”
岑溪愣在原地,嘴巴圈成一个圆。
“所以,如果他爱你,就请你紧紧抓住他的手。”
陈可汗三训
她吃了一包方便粉丝,看完了跟岑溪的旧照,眼睛干涩,脸颊残留泪痕。关于岑溪跟顾诗厚分手这件事,她实在毫无头绪,简直毫无端倪可循。现如今,陈可汗跟她算是缘尽了,而岑溪和顾诗厚这一对也劳燕分飞了。可见,她跟岑溪当真姐妹情深,一起遭遇了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又携手从恋爱里抽离出来,尽管她们皆是被动抽离。
岑溪说,他离开你,你会痛不欲生;而我,跟顾诗厚分开后,只是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好比登山时拐杖不小心坠入了万丈深渊,我惋惜地朝深渊里看一眼,继续前进……
是这样吗?倘若当真如此,她该当机立断栖在蔺封这棵枝桠更加繁茂的大树上实实在在地依赖一把吧。
珍珍忽然想起,岑溪曾经告诉她,“当你想要流眼泪的时候,想一想我,忍一忍,就没事了。我们’珍溪’总要时时刻刻昂起高傲的头颅,宁可笑傲江湖,不可梨花带雨。”
她李时珍要谨遵教诲。
正当她深陷于悲伤的囹圄时,聒噪的门铃解救了她。有那么一瞬间,她想,会不会是陈可汗?他效仿她,半夜三更投怀送抱了?
但只有那么一瞬间。
在她开门的一霎,她的期待全然成空。门外站着一身寒气的物业管理员。她咧嘴笑了笑,告诫自己一定要时刻谨记“陈可汗三训”:不想他,不打听他的消息,不对他有所期待。
“李小姐,你的快递,签收一下吧,我们好下班。”
李时珍一笔一划地写上自己的名字,脸上始终挂着僵硬的笑,待门关上,她才看了看墙壁上的挂钟,稍稍惊诧,她悲伤了那样久,时光仿佛穿越了千山万水,竟然也只有一个小时……
悲伤的时光总是特别细长。
快递单有些模糊了,看不清楚来源信息。多好啊,让人有所期待。她机械地拆开快递,盒子里一层又一层的减震泡沫,拆到最后,竟然只剩下一个金属质地的小盒子。瞧不出是个什么东西,但她猜八成是个戒指。
她在心里默念三遍“陈可汗三训”后,这才费力地打开金属盖子。
叮——叮——
一个东西掉出来,在地板上弹起又落下,再弹起,再落下,之后掉到了地毯上,终于安生下来。
果然是个戒指。
她并没有跑到地毯上去捡那个金属环儿,而是一眼看见了盒底的那张字条。她皱了皱眉,更不希望那字条的原主人是黎明笛。
幸而上帝是眷顾黎明笛的。对,上帝没有过多地折磨他,反而对他报以同情,使他的人生得以飞速翻篇,进而谱写新的华美乐章。
那张字条的落款,竟然是顾诗厚。这是她始料未及的。
顾诗厚的连笔字写得极其飘逸,她见过他画的Hello Kitty——足以让那只粉红猫的创作者以死谢世,但她没见过他的字,于是便从未料到他竟然写得这样一手清秀好字。
他写道:“替我将这戒指还给小溪,谢谢你,珍珍。”
只有这样平常一句话,平平淡淡,波澜不惊。
李时珍手一抖,不知为何,眼泪蹭蹭地往上冒。她爬到地毯边,跪着捡起那枚戒指——那不是岑溪视如瑰宝的金属环儿吗?她怎么竟然舍得丢弃了?
对不起,她要破三训了,她想起了陈可汗和他的那枚祖传戒指,还有他一字一顿说过的话,“戒指送给你了,便是你的,再也不属于旁人了。”
谁曾料想,说这句话的人竟然弃她而去。
谁曾料想,说这句话的人竟然娶了别人。
这实在是没有道理的事情。超现实主义。
李时珍洗完澡,望着镜子里湿哒哒的那个人。她觉得越长大时间越快,但同时,也越慢,越磨人。她觉得镜中那张脸上,写满了沧桑和疲倦,尽管有一种经历大风浪后的平静,然而,却也是悲戚、毫无幸福的。
睡觉前,她默默背了十遍“陈可汗三训”,她发觉,时间并非最好的治愈剂,有时恰恰截然相反,摇身一变成了催化剂,她在害怕,害怕对陈可汗的爱随着得不到而变得更加粘稠。
于是,她打算将“陈可汗三训”改为“李时珍芝麻开门三大守则”。
闭眼之前,她望着窗外的月光,想道,这样的圆月,本该团聚啊。她翻身下床,走到窗前,将一壁月光隔在了薄纱窗帘外。
殊不知,妾在窗前,君在楼下,同沐月光,思而不得。
黑色奥迪静静躲在树影中,一个人影靠着车身,嘴角是忽明忽灭的弱光,一团青烟在他头顶上袅袅升起。
四点的凌晨,如黑夜一般死寂,再有一刻钟,清洁工人便要铺满整个城市的大街小巷,他熄了烟,将一地烟头收拾进口袋里,跺了跺已经麻掉的双腿,最后一次望了望那扇被目光碾碎了的窗台。
如果可以,他想在那窗台上种几盆向日葵,只因那花如同大汗生命中的李时珍。
***
周末对于这个繁忙的行业来说,总归是极其奢侈的,为了周末能有时间去见菠菜水手,从周一到周五,李时珍自然成了人体陀螺,幸而她是在陈可汗的公司,私下里又有徐超人照顾,于是总能接到油水多又不麻烦的案子。于是,李时珍更加明白了“潜规则”的重要性,文明点说,是“社交能力”的重要性。
自从麾下两员大将恋爱后,她这个组长自觉屏蔽电灯泡功能,心甘情愿地形单影只吃午饭。事实上,她不过是希望在她趁着吃午饭看煲汤教学视频的时候得个清净罢了。
然而,这天,她的午饭与清净十分无缘。
率先打头的是徐超人,这也就意味着,他之后还有别人。
徐超人百年难得出现在公司餐厅里,这次的出现尽管时间短暂,却得到了极高的关注。众人皆知李时珍跟他的关系不菲,本该见惯不惯了,可惜,年后公司增了一批新进员工,于是她那点儿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又被拿出来炒了,还十分荣幸地成了饭后甜点。
李时珍很想说,哟,什么风把徐总监给吹来了。这本是个表明关系亲疏远近的俏皮话,但她思来想去,觉得这话实在太像春香苑的老鸨子,于是改为恬然一笑,问:“吃过饭了?”
徐超人点点头,看了眼她的餐盒,说:“怎么又是素菜,你太瘦了,要多吃点肉,好好补补。”他说完,无限怜悯地摸了摸她的头发,仿佛是在安慰道:虽然陈可汗抛弃了你,但并不代表说整个世界都抛弃了你,你一定要坚强地活下去。
“我会坚强地活下去。”她淡淡地说。
徐超人眉头一紧,问:“你说什么?”
他分明是听到了,李时珍笑一笑,说:“没什么,你专程来找我?”
“有个事情想拜托你一下。”
“你说。”她想,报答的机会来了,人际关系维护的一大守则是,小心提防你对别人来说是个无用的人。他用了“拜托”一词,证明她还是有些用途的。
“公司想要扩充资料室,我想请你帮忙。”
“扩充资料室?那不是信息部擅长的吗?我哪有甄选资料的能力呢。”她实在觉得心有余而力不足。
“信息部会支持你,不过,这次的资料室扩充,我希望你来负责,”他淡淡道,“我相信你比任何人更尽心。”
她一晒,那是当然,只有她才会这样,即使被抛弃,还尽心尽力为他的公司做事。
“另一个原因是你是C大的学生,公司跟C大信息中心签署的有协议,对方的电子馆藏和纸质馆藏都会与我们共享,你出身C大,跟学校那边的沟通也更容易些。”
“那我只好勉为其难了。”李时珍说。
“对了,玩具公司的案子进行得怎么样了?”
“已经接近尾声,这周就能结束。”
徐超人点点头,他站起来,走之前又摸了摸她的头,深深地望了她一眼,想说些什么,最终,并没有开口。
与徐超人擦肩而过的一个人,施施然地坐在了她的对面。
她已经记不清有多久没有见过御姐苏冲了,自从她成为组长与sue平起平坐后,她与sue实在没什么交集了,再加上sue主要负责老客户维护,而她主要新客户。
御姐苏冲依旧浓妆艳抹,高贵冷艳。李时珍回望四周,似乎除她之外的人,皆是最初的样子,时光静静地走,她们仿佛留在了时光了,并不曾改变。
御姐苏冲清了清嗓子,慢条斯理地跟她寒暄,“好久不见了,珍珍,有时间跟我聊一聊吗?”
御姐苏冲话语间的郑重让她不得不再次放下筷子。
“珍珍,你真是深藏不露啊。”倘若御姐苏冲嘴角叼一根烟,那傲慢的神情便完美到极致了,她实在懂得如何驾驭傲慢这个形容词。
李时珍胸口一紧,似乎知道她要说什么。
“我也是刚知道你的事情,你果真是背后有人啊,那人不大不小,正好是微型摩登的老大,”御姐苏冲嘴角带笑,眼中却写满冷意,“珍珍,你知道我的个性,过去多有得罪,我知道你并非小人,但我觉得有些话总要明说。”
御姐苏冲话中遽然的转折让她心中绞痛,她被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炎凉世界所刺痛。
她回过神来,淡淡一笑,道:“sue姐,你肯定误会了,我背后哪里有人;过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