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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撇撇嘴,委屈道:“我只是想找个人一起过年。”
“不用找,你与我一起过年。”
哦也!丁瓜瓜眉开眼笑,老早就想参观豪华的墨府,只可惜一直没机会。如今,墨青山邀请她一起过年哦。至于打探馆长的消息,她已写了信给裴寅,想来这几日回信该到了。
好吧,看在豪宅的面子上,丁瓜瓜收起委屈,换上漂亮的女装,跟着墨青山前去墨府。
、50五十
丁瓜瓜到开封后跟着杨守春与李贤名学了不少知识;古代的大门也是有讲究的,在她想来,墨青山这个首席大奸商背靠太子、王爷两棵大树,起码得用金柱大门,门前再摆一公一母两个大石狮子;高高的匾额上写着烫金的墨府二字。
然而;让她大吃一惊的是;墨府用的竟然是蛮子门。她抬头看了又看;以为自己看错了。
“为何不走?”墨青山站在门槛前;回头望着她。
她愣了一愣;紧走几步跟上。进入大门后,过道又大又深。院子与上善若水堂差不多大小,只东南角有一口水井便无其他。迎面一排房面阔五间;东西分别是四间的厢房。
迎他们进来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夫,一头花白头发,听奎叔叫他老蔡。院子中间站着一个五十多岁的妇人和一个十多岁的丫头,见到墨青山,妇人笑眯眯的行礼,“少爷回来了。”
墨青山微微点头,奎叔忙上来作介绍,“姑娘,这是王妈,老蔡家的,负责家里的大小事儿。丫头叫红梅,有何需求尽管跟红梅和王妈讲。”
老蔡的年纪在这个年代完全够格当自己的爷爷,出于礼貌,丁瓜瓜笑着上前,微微颔首:“蔡伯好,王妈好,红梅好。”
蔡伯三人一起愣住,奎叔提前说过,要将丁姑娘当做祖宗一样供着,要什么答应什么。他们以为丁姑娘一定是个鼻孔朝天的千金大小姐,却是万万没想到丁姑娘客气的跟自己打招呼。
一定是眼花耳聋了。
墨青山将人带来,与奎叔去店铺收账。丁瓜瓜将屋子打量一遍后,问正在整理床铺的红梅,“红梅,少爷一个月给你多少钱啊?”
“不晓得。”红梅倒是乖巧,停下手里的活回身毕恭毕敬的,看丁瓜瓜的目光犹如看祖宗。
“不晓得?”丁瓜瓜愣住。
“奴婢刚来不到五天。”
丁瓜瓜再次愣住,“那你之前没别的丫鬟?”
红梅摇摇头,“听王妈讲,少爷一点不挑剔,就她与蔡伯,还有奎叔。”
这完全不符合首席奸商的气质嘛。奸商奸商,那是对别人奸但对自己下手狠嘛。
丁瓜瓜的心又有点拔凉拔凉的,似乎墨青山守财的程度不比馆长差。
墨青山一直忙到年三十才歇下,下午各家早早的放鞭炮,一阵阵的震耳欲聋。
红梅签的死契,蔡伯夫妇有两个儿子,都被墨青山派去外地,要到初二才能到家。倒是奎叔,就没有自己的亲人吗?
墨青山大发慈悲与大伙一起吃年夜饭,丁瓜瓜见奎叔吃的一点也不客气,拿筷子捣了捣碗底,问道:“奎叔,还没问过你老家是哪儿。”
奎叔头也没抬,塞了一颗豆腐圆子进嘴,有点口齿不清道:“就这里。”
那便是没有其他的亲人,装大爷的大爷至今单身,丁瓜瓜看他的目光不禁多了一层同情的味道。
墨青山在一旁盯着丁瓜瓜,见她这幅表情,嘴角忍不住的微微一勾,低头喝酒。
丁瓜瓜也喝酒了,并且喝的有点高,白酒后劲上来,晕的她分不清东南西北,也不知道是哪个送自己回房,只感觉到靠着肩膀又宽又温暖。
然后,有人问她,“瓜瓜,你老家是哪儿?”
她想都没想便道:“南京。”
“南京?”
她点头,脸颊摩擦柔软的衣服温暖的让她不想离开。
“可想你父母?”
“想。他们肯定也想我,不过他们肯定以为我死了。嘿嘿……其实我就是死了嘛,不死也不可能到这里,被一个王八蛋欺负,然后认识馆长和你……嘿嘿。”丁瓜瓜抬起头,醉眼惺忪,挥着手指摇摇晃晃,可话讲的却是极清楚。
丁紫衣的身体里住的是一个叫丁瓜瓜的灵魂!即使墨青山有准备,却依然觉得不可思议,后背发寒。
“你……是如何来的?”
“鬼知道!我去爬紫金山的啊,不小心摔下去,然后睁开眼就是这里咯。”她一副醉态的抓抓脖子,头一歪,又靠上墨青山温暖的肩膀。
这不是鬼知道,而是鬼上身!
墨青山觉得自己走南闯北够见多识广了,如此诡异的事情倒是头一次听说。恐怕,说出去没几个人相信。
然后,他又小心的问:“你今年几岁了?”
“几岁?嘿嘿,你傻啊,老子二十五啦。”丁瓜瓜将头在他肩上转了转,伸着右手食指朝墨青山点了一下。
二十五,比墨青山大四岁,他愈发觉得这件事有趣极了,“二十五,不小了,该嫁人了。”
“可惜没人嫁。本来还有馆长,可他不要我回老家了。”丁瓜瓜莫明的有点感伤,离开墨青山的肩膀,低头对大拇指。
忽然,墨青山的手掌顺着她的头发从上往下抚摸了两下,语气轻柔道:“他不是不要你,而是你们并不适合。这个世上不止他一个男人。”
丁瓜瓜猛地一抬头,左右晃晃,“哪里哪里。”目光转到墨青山身上,烛光微微摇晃着映照着他幽暗的眸子,黑白分明的眸子里仿佛燃烧了有两团火焰,驱走了往昔的冰冷。
丁瓜瓜即使在醉酒的状态下依然看出他眸子里的意思,眯眼一笑,突然出手捧住墨青山的脸,喷着满嘴的酒气凑近他,“你?”
两团火焰燃烧的更旺。
“你才二十一,我不想老牛吃嫩草,对小正太不感兴趣。”
墨青山不理解小正太是何意思,只是现在没空理会这个,他紧紧地盯着眼前红艳欲滴的唇,透着一股酒香深深地诱惑了他。
他出手,扣住丁瓜瓜的后脑,瞬间俯下吻住红艳欲滴的唇。不想老牛吃嫩草?不感兴趣?我对你感兴趣就好。
他以为丁瓜瓜会反抗,然而她不过是愣了一小下便主动的配合张口,让他的舌滑进去吮吸。他感到心尖儿都开始发颤了,大脑要窒息,忘情的拥紧怀里的女人。
丁瓜瓜全身被火点燃,索性跨坐到他双腿间,捧着他的脸主动地亲他吻他占有他。
没错,占有。她的心已跳出心膛不是自己的了,脑袋一片空白,只想顺着身体燃烧的反应去占有这个总让自己心跳不止的男人。
头痛欲裂,丁瓜瓜揉着太阳穴睁开眼,一分钟之后才清醒,像是火烧了屁股一般掀开被子看自己。
穿到这里后,丁瓜瓜晚上素来穿的中规中矩的睡觉,因为她总担心有鬼有盗贼,到时候逃跑的话裹着外衣起码不那么冷。
所以,当她此刻发现自己只穿了一条亵裤几乎半裸的睡在被窝里,并且不是她昨儿穿的亵裤,这下人是彻底的清醒了。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她爬起来跪在被窝里面,努力想努力地想。
昨天晚上,她似乎和一个男人在一起,他俩讲了好多话,内容不记得了,后来他们好像拥抱了接吻了,然后……
“啊……!”丁瓜瓜暴躁了一阵,用最快的速度穿上衣服冲出房门。外面,阳光明媚,屋顶上仍有少许的残雪,打开门的瞬间寒风以不可抵挡之势扑打脸面。
治平四年的第一天,对丁瓜瓜而言无比的寒冷。
“姑娘,起床了?奴婢给你打热水来梳洗。”红梅笑的脸上开了一朵花,小跑着去伙房打水。
丁瓜瓜极心虚的红了脸,见院子里没其他人便又回了屋里,琢磨着待会儿怎么开口。
红梅打了热水进来,身后还跟着提着食盒的王妈。王妈不说话,只是看着丁瓜瓜笑,笑的脸上起了皱子,放下食盒将里面丰盛的早餐一一取出。
这阵势,分明是将她当千金大小姐来伺候。丁瓜瓜向来是伺候别人,夺了手巾自己洗脸。热乎乎的手巾盖住脸,没人看见手巾下的脸彻底红了。
不需要问,看了王妈与红梅那暧昧的笑,便知,她昨儿晚上完了。
“姑娘,少爷进宫给皇上拜年,走前吩咐,你若想去哪儿尽管说。”王妈笑眯眯的摆好盘子,回身看着丁瓜瓜,一副老婆婆看准儿媳妇的眼神。
“哦。”丁瓜瓜磨磨蹭蹭半天,待脸上的热度消失才走到桌边,呛死巴拉的逼着王妈和红梅坐下与她一起用膳,若不然王妈二人站在一旁她可是一块也吃不下。
蔡伯瞧见丁瓜瓜笑的不对劲,为了转移这三人的注意力,丁瓜瓜提议去街上转转。
蔡伯留在家里看门,王妈简单收拾了一下,领着丁瓜瓜和红梅前往闹市。
大年初一人们忙着进香、走亲戚,闹市的人极多,各种杂耍的喧闹声不绝于耳。
前面有人卖艺,丁瓜瓜拖着红梅挤到最前面,卖艺的一共是三个人,两个长得极像的一看便是兄弟,还有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姑娘负责捧着托盘收钱。
哥哥三十来岁,长得孔武有力,穿着一件单薄的夏衣,搬来一张长凳子,手掌拍了拍,提起一口气大喝一声,只见一股气从肚子那里倏的到了胸口,胸口涨的鼓鼓的,长腿一跨躺在长凳子上。
弟弟将地上的一块长方形大石头放在哥哥的胸上,为了表演的真实性,他提议让一个力气小的人上去先试一下,如果能将石头砸碎,则说明他们在石头上作假了。
丁瓜瓜第一个举手跳起来,这种卖艺的方式在虞道县见过,老早就想亲自来一锤,看看是否真的有气功。
弟弟见是一个漂亮的姑娘,不由得笑道:“姑娘,这锤子有点重。”
瞧不起人!丁瓜瓜跑过去,从弟弟手上拿走锤子,确认道:“万一伤了与我无关?”
“与你无关,我保证绝对不会伤到我哥。”弟弟拍拍胸脯,掷地有声。
“姑娘,你可别伤了自己。”有人笑道。
丁瓜瓜头一昂,举起锤子用力砸下。沉闷的“砰”声,石头当然纹丝未裂,周围传来善意的笑声,丁瓜瓜不好意思的将锤子还给弟弟,好奇的看了哥哥一眼,往后退了两步近距离观看。
然后,她随意的抬头朝王妈和红梅那儿看了一眼,不想人群中,一道熟悉的瘦如竹竿的背影正拨开众人往外走。
、51五一
“馆长!”丁瓜瓜大叫一声拔脚去追;等她从人群里挤出来,哪里还有竹竿的背影。她敢确定那人是馆长,那种竹竿一般的身材恐怕这个世上很难找出第二个。
王妈与红梅也追了出来,问她怎么了。丁瓜瓜没言语只摇摇头,往四周又看了一圈;茫茫人海中再也没有熟悉的身影;垂头丧气的往回走去。
回到墨府快近晌午;路过一些人家;空气中飘着香喷喷的饭菜味道。丁瓜瓜觉得肚子有些饿了;一路小跑冲进墨府。
过了大门走进院中;前面正厅的屋门敞开着,屋子正中间放着一个奇怪的东西,而蔡伯正围着这个东西打转转。
丁瓜瓜好奇的奔进屋里;凑近一看,咦,竟然是纸做的玫瑰花!
“姑娘,你回来啦。这是少爷差人送来给你的。”蔡伯笑眯眯的看着那些玫瑰花,伸手轻轻地摸了摸,“少爷说,九百九十九朵太沉,他先送九十九朵,余下的等以后再送。”
丁瓜瓜愣住,难道她昨晚说过九百九十九朵玫瑰花?天哪,她究竟还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想起早晨起床自己的状况,她不禁耳朵根微微发烫,却是故作不屑的样子看了玫瑰花一眼转身便走。
“姑娘,少爷说,这是用一张五十两的银票叠成的玫瑰花。”
神马?五十两一张?九十九朵岂不是接近五千块?
送上门的钱哪有不要的道理,丁瓜瓜迅速的转身,捧起极沉的纸质玫瑰花束,歪着头看着地面回了自己的屋子。
王妈一直笑眯眯的看着她,而红梅则是一副被震惊的表情,傻乎乎的跟着她回了房间,看着玫瑰花束惊叹不已,“姑娘,这值好多钱吧?”
“差不多五千。”丁瓜瓜回应的淡淡的,心里却是乐开了花,想着如何利用这些银票,是拆开连夜带走还是存起来。
“奴婢……可以摸一摸吗?”红梅一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钱,并且是将钱叠成玫瑰花,可真是……红梅想不到适合的词来形容这种奢侈与浪费的行为。
“可以,你摸吧。”丁瓜瓜很想大方的拿一朵送给她,可是一朵便是五十两,那简直是割了自己的肉送人,犹豫着挣扎着看着红梅颤抖的摸了摸神情激动的退后,那颗犹豫挣扎的心才落了地。
以后……有机会一定送她一朵。
墨青山差人回来报信,他今儿不回来。丁瓜瓜顿觉自己解放了,下午找了一个理由,只带了红梅一个人在附近散步。然后,散着散着离墨府越来越远。
“姑娘,这是要去哪儿?”红梅有点担心的问道,少爷可是吩咐过,一定要看好姑娘的安全,若有个闪失,怕是会要了自己的小命。
“随便逛逛。”丁瓜瓜两只眼睛像探照灯似的在人群中搜索,希望能看见其他熟悉的身影。她敢肯定那是馆长,而馆长肯定看见她了,却为何不相认?
她又猜,馆长来了,或许其他人也会来。这里是闹市区,她在街上来来回回的溜达,或许能被发现。
人常说,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