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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商静言愣住了。
他的迟疑让余洁直冲脑顶的激情骤然大幅降低了水平线,刚想开口说“算了”却被他打断了。
“嗯,好啊!”商静言兴冲冲……头昏脑胀地答应了。
轮到余洁愣住了,脑子里一个接一个地迅速闪过一连串的问题:怎么离开?去哪儿兜风、真的只是兜风吗?兜完风之后去哪儿、要去哪儿吗?
“姐,要不……”商静言慢慢地、无声地做了个深呼吸,平静地道:“你还是跟老同学多聚聚吧,难得这么好的机会,再说又是圣诞节……呵呵!”
“等我!”余洁果断地挂断了电话,扭头回到包厢、在组织者的耳边低语了几句便直起身、朝着抬眼看着她的人抱了抱拳道:“不好意思,我有急事、要先走一步。”
众人一片唏嘘。
余洁歉然一笑,取了大衣、拎着包,连声道歉着离开了包厢。
自从余洁的那声“等我”之后,商静言就傻傻地、一动都没动过地坐了足足好几分钟,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在翻来覆去地滚动:商静言,你是个瞎子、陪人家兜什么风?
直到手里紧紧攥着的手机再次嘀嘀嘀地响了起来才把他从越来越沉重的思绪里惊醒了过来。
“你多穿点,戴上围巾、手套……我们去……哼哼,到了再告诉你!”余洁及时止住了越来越难以克制的呼之欲出的冲动,暖暖地笑着道:“去一个你肯定会喜欢的地方……就算不喜欢也要假装喜欢!”难得这么小女儿态啊,余洁!她自己都感到有些好笑。
商静言呵呵低笑了起来,用力地“嗯”着、起身离座。因为太兴奋、差点把椅子都给踢翻了,还撞到了本来就疼着的膝盖。
“慢点!”余洁被电话里稀里哗啦的声响吓了一跳。
“呵呵……”商静言憨憨地笑着。
“快去穿衣服吧,挂了。”余洁知道再不挂的话,不是他再次摔倒、就是她撞车了。扔下手机之后,她还是止不住脸上的笑意。明明知道自己疯了,可是她不愿意再去多想。疯就疯了吧,今天本就是奇迹降临的夜晚……再有两个小时就是圣诞节了呢!
抵达的时候,余洁远远就已看见商静言站在楼门口等着了,她直接把车停在了他面前、推门跳下了车。
商静言没敢贸然出声、生怕下来的不是余洁,直到听到她特有的嗓音、这才绽开了笑容。
“这么早下来干什么?”余洁拉着他的手、带他上车。
商静言从没坐过越野车,要不是余洁托着他的膝盖、把他的腿抬高放到了踏板上、又拉着他的手碰了碰车门的高度,他还真不知道怎么上去呢。“谢谢!”他低喃了一声,脸色微红、浑身不自在。一方面是臊的,另一方面是……他又闻到了她身上那种好闻的、淡淡的香气。
余洁坐上车,发现商静言紧紧攥着手里的盲杖、一副正襟危坐的样子,她不禁好笑,索性俯身过去为他拉上了安全带。
果然,商静言的背一下子挺得笔直、紧紧靠在椅背上。
余洁“扑哧”一声乐了,促狭地问:“干嘛这么紧张?生怕我把你拉到荒郊野外卖了吗?”
“呃,不、不是……嘿嘿!”商静言尴尬不已地挠着头。
余洁调转视线,发动了车子。
“姐,我们……去哪儿啊?”
“到了就知道了!”余洁挑眉,心中颇为得意、又有些小小的忐忑……忐忑啊?她可很少会有这样的情绪呢!
商静言也挑起了眉,似笑非笑地面对着余洁。
“怎么?”余洁瞥了他一眼、笑着问:“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
商静言摇头,嘿嘿低笑了一声、没有说什么。他想去的地方?他能想去什么地方啊……
余洁将车调了个头、驶出了小区,很快便转上了延安路高架。
商静言侧着头、很仔细地听着车轮碾过路面的声音、感受着车身的起伏。“我们在高架上?”
“嗯!”余洁笑着看了看他,见他凝神细听的样子、心里一痛。“静言……”她慢吞吞、有些犹豫地问:“还在伤心吗?”
“嗯?”商静言怔了怔,马上明白了她的意思,扯了扯嘴角、轻轻摇了一下头,“伤心又有什么用呢?我伤心的话,佩言也会伤心的。”
“嗯!”余洁轻轻应了一声。
商静言紧接着又苦笑了一下、轻轻点了一下头:“总是……会伤心的。姐……我都快不记得佩言的样子了、也不太记得自己的样子了。”
余洁感到心口的痛加深了,“佩言现在就是一个肉球、圆滚滚的肉球。你么是个……”她顿了顿,想起晚饭前的那个电话里提到的事了、扯着嘴角道:“看起来瘦瘦的,好看的年轻男孩子!”
“好看?”商静言脸上的苦笑加深了,垂下头、迟疑了一下,低低地问: “姐,问你个问题可以吗?”
“嗯!”余洁点头。
“嗯……”商静言难以启齿地皱着眉、下意识地转动着手里的盲杖,好半天都没下文。
余洁受不了地催促道:“静言,我是个急性子!”
商静言的眉皱得更紧了,不过手上的动作停止了。
“尽管问!”余洁鼓励的口气。
“你……”商静言吸了口气、抬起头、面对着她问:“你可怜我吗?”
“呃?”余洁愣住了,飞快地瞟了他一眼、又是一眼,“我想……同情是有的,但应该谈不上是可怜吧!”可怜这两个字听起来就很讨厌、很……可怜!
商静言默默地点了两下头。
“为什么这么问?”余洁蹙着眉问。
“嗯……没什么。”商静言摇摇头,“就是、就是想知道……而已。”因为我不要你可怜我!
余洁盯了他一眼,想了想、问:“静言,我说个故事给你听好吗?”见他点头,她便淡淡地、缓缓地告诉了他一个智者的故事。
有一个青年背着很大的包裹赶路,鞋子破了、手脚都受伤了、嗓子也哑了,精疲力竭。这时他遇到一个智者。智者问他为什么要背着这么大的包裹赶路。青年告诉他,他的包裹里满载着他的痛苦、烦恼、仇恨和伤心的往事,正是这些东西支撑着他一步步地往前去追寻属于自己的明媚阳光。智者听了、什么都没说,只是带着他到河边、乘船过了河。上岸后,智者要青年把船也扛上。青年诧异地问他既然已经过了河、何必还要扛着船走路?智者笑而不答、只是指了指他背上的大包裹。青年愣了一下、顿悟了,放下了背负了一路的沉重包裹、踏着轻松的步子继续着自己的探索之路。
这个故事是多年前、来自一封某个朋友群发的邮件里的。余洁仔细地看了这个故事,感触良多,过了这许多年都从未忘记过。
某次,她还把这个故事讲给Soul mate听了。他听了之后也是沉吟良久,随后勾着嘴角、低低地说了一声:“谢谢!”要知道,他说“谢谢”的难度大概都快比得上要他说说“我爱你”的了!当然,余洁相信他这一辈子都没说过这三个字……至少她自己就没说过、而他们两个又是如此的相像!
商静言被余洁低沉独特的嗓音弄得有种被催眠的感觉,而故事里的一字一句都像是一把小锤子在击打着他的耳膜、他的心房。他明白故事里的含义、也明白她告诉他这个故事的用心,这让他感动。
余洁看了看他微垂着头、嘴角挂了一丝淡淡的笑意……虽然有点苦涩的味道,但是却很感性,也很……性感。性感?!她被脑子里突然冒出的这两个字吓了一大跳,急忙收敛心神、瞥了一眼时间、加大了油门,专注于前方的道路了。唉,真该去攀岩的!
接下来的路上,车里一片寂静、谁都没有开口,直到路的尽头出现了一座浮在水面上的灯光之桥、而桥的尽头连接着一座灯火辉煌得有如水晶宫一般的白色建筑。
“我们到了,静言。”
3…2
停稳了车,余洁扭头看了一会儿困惑地来回摆动着头的商静言,笑着问:“下车走走?”
“嗯!”商静言点头。
余洁帮他解开了安全带、这才扭头跳下了车去给他开车门。
商静言在余洁的扶持下、脸色微红地下了车。刚一站稳便感觉到强劲的风和袭人的寒意,而鼻间则闻到一股淡淡的、带着点奇怪的鱼腥的味道。“嗯?姐,我们在哪儿?”他有点紧张起来,不禁往后退了一小步、靠在了车身上。
“海边。”余洁笑着道:“浦东机场。”说着,她抽掉了他紧紧握在右手里的盲杖,在他惊异和惊慌的神色里、把盲杖扔进了车里,“拉着我就好了。”
“呃……”商静言困窘得不知道该作何从Α?
余洁帮他把脖子上松松绕着的围巾紧了紧、打了个结,又把他的棉外套拉链一直拉到了最上面、还把兜帽给他翻了上来带在头上,目光则紧紧盯着他越来越酡红的脸色、心……扑通、扑通地一记记撞击着肋骨。“手套带了吗?”她不得不开口说点什么以打破在两人之间弥满的——连这么强劲的海风都吹不散的——越来越浓重的暧昧气息。
“呃,带……了。”商静言再度陷入了香气缭绕的催眠状态、梦游一般地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两只针织手套,这才发现自己已经紧紧地贴在了车壁上、背上都有些发汗了。
余洁后退了半步,扭头大口喘了两下。
商静言默默地戴上了手套,可是刚带好、左手上的手套就被余洁拉掉了。
“这个给我带!”余洁说着,把手套戴在了自己的左手上,然后用右手握住了他的左手。
商静言不太适应地在她手里轻轻转了转自己的手,轻轻问了句:“我们、去海滩吗?”
余洁笑了,纠正道:“我们去海边,不过这里的海没有海滩……”她的话音还没落就被头顶上咆哮而过的飞机引擎声盖过了。
“嗯?”商静言惊异地仰起了头、面对着苍茫的夜空。
余洁看了看头顶、大声地告诉他:“是美联航的飞机。”随后便扭头看着他微张着嘴、又惊又喜的神情……她知道他会喜欢这里的!
“好近!”商静言的声音也大了起来、脸上绽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从来没听到过这么近的飞机声音。”住在妹妹、妹夫家里,也能时不时地听到飞机飞过的隆隆声,但是都是闷闷的、隐隐约约的,不像现在这般近在咫尺、气势逼人。
“嗯!”余洁笑着拍了拍他的头顶道:“贴着这儿飞过去的!”
商静言愣了愣,随即便呵呵地笑了。
余洁牵着他的手慢慢往前走去。
路面微微有些起伏、而且头顶上一架接着一架过的飞机引擎声完全盖过了余洁的脚步声,所以商静言情不自禁地靠紧了她,空着的右手也因为紧张的关系、不自觉地抓住了余洁的手臂?
余洁低头看了看他牢牢抓住自己的手,笑了笑,伸手揽住了他的腰,“好些了吗?”
商静言完完全全地僵住了,过了一会儿才用力咽了咽口水、结结巴巴地道:“姐……我是、我是……男的!”
余洁挑着眉、看着他,“男的又怎么样?”
“嗯……”商静言脸色涨得通红,“男的、男的……才会这样、搂着……女的。”
余洁耐着性子听他结结巴巴地说完,沉吟了片刻、点点头,收回扶着他的腰的右手、转而把他的手绕在自己的腰上,“这样行了吗?”
商静言傻了。
余洁笑着摇头,把他的手按在自己的腰侧、拉着他走了。
商静言被她拉得有点跌跌撞撞,而且因为缺乏默契、老是会踩到她的脚跟或者踢到她,所以走了没几步他又停下了、垂着头道:“这样不好走!”
看着他挫败的样子,余洁也有些为难,“怎么走才行?”
商静言抽回手、顺着她的手臂摸到了她的手肘,怏怏地说了声:“姐,走慢点!”
“嗯!”余洁弯起手臂、另一只手按着他的手背,带着他慢慢地往海堤上走。
透过隆隆的飞机声、商静言渐渐听见了唰唰的海浪声,风越来越潮湿、腥味也越来越浓。虽然身上的衣物不够保暖、从里到外已经被吹得透凉,可是他却越来越兴奋起来,像是心头烧着一把火似的。
余洁借着路灯的微光、侧目看着他忽隐忽现的笑容,脚步和着心跳的节奏、“扑通、扑通……”一步一步地往前走着。
“姐,这是我第一次来海边……”商静言微蹙着眉,“以前在你给我的画报上看到过夏威夷的照片,很美很美的样子。”
余洁牵起嘴角,“上海没有那样的海。”她调转目光、望着黑沉沉、波涛翻涌的海面,微光中只看得见杂乱的白色浪花朝脚下靠近。“上海的海水是黄的、脏兮兮的泥浆水一样。也没有沙滩,而是黑乎乎的泥滩……不过这里连泥滩也没有,再往前一点就直接是海堤了。”
“嗯!”商静言微笑着点头,“以前听人说过……呵呵,说很多上海人住在上海一辈子都没见过上海的海?”
“大概是吧!”余洁耸耸肩,“每个人……都太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