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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冠禽兽
阮筝觉得;徐天颂的眼睛就像是一台红外线扫描仪。
他就这么随意地看了她几眼,她就觉得对方已经透过薄薄的一层棉织物看清了她内里的身体。他说得没错;她这具身体确实早就被他看光了。那一次情人节;因为顾知桐他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后来就在徐家几乎把她剥个精光。虽然最后两人什么也没干,但从实际角度来说,阮筝的身体在他面前已经没有秘密可言。
他岂止看过,他根本还细细地摸过了。
一想到这里;阮筝瞬间从头红到脚。她有些恼羞成怒,用力推开了对方,再次下逐客令:“出去,马上出去!”
“让我穿成这样出去?”
“你不是大公司老板吗?一个电话就会有人给你送衣服来。你现在马上打电话;立刻!”
“我电话坏了。昨天你吐得太厉害,把我衣服吐湿了,电话在裤子口袋里,进了水受了潮,已经不能用了。”
阮筝再猪脑子也知道他不过是找借口。但对方说得这么理直气壮,她也懒得多废话,在满地的杂物里找出自己的手机,递了过去:“用我的,马上打电话。”
“我背不出司机的号码。”这次他没撒谎,他真的背不出来。
阮筝整个人已到了崩溃的边缘,她只能靠着仅剩的涵养压下心头的怒火,咬牙威胁道:“那就打给庄严,不然就打给何慕则。否则我就报警。青膺老总想上报纸头条吗?还是桃色新闻。”
这个威胁其实很弱。以徐天颂的财力和手段,S市没有一家报纸敢报导他的负面新闻。但他出于对阮筝的同情,生怕她气出个好歹来,便假意怕了她似的接过手机,直接给何慕则打了个电话,让他给自己送套干净的衣服来。
何慕则很识相的什么也没问,从头到尾只说了三个“好”字。
挂了电话后,徐天颂跟阮筝就这么大眼瞪小眼地看着对方。阮筝蹲在地上像只宠物狗,看对方的眼神充满了哀怨。昨天晚上的事情她多少想起来了一点,大概是毛经理联合其他人拼命想把她灌醉,庄严有些看不下去了,就打电话叫来了徐天颂。
但后来事情的发展就有些失控了。徐天颂是什么人,那是曾经的青膺帮老大,说话做事都透着江湖气息。他居然当着所有同事的面把她直接扛出了包厢。阮筝觉得自己已经不必回公司上班了,里子面子都丢尽了,她不如一死以谢天下算了。
徐天颂看不得她这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只能保证道:“等阿慕送来衣服,我换了马上就走,行不行?”
“嗯。”阮筝默默点头。
“那现在我们可不可以先吃点东西?”
他这么一说,阮筝倒也觉得饿了。昨晚吃的东西全吐了,两人闹了半天都下午了,肚子早就唱空城计了。阮筝想了想从地上爬起来去厨房开冰箱,却绝望地发现冰箱也早就空了。
她现在一个人住,上班比较忙,基本上家里就不开伙了。平时都是在外面买点吃吃,偶尔买点菜回来,也不过吃个一两顿就没了。
面对空空如也的冰箱,阮筝觉得自己的肚子更饿了。
“你这过的什么日子,家里一点存货也没有?”徐天颂从后面凑过来抱怨了一句,一股男性气息瞬间扑面而来,刺激得阮筝身体一紧,脸颊没来由地就发烫起来。
她不敢回头看对方,假装找东西转开了身子,去开橱柜的门。在一通翻箱倒柜后,她终于找到了两包泡面。
“只有这个了。”
徐天颂有点嫌弃地皱眉。阮筝气得刚想叫“爱吃不滚不吃滚蛋”,对方直接抄起煮锅就去水笼头上接水:“算了,将就一下吧。你早说我就让阿慕带点吃的过来了。”
阮筝不理会他的抱怨,自顾自进了洗手间刷牙。浴缸里扔了一堆脏衣服,包括自己昨天的一身行头还有徐天颂的衬衣西裤。她有点好奇自己昨天到底吐成什么样了,就一边刷牙一边小心翼翼地去翻那堆衣服。
翻着翻着她就觉得不对劲了。那一堆纺织品里除了这些东西外,还有一样东西格外扎眼。那应该是条内/裤,但看款式和大小绝对不是阮筝的。她下意识地摸摸自己身上,再看看那一条,嘴里的牙刷毫无征兆地就掉了下来。
牙刷落在了地上,白色的泡沫甩了一地,阮筝却顾不得去收拾。她只觉得血液迅速往头脑上涌,简直就要冲破天灵盖往天花板上飞溅了。
那居然是徐天颂的内/裤!
这个男人还要不要脸了,这么私密的东西居然就这么脱在她家里了。一想到那是他贴身穿过的东西,而且还是贴着那个地方,阮筝就暴走地想要尖叫。她抱着头在洗手间里来回走了几圈,猛然间又意识到了另一个问题。
她家里没有男人衣服,所以徐天颂只能穿她的一件旧浴袍。既然如此他肯定也找不到男式内/裤。他身上这条已经脱下来了,那他现在身上穿的是什么?
阮筝看见镜子里自己的脸正在扭曲中。这个答案她一下子就想到了,既然找不到合适的内/裤,他最大的可能就是不穿,也就是说,他现在下半身是光着的,什么遮蔽物也没有。
自己刚刚被他搂得那么紧,两个人贴得那么近,也许他那东西已经从浴袍里跑了出来,直接戳在了她的睡衣上。阮筝低下头去,仔细计算了一下双方高度的差距,然后对着大约肚子的地方看了两眼,默默地闭上了眼睛。
节操,已经掉了一地,怎么也捡不起来了。
徐天颂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衣冠禽兽。她当初怎么会不自量力到与这种人为敌。她至少还要脸,可对方完全是个不要脸的,她怎么可能斗得过他?
阮筝在洗手间里生了半天的闷气,直到外面徐天颂敲门喊她出去吃泡面,她才磨磨蹭蹭地走了出去。
小小的屋子里已满是面条的香味,勾引地阮筝食欲大增,原本一塌糊涂的心情总算好了一些。餐桌上摆了两只碗,她仔细一看,一碗面条上还静静地躺着一只荷包蛋。
虽然只是一个不值钱的煎蛋,但还是让此刻的阮筝觉得弥足珍贵。她心想徐天颂这个人再渣,基本的人品还是有的。于是她勉强冲对方挤出个笑容,伸手去端那碗面条。
但她的手只伸到一半就被拦住了。她抬头看对方,只见徐天颂微笑着冲她指了指旁边的碗:“这碗是我的,那碗才是你的。”
另一碗是没有荷包蛋的!阮筝一下子又气炸了,想也没想脱口而出:“这是我家的鸡蛋!”
“可这蛋是我煎的。”
“我是女人,女士优先你懂不懂?”
“我是男人,需要补充更多的体力你明白吗?”
阮筝气鼓鼓地瞪着徐天颂。没想到这人这么固执,这么没有绅士风度,一只蛋也要跟她抢。徐天颂也想丝毫不让地瞪回去,终究还是觉得太幼稚了,便主动退了一步:“只剩这最后一个蛋了。这样吧,一分为二?”
“好。”
阮筝立马拿来碟子和小刀,将蛋夹进碟子里,然后把刀递给徐天颂:“你来分。你以前总杀人,用刀比我厉害。”
这算哪门子的夸奖方法。徐天颂甩甩头不跟她计较,用刀轻轻在蛋上一划,就均匀地将它分成了两半。阮筝凑过来仔细看了半天,拿不准备要挑哪一块。她想挑块大的,可这两块真的看起来差不多大。
“两块一样重,你要不要称称?”
阮筝终于有点不好意思了,随便夹了一块蛋放进碗里,呼噜呼噜吃起面来。吃到一半时阮筝终于忍不住问徐天颂:“你昨晚为什么不回家去?”
“因为衣服让你吐脏了。”
“借口,你可以让人给你送衣服来,你那么多手下。”
“深更半夜麻烦别人多不好。别人也只是打工的,下了班的时间不属于我,何必要麻烦他们再跑一趟。”
阮筝有些不相信地望着他,半晌追问道:“真的?”
“真的。”徐天颂很平静地撒着谎,脸不红心不跳。他自然不会跟阮筝讲,他其实是担心她喝酒后哮喘突然发作才留下来陪她的。这种体贴的行为一点儿也不像他这个杀人成性的恶魔会做出来的,所以他也不想说出来恶心到阮筝。虽然他觉得这没什么,既不肉麻也不值得吐槽。
阮筝得到答案后就把头低了下去,继续埋头吃面,一直到把碗里的东西全都捞干净,连面汤都一滴不剩的喝完了,才重新把注意力放到坐在她对面的那个男人身上。
她的那件浴袍确实有点小。徐天颂的身材在男人中算是比较瘦削的,肌肉也是那种坚实而薄削的,不是那种有大块大块肌肉的猛男。但自己的衣服穿他身上还是显得有点紧绷。他此刻就这么随意地坐在那里,看样子两腿也没有并拢。阮筝的想法一下子就歪了,怎么努力都不能将思绪从他的下半身转移开去。
他没穿内/裤,就这么贴身穿着她的浴袍。那东西肯定碰到了浴袍,说不定还会流出点液体沾在上面。男人都有晨/勃的生/理反应,早上那东西总是擎天一柱,很容易就有液体流出来。
一想到这里,阮筝心里就一阵发颤,双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头。徐天颂放下面碗安静地望着她,半晌淡淡开口道:“我知道你现在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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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筝嘴里最后一点面汤差点喷出来。
她的脸迅速烧了起来,就像被人兜头浇了一碗热汤似的,从头到脚都烫得难受。她初见徐天颂的时候能当着他的面很自然地亲他的儿子,那时候她真心觉得自己是一个完全放开了的女人。可现在她才知道,只要那层膜一天没被人捅破,她就还是那个纯情到死的小女人。
在徐天颂这块老姜面前,她连给人提鞋都不配。看他这么自然地说出这种话来,阮筝就恨不得拿空面碗罩他头上。
可就连这个也让徐天颂一眼看穿了:“恼羞成怒想打我?”
阮筝放在碗上的手慢慢挪了开去,故意装做不在意地把头撇向一边。她不理对方对方却不打算放过她,徐天颂还在那儿自说自话:“我扔浴缸里的衣服都看到了吧,全让你给吐脏了。想办法给我弄干净,要是弄不干净就赔我一套。从里到外全都要赔,上面都有标签,照那些牌子买就可以了。”
阮筝有点听不下去了,转过头来瞪着他。
“不用这么看我,你这么大个人了,也该懂点人情世故了。我那内/裤的牌子一般商场没有,想知道哪里有卖你可以打电话给庄严……”
“够了。”阮筝一拍桌子,蹭地一下站了起来。她居高临下地望着徐天颂,咬紧牙关以防怒火喷出来伤着自己,牙缝里恨恨地蹦出一句话来,“我一定会弄干净的,你放心。”
“那就好。是我太小看你了,你这么厉害的人,能把鸿伟的董事长杜兆年送进监狱,把正春风得意的副市长刘长远拉下水,一条内/裤你怎么可能搞不定。”
一提到那两个人,阮筝立马脸色一变,收起了从醒来后就一直有些跳脱的情绪。她脸上的表情明显变得阴沉起来,片刻后又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我也太小看你了,还以为你想不明白呢,没想到什么都让你看穿了。所以你现在赖在我家里不走其实是想跟我算账是不是?因为我利用了你对付其他人,你不高兴了?”
“恰恰相反,我很高兴。”
“哦,为什么这么高兴?你跟刘长远不是一伙的吗?”
“一个能跟杜兆年那种货色同流合污的人,怎么可能成为我的同伙。我还要谢谢你,帮我把刘长远解决掉,省得留着这种脑筋不清楚的人哪天还得拖我后腿。”
阮筝有点分不清徐天颂说的是真心话还是违心的话。她一下子想起了原建岛大厦的那块地来。
“那个竞标案为什么青膺没拍到,是跟刘长远有关吗?那家叫辞西的公司到底什么来头,比青膺背景还要深厚?”
徐天颂一听这个就乐了:“你不是已经进了那公司了吗?现在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才对,怎么反倒来问我。进去混了这么久都打听出点什么了?不会除了酒量渐长外什么收获都没有吧。”
他这话还真说到点子上了,阮筝进辞西几个月了,除了正常上下班卖楼花外,基本没获得什么有用的信息。这家公司的老总相当神秘,从来没听人提起过。应该说办公室里其他人对他也很好奇,偶尔有人听说过他的一些事情,说他是个年轻男人,整天神出鬼没的,没人见过他的长相。公司的日常运作都是高薪聘请的总经理在过问,似乎只有他知道董事长的底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