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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里的水流声已经停止了,她深深吸进一口气,将那一点慌乱镇定下来,再做下一件更不道德的事——删掉了江以夏的短信和来电记录。
所幸她再没有打过来。
她以为这事到此为止了,却没想到江以夏会在隔天找上门来。
周正泽的公寓她自然是熟门熟路,不过挑着上午十点过这个时间,显然她这一趟是专门为徐小姐而来。
徐起霏并不想和她谈什么,然而她还没有恶毒到让一个挺着八个月大肚子的孕妇站在门口一直等着,于是只得开门,然而一眼看去她却也暗吃一惊,不过是两三天不见,她居然廋得更加厉害,脸上的颧骨都突了出来,整个人裹在宽大的羽绒服里,如果不是那圆滚滚的肚子撑住的话,她似乎单薄得都穿不住这件衣服。
她掩住心惊淡淡一笑:
“江小姐,你找正泽?抱歉他不在,他最近一直都很忙。”
江以夏仿佛很久都没有好好休息过了,两只眼睛下有疲倦的乌青,只直勾勾看她,突然说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你放过我吧。”
她哑然失笑:
“我不懂你什么意思。”
“你赢了,徐小姐,我不知道你到底用了什么办法,可是你赢了,”她顿一顿,突然勾起嘴角笑一笑,简直比哭还要难看,“丁磊昨天说要和我分开一段时间,他说他太忙照顾不到我,分开住才利于我安胎,可是这是多么可笑的借口,我知道他想回头找你,他的电话里全是打给你的记录。”
原来她昨天打给正泽就是为了这事儿,徐起霏装作不知,只平淡应一句:
“你想太多了。”
“我们原本说好孩子生下来就去结婚的,他虽然没有说出口,我知道他现在已经不想要我和这个孩子了,就像对我们收养的那三只猫一样,他也说太忙照顾不了,然后就不要了。”
她自顾自述说,语调异常的平静,可是却有一种奇异的悲怆在里面,冬日的早晨,起了一场白茫茫的大雾,阳光从雾气里探出惨白的一点,不知从哪里落过来,正正印在她的面颊上,没有照起生气,反而更添一种死灰般寂静,徐小姐再也忍不住开口:
“周正泽以前跟你说得还不够清楚吗,你应该知道丁磊是什么人,他不过是踩着你我往上爬而已,你的家庭现在已经无法满足他的野心,所以他不会再管你的死活,就像当初对我一样,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江以夏不答话,只愣愣盯着她的身后,她转过头去,看到徐宝贝正在地板上扑着球玩得高兴,那个愣愣看着的女子突然笑起来:
“正泽哥对你真好,他那种有洁癖的人,居然会为了你在房间里养一只猫,他应该很爱你吧。”
说到正泽,她自然要拿出姿态应承一句:
“是,他很爱我。”
“所以我才觉得你可怕。”她的眼睫突然抬起来,眼睛死死盯住面前骄傲而笑的女人,瞳仁清冷,仿佛含着冰雪的颜色,“从小到大他都是一直保护我的那个人,可是现在,他居然无视你对我的伤害,他的眼里只看得到你,你已经可以为所欲为了。”
徐小姐那仅有的一点怜悯之意也幻灭了,她耐心再问一句:
“江以夏小姐,据我所知孕妇是不能一直站的,看你那样子也没打算进来坐坐,不如我替你叫车送你回家吧。”
她似乎根本没听她在说什么,只固执地说着自己的话:
“你一直想破坏我和丁磊的感情,可是正泽哥总是帮我,你斗不过他于是就蛊惑他,现在好了,再也没有人挡你的道了,所以你成功了。徐起霏,你成功了,你终于离间了我和丁磊,不仅如此,甚至连最疼我的那个人你也一起夺去了。”
徐小姐立刻下定了决心:
“我帮你叫车。”
她转身去拿电话,却被那瘦得皮包骨似的一只手攥住了,拉她的女人突然狂躁起来,脸上是热切的希冀和恳求:
“徐小姐,算我求你,正泽哥那么好,如果他喜欢你,他一定会一辈子对你好的,你就放过我和丁磊吧,不要再缠着他,不要让他对我那么残忍!”
不知丁磊的所作所为到底给了她怎样的绝望打击,面前的江以夏似乎都变得有些神经质起来,哪里还有曾经温柔可人的影子?徐起霏拿开攥她的那只手,走到沙发旁捡起电话拨给了丁磊,显然他没有料到她会主动打给他,电话里的口气简直欣喜若狂了:
“起霏,我就知道你会打给我的,我已经和江以夏分开了,我说过我会处理好的,我说过我一直爱的那个人是你,怎么样,你已经考虑好了吗——”
“你来把江以夏带走吧。”也许厌恶到了极点,是连骂一句也不屑的,她的语气只是平淡,“她在我这里,似乎状况很不好,你来把她带走,晚上我告诉你我的答复。”
她放了电话,转头看着江以夏还捧着肚子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仿佛一缕随时会散去的魂,她开口:
“先进来坐坐,丁磊马上来。”
她还是不动,只盯着她,嘴角慢慢勾起冷笑。
徐小姐也一笑:
“门我开着,身体是你自己的,珍惜与否都请自便。”她捞起徐宝贝转身便往房间走。
然而那个倔强身影终究没有进来,也没有等丁磊,只自己一人蹒跚往来路走,徐小姐听见动静转头,看到那样一个景象——那个曾经让她输得一败涂地的女人褪去了全身所有的光环,孑然的背影一步一步走得那样艰难萧瑟,也许她该高兴大获全胜的,可是却不知不觉将徐宝贝越抱越紧,直至它“喵——”地一声挠了她一爪子,逃似的从她怀里蹦了下来才如梦初醒。
她的电话还握在手里,有那么一刻她几乎都要拨给正泽了,可是她终究没有那样做——她到底是个自私的女人。
电话最终拨给了丁磊,她直接威胁说十分钟之内不到楼下他们就不必见面了。想来他听到那句话后该是马力全开的,不久后电话就回过来说他已经接到了人,还让她不要介意以夏的胡闹,一再保证自己的真爱是她,并叮咛她晚上一定赴约,拉拉杂杂说了一堆这才挂了。
她握着电话却嘲讽笑出来——真爱?是啊,也唯有这一句真爱才能哄得一个又一个的傻瓜为他赴汤蹈火了。
中午她照例去办公室找正泽陪她吃饭,所幸她还是在镜头下历练过的,他也没看出什么破绽,唯一让他皱眉的是她手上的抓伤,徐宝贝那一爪子并不轻,她手上留下了三道清晰可见的血痕,虽然已经简单处理过了,可是乍一看到还是触目惊心。他直说要把徐宝贝那小家伙给人道处理了,她吓一大跳,立刻威胁说如果他真把徐宝贝给人道了她就立马把他给人道了,于是他只黑着脸说送她去医院打狂犬疫苗,她笑他大惊小怪,只是被猫抓一抓哪有这样严重了,况且徐宝贝本身还打过疫苗的。
他坚持不能掉以轻心,如果真有什么意外那可不是闹着玩的,饭也不吃便带她直奔医院,她本不大乐意的,可是坐到车上又高兴起来,一直将手在他面前晃来晃去:
“亲爱的,你刚刚那么急干什么,老实说,你是不是很心疼啊?”
他黑着脸哼一声:
“徐小姐,你想多了,我只是单纯地觉得,你现在已经很难伺候了,如果再有一天狂犬病发作,大概更要翻天了。”
“周正泽!”她咬牙一句,可以媲美徐宝贝的爪子一扬,便在他手上也同样扰出了三道痕来。
到了医院才知道,原来狂犬疫苗竟然要打五针,持续时间长达一个月,她原本最怕的就是打针,这时再也张狂不起来了,连连说只是小问题,绝对不会真感染的,而他已经不由分说将她推进注射室去了,其实扎那一针并不是多痛,痛的是心里煎熬的那个过程,而更痛的是——竟然还要煎熬四次。
她说:
“亲爱的,后面四针你都要陪我来。”
他说:
“我哪有那么闲?”
她耍赖:
“那我肯定不来了。”
于是他只有认输:
“算我服了你。”
她早料到他会服软的,于是也不管大庭广众,啪就在他脸上亲一了口。
冬日的天气,便是出了一点太阳也冷得人受不住,可是挽着他的手,似乎全身上下都有暖气涌动着,她无声笑出来。只是那时的她还料不到的是——
终于这一次,他食言了。
作者有话要说:要撒狗血了,狗血了狗血了狗血了!
51突如其来的死亡
丁磊接到徐起霏的电话赶过来刚好在楼下碰到江以夏;她见他来也不说话,只自己一步一步往外走,他给徐起霏回了个电话才追上去拉住她,这才觉出她手心冰一般的温度;他脱下衣服就往她身上披,她终于站住,看他,眼神冷冽:
“你不是很忙吗,你不是说分开吗,现在还来干什么?是因为她打了电话,所以无论多忙你都会来?”
他皱眉道:
“以夏;我说了我和她见面只是工作,真的只是工作;这段时间我确实很忙很忙,我不希望我在工作中的不良情绪影响到你,所以才会说分开,只是这样而已!”
她微微笑一笑,仿佛冬日寒冷中凋零的花:
“我多么希望你说的都是真的。”
“以夏……”
“是不是只有和我分开,你才能取悦她,”她还是保持着那一点苍白而凋零的笑意,飘渺如雾气的声音平静得似乎在述说别人的故事,“她从前用尽手段就想看到如今这一刻,她恨我夺走了你,怎么可能轻易就放过我?”
丁磊拥住她,哄孩子般在她耳边轻语着:
“以夏,你信我,只有这一两个月而已,我们只是暂时分开,只要我把一切处理好就和你结婚,你好好休息,你看你这样瘦,怀着孩子这样辛苦,我真的很心疼——”
“丁磊,不要跟我提孩子!不要再和我说你心疼这些话!”她本一直克制而冷淡的,却突然被这两句话激怒了,猛地打断他,苍白的面色上也浮起了一层绯红,“你居然也知道我怀着孩子辛苦,可是为什么还要这么对我,为什么要和她联起手来逼我,你甚至都等不到孩子出世吗,你不为我考虑,可是连你的亲生骨肉你也丝毫不放在心上吗——”
她说得太急,那一口怒气陡然冲上来,竟逼得肚子一阵尖锐的痛,她嘤咛一声,双膝一弯就要往下倒,丁磊大惊失色下一把抱住了她,连连问她怎么了,可她还哪里说得出话来,只蹙眉缩在他怀里,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害怕,一只手死死攥住他衣服,全身无法抑制地颤抖着,他吓得变了脸色,立刻抱她上车一路飞驰,终于将她送进急诊室时冷汗已经打湿了衣服。
她再有意识时已经躺在了医院的加护病床上,尚且朦朦胧胧便听到这样几句话:
“产妇已经有出血现象,还需要住院观察……先输硫酸镁抑制宫缩预防早产……注意营养,另外产妇的情绪也非常重要……”
后面是丁磊不加掩饰的焦急声音:
“是,我知道,我会注意,请你们一定派最好的医生,我老婆不能有事……”
只听到他这样几个字,她的泪也止不住地滑落下来。
不久后说话声停止了,便有脚步声停在病床前,温暖的手拂过脸颊,轻轻拭去她满脸的泪水,他的呼吸吹在她耳旁,温柔唤她:
“以夏。”
她竟不敢睁开眼睛,只有泪水汹涌。
他握着她的手缓缓说道:
“我还没告诉江叔,要不要打电话叫他来?”
她在枕头里摇头,拖着鼻音开口:
“我们的事我一直没和爸爸说,我怕他知道了会生你的气……那天你说分开的时候,我也很想告诉正泽哥,可是后来我又想,如果我说了,只怕他对你的成见会更深……”
他更紧地握住她的手,细碎的吻续续落在她面颊上:
“以夏,对不起!”
那是长久以来她睡得最为安稳的一次,熟悉的温度从十指交握的手掌源源不断地传来,身体的笨重似乎都消失了,鼻端隐隐缠着香气,明明这病房中并没有摆放鲜花的,可是睡梦中似乎也一直有那花的香甜味道萦绕着。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窗外已经透进来几分暮色,冬日的夜都来得格外的早,她刚刚动了一动便听到他的声音从身旁传来:
“醒了,饿不饿,王姐炖了汤,想喝一点吗?”
王姐是他请来专门照顾她的人,这时也在病房,听他那样说连忙将保温饭盒提了过来,帮他将病床上的人扶起来,他在她身后放了她最爱的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