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丽丽被这些转着圈儿的话绕得心烦意乱,忽然感到一阵眩晕,从头顶到后脑一阵麻木,眼前的爸爸妈妈、桌子椅子和邱伟爸都模糊起来了,活动起来了,旋转起来了——怎么,难道自己竟然也会被气到晕倒吗?想起前一天的事情,丽丽心里不由一凛,她努力集中起飘渺的意识,伸手紧紧抓住鞋柜稳住身子,好像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一般苦苦支持着,半晌方才渐渐平复,眼前是三个人惊异地盯住自己的目光。
“妈妈,我的头好疼啊。”丽丽有气无力地说。
“怎么了,怎么个疼法啊?怪不得这脸色这么白,怎么疼了呢,啊?”妈妈赶紧过来扶着巧丽坐下来。
“就是觉得头昏昏的,意识好像要涣散的样子,哎呀,妈妈,我现在不能说话了,一说话头就震的慌,好像要裂开的样子,”丽丽抬起一只手按在头顶,感觉这样可以减轻一点震动的疼痛,她蹙起双眉,觉得头上像压着一块大砖头。
丽丽妈妈睁大了眼睛。
“这到底是怎么了,你不会是——”
“我头疼,疼得都要裂开了,为什么会这么疼啊——我要不要去医院看看呢——”丽丽偎依在妈妈身边,一手按着头顶,轻声的说着。
四十五、压了一顶铁帽子
“丽丽呀,你用手扶着头干嘛呢?是不是头痛啊?”丽丽爸爸心疼坏了,顾不得再和邱伟爸说话,柔声询问着女儿。
“是头痛啊,只要一说话就疼得格外厉害,整个脑袋都在发抖,”丽丽可怜兮兮地小声说着,尽可能紧紧稳定住自己的脑袋以让疼痛减轻,“头顶现在就像压了一顶铁帽子一样,又闷又沉,爸爸不要再和他说话了,叫他快点走吧,我听见他的话都难受死了。”
“邱伟打你哪里了?告诉爸爸!”
“他打我的头了,先是朝右脸扇了一巴掌,当时脑袋就震得嗡嗡响,我伸手想挡没挡住,他就又朝左脸打了一拳,我的鼻子都被他打得流血了,两边脸都木了好几天了。爸爸,我不敢告诉你和妈妈,是怕你们心里难过,我是一定不能和这样凶残的人在一起了——”想起那不堪回首的一幕,丽丽的眼泪忍不住扑簌簌地落了下来。
“这就是了,”丽丽爸爸沉吟着对丽丽妈说,“丽丽是脑部受外伤了,说不定是脑震荡,我年轻时候不是蓝球运动员嘛,遇见的外伤也是多了,有一次集训时,一个队友没注意被球砸到了头,当时就震蒙了,木了好久,年轻人体质好不懂轻重,没当回事,过了三四天,也是这样的疼,走路都扶着头,说是注意力不集中,恶心呕吐吃不下饭,队友们都慌了才跟教练反映了,后来住了好长时间的医院,说是轻微脑震荡——”
“那可怎么办啊,这杀千刀的下这样的黑手,我可怜的孩子,她可是从小到大没和人红过脸拌过嘴的,这劈头盖脸的,孩子连躲都不知道躲吧——”丽丽妈顿时落下泪来,她盯着老邱,“老邱啊,孩子现在成这样了,你说咋办好呢?”
“咦,伟不是说你们最近都没有见过面吗,他咋能打住你呢?”邱伟爸疑惑地说。
“你还有脸说这个嘞?你不是说你孩子见你啥也没说嘛,说起来你也那么大年纪了,咋你这假话张嘴就来呢,亏得你还是当过老师的人,你说这话不觉得太过分了吗?难道我女儿会红口白牙说假话吗,你看看她疼的这个样子,你倒是装一个我们瞧瞧啊?!”丽丽妈妈更加气愤了,“老邱啊,你是不是觉得我家好欺负啊?”
“看你说到哪儿去了!我不过是想问问清楚嘛,到底是怎么回事、什么时候的事我也有权利知道吧,她脸上现在又没有伤,光恁说啥是啥嘞,咋着我也得想想可能不可能吧?”邱老头居然不依不饶,撕破脸皮了。
听了这一番胡搅蛮缠,丽丽妈妈又是气,又是伤心,竟然一时说不出话来。丽丽看着气得手抖的妈妈,想想自己遭遇的种种磨难,再瞅瞅邱伟爸自以为得计的嘴脸,因为头痛本来不想说什么的她,终于忍不住了:“就是下雪前的那一天中午,邱伟让我到街心花园谈谈,我们坐在小桌子旁边,光天化日之下他大发脾气打了人的,打麻将的叔叔阿姨们都看见了,叔叔阿姨们还批评他了的——”
“都谁看见了,我去找他们问问去,怪不得伟这几天情绪不好嘞,我嘞孩子那是谁想说就说嘞?就算他有错了,我打也轮不到别人说!我去找他们做个证鉴去!”老邱说着转身想溜,被丽丽爸爸一把抓住:“刚才赶都赶不走,现在想溜了?先别走,等会儿上班时间到了,我们一会儿去医院给孩子看看!”
“我去啥嘞去呀,打人没打人还不一定嘞,我看这孩子不是好好的吗——”邱伟爸嘴硬地挣扎着,丽丽爸爸的手就举了起来:“养不教,父之过,你孩子造的孽,今天就在你身上找回来!”邱老头脸色顿时变得煞白,他尖叫着:“媳妇呀,你看看你爸,快劝劝他,咋说咱不还是一家吗?那孩子做的事我哪能都知道啊?你能眼看着俺老俩儿打架不成?”
果然不是凡人啊,丽丽爸爸毕竟没有那么狠的心肠,大概是觉得这样的人不值得动手吧,高高扬起的手臂停在了半空:“你说,到底一起去医院不去?”
“去是可以去,”老头儿看见亲家松开了手,又补充说,“不过我可是不相信我孩子会打人打这么厉害的,检查一下也好,看到底有没有伤,也好还给我孩儿一个清白。”
一行人到了丽丽家附近的驻军医院,丽丽妈陪着丽丽坐着候诊,丽丽爸爸慌着去挂号,邱伟爸站在一边发呆。进了专家门诊,对大夫说明情况,白头发白大褂的老大夫说:“估计是脑部外伤引起的组织挫伤吧,为什么当时没来看呢?”
“当时被打蒙了,只想着赶快离开止住鼻血,哪里想到脑袋会疼得这么厉害呢。”
“有没有其他不适,比方说晕倒什么的啊?”
“恶心干呕有一两天了,晕倒倒是没有,不过中午那一会儿天旋地转的,要不是顺手扶住了柜子,倒不倒下还不好说呢,而且半天脑子里都是一片空白,昏昏沉沉的很不清楚,注意力也没法集中。”丽丽支撑着回答说。
“这样吧,根据你脑袋疼的样子,还是去做一个脑部检查为好,临床上有这样的病例,脑部外伤七日内是一个分水岭,有些因击打引起的脑部组织变化和出血是缓慢渐进的,做一个脑部核磁共振检查一下有没有颅内出血的可能。”大夫说着开出一张检查单:“姓名?年龄?——”
“这都好几天了都没事,现在怎么会有事呢?颅内出血出一小点也没什么要紧的吧?大夫您看看不就行了,做机器检查多贵啊,再说还有辐射对身体不好的,有那个必要吗?”邱伟爸眼巴巴的看着大夫,谄媚地笑着。
“颅内出血可不是小事,治疗及时也许能够恢复,严重的也许脑死亡也说不定,这些内伤是用肉眼看不出来的,必须通过仪器才能判断。必须要确诊才能看好病,这也是对患者负责,因为几百块钱把病耽误了,这个后果你能负担得起吗?!”大夫严肃地说,一边把开好的检查单递过来:“到划价处划价,缴费后到南楼放射中心做检查。”
“那个,这个,我今天来可是没有带多少钱啊——”邱伟爸嗫嚅着说道。
“我带的有,我来。”丽丽爸爸懒得跟他废话,一把抢过了检查单,和丽丽妈一块儿搀着丽丽出了诊室的门,邱伟爸缩手缩脚地跟在后面。
放射室是一间很宽阔的屋子,正中间摆放着一台高大的机器,上面一个奇形怪状的盖子,下面有一张床一样的卧具。门口有人正穿着衣服走出来,家属赶紧上前迎接。
“江丽丽!”
“来了!”丽丽妈妈答应着,搀着丽丽走进屋里。
“患者把外衣脱掉,躺到上面去。”漂亮的护士小姐说。
“她头晕的厉害,我怕她坚持不住。”丽丽妈妈说。
“那你站在床边拉着她的手吧,省得她害怕。”护士善解人意地说,她帮忙把丽丽扶到床上躺好,又调整了机器的位置,然后对丽丽说:“待会儿开始了会有一些奇怪的声音,都是正常的,你不用害怕,闭着眼躺好了不能动啊,动了会影响到图像质量的。”
“好的,”丽丽忐忑不安地说,抓紧了妈妈的手。
机器开动了,丽丽一直闭着眼,但仍能感觉到黑暗的来临,奇怪的声音果然来了,“嗡——咚咚——哐哐哐哐——”,“嗡——咚咚——哐哐哐哐——”,周而复始的重复着,不知道重复了多少次。时间在这一刻也变得不一样起来,丽丽似乎觉得自己掉入了一个神秘莫测的黑洞,神秘的声音在向自己暗示着什么,她想起护士小姐的交代,想象这自己在仪器里一动不动的模样,不由得握紧了妈妈的手。
“别怕,妈妈在这里呢。”妈妈柔声对丽丽说,丽丽的心于是安定下来,不知过了多久,听见护士小姐喊“好了”的声音,母女两个如释重负,相扶着整好衣服。
“过两个小时来取结果!”护士小姐清脆悦耳的说,“下一位患者,李明,李明来了吗?”
出了门,丽丽疲惫地依着妈妈坐着,等着去买热饮的爸爸,邱伟爸依然焦灼不安,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在原地转着圈,当得知还要等两个小时的时候,他再也忍不住了,挠挠头对丽丽妈妈说:“我不能等了,家里还有一摊子事儿呢,要是晚了,可就赶不上班车了!要不我先回去,孩子就先交给你们两个了?”
他看看丽丽妈,丽丽妈没有说话,再看看丽丽,丽丽眯着眼睛看着他。老头儿叹了口气,继续在原地转圈,忽然看到从匆忙回来的丽丽爸爸,急忙迎上前去:“亲家呀,你可回来了,你不回来,我哪里也不敢去啊,怕她娘俩有个啥要帮忙的——”他压低声音和丽丽爸爸说了句什么,赶紧大步流星地往外走去。
四十六、叫我儿子去医院
“邱伟爸到哪里去了?他跟你说了什么?”丽丽妈问。
“他说他要去洗手间。”丽丽爸爸一边回答,一边把手里的饮料递给母女俩,“都是加热过的,喝点暖和。”
“刚才你没来时邱伟爸说要走,说晚了就赶不上车了,我没理他他才等到现在,哎,你说他不会是跑了吧?”丽丽妈问丽丽爸爸说。丽丽爸爸苦笑了一下,说:“不至于吧,不管他,他爱走就走吧,咱还是给孩子看病要紧。”
三口人取了片子,拿了结论,回去诊室给医生看了,邱伟爸还是不见踪影,话说他这一趟洗手间去得可是真长,历时两个小时还多,完全可以登得上吉尼斯世界大全了。好在丽丽的病没有预想的那么严重,并没有颅内出血的迹象,虽然仍是头晕头疼,但在医院床位不足的情况下,医生还是建议回家卧床静养,过三天再来复查。开了一大堆治伤胶囊、活血化淤血和增强脑部营养的药方让取了先吃吃看。因为是头外伤,鼻腔出血,又到耳鼻喉科做了鼻腔和听力的检查,所幸听力没有问题,鼻腔经过恢复也算是无碍。伤害已经造成了,着急心疼都没有办法,只能慢慢的等。遇到这样的人家这样的事,丽丽爸妈心里自是气愤、后悔交织成一片,然而此情此景又不宜多说,生怕给丽丽增加不必要的困扰和思想负担,脑外伤的病人是不能够生气和受任何刺激的。
爸爸就要去划价交费了,让妈妈在一边看着丽丽。丽丽妈妈开始忍不住了。她催促丽丽爸爸说:“给老邱打个电话,问问他是不是打算长在洗手间了!”
“算了算了,你没看他早就打算走了吗,由他去吧,咱取药治病要紧。”丽丽爸爸说。
“为啥不打,就算走也该有句话吧,在家里赶都赶不走,这可倒好,悄没声的就溜了?必须打,听听这老家伙还能怎么说!”丽丽妈妈坚持着自己的意见。
“爸爸,给他打个电话吧。”丽丽捂着头说,“也耽误不了多长时间。”
丽丽爸于是掏出电话:“喂,是老邱吗,还没从洗手间出来呢?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了啊?”
“呵呵,倒是没有不舒服,等着不是也没事吗,我就到我儿的单位来找他了,叫我儿也过去嘞。你看等到取了结果再看了病不就四五点了嘛,下雪路不好,我不是怕坐不上车回不了家吗,丽丽还得看病,我就去叫伟也来陪着媳妇看病,跟他交代好了我才坐车回家嘞,你们放心好了,我没啥不舒服。”老邱在那边嘟嘟囔囔说了一大堆。
“怎么邱伟也过来了吗?在哪里呢?我怎么没有看见?”
“他手头有点要紧事,说忙完了就过去,估计应该快了吧,我再催催他,看他走到哪里了!”老邱急忙挂了电话。
丽丽爸想了想,又拨通了邱伟的电话,电话那端传来嘟嘟的忙音。等了片刻正要再拨时,电话反而响了起来。
“爸,我到了医院了,我那是和她闹着玩呢,没想到会这么厉害。你们现在在哪里?我过去找你们!”邱伟气喘吁吁地陪着小心说。
“我们在大厅取药处等着划价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