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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何蔷薇觉得自己的肺都快要气炸了，完完全全被开车的这小子牵着鼻子走。何毅在一旁听得皱起了眉，他将手伸进包里。
“蔷薇姐。”何毅开口。
“啊？”莫何蔷薇觉得自己耳朵是出问题了，“你喊我什么？”
何毅无奈，将包里的几张照片取出来，递给莫何蔷薇。莫何蔷薇接过，仔细地看着，脸色变得苍白起来。
她抬头，惊愕地盯着何毅，欲言又止。他们的一举一动，王泽天都通过车内后视镜看得一清二楚，他心想：算是提前的预防针了，在一切揭开前，多说无益。
“难道？”
“就是你想的难道。”何毅说。
莫何蔷薇不再多说话，她虽不知道究竟车要开向何处，可她明白，接下来要通往的，是十年前的真相，一切都会被解开。
……
S市某偏远地域。
“没想到你们两个会比他们先到啊。”
“别这样说，毕竟……我们在S市又不是第一次密会了，”何仁俊笑，“我比我的儿子要先赶到这里，不足为奇吧。”
“他知道了？”
“该是知道了，”高嘉嘉接话道，“在老家时，小毅那孩子就把那张照片拿走了，我还听说，他在成道那好像也拿了张照片。”
“几张照片，能说明什么？”
“再加上一张呢，”何仁俊笑道，“王泽天将一张莫何蔷薇的照片带在身边十年，如果将这张照片与我的照片还有成道的照片，放在一起，会有怎样的化学反应？”
神秘男人转身，盯着何仁俊，冷言道：“林成道什么时候把照片给何毅的。”
“谁知道呢，”何仁俊耸肩，“你情报网那么广，何必要问我？”
在一旁始终不语的骑士，忽然站了出来，他在神秘男人耳边轻声低语几句。男人点点头，冷言道：“是林成道邀请何毅喝茶那天吧？”
高嘉嘉一怔，轻轻咬着下唇——十年曾大伤元气的组织，如今的情报网还是如此惊人啊。她深刻记得那天，她与何仁俊救下林恬儿，把林恬儿送到了林家附近。何仁俊在那天猜测到，林成道会告诉何毅无字之书的创造人就是自己，也清楚，会在某个恰当时机将曾给何毅看过的那张照片给他。
何仁俊判断，离那群孩子来找他们当面对质的时间到了。这是宿命，躲不掉的，既然躲不掉，那就面对。
“你们是害怕我又一次回避吗？”
“哪里的话，”何仁俊笑着挑眉，说，“即便是你，我想你不会再逃了吧。你有那颗忍受十年的心，可你的亡妻不会原谅……”
哗哗哗。
三把刀架在了何仁俊的脖子上，是骑士、巫婆和慕容世莲。
“不必这么大动干戈吧，”何仁俊鬓角处流下一滴汗，他高举着双手，笑，“他们很快就到了，要让他们看到这一幕吗？”
“有些话，不要乱说。”骑士低沉道。
“骑士，”何仁俊盯着他的眼睛，轻声说道，“你何时能把你的面具拿下，我对你的年龄……很感兴趣呢。”
骑士拿着刀，一动不动，巫婆和慕容世莲也将没有改变姿势，高嘉嘉看得心急，却不敢轻举妄动。
“把刀都放下，”神秘男人下令道，“他是罗奔儿前辈的唯一徒弟，前辈的面子要给。”
三人都放下刀，退到一旁。何仁俊煞有介事地笑道：“我知道那是你的禁忌，我也不愿再提起，只是……那群孩子到来时，必会提起吧，我冒着生命危险，让你早些注意，别让他们的刀，随随便便伸向那几个孩子。”
慕容世莲看了眼高嘉嘉，两人相视，都避开了眼睛。
慕容世莲心中怨恨道：高嘉嘉，十八年前我就劝过你，别和这样阴险的男人在一块，现在真是麻烦！
巫婆转了转手中的戒指，从面庞上来看，她三十五岁左右，鲜有人知道，她实际年龄已经五十五岁了。骑士和巫婆数年来都占据着杀手排行的第一位和第二位，他们的实力和他们的经历一样，神秘又高深。
“不是每个人的刀都会随随便便伸出的，”神秘男人盯着何仁俊，说，“我也希望你明白这个道理，那些刀，是针对你的。”
“呲——”
刺耳地刹车声，屋内的众人都停止了对话，他们全部看向门外。何仁俊笑，笑的轻狂——你们，果然还是找到这里了啊。
轰，门被打开，两男两女站在月光下。神秘男人盯着王泽天与王泽雨，眼神复杂。
“希望没打扰到你们聊天，不要指责我的鲁莽，组织第三代领导人，”王泽天缓缓睁眼，笑道，“我十年未见的父亲，王兆林。”
第五十七章 揭秘摊牌
一语既出，震惊四座。
何毅与莫何蔷薇都像触了电般盯向站在他们前面的王泽天，满眼震惊。何毅对于他的父母会出现在这都有些吃惊了，他始料未及王泽天的第一句竟会如此震撼。
王泽雨侧着身，躲在王泽天身后，盯着地面，满眼忧伤，她想不起来父亲的原来面容了，阔别十年后，在这样阴暗的大房间里重逢，多像种奥秘无穷的讽刺。
这是废弃的地下工厂，角落里堆满了巨大的生锈机械，布满了灰尘。骑士等三人站在王兆林身后，何仁俊与高嘉嘉在他身前，他们六人都面向门口，与“突然”闯入的四人面面相觑。
王泽天的开场白让在场十人都沉默了，各自思绪澎湃。
“泽天，泽雨，好久不见。”
王泽天眼睛里包含着含义不明的意蕴，他摇头不语，气氛愈发地诡异。王泽雨依旧低着脑袋，她眼眶里早已布满了泪水，不断回旋打转，她嘴角下扬，眉头微皱，快要哭出来，她很委屈。
仅仅是好久不见吗？十年前，没有一声招呼就一走了之，把我丢弃了雷声滚滚的雨夜里，十年只是好久吗？我不来找你你是不是永远都不会再想见我这个女儿了！
王泽雨在心中哭吼着，她哽咽起来，微弱的啜泣声在满是铁锈与灰尘的地下工厂里回荡着，让听见的每个人都心揪——说到底，她才是一个十六岁的女孩。
她早熟，她独挡一面，她能将自己照顾的很好，她可以临危不乱也能把持大局，可是……凭什么别的十六岁女孩可以轻轻松松的生活，偏偏她就要从小那么辛苦，学会把眼泪流在心里，展露那张坚强冷漠的面具。
十年，人生有多少十年？
王兆林依旧面无表情，没有为此动容，王泽天握紧了拳头，冷静的瘦削面庞渐渐涨红，脖子上的青筋暴出，他在忍耐，他心疼王泽雨，他也憎恨王兆林。
从未坦诚交代过自己是杀手组织的背景，十年前的那场动乱，为了他所谓的野心，可以抛下儿女，去征服他想要的一切？这是父亲吗？这种罪恶的野心也配叫野心吗？王泽天深深不屑于父亲的行为。
即便留下丰厚的财产和广阔的人脉还有无数资源，也弥补不了你作为父亲的失职。王泽天刚想怒吼，他的身边忽然飞出三张照片，他怔住，收起差点控制不住的情绪。
今天，不是自己一个人的宣泄。
三张照片落在地上——十七岁的莫何蔷薇与她父母的合照、莫何蔷薇与她父亲的合照、何仁俊和她妹妹的合照。
“照片上，你的妹妹何娇儿与莫何蔷薇全家福上的那个女人是同一人，”何毅沉声道，“不要告诉我，仅仅只是巧合长得一样。”
何仁俊与高嘉嘉早就料到这一天会来临，他们并没有否认，点点头。
无声的承认更加刺心，莫何蔷薇看到照片时，始终希望只是个巧合，是他人的阴谋，听到承认那瞬间，她险些无力。
她回想着在C市与何仁俊见面对话时的一幕幕，回想着林成道对自己那么多次欲言又止的表情，如今一切都有了解答。
“十年前，在我家死去的女人，既是你的妹妹也是蔷薇的母亲，”何毅说，“虽然这样说很废话，但是……那个被你称为莫天问的男人，就是蔷薇的父亲，对吧。”
所有错综复杂的谜团都渐渐浮出水面，迷雾在阳光的直射下慢慢消散。
“对，”何仁俊点头，低声道，“一切，都是这样。”
莫何蔷薇瘫靠在门背上，脸色苍白——林成道和自己说父母十年前死在C市、何仁俊对自己说她的父母是组织的受害者、王泽天在C市与自己那番意味深长的对话、何毅忽然在车上称自己“蔷薇姐”……
一切连串在这里，便是今天的答案。
“不仅仅是这样，何叔叔，”王泽天往前走了几步，“真的就这么简单吗？那我问你几个问题。为何何娇儿会有你的无字之书，为何莫天问会有罗奔儿的完成品马甲？为什么这对看似平凡的夫妇要让古灰子与祝光亲自追杀？你能回答吗？”
还没有结束，答案没有这么简单。何毅与莫何蔷薇都盯向何仁俊和王兆林，工厂像是个导火引即将燃尽的炸弹，气氛恐怖。
王兆林盯着他咄咄逼人的儿子，脑中浮现他母亲的音容笑貌——太像了，母子俩太像了，得理不饶人的质问、毫无破绽的逻辑、令人压迫的语气。
“因为……”
“因为莫天问是罗奔儿钦点的组织接班人。”
声音并不大，却如同响雷在低空响起，震耳欲聋。王兆林打断了何仁俊，坦白了掩埋近十年的真相。
“莫何蔷薇的父母，是莫天问与何娇儿，”王兆林也往前走着，与何仁俊擦肩而过，“十年前，罗奔儿前辈萌发退意，将职位传给头脑与身手都很出色的莫天问，且将完成品马甲给了他——即便莫天问还不能看见它。”
莫何蔷薇险些瘫倒，何毅连忙扶住她。
“对恩师遵从的技术部的何仁俊，将无字之书给了他宠爱的妹妹，希望他们夫妻俩能将组织带上新的高度，”王兆林一步步往前走着，“谁知，罗奔儿的举动引起古灰子的不满，古灰子不敢想象，组织的另两名骨灰级元老，也就是我的父亲王跃震和他姐姐王雨婷都赞同了罗奔儿的决策。
“愤怒难耐的古灰子，设计害死了王跃震姐弟，引发了组织内有史以来最大的恐慌，”王兆林与王泽天仅有十米远，“没人知道凶手是谁，人心惶惶，古灰子成功将嫌疑移到莫天问身上，从此引发了十年前的内乱。
“十年前的八月十六日晚上，莫天问、何娇儿死在C市何仁俊夫妇家中，内战完全打响。随后不久，何仁俊夫妇‘死亡’消息传来，内乱达到最高潮，”王兆林与王泽天仅一步之遥，“之后，古灰子阴谋被揭穿逃走，我接手了组织，一切渐渐平息。”
王兆林盯着王泽天的眼睛，问：“这就是你们想要的真相吗？”
何毅、王泽天、王泽雨还有莫何蔷薇都铁青着脸——十年前的腥风血雨，延续到了今日，他们被迫卷入上一辈的恩怨。
王泽天与王兆林对视着，王泽天眼中是火，王兆林眼中是冰。何毅想起在车上时王泽天对莫何蔷薇说的那番话——不对，还有真相没有完全被解开。
王泽雨站在王泽天身后，依旧不看她的父亲，何毅带着莫何蔷薇与他们擦肩，站在了他父母面前。
还有什么，为什么没有人说了。
“真相，不止这些，”被人忽视的门口，不知何时站了一名男人，他满脸肃穆，说，“十年前，是我将莫天问的地点告诉了古灰子，在那晚，柳絮死在了Z市。”
“伯父！？”“林总！？”“成道！？”
众人回头，盯向门口的那个男人。王泽天与王泽雨眼中都泛出泪花，震惊扭头，王泽天猛然再面向王兆林，掐住他的衣领，吼道：“他说的是真的吗！十年前，我的妈妈就已经死了吗！？”
注定不平静的夜晚，令人震惊的消息一个个传来，十年前的当事人，都来齐了，该是摊牌的时候了。
王兆林任由他儿子掐着自己的衣领，他冷眼盯着王泽天，和泣不成声的王泽雨，不急不缓道：“是，十年前，絮儿就已经死了。”
第五十八章 揭秘回忆
十年前。
“古前辈，害死两位前辈的真是莫天问夫妇吗？”林成道小心翼翼问道。
“是他们无疑，”古灰子摸着灰白的胡子，说，“证据在会议上，已经给你们看了，没有人质疑，对吧。”
林成道点点头，递上资料，说：“莫天问虽是罗前辈亲自认定的接班人，但为了完全控制权力，做出杀害自己母亲和舅舅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的确无法原谅。他们人已逃往C市，躲在他妻子哥哥的家中。”
莫天问是王雨婷和组织功臣莫武的儿子。
罗奔儿一生未娶，古灰子独有一女也已逝去，四名开山元老中仅有王雨婷和王跃震有后代。罗奔儿思索着元老们都年岁已大，该有一个接班人了，王雨婷之子莫天问和王跃震之子王兆林无疑成为最好的选择。
王兆林思维缜密，做事冷静，却心狠手辣，不择手段，虽然这些都是杀手应具备的素质，但却不得罗奔儿欢心。相对于踏实一些的莫天问，且同样办事麻利，气场强大，罗奔儿在与王跃震与王雨婷商量后，将莫天问定为接任者。
古灰子很愤怒，他始终不认可自己老了。同样不满的还有王兆林，他处处与莫天问作对。古灰子心生一计，先用药毒死王跃震，对外造谣是莫天问厌恶表兄弟王兆林的敌意，先下手为强做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