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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崛缤珺市这般的。
维拉看雪看得有些醉了,回头把睡在床上摆大字的苏拓摇醒了。
苏拓跟子慕睡过几日,只是子慕嫌他睡觉太闹,没几天就把孩子往外赶。苏拓依旧不愿意一个人睡,维拉怕他吵着爷爷,只得再次把他叫了过来。看着孩子小小的衣裳跟自己的摆在一起,心想,这也没什么不好。
苏拓被姐姐叫醒,原本扁着的嘴在看到窗外的世界时消失殆尽,赶忙坐了起来,自己穿妥当了衣服,吧嗒着拖鞋就往外跑,去叫他的子慕姐姐起床看雪。
维拉微笑,转身走到了书桌前,接着为顾容与担心着。顾老的暴躁脾气她是见过的,顾容与伤了手,经不起打。如果他真向海斌打海欧那样,那顾容与的手可就真的残废了。
暗自叹了口气,想到昨天答应了江洛要给他做东西呢,下了楼,开始准备起来。
第一卷 我找得到的从前 Chapter。26承认你很难过,很难么
维拉之前就把江洛的那份分了出来,想到可能病房里不只他一个人,又备多了些。横竖原料还在,大不了在多做些就是。
吃了饭后,维拉看了看时间,约莫着这个时间挺好,叫上了子慕和苏拓,三人一起往医院走去。
推开门的时候里头陪护的只得江奶奶一个,江洛靠在床上给奶奶读报纸。
看到维拉他们来了,江奶奶连忙招呼他们坐下。
“好孩子,能来就好,还带什么东西。”
维拉不好意思,“也不知道江洛喜欢什么,随便做了些,奶奶您也一起吃吧。”
“这是你做的?”江奶奶眼里有些不可置信,随即打开了食盒,赞道,“花了不少的功夫吧,真是心灵手巧。”
子慕笑嘻嘻地,仿佛夸的是她自己,“那是,我姐姐最厉害了。”
“哟。”江奶奶被惊吓了一番,昨天她的心思全在孙子上,哪还来得及看旁人。子慕她见过,可是维拉却是第一次见,刚刚她还以为那是子慕呢。
她来回比对这两个女孩,“这是苏家的另一个孩子?”江奶奶拍打着脑袋,“瞧我这记性,阿洛还跟我提过呢,说你这孩子……”
“这是你第一次做菜?”江洛打断了奶奶的话,问维拉。
“不是,在大西北的时候常做,不过到这来确是第一次。”
江洛点点头没什么表情,但是喝汤的时候嘴角都是带着笑的。
苏拓眼馋了,姐姐做的抓饭他吃过,可是汤还没喝呢。当即脱了小鞋子爬到床上,眼巴巴地看着江洛,问,“哥哥,好喝吗?”
江洛看着孩子的眼神,有些好笑,喂了他一口,之后两人便你一口我一口地喝了起来。
江奶奶在旁边也看得直笑,“我就没见过那么伶俐的孩子,我们家阿磊和阿洛,从小就跟个小大人似的,怪沉闷的,没劲。”
子慕搬了个凳子坐到了江奶奶旁边,陪着她回忆两个哥哥小时候的事,把江奶奶逗得直笑。
“子慕啊,回家跟你家老头子说一声,咱们两家孩子换着养吧。你们几个在我身边,也不愁没有乐子了。”
维拉和江洛话都不多,尽听苏拓和子慕絮絮叨叨的。江洛心情也很好,至少在一些自己感兴趣的话题上能笑着说上几句话了。子慕说话的时候,还会细心地带上维拉,不至于让她闷着,但是她看江洛的眼神,也是瞒不了维拉的。
江奶奶看着这些后辈,心里想,这两个姑娘,无论哪个跟了江洛都是很好的。只是难免选了这个,对另一个又觉得可惜了。想来想去才记起自己的另一个孙子,若是跟苏家都结了亲家,也是没谈一桩。所以,看她们的眼神是越来越温柔。
维拉一整天都不见其他的少年来看江洛,估计着都被家里囚住了。低声问了江洛,江洛说如果他不是被砸了脑袋,也是出不来的。
维拉子慕在医院陪江洛聊了许久,将近傍晚的时候才告辞。
回家的时候遇上了曲奕,看这孩子被爷爷打得伤势重了不少,直叹活该,哪有人跟他一样这么跟爷爷说话的?
曲奕一见他们就嗷嗷叫,直撩起袖子给他们看伤口。
子慕翻白眼,这天气,还嫌不够冷么?给看伤口怎么回事?又不是勋章,显摆什么?
“你怎么能出来了?”维拉问,据说很多人都在家禁呢。
“我爷爷今早就被人叫走了,挺急的,不然我哪能出来啊。对了,你见过容与了吗?”
维拉摇摇头,她也想知道。
曲奕皱眉,估摸着照往常经验,顾容与应该是被勒令去面壁了。
维拉见他皱眉,有些急,问,“怎么了,顾爷爷打他了吗?很严重?”
曲奕摇摇头,“顾爷爷不打他,但是却比打他让他难受多了。这次估计得饿他三天呢,上次那回……”曲奕正想撸了袖子侃侃而谈,突然好像想到什么似的,生硬地转了话题——“我琢磨着今晚和海欧海洋到他家叠罗汉给他送吃的去,他两天没好好吃东西了,剩下两天怎么挨呢。顾爷爷也真是的,也不怕真把人给饿死。”
维拉耷拉下脑袋,今天接下来的几个时辰,心情都不怎么好。
第二天,曲奕就到苏家找到维拉,宣告计划流产。
“我刚把海欧架起来,海洋还没来得及爬上去,顾爷爷就出现了,妈呀,跟幽灵似的,吓得我直接把海欧给摔了下来。不行,维拉你得想个办法。我家容与平时对你最好了,他危难的时候你不能不想着他呀。”
维拉想了半日,拿了一本练习册,再拿了个水杯,敲碎了一瓶葡萄糖装了进去,在家里的医药厢拿了一瓶云南白药,再捱弟弟要了几条巧克力揣兜里,就往顾家走去。
顾爷爷和顾奶奶都在,两人貌似在冷战,顾爷爷黑着脸,顾奶奶脸色也不好。看到维拉敲门进来时,气氛才缓了缓。
维拉看着顾爷爷,有些怯场,但是想到顾容与此刻的情形,不由得暗自下了决心。
“顾爷爷,顾奶奶,准备考试了,我挺多问题还没弄明白,想问问容与。”这姑娘说谎的时候是能看着人眼睛的,而且特真诚。后来顾容与说她适合去做卧底,被人怀疑了,也能坦坦荡荡的跟没事人一样。
顾爷爷不说话,维拉有些尴尬。
顾奶奶见状,连忙帮助说话,“容与说这孩子可聪明,数理化在年级都是能排在前三的,就是英语学不好,经常来找容与补课的。”
顾爷爷不置可否,眼睛跟深潭似的。
顾奶奶给维拉使了眼色,“快上去吧,容与在自己房间里。”
维拉连忙往楼梯走去,那速度,跟跑起来也是没有区别的。可能是动作急了,一不小心,口袋里的巧克力就掉了出来。
“咣当”一声,顾爷爷和顾奶奶都看了过来。
维拉心里连连骂自己笨,眼泪水都要急哭了出来。
顾奶奶也是急得厉害,正打算帮孩子圆过去。就看到老伴儿跟没看见似的,慢慢地转过了头。顾奶奶放了心悄悄地冲维拉摆摆手,让她把东西捡起来,赶紧上去。
维拉心里的石头一瞬间落了下来,抹了抹虚无地汗,再次把巧克力放好后,才走了上去,这次走得很小心。
顾爷爷毕竟是关心孙子的,只得这么一个独苗苗,肯定盼着他好。这次知道孙子去打了群架,气得厉害,觉得平时教他的东西都被他冲马桶里了,当即把孩子关了起来。也料到了曲奕海欧那几个孩子会给他送吃的,他也是有迁怒的,要不是身边有这帮小子给他使坏,孙子不定给他教得更好。在房子隐蔽处等着他们过来,吓他们一吓。
只是当晚就后悔了,孩子受了伤,现在都没换药呢。又一直饿着,饶是他有惩罚孩子的意思,也觉得可以了,只是拉不下面子。所幸今天维拉来了,他就顺水推舟了。
顾容与看到维拉进来有些讶异,不过片刻便缓了过来,看着维拉坐到了自己对面。
窗外的雪被阳光照射着,反了光就印到了少年的睫毛上,还有些光寻了缝隙,印到了深褐色的瞳孔里。维拉见这个少年虚弱了不少,精神有些萎靡,左手依旧被固定在腰间,不是平时意气风发的样子。
维拉轻柔地递过水瓶,“这里面是葡萄糖,你先喝一点吧。”
顾容与摇摇头,少年正直得很,爷爷不让吃的,便不会背地里来。
“喝吧,顾爷爷还是很疼你的。刚刚我上楼的时候巧克力就掉了出来,他看见了也没说什么。”维拉注视着他的眼睛,那样温柔的眼神,能把他融化在里面。
顾容与伸出的手顿了顿,最终还是接过了水瓶。
维拉掏出了巧克力,说,“其他的东西也不好带,只能是这个了,你权当垫垫肚子。”
顾容与点点头。
尽管已经是饿极,少年的动作依旧大方得体。
维拉看着他的侧颜,那样明朗的线条,让人忍不住触摸。他的品行已是极好,至少在维拉见过的人中,再也不会有人做的比他好了。谦和有礼,细致大方,若是当了佛供着,也是有人去拜的。
这样的少年,顾爷爷为什么还会舍得罚他呢?
待他吃好,维拉让他把衣服脱了,她给他上药。少年沉吟了一会才答应。
等衣服脱下来时,维拉看见原来的纱布上一滩的血,已经凝固了,原来的伤口又裂了开来,顿时心疼得无以复加。
维拉哭了,泪掉得一滴一滴的,泪水渗进纱布里。
顾容与见她如此,不由得用没有受伤的左手摸着她的脑袋,说没事,昨晚起来去上厕所,没开灯,不小心撞着了。
“你就编吧,我进来的时候看到沙包了,沙包上有血。”维拉红着眼睛抬起头看他。
顾容与想扯出一个微笑,可是他试了几次都失败了。
“承认你很难过,很难么?”
是啊?很难吗?
他抓紧的拳头再次陷进了肉里。
“对着我,还很难吗?”维拉固执地看着他,眼里有了湿意。
顾容与的眼睛也红了,用手挡住了维拉的眼睛,“维拉,你不要……这样看我。”
“怎么了?你自己伤心难过也怕别人知道么?很抱歉有辱了少爷温润谦和的形象,您非常人,希望您大度些,什么得罪的地方别放在心上。”
顾容与叹气,“维拉,你真的要这样说话吗?”
“怎么了?你何曾不是这样对我?我以真心待你,不管对外人如何的虚与委蛇,至少我对着你的时候是真心诚意的。你呢?又可曾让我看到过半分你的心思?”
顾容与手指微颤,看着她的眼睛里带了怜惜和心疼,“我……不值得你那样对我。”
“是,我也觉得你不值得。”
维拉擦眼泪,站了起来盯着顾容与看了半晌,才转身走了出去。
第一卷 我找得到的从前 Chapter。27等你走向我
维拉冷着脸在顾家客厅的医药箱里找纱布,顾爷爷和顾奶奶看着眼睛红得厉害脸却绷得很紧的维拉没有说话。维拉也难得的旁若无人,在大人面前不想着体贴妥当。
找好了东西,维拉话都没有说就走了上去。
顾奶奶看着顾爷爷,叹了,“她比你还心疼你孙子,老头子,如果这两个孩子以后在一起,我是就是真的放心了。”
顾容与本来以为维拉被他气走了,坐到床上缩了起来。那样毫无防备的姿势,在维拉推门进来的一刻,愣住了。
维拉手里拿着纱布剪刀和碘酒,看都没有看他一眼,走到他跟前,“伸手。”
顾容与愣愣地照做了,“你不是……”
沉默,还是沉默。
维拉帮他把手包好的时候,姿态依旧冰冷,刚转身,手就被抓住了。
她站着没动,等着他迈出第一步。
如果他连第一步都迈不出来,以后还要怎么走下去?
顾容与的动作还有些迟疑的,伸出了手,可是那样的力气似乎轻轻一抽就能逃脱。
“我很抱歉,维拉,或许你想听的我一句也说不出口,我知道你都能明白。”
“可我把它归结的是——你对我的信任或不信任。容与,我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我也会猜测反省,你这样什么都不说,我每次都会担心自己会不会一不小心就触到你的逆鳞。”
好像过了很久很久,顾容与才开了口,“你不知道,有时候我很讨厌自己,我从十岁开始就学着再难过也能笑得真诚。维拉,不是我把你归于外人,而是,我已经习惯了不管喜怒哀乐都要自己承担。你突然让我那样改变,我虽乐见其成,但是我发现虚伪久了,要真实也很难。维拉,再给我一点时间好吗?”
“我并不需要你跟我多说些什么,至少让我知道你的喜怒哀乐。”好像你真的不知道我有多么在乎你。
呼呼的北风从顾容与刚刚打开的窗缝里灌了进来,这丝凉意一直维持着两个人的清醒,并且记录着这样难得地对话。
顾容与握紧了维拉的手,敏感的神经刚好是搭在了维拉脉搏的位置,那样清晰和快速的节奏传到了他的耳朵里,是任何一种交响乐也奏不出来的荡气回肠。
那样亲昵的姿态,维拉每次回忆起来,心必然是柔软万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