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弦脸色不大好,便任他抱着下车了。
进到屋里,将齐眉放到沙发上坐好,谭容弦脱去她的鞋袜,将棉质运动裤的裤脚卷起一些,从佣人手中接过冰袋,用毛巾包住,往她红肿的脚踝上敷。
“嘶──”齐眉反射性缩了下脚。
“疼?”谭容弦抬眼看她。
“不是疼。”齐眉看他,小心翼翼地问:“你生气了?”
“嗯。”谭容弦倒也没否认,低下头,继续手上的动作。
“对不起啊,是我太不小心了。”
“现在怀着孩子呢,各方面都要自己多注意,别再像以前那样了。”谭容弦停顿一会,突然轻轻叹气:“你啊,就是被宠坏了。”
齐眉埋着头,一声不吭,过了一会,突然用力将脚抽了回去。谭容弦未料她有如此动作,手中冰袋被带落在地,他愣了下,紧接着皱眉,“怎麽了?”
“没什麽。”齐眉从沙发上站起,赤脚踩在地毯上,“我累了,想回房休息。”
见齐眉不管不顾地扭头就要走,谭容弦伸臂拉住她,小心按坐在沙发上。被她这样一弄,谭容弦强压着的火气也不由冒出了头,“你又闹什麽别扭?”
“我没闹,也不想跟你闹,我现在光是看到你的脸就生气!”
谭容弦面色一沈,“你自己做错了事反倒有理了?”
齐眉不甘示弱,“我做错什麽了?你一回来就没给我好脸色,我去朋友那坐坐也错了?我是故意扭伤脚的吗?就算是故意的又怎麽了?关你什麽事?还有,我怎麽就是被宠坏了?谁宠我了?最疼我的是我爸妈,可他们早死了!”
“你……”谭容弦刚说一字,突地偏过头去,眉心紧蹙起来,那一瞬间的脸色在灯光映衬下白得令人心惊。
齐眉看得分明,心下不由一慌,手伸出去一半,反被谭容弦抓住了,“都说怀孕的女人脾气会变得古怪难捉摸,果然没错。”他笑着捏捏齐眉的脸,弯腰抱起她,朝楼上走去,“你老公我大人有大量,不和你计较。”
回到卧室,将齐眉放到床上,拉过被子盖好,谭容弦一刻不留,转身就要走。齐眉拉住他,却只咬了咬唇,不说话。
“知道错了,想道歉了吧?”
“我没错。”齐眉小声说,抓着谭容弦的手却没松开。
“你再不松手就有错了。”谭容弦笑笑,“我快饿死了。”
他倒没说谎,今天一整天什麽东西都没吃,中午在公司里还喝了好几杯咖啡,这会儿已经完全不知道饿了,只知道疼。
胃里火烧火燎翻搅着,虚汗一阵阵地出,谭容弦一手撑着脑袋,闭眼坐在客厅沙发上,一张脸白得跟纸似的。见桌上的白粥从热到冷,谭容弦仍是一口没吃,偏生他一动不动,一声也不吭,倒把佣人急出了一身汗,“少爷,您好歹吃几口垫垫胃,然後把药吃了,要不去医院看看,这样撑着哪行啊,要给夫人知道还不心疼死。”
谭容弦缓慢抬起头来,哑声吩咐,“把药给我。”
吃完药,谭容弦静静坐了一会,觉得以这状态可能睡不着,便又吞了两片安眠药,这才起身上楼。回到卧室,洗了澡出来,刚躺到床上,药效便开始发作了。
齐眉迷糊着还没睡实,见有人躺到身侧,习惯性依偎上去,“嗯,好香,你用我的洗发水?”
谭容弦不大肯定自己有没有错把洗发水当沐浴露用,眼皮愈发沈重,他搂住齐眉,含糊应了一声後便沈沈睡了过去。
“少爷,少爷?少爷?”
“嗯?”谭容弦好半天才迷迷瞪瞪睁开眼,语气颇为不耐,“什麽事?”
谭家三兄弟里就属这二少爷最得宠,同时也最难伺候。被叫到这边来的几名佣人都是最清楚谭容弦脾气的,这会儿忙将声音放低,恭恭敬敬地道:“该吃晚饭了,之前见您睡得沈,少夫人让我们别……”
谭容弦一摆手,佣人便止了话,转身走出卧室。
“等等。”
刚走到门口,听见身後的声音,佣人转身问:“少爷有什麽吩咐?”
“她哪去了?”
他口中的“她”自然只能是齐眉了。佣人回道:“少夫人出门去了。”
“去哪了?”
“说是约了朋友吃饭。”
“嗯,没事了。”谭容弦疲倦地闭上眼。
佣人欠了欠身,出了卧室,轻轻将门关上。
谭容弦头疼欲裂,浑身上下、从里到外没一处是舒坦的。皱眉躺了一阵,实在放心不下,他长长叹了口气,从床上坐起,伸臂拿过床头柜上的移动电话,刚巧这时手机屏幕亮了,是Tina发了短信过来。
谭容弦微一皱眉,他最厌烦接发短信,有事都是直接打电话,省时省力。简单看过信息内容,他随手拨了电话过去,刚一接通就沈声问:“在哪?”
“在哪啊,我看看……啊,这是个日式料理餐厅,刚开业那时我们来过的。呵呵,我在包厢里,等下,我问问包厢号……不对,我先问问你,你是谁啊?Sean?还是Paddy?嗯,你猜猜我是谁,猜对了才能来……”
谭容弦懒得听她耍酒疯,直接挂了电话,下床洗漱,出来後进入衣帽间,迅速换好衣服,然後拿了车钥匙快步出了卧室。
作家的话:
这个标题估计会用到完结←_←
皮埃斯:谢谢薄荷香香、晨安、绯涩、郦忧昙送滴礼物,好稀罕啊,看着各种美,爱你们?
☆、(10鲜币)110 ──
“别喝了。”
司谴抢过齐眉手中的酒杯,看着她微红的眼眶和脸颊,面上现出一种难堪的涩白。明知她如今的身体状态不适合饮酒,早在她一开始端起酒杯的时候他就该拒绝的。
他为自己那丁点龌蹉的心思感到羞耻。
“你怎麽了?”见司谴神色有异,齐眉愣愣问了句。
司谴板着脸,瞪她,“怀孕的女人不能喝酒。”
“就喝一点儿,没事的,而且是红酒……”
“一样都含酒精。”司谴招手唤来服务生将酒撤下,送了杯柠檬水过来。见齐眉双手捧着玻璃杯,郁郁寡欢的样子,他叹了口气,问:“吵架了?”
齐眉垂着眼,摇头。
“那是怎麽了?有什麽委屈跟哥说说。”
齐眉抬眼,伸出手去,“身份证。”
司谴疑惑挑眉,倒也没问什麽,掏出皮夹,拿出身份证递给她。
齐眉接过来一看,笑着递回去,“乖啊,叫姐姐。”
“……”司谴脸色登时就黑了,恨不能将手里的身份证捏个粉碎,“你比我大?”
齐眉笑眯眯地伸出一根手指,“一天。”
司谴拧眉,“不算!”
齐眉也不说话,左右摇动着食指,笑得很开心。
这笑倒不是强撑出来的,司谴放心了些,斜眼看过去,“叫姐姐有奖励吗?”
“有,这杯柠檬水给你。”
司谴明显一愣,“为什麽?”
“你刚才一直盯着这杯水看,别以为我没发现啊。”
“……”
他其实是在看她的手,骨节纤长,细腻柔白,指甲盖泛着粉色,极是好看。
这种情况下,再怎麽样也不会有人认为他是在看那杯招手即有的柠檬水,这女人神经也太大条了些。司谴忍不住多看了齐眉几眼,“难道跟怀孕有关?”
“什麽跟怀孕有关?”
原来是不小心将心里的话说出来了,司谴轻咳一声,敲敲桌面,“我是不可能叫的,别想太多了,吃饱喝足了吧,是送你回去还是跟哥回家?”
“你也太不要脸了,明明就比我小。”
“这事不许再提!”司谴抢过她手中的水杯,仰头喝下。
齐眉撇撇嘴,“我要去你家。”
司谴噎住。
“晚上睡你那里。”
“噗──”
司少爷毫无形象地喷出一口水来。
到了地方,谭容弦下车,将副驾座里的女人拖下来,问:“看清楚,确定是这里?”
Tina笃定点头,“没错,就是这里,我住了好几个月了。”
谭容弦忍不住毒舌,“才几个月就被甩了,你可真出息。”
“谁说我被甩了?还,还没说分手呢,只是……只是冷战,我今晚就是来说分手的……这样,就是我甩他了……”Tina晕头转向,索性整个人倒在谭容弦怀里,“Sean,你,你生气吗?”
“有点。”谭容弦试图拖着她走,不成,无奈只能弯腰将人抱起,朝别墅大门走去。
司谴坐在客厅沙发里,正闷头想着事情,听见门铃声时想都没想,起身就去打开了门。他以为是刚才叫的外卖,没成想竟会是谭容弦。他几乎是下意识往楼梯的方向看了一眼,很快又转回来,看着被他抱在怀里的女人,面色不大好,“你们这是……”
谭容弦寒着脸,不等他说下去,径自走了进去,将Tina放到沙发上躺好,紧接着转身,照着司谴的脸就是一拳。
司谴猝不及防之下被打得倒退两步,刚站稳,第二拳又招呼上来了,司谴暗骂了声操,一抹嘴角,愤怒反击。
齐眉听到乒乒乓乓的响声,慌慌张张下了楼来,“司谴,怎麽……”看清缠斗中的另一人,齐眉一下瞪大了眼,“容弦?”
谭容弦猛地僵住,不可置信地扭头朝楼梯的方向看去。司谴正打得怒火激涨,凶狠地抬脚一踢,本想最多也只能将他踹开一些,没想到对方毫无抵抗,这带着十成劲道的一脚竟生生将谭容弦踢飞出去,重重摔在沙发前的地板上。
齐眉惊叫着飞扑过去。
司谴这下也懵了,显然是因齐眉的出现他才能抓到空隙,不然的话,不用两分锺,以谭容弦那身手,现时躺地上的人就该是他了。司谴低头看去,见谭容弦捂着腹部,整个身体弓了起来,豆大的冷汗从额角滑落,脸色都成了灰白。他心下一凛,刚才暴怒之下的那一脚,怕是踢到了了不得的地方。
“容弦,容弦,你怎麽样?别吓我啊。”齐眉跪在地毯上,焦急地想要将谭容弦上半身扶起,可他弓着身子紧紧按住腹部,任她如何使力都无法令他松开,齐眉见他疼得厉害,也不知是伤到了哪儿,一时慌得不知如何是好。
“不行,得送医院。”Tina本也醉得不深,被这样一吓,倒是清醒得差不多了。她慌乱从包里掏出手机,刚按下一个数字,一股外力猛地横扫过来,将手机狠狠甩到墙角。
Tina捂着发红的手,瞪着始作俑者,“你干嘛?不去医院想活活疼死吗?!”
谭容弦艰难地撑坐起来,沈重地喘了几口气,一抹额头的汗,“没事。”
“怎麽可能没事?都什麽时候了还任性!”齐眉扭头朝司谴吼:“叫救护车!”
司谴抿了抿唇,快步过去拿座机拨打120。
“齐眉!”谭容弦挣开齐眉的手,想站起来,刚一使力,胸腹里剧痛袭来,紧接着便控制不住地咳嗽起来。每咳一下就疼一回,谭容弦痛苦地皱紧了眉,极力想把咳嗽压下,胸腔颤动着闷咳几声过後猛地咳出一口鲜红的血沫。
咳嗽却还是止不住。齐眉看到那鲜红的血,整个人都僵住了,Tina惊呼,随即将处於半昏迷状态的谭容弦按倒在地毯上,用力揉按他的背部,防止呛血。
救护车到时,谭容弦已彻底昏迷过去。
到达医院,医护人员刚将担架抬下,好巧不巧谭容遣正从大门口出来,不经意看过来,见躺在担架上的竟然是他二哥,他登时就跟疯了一样猛冲上来,扶着担架大吼:“怎麽回事?二哥,二哥你醒醒!”
边上有人拉了他一把,谭容遣松开手,扭头看见齐眉和Tina,眉头一皱,语气不大好,“别跟我说这事和你们两个有关。”
☆、(10鲜币)111 ──
“……腹部受到外力重击,内脏血管因外力压迫而膨胀……胃底静脉曲张破裂……本身就有胃溃疡……情绪保持……”
断断续续的谈话声飘进耳内,谭容弦费力撑开眼皮,待视线转为清晰,这才偏头朝声音来源处望去。
“二哥!你醒了?!”正与医生谈话的谭容遣刚好扭头,见谭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