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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一旁的几个导购员也在称赞。
席挽宁心里却不敢苟同,她觉着这一身华丽的衣裳,穿在她身上,显得不伦不类,底气不足,雍容华贵就变了味,本该是野花,却连根拔起硬是放于温室,不会多长久。
她盯着镜子里的自己许久,最终决定换下来,不买。
凌然看透了她的心思,在一旁暗暗叹息,一瞬想到自己,却也无法给予正确的指引,她自己一团糟糕,理不清,剪不断,如何帮得了他人渡过难关?
说到底,不过五十步笑百步。
两人在街上闲逛,也不觉得烦闷,街道上的行人来去匆匆,有小情侣,有年过半百的夫妻,还有其乐融融的家庭。
凌然看着他们,又想,曾经的她也如他们这般,以为自己握着的是全世界,到后来才知晓,只余一隅风沙。
终归是藏了心思,两人逛了一小会,便决定回去,席挽宁不识路,凌然便开车送她,一路沉默的回去,车厢里放着的是旧歌,声线仿若具有穿透力,沉淀的是岁月风华。
打开广播,磁性而沉稳的男主持正在播报一段新闻;“c市昨日下午发生一起枪杀案,第三中队的席警官不幸中枪,警方正在全力逮捕歹徒……”
接下来的新闻,席挽宁一个字也听不进去,她的脸色因为刚才那段新闻变得煞白,心里打颤,说话都有些不利索,转头问凌然;“……你,你刚才听见了么?他说,说席警官,中枪……”
凌然听了也是心惊肉跳,见席挽宁这般神色,只得暗暗压下去,等歇了口气,才安慰道;“你别乱想,说不定是其他的警官,姓席不代表什么;你……”
“我要回去!我要回家!”话音未落便被席挽宁的哭喊声给打断。
凌然不放心,把车停下来,道:“席挽宁,耳听为虚知道么?你给顾湛森打个电话,他神通广大,一定有办法了解情况的;嗯?”
席挽宁整颗心都揪着,神色恍惚,哪里会认真听凌然的话,没一会,满脸都是泪,她听不进去,焦躁不安,只觉天旋地转。
凌然见此状况,只得拿出手机给顾湛森去了电话,响了许久才通,她刚说一句:“顾湛森, ”就听到对方传过来的是女声,声音冰冷僵硬;“顾湛森不方便接电话。”
而后便给挂断。
听着嘟嘟的声音,凌然一愣,随后忍不住骂了句脏话,忍了忍,没忍住,手指在纪琛的名字上停留片刻,而后却是往下一滑,给霍其深去了电话。
霍其深正在吃饭,确切的说是陪一位美女吃饭。
选的是临川市最好的餐厅,选址极佳,隔着海,海上灯光琉璃,从海里吹过来的风,带着一股潮湿的咸味。
两个人不怎么交流,美女|优雅知性,五官精致,吃东西时都带着一股浑然天成的高雅。
霍其深双手交握,面容被这暗色的灯光衬得模糊不清,他的声音很低沉,带着股不易察觉的无奈,“霍靖西,很晚了,还不回去?”
霍靖西充耳不闻,等吃了差不多,才回;“那么早要回去,是不是要做什么坏事呀?”说着俏皮的看着他,衬得她整个人都明艳动人起来。
霍其深正欲说话,便听到手机震动,他只得接起,看了一眼来电,眉头微微上扬,“有事么?”
席挽宁脸色白的吓人,她的内心明明在汹涌的叫嚣,表情却安静的很。凌然颇为担忧,干脆把车开到了海边,这会夜色渐浓,海边却有人在垂钓。
凌然见席挽宁这般神色恍惚,直接把人从车里拉出来,对着海风吹着。
凌然暗歇口气,顾不得吹乱的头发,思虑一会方道;“……席叔叔不一定有事的。”话说一半,连她自己听了都觉无力苍白,何况席挽宁,她不说话,就站在海边,背影萧索消瘦。
过一会,她极力控制住自己的哭腔才道;“……我明明讨厌他,不想见他,可心里还是难受。”
凌然顿时说不出来话来。
席挽宁与她父亲关系不好,甚至说是僵硬,她曾经把他看成山,而后当成沙土,到如今,她才不的不承认,那个人是她爸爸,他受伤了,她会胸口发疼。
她父母离异,她被迫跟着她爸爸席恒,可席恒从来不管她,她从小就一个人,受伤了,被表扬了,或者参加什么活动,席恒从来没有参与,甚至家长会他都一次都没有参加过。
刚开始她会难过,一个人偷偷的哭,后来习惯,连哭都不会。
席恒是警察,经常彻夜不回,有时候回家还是酩酊大醉,席挽宁根本没有与他交谈的机会,她想不明白,为什么她有爸爸,却还是和没有爸爸一样。
于是,这种隔阂一直存在,直到如今还是这番僵硬局面。席挽宁再怎么自欺欺人,血缘这个东西她永远割舍不了。
、
她看着海面的灯光,伸手遮住眼,太没用了,她还是那般脆弱,永远学不会坚韧。
霍其深正准备打电话问凌然的位置,抬头不远处,就见两人身影在夜色下模糊不清,仿若溶于夜色里。
他顿一顿,才迈着稳妥的步伐往他们走去。
席挽宁率先见到的霍其深,顾不得多想,三足并作两步的冲到他面前,张口便问;“霍医生,调查的怎么样?”
霍其深这才顺势瞧清了席挽宁如今什么模样,脸色惨白,嘴唇发白,连握住他袖口的手,仿佛都在发抖。
他皱眉看她,那眸色泛着泪光,漆黑的眼眸,被水润湿,在夜色下似乎会发光。沉吟片刻,霍其深简短道;“令尊无碍。”
听了这一句,席挽宁与凌然总算松口气,席挽宁连说几番谢,脑海反复重复着“无碍。”想笑,却又敛了眉眼,豆大的泪珠滚落下来。见旁边两人又觉得太尴尬,连忙抹了泪,道;“不好意思,我……我实在忍不住。”
这种柳暗花明的感觉让她几乎从地狱直接跃到了天堂,还有些不真实感,想了想,看向凌然,颇为为难的开口;“能借我点钱么?我,我想今晚就回去……”
她刚从医院出来,什么东西都丢了,银行卡里的存款不多,回家肯定不够。她略微思忖,心下却焦灼不安,恐怕又生出什么变故。
凌然倒是不在意这些,直接从车里把包拿出来,又把包清理一遍,只剩些现金,递给了席挽宁,道:“我身上就这些,你先拿着,不够用随时打我电话。“
席挽宁忍不住鼻酸,忍了忍,强笑道;“好。”
她孤身一人来临川市,又那般傻,要不是认识了凌然,指不定还要吃很多亏,往事种种,总是凌然帮她多,在她最困难之时,拉她一把,教会她很多。
何其有幸,她那般好福气。
这会半夜,临川到c市的班次也没了,凌然一合计,干脆开车过去,哪想手机不停地震动,她本不欲理会,可止不住的心烦,最后还是给接了,话语简短,表情却凝重。
扣下电话,才对着席挽宁道;“我,我这边有点事,送不了你了,……”
她的表情严肃,语气也带了焦灼,席挽宁心头一跳不好的预感袭来,张张嘴,最终说了句宽慰的话;“没事,你忙你的,也可以给我电话。”
凌然不放心,却见到一旁的霍其深站在那,不由得脱口而出;“我让霍其深送你。”
席挽宁不安的坐在后座,看向前方开车到霍其深,终于还是说了句抱歉,顿一顿又说;“不好意思,霍医生,这么晚了,还麻烦你。”
霍其深简短的嗯了一声,透过后视镜,瞟了一眼席挽宁,眸色幽深,却是什么也没说,继续开车。
席挽宁越发别扭,却苦于无话交谈,只得继续沉默下去,转头看着窗外。她从未这般与陌生人相近过,自然拘谨又不安,尤其是霍其深,这人救过她,表情却冷漠,让她连说感谢的话,都下意识的吞噎回去。
一夜无话,赶到c市已是天明时分,席挽宁下车之前,本想着问问霍其深要什么样的早餐,就见他一脸疲惫,微微闭着眼,长长的睫毛投下了一层阴影,即使面容有些憔悴,这人看起来还是丰神俊朗。
席挽宁歪着头打量着他,趁着这人熟睡,仔细的把人瞧了一遍,心下琢磨着,此等人必定桃花满枝,一生富贵,哪里用得着辛苦。
想的太专注,连霍其深睁眼看着她犹不自觉,直到这人出声道;“席小姐?”她才如梦初醒般,连连往后退了几步,颇为尴尬的微垂着头,低声辩解;“我,我就是想问问霍医生早餐要吃什么……”
霍其深一直看着她,见这人一直低着头,不自觉的想笑,他揉揉眉心,脑海里顿时闪现初见这人的摸样来,彼时无甚想法,此时却突兀的想着一句“有美一人兮,见之不忘。”第六章
早餐只是简单的吃了一点,席挽宁家在c市的一个小镇,早餐店不多,种类也少,席挽宁尽量按着霍其深的喜好来点,可霍其深仍动的很少。
这让席挽宁有些窘迫,却也无计可施,又暗自叹息,种种道不清的情绪几乎快要淹没她。
吃过早餐,席挽宁本想着找一个干净一点好一点的旅馆给霍其深,他已经帮她很大忙了,内心过意不去,实在无法让人继续留这受罪。
她自认为想的周到,未料到霍其深一点余地不留,听了这一句,看了她一眼,当下调转身便走。
小镇人少,街道上只有些早起的老人和孩子在一旁的小公园玩耍,颇为冷清。她看着那人的背影很快消失,终于转回身,暗暗叹了口气。
她的家就在前面不远处,绕过巷子,最后一栋居民房便是。
她吸口气,在门前站了许久,才推门而入,门是木制的,吱呀一声响,似乎惊动了屋里的人,席挽宁刚踏进院子,就见从屋里走出一人,语气有些暴躁的喊;“谁?”
那人手臂缠着绷带,脸色发白,瘦,看上去精神很不好。席挽宁呆看许久,终于忍不住哽咽,伸手捂住嘴,模糊不清的喊了句;“爸,我来看你了。”
席恒的怒火一下消失,动了动嘴,却只道了一声嗯。
他不看她,转身便想回屋,不知怎地又突然折返,往她身后看了看,半晌问;“顾湛森呢?”
席挽宁不知道他竟然会说这句提及顾湛森,只得嗯了一声,心里憋不过,小声地负气道;“何必提他。”不定醉死哪个温柔乡。
席恒自然知道他们离婚的事情,前段时间因为这事情,酒瘾犯上来,脾气特别容易暴躁,每每办案遇到关于夫妻的事情,狠劲全都使出来,人一见他就怕,什么都忘外说。
他抬头去见自家女儿,又气又心疼,只得憋着,长长的叹口气,道;“进屋吧。”
父女俩到底不会相处,同处屋檐下,依然不说几句话,问一句答一句,场面尴尬的很。
知道了伤势无碍,席挽宁也落下了心头大石,便想着在家多呆几天,把席恒的身子养的好一点。
关系缓和,自然相处不那么拘束,两人无聊,席恒便翻出来自己的棋盘,打发时间的与席挽宁来一局。
席挽宁太笨,每回都全军覆没,席恒开怀大笑,末了又来几句哲理,直说的自己通体舒畅,出门遛弯去了。
席挽宁看着日光下的父亲,也弯了眉眼,第一次感觉有家人在身边,却是比什么都要来得实在……
席挽宁在家呆了将近半月,期间给凌然去了电话,东扯西拖得话题便绕到了霍其深身上,她吞吞吐吐的,最后道:“凌然,你帮我谢谢霍医生,实在是给他添了麻烦。”
凌然在那头笑,直说好好,一定转达。
她这些日子里也不是没有想过霍其深,刚开始想着这人真冷漠,后来又想起这人的皮相,啧啧赞叹,心底又想,一顿饭还是少不了。
所谓的知恩莫忘报。
未曾想过,那天的到来如此难堪。
有日饭桌上,席恒提点了几句席挽宁,道;“你王叔叔一直想着给你介绍一个人,人我也见过,小伙子不错,在局里勤快,嘴甜,肯干,人都提了几回,也不好拒绝,既然你在家,抽个时间瞧瞧吧。”
席挽宁听完,心里免不了起伏不定,可转念又想自己在临川市孤零零的,工作又给辞了,回老家也算不错的选择,而且,她早晚也要嫁人……
沉默半晌,席挽宁点头应允。
隔日下午人约好了地方,见一见席挽宁,席挽宁叹口气,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想法,稍微收拾下自己,还是去了。
见了面,才清楚这人虽然长得不好,但那也算模样周正,看起来老实可靠,席挽宁心里给了评价,却如何也没话与对方说。
末了,听这人问她:“要不咱们过些天去办证?”
席挽宁一惊,脱口而出:“我没想过结婚。”
话一出口,便知有问题,果不其然,那人听了脸色一变,态度也有些恶劣,小声地嘀咕几句,席挽宁听不真切,却听这人说:“那这样吧,你看,时间也不早了,咱们有时间再聊……”
正中下怀,席挽宁早已坐不住,听了这话,又不敢表现的太明显,笑了笑,等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