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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希“嗤”了一声,说:“那都什么时候的事了,两人没毕业时就分了,老早的事了!”
熊晓苗是没毕业就离开的,所有的记忆都在离开之前,听她这么说,不由一愣,原来只有她还停留原地……
她想,有的时候,真不知道是岁月抛弃了她们,还是,她们抛弃了岁月。
所有的美好都变成了曾经。
梅娆喝了口咖啡,低声说:“晓苗,就这样了,你和夏静生最后都变成这样,我还能相信什么呢?”
毕了业越久就越觉得世界和想象的不大一样,工作如此,友谊如此,恋爱更如此。
总以为世上还有这样一对幸福的,总以为所有的哪怕所有的人都分手,还有这两人是在一起的,可是,如今,连大熊和小静的故事都不存在了。她还可以相信什么?
梅娆到现在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年,是夏静生那边先有新加坡的建筑公司要签他去工作,熊晓苗知道后,一天没有吃饭,晚上的时候下楼,半夜是哭着回来的。 梅娆就这样见她魂不守舍的过了一段日子,哪知道最后变成熊晓苗走,说是一家移民,几天后就走了。
最后,反是夏静生拒绝了那份工作,留在了南京,熊晓苗出生的城市,很多人走了,很多人留下的城市。
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熊晓苗听她说完,不再说话,事实上她也想问夏静生为何留下,在出国的头几年,她都想回来找他,梦中的时候,一遍又一遍的回忆。
那个夏夜,天上的月亮几乎透明,泛着苍白的光,细密的叶在风中摇摆,那颗宿舍楼外的凤凰树下,他在此处帮她拎过无数次的水瓶,等她上过无数次的自习,也曾在树下,细腻地亲吻着她的额头,然后哄她:“快上去睡觉。”
那夜,他的手插在兜里,燥热的风掀动他的衣角,他说:“熊晓苗,你不能那么自私。”在宁静的夜里,他的微凉的声音敲打着她的心,她就那样边跑上楼边拿手背狠命擦着眼泪。
她为自己的冲动懊恼,当年年少气盛,听他说她自私就委屈得不得了,以为就这样分了手。她也很想问他为什么不去新加坡了,可是所有的问题,在岁月的流逝中,都变得说不出口。
五年前,她可以选择不去,但她没有留下。
五年中,她也可以选择回来,但她不敢面对。
这世上有种东西,叫做“过去”,一旦过去,就回不去了。
那个人,他曾是那么慷慨地等待你,他本来是你的,你自己选择不要,那就永远不要可惜。 世上有很多东西是可以挽回的,譬如良知,譬如体重,
但是不可挽回的东西更多,譬如旧梦,譬如岁月,譬如对一个人的感觉。
梅娆想想,状似不经意地问:“亲爱的,说老实话,见到夏静生是什么感觉?”
熊晓苗听她提夏静生,心突地一蹦,眼皮跳了下,这么多年了,依然这样。再见到他,是不是真的可以放下,就这样算了?
她看着梅娆那狡黠的眼,摇头晃脑:“真是,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瞄瞄对面的八卦脸,叹:“那人依旧对我不屑一顾啊!”
梅娆睁大眼,骂:“滚”。
起身,捏了掐熊晓苗的脸,晃了车钥匙,说:“走吧,姐妹儿送你回家!”
熊晓苗笑,她想她怎么认识林深深这样的人,还能和梅娆变成莫逆之交,人生真是奇妙。
她想每个人对感情的态度都不大一样,比如林深深,放弃了或许也是一种幸福,比如梅娆,放弃不了,就在一个又一个的怀抱中渴求温暖,比如,她,脸上笑着,心中却有愈合不了的痛。
多少人因为寂寞而错爱一人 ;又有多少人因为错爱一人而寂寞一生?
梅娆的车是桑塔纳2000,一个女人开着这样的车,把熊晓苗吓了一跳,梅娆说:“上车啊,没钱,将就着吧,好歹是个车!”
熊晓苗笑,拉了后车门,想往里钻,说:“我不坐前面,一坐你前面,我就觉得像打的的,下意识要掏钱给你!”
梅娆气死了,说:“少来,你是怕死吧,给我坐前面来。”
熊晓苗还是乖乖地坐到前面去了。
回了家,熊爸还在美国,熊妈到无锡的某座山下去隐居念佛了,房子空荡荡的。
如同每一个夜晚,熊晓苗打开电脑上网,在各个群里转悠,上留言版看人掐架,看不过去了,也跳出来挂个假名,插几句嘴,骂骂咧咧后,心情大好。
夜半的时候,群里都散了,有人说“亲爱的,晚安。”
熊晓苗也打:“亲爱的,安~”
发完之后又觉得自己很空虚,明明不认得,连见都没见的人,却说着话,喊着“亲爱的”,
可是,真正的亲爱的却连说话的勇气都没有。
合上电脑,她伸了懒腰,望上天空中半弯的月,突然想起一句歌词:“亲爱的,你怎么不在我身边?”想完又笑自己,“嘿,小熊同志,够俗啊!”她对自己说,掀了被子,入眠。
盛夏时节又逢君
很多年后,熊晓苗还是在想自己和夏静生是怎么回事,到底是什么时候认识的,什么时候熟的,什么时候在一起的,总结起来两个字:“猿粪!”
大一进校的第一件事:军训!
熊晓苗是个懒人极其不愿意去的,她想不通,这世界怎么会有军训这回事,为什么她初中训过了高中要训,高中训过了大学依然要训。
那天中午,大热的天,所有新生穿了厚实的迷彩服到大操场签名点到。
话说那一日,可是入校以来,最大规模的一次集会,所有的系都在那了,认识的不认识的,唧唧喳喳。
男生站扇着帽子在那看美女,女生拨拨头发,确认自己形象良好,也往哪站一堆,开始寻觅帅哥。
熊晓苗这样的人,不认识的觉得此人阿呆阿呆,其实骨子里就是个活宝,很快宿舍里就打成一片,站在一起讨论帅哥,是梅娆先发现的,低声说:“看,那边站的男的!”
其余三道视线迅速齐刷刷扫射过去了,梅娆的眼光果然啊很好,真不是盖的帅,那个男生靠在老香樟树下,一手抓了迷彩帽,一手拿了张纸,侧着身子,刺眼的阳光透过树叶细碎的间隙散下来,斑斑点点洒在黄黄绿绿的迷彩服上,却是觉得整个人都郁郁葱葱的,清凉的美好。
一群男生正站在宿舍楼上往下看,不知谁吼了句:“老大,来看美女!”
熊晓苗她们站在楼下听得一清二楚,“噗哧”一下笑出来
估计这些人是大三大四的了,一个男声说:“切,都穿成这样了,还有什么美女!”
熊晓苗看看身上的衣服,是真的,太不怎么样了,丑不说,还粗糙,穿着像抹布一样。
另一个男声道:“这你就不懂了,这时候还能美的,就是真正的美女!”
熊晓苗笑死了,真是绝妙的理论啊!
同理可证,穿成这样还能那么帅的,就是真正的帅哥。
又看向那人,真的是和其它的男生不大一样,不知道为什么,熊晓苗有种奇怪的感觉。
杨希问:“他谁啊?”
梅娆说:“嘿嘿,报到那天我就看到他了,不知道吧,他是工程力学的一班班长,叫夏静生,我当时就站在他后面看他签名,乖乖,那字写得可漂亮了!”
杨希,和另一个宿舍女生张冉 直叫,真是恨不得上去和人家握手了,熊晓苗笑,难怪。
她抖了抖腿,斜了眼睛,活脱脱的女流氓样,问:“打赌,我上去和他搭讪,他理不理我!”
年轻的脸上是飞扬的青春。
梅娆斜了她眼,说:“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跑上去假装问路,要到电话才算,还要讲十分钟话!”
熊晓苗想这女人真太不好对付了,但说出口的话,又不能收回去,只好大声说:“没有问题。”
就往香樟树下走去。
夏静生,很多年后,我再想起那时的自己都会发笑,张扬得不可一世,却是如此的单纯着。现在的我,是绝对做不了那事的,我,再也回不去了……
熊晓苗走近,微风轻轻拨着他的发梢,空气里有淡淡的肥皂味,像小时候妈妈洗好的衣服的香气。
这人真是好本事,这么大热天的,居然不像其他男生一脸通红,满脖子全是汗,清清爽爽的,垂了眼站在那里看名册。
熊晓苗越走近越想笑;踩到了老树的影子,拍了他的肩,大声喊:“夏静生!”
那人抬头,因为一双泛亮的大眼让他看起来有点娃娃脸,却被高挺的鼻梁和俊朗的脸部线条给很好地掩饰掉了。男生估计是被人这么喊皱了眉头,看见来人,顿了顿,握纸的手放下,风很快掀起纸页的下摆,发出“啪啪”声。
他勾了嘴,大眼闪起笑意,开了口:“熊晓苗,你想干什么?”
熊晓苗“哈哈”大笑,是的,他们俩是认得的,虽然一开始还不敢确定,但他们真的是有奸情的,初中时当过半年同桌的奸情!
要知道,那时夏静生就像个小女孩一样,文文静静的,老师都喜欢他得不得了。
她和夏静生的奸情可是建立在长期友好关系的基础上的,她每日一早来学校抄他作业,他体育课的冷饮她包。上课,她看漫画,他放风。
但同学们,说是那么说,你们以为小熊同学的生活真是那么美好?可千万别以为夏静生是个乖乖听话的孩子。
举个很简单的例子,
她抄他的生物作业,题目如下:“女性生殖器官_____”
熊晓苗那日边抄边和后边的小胖抢橡皮,一不留神写到下题答案,“□”,而下题的题目自然是“男性生殖器官_____”。
作业改好,发下,熊晓苗的答案,丑巴巴的字“□”上面是个大叉,旁边还是个巨大的问号!
熊晓苗拿了夏静生的答案对比,夏静生笑得前仰后合:“我以为你自己那么想的!”
屁,熊晓苗想骂人了,这人收本子的时候肯定看见了,还不告诉她!
呜,男人女人生殖器都一样,这生物老师会怎么看她? 这估计是那老师这天见过最吐血的笑话!
诸如此类的事情还有很多,夏静生是个文静的人,偏偏偶尔就是会整她下,咱们再举个更浅显的例子。
上课,她看漫画,他会突然说:“老师来了!”
她就手忙脚乱的把书放抽屉里,抬头,人老师还站讲台上。
老师没来,“狼来了”。
更让熊晓苗气结的是,某次,她看“美少女战士”的漫画,终于完工到最后一幕,小兔在床上醒来,夜礼服假面坐在床边深情地拉住她的手,那是多么美好的一幕啊!
偏偏不美好的事发生了,旁边的某人看她发花痴,忍不住伸了头过来,扫了眼漫画,悠悠地说了句:“熊晓苗,原来你一天到晚就在看这种东西!”
熊晓苗当时脆弱的心灵就被他的眼神刺激了,怎么啦。怎么啦,不就是一个女人在床上,一个男人坐床边吗? 不就是一个女人穿了薄睡衣露了肩,|Qī+shū+ωǎng|一个男人穿了裤子露了胸吗?怎么啦,有什么不纯洁的!
可就是这样,熊晓苗同学13岁就被夏静生同学认定了是个不良份子。
还有更多的事情,例如后面的小胖下课就追着小熊同学要扯她辫子,小熊同学让小静同学掩护,拦着小胖,小静同学当作没有听到,坐在位置上当作没有听到不理的。
所以,这两人的奸情可谓是没完没了了!直到,半年后,夏静生搬家,移到了别的学区,转了学!
两个人,明明在同一座城市却再没遇过。
所以当熊晓苗突然把站在那里的翩翩少年与儿时长得比女生还漂亮的同桌联系在一起时候是相当愉悦的,忍不住就和梅娆她们看了个玩笑,她都不知道他也会记得她。
夏静生确实在看着熊晓苗右脸的酒窝的时候就像起来了,那个蘑菇头,呆头呆脑的女生现在站在他面前,闪着狡黠的眼,摇头晃脑。
他突然想起了年少的时光,说着“民以抄为天,班长同桌,借我作业吧!”垂涎的脸, 拱在桌子里看漫画的大脑袋, 下完体育课后,肥嘟嘟的手掌伸到他面前,掌心是圆鼓鼓的纸巾包,她说:“班长大人,请笑纳!”
和她同桌只有半年,却的确搞笑。
熊晓苗见到熟人也很开心,大声说:“太巧了啊,居然在又在一个学校!你在哪个系?”
夏静生望了眼远处人越来越多的操场,说:“工程力学。”
毕竟他们都已长大,不再是打打闹闹的同桌,男生和女生早有了区别。
熊晓苗说:“啊,我是英语系的!”她也搞不懂工程力学是什么系,理科的东西向来高深莫测。
看看站在那里淡淡微笑的夏静生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好,突然想起自己的任务,说:“对了,你的电话是多少,以后联系。”
夏静生报了一串号码,掏出手机说:“你可以打一下。”
熊晓苗打了,夏静生看振动了挂掉,熊晓苗想这十分钟到底多长啊,只好找话说,问:“你现在住哪?”
夏静生把手机放回兜里,说:“搬家了,现在住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