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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诉大雄我爱她-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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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她知道果真是吕方的情歌,名字是“从未如此深爱过”……

熊晓苗蹲在洗手台下,捂住嘴,耳里听着夏静生清透的歌声,心里有很酥软的陶醉,她从未想到五年后还有这样的一天,嘴里“嗤嗤”的想傻笑,眼里却有难以抑制的温暖,柔软的要冲出眼眶……

夏静生唱完,很久没有说话,两人耳边只有彼此低沉的呼吸声,但又似乎都很沉迷于这样的片刻,就这样什么也不说,什么都不做,静静的听你在我耳边呼吸。

夏静生先打破的平静:“好了,快去学校吧!”

熊晓苗还是不知说什么好,她想了半天,说:“小静先生,谢谢你”,说完又有点懊恼,怎么蹦出来的是这三个字,就是不好意思啊,不好意思。

夏静生坐在沙发里,手握了手机靠在沙发背上,还是那样的姿势,笑着骂:“笨蛋,说什么呢,快去吧!”

他说过的,不用对他说谢谢,情人间是不需要感谢的。

熊晓苗“恩”了一下,站起身子,夏静生又像想起什么似的喊住她:“有空去看看你们学校的图书馆,三楼桃木的旧书架,恩,第三层,靠窗那面!”

熊晓苗好奇,问:“什么啊?”

夏静生含糊的说:“没有什么!”挂了电话。

熊晓苗放了电话,抽了张纸,镜子里,顶了爆炸头的女人,眼睛红肿,嘴边还有没抹干净的牙膏泡沫,红了整张脸,傻傻的笑着……

书架上的字

熊晓苗回到学校,拥抱拜别了印度老头,慢慢地走在小径上,搓了搓手,拢了拢大衣,美国的冬天,即使阳光充足,天气却还是冷的吓人,她看了眼藤蔓缠绕的图书馆楼,想着夏静生早上说的话,还是推门进去了。

一推开门,暖气就扑面而来,手脚开始回温,熊晓苗拨拨炸弹头,圣诞节后的假期,图书馆里的人很少,问讯台那站了个三十多岁的美国妇女,棕红色干燥的头发,大大的鼻子,抬头对熊晓苗笑了笑,随意的问了句英文:“下午好,你好吗?”

熊晓苗笑着回应了几句,她顺着台阶往上走,这座图书馆是校友捐赠的,快百年了,似乎是为了保持古老肃穆的学术气息,一直没有翻修,脚踩在木质台阶上,发出“吱吱”的声音。

每一层都有公众的学习区,几张大桌子,还有私人的小隔间,配备了台灯。这时候竟也有人在学习,坐在大桌边,翻动着老厚的书本。熊晓苗偏爱私人区,小隔子里开了展小壁灯,但经常看着看着就走神了,有时候睡大觉,有时看老外在隔子板上拿圆珠笔写的字,什么“我不爱学习”“大家为什么到考试才开始看书呢?”什么样的都有,有时还能发现中文诗,原来国外的大学生在这点上和国内的大学生都是一样的。

熊晓苗笑了笑继续往前走,她曾以为不会再来这个地方了,她曾以为很多的事情……

书架大部分都翻新了,换了铁质的架子,很牢固,只有每层最靠里的一排还保留了木质的书架,放着很古老的文献资料,极少有人去翻阅,估计拿下来都是一屋的灰。

熊晓苗学的是信息类,得跟着最前沿的资料走,写论文不是上网找资料就是寄托图书馆从别的学校调新书过来,根本没机会去搭理这古老的书架。

她想着夏静生的话,走过去,心里“嘭嘭”直跳,颇有点儿时玩捉迷藏的感觉,这排书架真的很古旧,厚厚的文献装订成册,她把着架子看了眼,纸张都泛黄了,空气里有书页作旧的气息,却有种很深远的华丽感。

还好不是夜里,阳光从窗台绕到这个角落,熊晓苗眯着眼睛,猫着腰找啊找,第三层侧面,靠着窗户她看了半天,什么都没有啊,有点失望,却又不死心,夏静生这样的人不可能没话找话的,她随手抽了几本书出来,放在地上,再抬头不经意的一瞄,一下子僵住。

这排书架原本是放了满满一排的书册,拿了几本出来后有了空间,靠窗的内侧,桃木的底板上有斜斜的一行字,中文加上大写的英文,由低到高,歪歪的倾斜上去。

朦胧的光亮中,可以看到深色的老木板上那刻上去的一行字:“大雄,大雄,DO YOU STILL REMEMBER 小静?”

最后一个问号约是极难刻,有点歪歪扭扭,那个点确是很深,硬生生的冲破眼睛,点在了心里……

熊晓苗得手慢慢抚上这行字,流下的泪珠“啪”的滚落在木质地板的纹理中……

她老说自己是大雄,他是小静,以为他都没放在心上,原来在这长久的五年里,他都是这样想的,都是这样问的:大雄,大雄,你可曾记得小静?

机器猫的故事里,是否也有过这句问话?

暖气烘的人有点燥热,她的泪却是管不住一般纷纷坠下。

她想着他是何时来到这个小镇的,默默地走到这里,拾阶而上,用着什么样的心情一笔一划刻下了这样的文字。

她想着,曾经有一个少年站在这里,蹲着膝,弓着腰,用瑞士小刀细细地雕刻着,阳光越过窗棂,照在他笔直的肩线上,透明的光斑在他青黑的发上跳跃,空气中起了浮尘,小小的,细碎的,记忆里的颗粒,他专注的侧脸笼罩在倾斜的时间的光里,那是此生最美的风景……

五年间,原来他真的来寻找过她,无论只是想偷偷的看看,还是准备站在她面前,他终究是来过了。五年间,书本移了位置,刻下的印记,想说的话语,一下子随同你我的答案,一并在时光的浮墙上斑驳了……

熊晓苗去找周游,在坐车的途中,心一直是雀跃的,满脸的红晕,归心似箭。

打开门,周游正在挂点滴,和护士小姐讨价还价地要巧克力,熊晓苗敲了他脑袋坐下来,护士小姐配好吊水,微笑着离开,熊晓苗和周游两人细细碎碎的说了一会儿话。

周游觉得熊晓苗今的心情很好,似乎也被感染一般,愉快不少,笑起来小虎牙一闪一闪。

熊晓苗想开口说回去的事,终于找到了机会提:“胖子,我明天晚上的班机!”

周游愣了愣,竖了手掌,制止了熊晓苗的说话,别了脸,望向窗台玻璃瓶里的雏菊,闷了声:“你先出去下,我等下喊你。”

熊晓苗没办法,只好退了出去,靠在门上,房里有悉悉索索的声音,半响,周游的嗓音响起:“进来吧!”

熊晓苗进门后狐疑的盯着周游,他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笑眯眯,抓抓脑袋,一口白牙笑得灿烂,拉了熊晓苗坐下,有点委屈的撇嘴,也有点抱怨:“看看,我现在这样子,只能梳梳头发抹把脸!”说完又摸了摸自己的头发。

熊晓苗实在不懂,说:“你想干嘛啊?”

周游翻了个白眼:“你都忘了,那时我们在一起看电影,那什么名字的,CLOSER,中文名字叫偷心还是什么的,反正不记得了,里面那大嘴巴美女茱莉亚罗伯茨要离开她老公,她老公那么壮的一个人,还不是愣愣的说了句:‘你等我一下!’然后上楼把浴袍换成正装,小茱问他为什么换好衣服,他答:‘因为我知道你要离开我’。”

见熊晓苗还在努力回忆,周游指了她鼻子嚎叫:“不是吧,你都记不得了,当时你还和叶子两人发神经,说这个男人多好,将来找男人都要找这样的!”

熊晓苗这才恍然大悟,见周游瞪了眼坐在床上,“噗嗤”一下笑起来:“周大少爷,您已经够帅了!”

周游生气懒得理她,心里觉得和熊晓苗是对牛弹琴,亏他那么在意。

因为知道你要离开我,所以换好正式的衣服等着你,做最好的打扮,因为这或许是最后一次见面。可是,看看我现在的这般模样,枯黄稻草般的发,病态苍白的脸,黄巴巴的指甲,实在不忍让你看到这样的自己……

熊晓苗才知道周游是干什么去了,“嘻嘻”的笑着,她觉得即使病成这样周游还是很帅的,漂亮的琉璃色丹凤眼,一笑起来有明晃晃的的虎牙,倔强的脸庞,她是真心觉得这时的周游依然是帅的,那个曾经为她踢开房门的男孩,曾经嘻嘻哈哈偷吃她烧的菜的男生,曾经一转脸就递上黑巧克力的同伴,曾经坐在那一片绿荫之下,认真的问着:“你幸福吗?”的骄阳般男子……

她认真的握住周游的手指,细细长长的握在自己短嫩的指间,真挚的,发自肺腑的说:“你永远是我最好、最好、最好的朋友!”

周游转过脸来,向来痞气的眼神闪烁着说不清的水光,点头,粗了声,拍拍她的后背说:“恩,以后要好好的!”

熊晓苗笑,泛起甜甜的酒窝,点了头:“都要好好的!”

放开了手,周游又开始数落她,什么要当好人家老婆,要听夏静生的话,离婚了可以打电话给我之类的。

熊晓苗反唇相讥:“周同学,你怎么跟我妈一样!”

……

尔后,真的到离开的时候了,她关了房门,“噔噔”声音消失在寂静的走廊上。他坐在床上,看向窗外夕阳染红的云朵。

读研的时候,他们分开去了不同的城市,偌大的美国,面对陌生的环境,不同的语言,心中有着茫然。

他曾经说过:“你要是没人收留的时候尽管来找我!”

她也说过:“我要是找不到地方一定来骚扰你!”

但这样的话,都一下子被岁月打散了,惺惺相惜的友情、亲情夹杂爱恋一般复杂的情感,却是纯然的躺在阳光之下……

从此以后,你我都会拥有各自的幸福,偶尔想起共同度过的那些好于不好的日子,会在人群中微微笑着,就这样吧,天涯之外,祝你幸福……

尾声

“尊敬的旅客,本次航班已准点到达上海浦东机场,感谢您乘坐本次航班,祝您旅途愉快……”

她甩甩大头,十多个小时,吃了睡睡了吃,什么脾气都给磨光了,头发乱糟糟的,只好先去洗手间。一进去,却是吓了一跳,呵,洗手间镜子面前一排的女生,有的在梳头发,有的在补妆……

心里好笑,抓抓自己的爆炸头,反正怎么抓都一样。某人,貌似说是要来接的,她想了想,还是慢吞吞从包里挖啊挖出了根口红。笑笑盛开的玫瑰标志,镜面的细长棱条,转出那抹浅粉,轻轻的对着镜子,慢慢抹在唇上,“啵”的一抿,鲜艳的憧憬绽放在唇齿间。

海关的检查员仿佛都没有平日那么冷漠了,看了护照,点了点头,随口问道:“回家?”

她点了点头,灿烂地笑着,漾了一圈的酒窝,认真说:“回家!”

对方倒是楞了一下,手一动,“啪”的一下,红本的护照上多了个椭圆形的小章:中国边防检查,X月X日,浦东(入)。

依旧是嘈杂的机场,依旧是喧闹的人群,依旧是吊高的圆柱形玻璃顶闪得人眼花缭乱。她找了推车过来,站在行李递送器前,开了机,小小的机身一下子就在掌间震动起来。

她接起来,声音如晨间的小雀子,欢快极了,连声说:“喂,是,到了,到了,拿行李呢!”

周围也开始有人拨弄着手机,她忽然觉得气氛好极了。

那边传来清昵的声音:“我在十号门,等你出来!”

她“嗯”了声,说:“好,待会见!”

发现自己爱极了这个词,待会见,一会儿就能见到了!

机场永远是个矛盾的地方,有人哭,有人笑,有人拥抱,有人挥手,有人脚步匆匆,有人来回张望……在这样的时刻,在这样的地点,命运像一根根细软的红色丝线,从尾指间蔓延开来,交错着,蔓藤般缠绕在你我之间。川流的人群,惊鸿的一瞥,谁来离开了谁,撕拉开另外一端;谁撞上了谁,纠缠了浮动的曲线……

熊晓苗走出去的时候,玻璃门自动打开,有车辆滴滴答答的声音。阳光刺得耀眼,她伸出一只手放在额头去遮挡,适应后放下来,却发现国内已临近春天。在美国还是干枯挺立的枝干,在这里已是婆娑的枝丫,带着男方特有的婉约。枝间冒出了点点的新绿,莹莹嫩嫩的在晨风中招摇。

她眯了眼看去,那个人靠在车边,背了眼光,站在那一片嫩树前,站在那交错的车道前,朝她清浅的笑着。

如同很多年前她幻想的一般,那个曾经的少年,静静地站在那里,阳光带着细碎的柔软拂过他眼角眉梢。曾经在香樟树下盛开的微笑,曾经如此明净的脸庞,原来都不曾流逝,原来他还是一直站在那里,守在梦的出口,呆在四季的风景里,轻轻的这般的笑着……

风卷起衣角,她用手撩住吹乱的头发。他走了过来,接过手推车,第一句话就开始数落:“笨蛋吧,不要站在风口,容易着凉!”

这样说着,高大的身躯已为她挡住了半面的冷风。她还想说点什么,他侧过头来,笑的露出了浅浅的酒窝,大大的眼睛很亮。他握住她的一只手,只是说:“走吧,我订了上海人家的外卖,回家吧,阿蒙还在家里等着呢!”

有时候不需要千言万语,不需要很华丽的辞藻,不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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