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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孕,是这样的……”男人垂眸,紧捏着马克杯的手,一紧再紧。
“嗯,只要一想到,再熬8个月,就有个小宝宝,他属于你、属于我,是我们最紧密的联系,我就觉得一点也不辛苦!”抚着平坦的小腹,她一张美颜泛着柔光。
这个宝宝,是个意外中的意外,他很难接受,但是,她从善如流。
“季熹炜,妈妈今天陪我去产检了,我们的宝宝才45天,就有心跳了哦,他好厉害!我拿B超单给你看,你瞧了一定也和我一样超兴奋!”她从床上跃起,就想从皮包里拿单子给他看。
“微微,别乱动!”他及时抱住她。
他……不想看。
怀里的她,乖乖的,因为这种“三个人”抱在一起的感觉,是新奇的,前所未有的幸福的。
抱着她,好一会儿。
他气息微浓地沉吟了会,“微微,把……牛奶喝了。”
“不想喝,孕妇牛奶好难喝!”她抱怨。
他僵了僵。
“不想喝就算了。”他淡淡地想将牛奶拿开。
“讨厌,也不哄我几句!”她哼了一声,接过牛奶,一口一口喝下去。
他发怔,那一瞬间,他的内心开始隐痛。
“好好睡觉吧。”拿回已经空掉的马克杯,他替她盖好被子。
“你呢?不一起睡?”自从怀孕后,她就一直很嗜睡。
他摇摇头,“我还有工作没处理。”
她一点也没有任性,吻吻他的脸颊,“季熹炜,辛苦了。晚安!”
“晚安。”
那一夜,北京的天气是大寒,外面下着鹅毛大雪,男人手里的文件,一直停留在第一页,整个人出神到自己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接着,凌晨4点的时候,果然出事了……
……
昨夜,江熹炜又是恶梦缠身,过去的、现在的,交叠在一起,醒过来的时候,又是一阵锥痛。
早上,去公司前,他特意去趟市场,逛了很久买下两条鱼。
一条银灰色,一条白色,煞是可爱。
“副总,改养金鱼了?”秘书见到他,与他招呼。
“嗯。”
“这两种鱼的颜色都很少见哦!谁送的?”
寻常的一句话,脱口而出的同时,却让他和秘书都僵了僵。
同样的话,秘书曾经问过,在一年多前,他拎着另外两条鱼进来的时候。
“纪小姐送的。”当时他回答。
那时,提起纪小姐,他温柔的神色,令秘书羡慕不已,犹记在心。
“我自己买的。”淡淡给出答案后,他推开办公室的门。
下午的时候,几乎是习惯性的,他从堆积如山的公文里抽身而出,在抽屉里,取来鱼食,一一洒在鱼缸内。
两条鱼,争先恐后的游过来。
他的视线,一直盯着那尾白鱼,白鱼进食完,就扫着尾巴,优雅的游开。
他一直等,一直等,但是,一直没有等到。
明明不该这样的。
以前那尾白鱼,一吃到食物,就会快乐的头朝下,呈倒立状,十分逗趣。
顿时,他索然无味,靠在椅背上。
其实,他是知道的……就算是相同的鱼,也不可能有同样的习性,更何况,这两尾白鱼的品种根本不同。
其实,他是知道的……真心离伤心是最近的。
其实,他是知道的……这种陌生的感觉,类似失恋。
其实,他是知道的……每个资深的演员,抽离角色的过程,都是痛苦的,只要熬住,就是胜利。
【12】他的秘密①
九岁,那一天,他至今清晰记得,那时候,他还叫莫熹炜。
事实上,就连“莫”这个姓,在当时已经岌岌可危。因为,白映蝶已经好几个月都付不出薪水,快要无法继续支撑这个家。
“小熹,去拜完你父……江先生了?”管家莫姨话到一半,硬生生改过口。
“是的,妈妈,我去拜过江先生了。”倒是他,无论是说话的口吻,还是神态,都自然太多。
“可怜的孩子。”莫姨摸摸他的脑袋,叹气。
其实,他有注意到,莫姨藏在身后的行李,但是,他一句也没有点破。他挺立着背椎,脸上,依然是矜淡招呼,别说是生离了,就算是死别,他接受起来也比一般的小孩要快。
他向着别墅后面的佣人房迈去。
“妈,我也去学习了。”一直跟在他身后的莫瑶,紧跟其后。
莫姨扬扬唇,想说什么,欲言又止。
两个小小身影,一前一后,游走在这个充满谎言的世界。
“妈如果走了,你怎么办?”前头的他,问。
“你要我怎么办?”后面的她,不答反问。
“妈没有孩子,如果你流几滴眼泪,幸许她会带你走。”他冷冷道。
莫姨在他户口本上的身份是妈妈,莫瑶在他户口本上的身份是妹妹,但是他清楚,这些都只是户口本上的文字而已,目的只是为了掩饰他的身世。
因为他的身世一旦曝光,会影响到很多人的利益,首当其冲,就是他的亲生父母。
“你呢?”
“我不走,我留下来照顾白阿姨。”
女孩面色挣扎了,最后还是很坚决地说。
“你走,我也走,你留,我也留。”
听到这个答案,他转过身。
两个孩子在面对对方的时候,都不是矫情的人,即使,此时此刻。
“留下,我不会亏待你。”他承诺。
明知道莫瑶其实舍不得养母,但是,他还是自私的要求,因为,从小到大,他的身边只有她,他不要再被抛弃!
月光,将他们两个人小小身影拉得老长。
……
当晚,做作业的时候,他总是心神不宁。
今天,是周五,他和白阿姨每周固定见面的日子,但是,今日却迟了2个小时,接头的电话依然寂静着。
难道是因为,白阿姨和那几个人还没有谈好事情?那几个人,他在江先生的丧礼上都见过。他和莫姨一起跟在白阿姨的身后,见到行事阴险狠辣的任雷,(风)流倜傥的季大导演,还有那个假仁假义的纪助理。
这些人的出现,都是有目的的,果然,江先生的妻儿们根本无法招架那些人,整个丧礼上,冷得发寒,而那些寒气,并不全是因为那具冰冷的尸体。
他不懂,白阿姨为什么还会愿意见这些人,难道演戏真的这么重要?丧“夫”之痛,好像根本抵不过剧本的魅力,几天前,送过来的剧本,让白阿姨一直走不出来的悲恸脸上,出现了光采。
作者题外话:PS:谢谢所有一路支持蛋,无论在四月天还是在新浪,都鼓励蛋、包容蛋的所有宝贝们,还有新浪新的读者们,祝你们端午节快乐哦,蛋的世界因为你们而精彩!
【13】他的秘密②
白映蝶好像天生是为了演戏而活,周遭的一切,都不知不觉会为了配合她而妥协。
而他,就是江先生妥协下的那个牺牲品。
熹炜没有反对,因为,在那之前,因为江先生的离开,白阿姨已经浑浑噩噩太久。
但是,为什么今晚,他一直无法定下心来?他听莫姨说,今天公司的负责人会亲自来谈剧本的事情,不知道白阿姨和他们谈得怎样。
“铃铃铃”电话铃声终于响起,他放下手中的铅笔,抚平制服,沉稳地起身。
但是,今天,大屋子里,特别特别静。
他每踏一步,那种不安感,就更重一份。
“白阿姨,我可以进来了?”主卧室外,他敲门。
很意外,这一次,并没有温柔的笑颜相迎,他再敲,没有上锁的房门竟自动打开了。
他踏进去,就发现房间里有股奇怪的味道。那股味道,每次江先生留宿的第二日都会隐约闻见。
这种气味,只属于成人世界。
但是,江先生已经不在了,又有谁会在房间里,留下那么浑浊的气息?
一年前的今天,江先生跳楼了。
里面,没有人应答。
他抬起眸,发现,白映蝶呆呆地坐在窗边,像这一年里很多时候一样,灵魂被锁住了,仿佛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
只是,这一次,更糟糕。
他的目光转向她的身上,她的头发凌乱、身上的洋装从衣摆撕到了腰间、脖子上、手臂、大腿间,都有着像被施暴后的青淤,脸上的那个表情,他说不出来,只觉得仿佛没有了任何生命的气息。
心脏重重一揪,僵然间,他恍然领悟了什么。
僵顿一分钟后,他握握拳,默默走过去,拿起化妆台上的一把小梳子,学江先生的样子,温柔地梳理着她的发丝。
小小年纪的他,学起来格外的像模像样。
白映蝶空泛的目光转向他,透过他,仿佛是见着了另一个在她生命里一直牵缠的男人,她的眼泪开始在流。
其实,他长得也不像那个男人,无论是灵魂和外表,白阿姨只是透过他,怀念那个逝去的灵魂,想寻找安慰。
他想,他应该是属于那种正正得负吧!江先生温柔多情,白阿姨对人对事都有着浪漫无比的矛盾情怀。
而他,没有继承到他们的多情,反而继承了他们两个人所有潜在的缺点:自私、冷血、狡猾。
别问!别问!熹炜警告自己。
现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让此时的不堪尽量淡化。
“白阿姨,没事的,你能熬过来的。”他轻声安慰。
很奇怪,他心里没有太多疼痛的感觉。
也许是因为,从小到大,他从来不对谁有过多期待,也从来没对谁付出过感情,内心一直麻痹。
所以,曾经有段日子媒体记者对他起了疑心,堵住放学后回家的他。
“请问,你对一些小朋友有妈妈却不能相认的事情,有什么看法呢?”当时那个记者故意问。
当时小小年龄的他,并没有被戳到伤口,反而笑容真诚:“那些小朋友一定很可怜,幸好我有妈妈,虽然她的职业不高尚,只是一个帮佣,但是我们全家很幸福。”
后来,白阿姨和江先生都表扬他很机智,但是,他们都没有注意到,这冷静、机智的背后代表什么。
他没有感情,所以,不会受伤。
【14】他的秘密③
就在这时,室内的电话响了起来,他永远记得,当时白阿姨接电话时的表情。
没听几句,她就开始费力的喘息,好像肺部快要爆炸的样子。
“纪董事长,你明明答应过说让我演的,为什么又临时改变主意?!”她的汗水不停的从额际、发丝渗出,整个人湿到象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你说我情绪不稳定?”她像听到最大的笑容,冷冷的讽刺,“下午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这样说!”
对方随便敷衍了几句,就匆匆挂断了电话。
“这些畜生!”白映蝶把电话机整个扔在了墙壁上,顿时一地四分五裂的碎片。
然后,她一阵狂笑,那种绝望到极点的笑容。
他站在原地,看着她美丽的五官一一崩裂。
从小到大,他透过玻璃窗,总是能见到白阿姨一个人在室内,努力的揣摩角色,戏剧化的忽悲忽喜着。
但是,这一次不同。
这是真实的人生,落魄、凄凉、残酷。
白阿姨又哭又笑,已经过了晚上10点。
他站在落地窗前,凝望着一步三回头走出大门的莫嫂,他的脑袋里在思虑着是否该先回后面的小屋,因为,他明天还得上课。
他和班级里的小胡正在争夺班长之位,这么关键的时刻,如果缺勤的话,老师会对他的印象大打折扣。而他喜欢自己的人生保持完美的记录,更喜欢周围人看待他的目光永远是用“完美”两字来形容。
他从不让谁影响自己。
“白阿姨——”
他正想开口,却早一步被打断。
“叫我妈妈,好吗?”泪光下,那张华贵、美丽的脸颊更加凄凉。
他有点微微的吃惊,因为,从他出生到现在,白映蝶一次也没有提过这样的要求。而且,对于这两个字眼,她和江先生甚至是恐慌的,生怕被人知晓,极力隐瞒。
而他只需要配合,无懈可击的配合。
“妈妈。”没有什么狗血的感动场面,这两个字,也没什么所谓的艰维难以启口,他平平喊了出来。
“你还愿意叫我妈妈,但是,我却没有一天尽过做妈妈的责任!”白映蝶又哭又笑,儿子喊她妈妈,但是,眼神却没有一丝感情。她是个失败的妈妈,没有办法让这个孩子认真、有感情的去看待这个世界。
她为了演戏牺牲了一切,到头来却得到了什么?所有的家财,都被那些豺狼夺尽,她想继续演戏,认真抚养儿子成人,但是,没想到却换来那些豺狼乘机对她身心凌辱。
她该怎么办?母子俩留在这个世界上,继续备受屈辱?她怎么舍得儿子——
下午,那个人的话,让她全身起寒,惧怕不已,拥着儿子的力度,她越来越紧,泣不成声。
生平第一次,他被要求留宿在主卧室,他没有多疑,因为,他们是母子。
“小熹,喝牛奶吧。”临睡前,白阿姨给他倒了一杯牛奶。
他喜欢喝牛奶,所以,没多问,接过就喝了下来。
只是,白阿姨不是不喜欢喝牛奶?为什么,她也喝了一杯?而且,还是流着眼泪喝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