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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微!”岑穆时顾不得还在跟他絮絮叨叨交代后续工作的陈律师,朝我跑过来,抱起了我往门外飞奔出去,“繁微,你怎么样了?”
我在他的怀里稍稍安下心来,他胸前平整的领带被我用力攥出了一道道的褶皱,在这样凉快的秋季我竟大汗淋漓,我皱着眉跟他说:“岑穆时,我好痛……。”
“繁微,你坚持一下,我们这就去医院。”岑穆时抱着我钻进车的后座,对前面的司机师傅冷声说,“市医院,快点!”
司机师傅战战兢兢地踩下了油门。
岑穆时不断亲吻着我的脸颊,他说:“你怎么这么傻?你知道吗,就算你放弃吞下那几颗该死的药片我一样会赢林家,真的。”
我艰难地笑了笑:“所以那时你没有救我,就是因为你觉得我不会这样做的,对不对?”
岑穆时哑然,他的脸埋进我的颈窝里,低声说着“对不起”。我竟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顺着我的脖子一滴一滴地滑落下去,他在哭,他为了我开始流泪。
我很想替他擦一擦泪水,然后笑话他这么大个人了,居然也会动不动哭鼻子,可是我做不到,甚至我连稍稍地动一下身体,都痛得像是要死掉。
突然司机师傅的一个急刹,猛烈地摇晃让我倒吸了一口冷气,他如履薄冰地说:“岑总,有红灯。”
“闯过去。”岑穆时不假思索地命令他,神色里压抑已久的焦灼和怒意似乎马上就要爆发。
司机师傅拭着额前的汗珠,大气都不敢出。
我靠在岑穆时的怀里,意识已经渐渐开始混沌,我念着他的名字,还是晕了过去。
、【27】旅行
【27】
缓缓睁开眼睛,四周到处都是医院里特有的苍茫的白色。
看到我醒过来,岑穆时如释重负地舒了一口气,他握起我的手贴在他的脸上,短而浓密的胡渣扎得有点疼,我却没有将手缩回来。
他柔声说:“繁微,你都睡了一天了。”
我怔怔地望着他,呼吸着充满药水味的空气,身体里空落落的感觉让我逐渐清醒,我能够猜到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问他:“孩子是不是没了?”
岑穆时回避我的目光,像是没听到我的话一样转移了话题:“饿了吧?我叫王姨送了汤过来,你起来喝一点。”
我又问了他一遍,有些事情即使已经知道了答案,却依旧想听别人说出来,做最后的确定仿佛是对这场无厘头的闹剧判一个死刑。
“医生们都已经尽力了,可是……,”他轻轻地叹息,“繁微,你不要太难过,都是我的错。”
我呆呆地看着雪白的天花板,眼睛由于睁得太久而开始发干发涩,我勾起嘴角扯出了一个微笑的弧度:“得之我幸,不得我命。岑穆时,你别怪自己,我真的没事。”命中注定无法挽留的东西,那就让它随风而散吧。我的骨血连同我曾经的爱情,统统埋葬在过去的记忆里,再也不去提及,再也不用想起。
“繁微,等你过段时间身体恢复好了,公司里的情况也差不多能稳定下来,我们就一起出去走走好不好?”他露出了一个好看的笑容,试探着缓和气氛,他问我,“你想去哪里?去法国怎么样?有个叫普罗旺斯的地方很漂亮,有大片大片的薰衣草花海和极具欧陆风情的庄园。”
我摇了摇头,他沉吟道:“那我们去日本吧?想不想看富士山?”
我还是摇头,他想了想,又说:“阿拉斯加怎么样?如果运气好的话还可以遇见北极光。”
我知道岑穆时说的这些都是举世无双的美景,可是我哪里都不想去,我就想像一只蜗牛一样,安安静静地呆在自己坚硬的壳里,不去打扰谁也不被谁打扰。
一个月后这座城市进入了冬季,南方没有飞扬的大雪,我穿着大衣坐在家里,不用烤火也不觉得很冷。王阿姨从以前的每天都来,到现在几乎三四天才来一次,因为岑穆时每天都会空出很多的时间陪着我,这个平日稍显冷清的大房子有了他才仿佛有了许多生机。我没有问他为什么这段时间这样清闲,不需要我过问的事情我从来都不主动去问,而他却又提起了要带我去旅行。
他担心我会闷坏,老是说希望我能够出门走动走动,于是我想了想,告诉他:“如果非要去一个地方的话,那就去云南吧。”
他听了之后笑容有些僵硬,我将他的表情都看在了眼里,但是他还是答应了我,他说:“繁微,你想去的任何地方我都陪你去。”我捧起他英俊的脸,轻轻吻了他的唇,这是我第一次主动吻他,他愣住了,脸颊上竟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年般微微泛起红来。我看着他有趣的模样笑了笑,没有解释。
飞往昆明的前一天,俞晓望带着她亲手织的围巾来看我,颜色是我喜欢的百搭色,细密的针脚比市面上卖的那些质量好太多。她说:“这我可不是特意给你织的,是给我们家赵呈祥织完之后还剩了点线,就勉为其难地将就着给你也织一条。”
我笑着收起,也没有戳破她。
岑穆时临时有应酬出了门,王阿姨也没来,她在偌大的客厅里转了一圈,打量着这间价格不菲的宅子跟我说:“苏繁微,你混得不错嘛,简直有入豪门当贵妇的前途啊。”
我走进厨房打开冰箱,一边思考着晚饭做点什么菜一边答道:“你就别取笑我了,我之前住的那间小公寓每个月都续了房租呢,以后还是得住回去的。”
这句话一说完,我自己都怔住了。是啊,我终究还是得回去的,在岑穆时家里住得久了,竟慢慢地把这里完全当成了自己家,同一个屋檐下的那个人也慢慢地感觉变成了亲人,可以依赖他可以因为有他就什么都不用担心。我发现我已经舍不得离开这里,甚至一想起不久的某一天我就得走了,莫名地就有一股巨大的失落感将我笼罩。
习惯真的是件很可怕的事情,我的心像是被揭穿了秘密般突然跳得快起来。
“什么住回去啊?你那五十平方的小公寓哪比得上岑总经理的大豪宅?趁这次出去旅行,你赶紧把岑穆时拿下,这样就什么后顾之忧都没了。”俞晓望眉飞色舞地替我计划着。
“别开玩笑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以前的我都远远配不上他,更何况是现在。”
“苏繁微,你以为你还生活在封建旧社会要从一而终为自己立贞节牌坊呢?只要他真心喜欢你,又有什么不可以?你就算不给他一个机会,至少也得给自己一个机会。”俞晓望认真地望着我说道。
我没有作声,其实俞晓望说的这些我都懂,只是我一直都觉得岑穆时值得更好的人,至少是比我好很多很多倍的人,我这一身的伤痛,不能连累他跟我一起背。
、【28】醉酒
【28】
饭菜都上桌之后,我闻着诱人的香味说:“要是这时候还来点小酒就好了,我都已经很久没喝过了。”
俞晓望斜眼看着我:“你能不能喝啊?待会别要我来抢救你!”
“流个产不要搞得跟癌症晚期一样好不好,何况我早就恢复健康吃嘛嘛香了。”我想起岑穆时在另一间房里有一个常年恒温的酒柜,里面都是他珍藏的各种名酒,我心虚地从里面随便挑了两瓶看起来包装黑黑的,放到俞晓望面前。
“好吧,既然你想喝酒,我陪你就是了,反正明天不用上早班,”她豪迈地打开了瓶盖,又两眼放光地摸了摸精致的玻璃瓶身,“这个瓶子好漂亮啊,你真的确定要喝这种吗?我事先声明,如果岑穆时要追究起来,我赔不起的。”
“他连那间屋子都没怎么进去过,没准他早就忘了它们的存在了。”我端起杯子闻了闻,“果然很香啊,这么好的东西收在那里真是浪费资源。”
她笑望着我说:“苏繁微,我突然发现你大口喝酒的样子才像我最初认识的那个你,这么多年你因为倪北夏,好像把自己所有的棱角都磨平了一样。”
我嘴上说笑着,心却是痛的,我握着酒杯伸出手去:“那就为我们的美好未来干杯!”
我知道俞晓望担心我会伤心,所以她哈哈大笑道:“你说我们两个怂不怂,别人品高级名酒都是用一些专业的器具,只有我们永远都是一个大啤酒杯走遍天下都不怕。”
“我懒得去柜子里找了,我就觉得啤酒杯最好,一喝就是一大杯,省得老是要倒酒,麻烦。”
“你这一大杯,可不知倒了你们家岑大少爷多少人民币啊,本小女子表示真是伤不起。”
我被她逗笑了,起身扑过去抢她的酒:“那你别喝,都给我。”
俞晓望不依,她抱着她的大酒杯跑到了客厅里,最终我跟她都倒在了沙发上。酒过三巡之后她已经有些醉了,我的头也开始有点晕,她说:“苏繁微,你这次出门,要什么时候才回来啊?”
我摇摇头,越摇头越晕:“不知道,看岑穆时怎么安排吧。你要记得想我,反正我是不会想你的。”
她掐了我一把:“真没良心!”
我准备回击的时候,发现她靠在一旁竟然快睡着了,她嘴里还在念叨着什么,我凑近一听,只听见她在说:“苏繁微,我真希望你以后能嫁个好男人,幸福美满一辈子。”我忍住了瞬间盈满眼眶的眼泪,将自己杯里跟她还未喝完的酒全都一饮而尽。
我打了电话给赵呈祥,他半个小时后赶到了这里将俞晓望接了回去,我摇摇晃晃地送他们到了门口,赵呈祥扶着俞晓望回头对我说:“繁微你赶紧回屋里去吧,我会照顾好她的。”
我看着他们走远的背影突然在想,等许多年之后,如今陪在我们身边的人是不是还会与我们相扶相持,可至少,他们现在是幸福的。
俞晓望离开之后,感觉房子一下子变得空荡荡的,刚才的热闹嬉笑仿佛仍然还在耳边。我扶着墙壁走回了沙发旁,身体已经不受自己的控制,但是意识却依旧清醒。过去很多的事情化成了一个个的片段,飞速地掠过我的脑海里,最后闯入眼帘的是岑穆时那张轮廓分明的脸。我认真想了想,我真的可以去爱他吗?他看着我用多少的心血和时间爱着另外一个人,看着我为了别人怀上孩子又失去孩子,我还有资格去接受他的爱吗?
可是内心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呐喊,苏繁微,你明明就开始喜欢他了,你自己不敢承认,你为什么不敢承认。
我捂住耳朵,头痛得要命,突然一只大手将我扯了起来,原来我看到的岑穆时并不是幻觉,他回家了,鞋还没来得及换下,就满脸怒意地瞪着我,站在了我面前。
“苏繁微!你都在家干了些什么!”
我傻呵呵地笑:“没干什么啊,我请我们家亲爱的小小望来吃了一顿饭。”
“吃一顿饭就醉成这样吗!她呢?”岑穆时的眼睛里似乎要冒出火来。
“她被她家那位接走了,我一点都没醉好不好,你看我还可以跟你跳舞。”我一边说着,一边双手环上了岑穆时的脖子。
他推开我,我踉跄了几步差点站不稳,他没好气地又揽过我的腰:“你倒是会挑,这种限量版的路易十三黑珍珠我花了很大功夫才拿到的,两瓶四十度的酒还喝得一滴都不剩,行啊你。”
听了这话,我盛着酒劲简直拿出了撒泼打滚的架势,我不屑道:“黑珍珠怎么了,四十度又怎么了,六十度的白珍珠我也不怕!”
岑穆时哭笑不得地望着我:“醉酒伤身的你知不知道?”
我扯着他大衣的衣领,嘴角往下一弯,快要哭出来:“你就是小气!两瓶酒放在那里那么久不喝,还对我那么凶巴巴的找那么多借口。”
他无奈地抱起我,把我丢进浴缸里:“怎么老是像个小孩子一样喜欢耍赖,快点洗个澡,满身的酒味像什么样子!”
我抬了抬手,单薄的睡袍沾满了水,贴在身上根本脱不下来,我攀着浴缸的边缘颤巍巍地爬起来,浴室顶上白花花的灯光好像在不停地旋转,脚踩在地上也仿佛踩在一团棉花上一样。我朝岑穆时伸出双手,在他漆黑的眼睛里我看到了一个湿漉漉的自己,因为湿而半透明的睡袍裹出了身体柔和的曲线,因为醉而绯红的脸颊就像天边旖旎的晚霞,我说:“给我脱衣服。”
岑穆时的喉头动了动,他压抑着声音说:“繁微,别闹。”
、【29】春宵
【29】
我头重脚轻,手打到了一旁淋浴的喷头,温热的水注倾洒而下,蒸腾起的白色雾气将我跟岑穆时完全地笼罩。我眯起眼睛看着他,他好像在跟着他身后的墙壁镜子一起晃动,只有他那双深邃如潭的眸子依然定定地望着我,似乎望进了我灵魂的最深处。
水珠顺着他的鼻尖和下巴一滴一滴地落下,我环过他的腰,额头轻轻抵在他的胸膛之上,我问他:“你喜欢我吗?”
他没有出声,只是他越来越快的心跳传进我的耳朵里,像是响彻天际的战鼓。我抬起头不甘地再次开口,脸上带着笑颜却已经控制不住地哽咽了喉咙:“岑穆时,你有没有喜欢我?你说话啊。”
“繁微,我知道你这段时间忍得很痛苦,你想哭的话就哭出来吧。”他幽叹一声,眼睛望向别处,“至于我,我想我是真的喜欢上你了。”
我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