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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他平静的样子,仿佛昨晚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没有争执,没有抓狂,没有暗夜独处的沉默。我也只当他是一时的脾气,于是我决定不向他问起昨晚的事情,我想,他的心事就要等他亲口主动告诉我。我轻轻挣脱了他,有些羞涩:“大白天的影响多不好,这木房子,别人都能听见。”
他笑得更坏。
我突然想到了什么,问他:“穆时,我发现你最近越起越迟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记得平时你在家的时候,都起得很早的。”
岑穆时揉了揉我的头发,一笑带过:“是谁让我每晚都睡不好觉的?在家里我们一直都是分房睡,能一样吗?”
我觉得他说得虽然油嘴滑舌,却也有些道理,我将他的衣服都摆到他面前:“快起来吧,阿花都已经准备好了吃的等我们下去呢。”
走出楼梯口时,周青墨又准时打来了电话,岑穆时压低声音走到一旁的庭院里去接。阿宁和阿祥两个小鬼抱住我,甜甜地喊:“繁微阿姨。”我看着他们单纯笑脸和水汪汪的眼睛,心情也更加明亮了起来。
等到岑穆时入座,我们便正式开动。阿花的手艺真的是没得说,满满一桌子的菜,色香味俱全。阿盛抱来一箱啤酒,说要跟我们畅饮一番。岑穆时替我挡下,不准我沾酒,把阿盛给我的统统自己喝了。我不满,小声嘟囔道:“就喝一点点怎么了。”
他好笑地望着我:“看你什么时候变成个酒鬼,喝醉了就耍酒疯,上次你……。”
一听他提起“上次”,我连忙脸红地打断他的话,生怕他泄露出什么:“好啦好啦,不给喝就算了。”
其他人看着我们直笑,我不好意思地埋头不停往嘴里扒着饭,他们笑得更厉害。
岑穆时和阿盛酒过三巡之后都有些微醺,我帮阿花收拾了碗筷之后,挽着岑穆时出去散散步醒醒酒。
离客栈几百米远的地方有一家卖鲜花饼的小店,十块钱三个,我跑上前去要了三个玫瑰花味的。我从老板手中接过,拿起边吃就边走,老板急忙追出来叫我,说我忘了付钱。我恶作剧地不理他,岑穆时只好从后面快步走上来,尴尬地随手塞给他一张百元钞票,然后无奈地笑望着我。
我又笑又急,试图冲回去问那老板要找的钱,岑穆时拦住我:“算了。”
我不干,硬是回头将那九十块钱要了回来,明明只是为了捉弄岑穆时一下,为此损失财物就太划不来了。我将那一沓钞票塞进岑穆时的钱包里,得意地说:“属于我们的东西为什么要算了?”
他赞叹道:“果然是学会计的,账算得精哪。”
我挑挑眉:“你还记得我学会计呢,好像我只跟你提过一次吧?我自己都快忘了。歇业得太久,回去得找份工作才行。”
岑穆时愣了一下,接话道:“我记性好啊,繁微,你就别上班了,又累工资又少。”
“那你得给我找个又轻松工资又高的活干才行。”我开玩笑道。
他不假思索地回我:“还有什么比当总经理夫人更轻松更待遇好?”
、【39】戒指
【39】
有一位作家在书里给自己的女儿写道:“人生残酷的事实是,三岁那年你虽然去了京都,看了枫叶,但你的感官和你的记忆还没准备好,所以枫叶美景来不及跟你的生命发生具体深刻的关系。那年的京都、岚山、高山、太原,你去了,但这些地方却没有进入你的生命,成为你生命的一部分。生命的丰富与否,与外在环境的关系,还不如跟自己内在的准备来的密切。”
我站在古城里,抬头凝神眺望远处的玉龙雪山时,突然对这段话感同身受。
我年少时来了丽江,看了青砖绿瓦流水人家,但那时我还不懂欣赏周边美景,只一心牵在那个男生的身上,所以离开之后唯一记得的,也只有那个男生。而如今我准备好了再次来到这里,看的不单纯只是景色,升华的却已经是心境。
走回客栈的时候,夜色渐渐落下帷幕,随着酒吧的彩灯闪烁,白日的明媚阳光被夜晚的妖娆和迷醉覆盖掉,我走在岑穆时的身边,说:“我们明天就回去吧,回南城。”
“怎么?”他疑惑道,“还有很多地方都没去呢,束河古镇的打谷场,茶马古道,泸沽湖,都是你喜欢的地方。”
我握着他的手:“不去了,来这一趟对我来说的意义不仅仅只是为了看这些,已经够了。”
岑穆时懂我在说什么,他欣喜地表情溢于脸上,他一把抱住我,我能感受到他心脏有力的跳动。他说:“繁微,我真开心。”
“傻瓜。”我轻轻拍了拍他的背。
阿盛得知我们就要离开的时候,看着我说:“繁微,你们怎么才来两三天就要走?”
阿花也说:“是呀,多玩几天嘛,下次再见面就不知道是何年何月了。”
我跟他们在楼下告别,岑穆时上楼去收拾东西。阿盛突然小声说:“繁微,说句心里话,我一开始以为穆时兄弟就是以前跟你一起的那个男孩子,我以为你们会在一起的。”
我略感吃惊:“阿盛哥,你为什么这么讲?”
“那个男孩子叫什么来着……。”
“倪北夏。”我提醒他。
“对,倪北夏,好像是这个名字,”阿盛陷入了回忆,“记得那时你被父母找到,要回家的前一天,他跑来问我哪里有戒指卖,我很好奇,便随口问了一句他要买戒指做什么,他憋红了一张脸也说不出口,我只好告诉他街口那里有家银饰店。那天晚上他很晚才回来,我问他买到戒指没,他兴奋地点点头,朝我挥了挥手里的小袋子。我想着他平时就跟你走得最近,也是随口说是不是送给你的,他也点了点头。”
我心里一颤,倪北夏居然从来没跟我说过。
“第二天我出去接客人,碰到的那家银饰店的老板,他一见到我就跟我说,昨天我们客栈有个男孩子来他那里买戒指,结果因为天黑了下来,找不到回客栈的路,走了好几遍都绕回了他的店里,他问他住哪里,他说住在时光客栈,他把他送到大街上指给他方向他才回来。那老板一边说一边笑,仿佛是什么有趣的事情,我从他身边走过去没有理他。后来你离开之后没几天北夏也来跟我告别,他背起行囊的样子似乎很迫不及待,我开玩笑说你赶着去追那丫头呢,他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那时我就觉得这个男孩子一定喜欢你,”阿盛轻叹一口气,“只是现在都那么久过去了,这些事情再提起来也就听着玩玩,当个念想吧。繁微,穆时对你是真心的好,既然你们谈上了,就希望你幸福。”
阿花拍了阿盛一掌:“都是些什么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别胡说出来破坏人家繁微和穆时的感情。”
我勉强笑了笑,心里乱成了一团麻。就算阿盛说的是真的,又怎么样呢?就算那时的倪北夏喜欢我,又怎么样呢?错过的终究是错过了,这是我们的错,也是上天的错。只是岁月流逝之后我再想起那个人,心底能少些凉薄,多些温暖罢了。
“繁微。”这时岑穆时提着我的小旅行箱从楼上走了下来,我看着他坚毅英挺的模样,上前轻轻抱住了他。
他耐心哄我:“怎么了?”
我抬头望着如此温柔的他,摇了摇头,我说:“你在外面等我一下。”然后我跑去院子里的木栏旁,我站在这个我十年前跟倪北夏说再见的地方,站在这个倪北夏送我戒指的地方,我轻轻取下了一直戴上小指上的银戒,在地上挖了一个深坑,将它放了进去。
一点一点将土填满,同时要埋葬掉的是我对倪北夏所有的留恋和记忆。
我面色如常地挽着岑穆时的手臂回头跟阿盛阿花道别,上了飞机之后岑穆时牵着我的手,看着我小指上的戒痕。我知道我做的一切都瞒不过他的眼睛,可是谁知他竟从西裤兜里掏出了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打开来,里面竟是一枚光芒夺目的钻戒!
在我发愣的间隙里,他已经将它取出来,轻轻套在我的手指上。他说:“繁微,其实我在来云南之前就已经准备好了这枚戒指,那时我还不敢贸然送给你,我在等你彻底放下的那一天,我想,我等到了。”
他认真的模样让我突然好想扑进他怀里,仿佛只要在他的怀里,就世事安稳,风雨无惧。
、【40】俞晓望
【40】
下飞机之后我立刻开机给俞晓望打了电话,电话接通的那一刻,我迫不及待地大喊一声:“亲爱的俞同学,我胡汉三又回来了!”
两旁的人纷纷扭头看我,岑穆时轻咳两声示意我注意形象,我只好不情愿地压低了声音,对着电话说:“哎,你现在在干嘛呢?”
俞晓望的语气没有我想象中激动和兴奋,她说:“我在家呢,你回来就好。”
“你怎么蔫蔫的啊?不会是想我想的吧?”我笑着揶揄她,“对了,今天你不用上班吗?”
“今天我请假,不想去医院。”
我不能理解平日里爱抬杠爱斗嘴的俞晓望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了,她冷淡下来的样子我还真是不习惯。我不安地问她:“你到底怎么了?你别吓我。”
俞晓望无声地笑道:“繁微,我跟赵呈祥分手了。”
“什么!”
听到这个消息,我呆在了机场出口汹涌的人潮中不能反应,岑穆时走了几步发现我没跟上,又回头来拉我,他看我神色不对,问道:“出什么事了?”
我望了他一眼,接着跟俞晓望说:“我走之前你们不都好好的吗?这才离开几天啊,你们怎么就分手了?你在家等我,我来找你。”
挂了电话之后我火急火燎地往外冲,此时周青墨已经开着车等在门口,他看到我们,上前提过岑穆时手上的行李。
“岑总,一路上还好吧?”
岑穆时的唇稍稍往上勾了一下:“嗯。”
“公司这几天都挺好的,没什么大的问题,只是市场调研部那边……。”上车之后,周青墨又开始滔滔不绝地汇报工作。
我心里焦急,却又不好出声打断他,毕竟他们在说正事,而且打断他也显得不礼貌。倒是岑穆时先开了口,他说:“青墨,这些事回公司再说,先送繁微去一个地方。”
我连忙报了一个地址,这才安下心来。岑穆时拍了拍我的手背,我的目光落在了那枚璀璨的钻戒上。我想了想,将它取了下来,重新装进那个首饰盒里。
岑穆时脸色微变,我解释道:“俞晓望跟她未婚夫闹分手,这枚戒指太显眼,我戴着过去不合适。”
看着他略显紧张的样子,我忍不住在他脸颊上印上一吻,笑着说:“帮我先把它带回家,不准粗心弄丢了听到没?”
他僵着脸瞥了一眼正在开车的周青墨,沉声说:“在外面别没规矩。”
我吐了吐舌头。
周青墨笑道:“岑总,您就把我当空气好了,不过话说回来,我还是第一次见着这样可爱的岑总呢,都是苏小姐的功劳。”
岑穆时淡淡地再瞥了周青墨一眼,他只好忍着笑意噤了声。
我也觉得好笑,于是拿起手机打了几个字给岑穆时看,他扫了一眼屏幕,顿时气结。我得意地收回手机,一一回删掉这四个字:“死要面子。”
半个小时之后我来到俞晓望家的楼下,我目送他们离开,才转身进门摁了电梯。看着红色的数字一层一层往上加的时候,我的心里莫名有些沉重。
我跟俞晓望之间,向来都是她照顾我比较多,虽然她爱朝我翻白眼,爱跟我斗嘴,但是这些年来她就像个无敌女战士,从来没有倒下过,也从来没有在我面前示弱过。
我敲开了她家的门,站在这里我突然想起来当时她跟赵呈祥订婚的前几天,她激动地在电话里跟我说:“小苏子,我最近在城西看中了一套房子,等我们把婚给订了,我一定唆使他去买!”耳边仿佛还回荡着她的笑声,如今映入眼帘的却是她憔悴苍白的脸。
她的住处收拾得很干净,她总是比我勤快有条理。鞋柜上还摆着赵呈祥的鞋,阳台上也还晾着男式衬衫,我心想或许他们只是吵吵架,过几天就会和好,事情也还没到那样不可转寰的地步。
俞晓望给我递了罐雪碧,然后在沙发上坐下,她说:“其实你可以不用来的,刚下飞机应该回家休息。”
我拉开易拉罐,铁环发出卡擦一声脆响,我说:“你老实交代,到底怎么了?”
她叹了口气,严肃地问我:“你说,我是不是个得寸进尺得理不饶人的人?”
我认真想了想,慎重地摇了头。
平心而论,在俞晓望跟赵呈祥的感情里,她总是占上风的,上学时赵呈祥为了追她,处处讨好忍让,端茶倒水打饭占座位,什么事都做过。俞晓望是真的被他的真心打动了,她虽然不会像其他小女生一样浓情蜜意,她也不会娇滴滴地说“我喜欢你”,可我知道,她看赵呈祥的眼神变得不一样了。她开始渐渐地学会替他着想,学会也为他做很多事情,她学做饭,学针织,都是为了他。
她和赵呈祥开始交往之后,她提起他来总是有些得意的模样,她常常跟我说:“我又不怕嫁不掉,他要是敢跑,我就让他跑。老娘的追求者一大把!”但是我能看得到她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