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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万盛要收购华悦娱乐的时候他很担了一阵心。他和华悦十年的合约,秦子墨如果要冲着他来,捏死他比捏死一只臭虫还容易。后来华悦娱乐被CityTV买走,他长舒了一口气。谁料想一夜间风云突变,CityTV又被万盛买走了,他还是掉进了姓秦的手心里。
后来他收到没署名的花篮,上面的卡片写:低调做人,好自为之。
他想了想,一颗心放回了肚子里。不错,当年是他把萧雅芹送到秦仲书的床上,那件事他是主谋,可秦仲书也脱不了干系,当初的丑闻说出来谁都不好看,只怕秦子墨比他更不想让这事张扬出去。
可现在这个粉丝又是怎么回事?经纪人传话:“秦子墨要我转告你,有些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经纪人挠头:“到底什么意思?”
他知道什么意思,可是这和这个粉丝有什么关系?
左等也不来,右等也不来,他开始怀疑是不是秦子墨存心耍他。
这时候,门却轻轻敲响了。他喊了一声“进来”,门缓缓被推开,一个年轻女孩子轻轻从门外挪了进来,也不说话,只背靠着门把手站着不动。
粉丝看到偶像兴奋得呆若木鸡,他也不是没见过。既然是凭关系来的,他尽量作出和蔼可亲的样子:“你好,我是罗政文。”
对方还是不说话。他特别注意了她的长相,十分清秀,但并不见得多漂亮,套着宽大的病号服,空空荡荡的,单薄得让人觉得可怜。他摆出一个英俊潇洒的笑容:“别紧张,走近些。”
她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才缓缓挪动,向前走了几步,站在窗口投射进来的一束阳光下。他这才真正看清她的长相,鹅蛋脸白皮肤,眼里象星星般闪亮,不知是泪光还是阳光的折射。
见到偶像激动得流泪的也不少见。他犹疑了片刻,最后不大确定地问:“带笔了吗?我给你签名?”
她的眼光再次在阳光下闪了闪,终于说:“我姓萧。”
他这才惊诧地发现,她的脸上有熟悉的影子,同样细长蜿蜒的眉,小巧而饱满的嘴唇。她轻声重复:“我姓萧,我叫萧子熙。”
他愣在那里不知所措,磕磕巴巴地说:“萧?子熙?难道是……我以为雅芹她没有……都这么大了……”
子熙站在那一柱阳光里一动不能动。眼前这个人是自己血缘上的父亲。窗外阳光那样好,撒在玻璃窗上象一把钻石。萧雅芹和罗政文唯一联袂主演的一部电影就叫《那年夏天闪亮的阳光》,老套的公主爱上穷小子的故事,最后男主角在煤矿事故中很狗血地死掉了,临死前摸着女主的大肚子说:“多想看看我们的孩子长的是什么样子。”
当初的事她只知道,萧雅芹怀了孩子,罗政文不想结婚。可是这许多年过去,世事变迁,沧海桑田,不知他有没有后悔过。在她幻想过许多父女重逢的场景中,有一种是他抚摸她的头发说:“我一直想,我和雅芹的孩子会是什么样子,原来是你这个样子。”
她曾经觉得,母亲执意要让她见一见生身父亲,是因为电影里的那一个场景。罗政文在那个大特写里的神情十分逼真,逼真得叫人忍不住落泪。
无论是电影里还是记者的镜头前,他一直是个很好的演员。
此刻的他却显得苍白憔悴,他的双手忍不住颤抖,声音也颤抖:“……不可能?你怎么会还活着?这是什么意思?是不是秦子墨叫你来的?你们想怎么样?”
她双手握紧了拳头,极力压制自己的感情,几番要开口又停下,最后终于说:“不是。妈妈临终前的愿望,是让我来看看您。现在她可以安息了。”
她应该如释重负吧。不知道这样的结果妈妈可会满意。她回身走到门前,轻轻打开门。子墨还在门口等她。
眼前是洒满阳光的走廊,直通人声涌动的前台。子墨的背影站在窗前,庄严而凝重。她低头默默走过他的身边,身后的脚步略一迟疑跟上来。
穿过静静的走廊,那端的人声越来越近。她在前头走,身后的脚步声亦步亦趋。前台的那个挂照相机的人还在和护士磨嘴皮子,刚才那个打石膏的人现在开始跟坐轮椅的人下棋。
她站在电梯前恍然出神,身后的人伸手替她按了电梯的按钮。电梯来了,她恍惚地走进去,门关上,人声嘈杂的世界被隔绝在外面。
身边的子墨终于小心翼翼地问:“怎么样?他说了什么吗?”
她茫然摇摇头,眼眶忽然有点酸。
子墨说:“呃……他应该不知道有你的存在,咋一见面很吃惊,应该也是正常的反应。”
她不作声,默默点点头。
子墨又说:“……也许以后多见几次面就熟了……”
她不知该点头还是摇头,正好这时电梯“叮”地一声停下来。她轻轻走出电梯,病房的门离电梯只有十几步的距离。
走到病房门口,刚要推门,子墨还是拉住了她。他皱着眉沉着脸说:“子熙,说话。”
其实子熙不过五分钟就失魂落魄地从那人的病房出来,子墨已经料到必不是什么父慈女爱的场面。刚才在电梯里,看子熙低着头默不作声的样子,他曾想,哼,罗政文,你不是很会演吗?反正你和子熙也见不了几次,给你几百万,你演也得给我演出个父慈女爱的场面来。
可是这时子熙转过身来,仍然低着头,长睫毛颤了颤,低声说:“他问我为什么现在出现,有什么企图。”
不知是不是这件病号服太大的缘故,她站在空无一人的走廊里,阳光洒在她肩头,皮肤白得透明,下巴那么尖,睫毛那么长,整个人薄得象一张纸,仿佛一阵风来,就会象风筝一样飘上天去。
心里忽然一片柔软,到嘴边的话却是怒气冲冲的语气:“企图?他跟华悦十年的卖身契,找任何一个借口都可以让他在这个圈子里混不下去。他不是最爱惜形象?那就让他身败名裂好了。随便设个仙人跳的局,也能让他尝尝牢狱之灾的滋味……”
子熙诧异地抬眼看他。“呃……”他觉出自己的失态,忙说:“要不是看在你妈的面子上,估计我爸早把他给收拾了。”
子熙复又低下头,象是想了一想,最后说:“成年的女儿忽然找上门来,他没有心理准备,我理解。也许以后可以……不管怎么样,我在这世上也没什么亲人。”她抬头苍白无力地看他:“能不能拜托你,不要为难他?”
阳光落在她脚边,她用那样期许的眼光看他,他想不出有什么是不能答应的,一时间傻傻站在那里,很想把她一把揽进怀里。如果她扑进他的怀里哭一场,不知是不是会好受些。可是她只态度疏离地点点头,淡淡说了声“谢谢”,轻轻打开病房门,把门关在了她身后。
突如其来的旅行
白晓琪下班后如约而至,一进门就向子熙感慨:“啧啧,有个医生男友就是好,住院也住得与众不同。我看门口的护士比病人还多,这么多人就伺候你一个。”她坐在子熙床沿上边削苹果边说:“楼下病房可闹得很,医院门口的树丛里还趴了不少记者。你有没有听说,那个罗政文就住在楼下病房里。”
子熙“哦”了一声,淡淡问:“他得了什么病吗?”
白晓琪“切”的一声:“娱乐圈不就那点儿破事儿?说是工作太忙压力过大,其实还不就是炒作。一过气明星,新唱片又没人买,演唱会也没人看,前一阵传什么选秀节目请他做评委,现在节目组请了别人,他当然只好说生病不得不退出啦,要不然怎么下得来台?住院就住院吧,偏偏还不安生,天天在围脖上造谣生事……”
子熙不想再听下去,打断她问:“那天你说宋贵妃又怎么了?”
“啊!”白晓琪这才记起来,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探过头来,“这两天公司的气氛怪得很,陈太后带着那个朝天鼻女人又来了一次,第二天中午朝天鼻还给大家买了盒饭,俨然是一幅老板娘的样子。可怜我们勤政爱民的皇上,要被迫立后,这两天脸都憋绿了。”
子熙奇怪:“这跟宋贵妃有什么关系?”
白晓琪狠狠咬一口苹果:“怎么没关系,可把她给酸坏了。那天你的请假电话不是没打给她,直接打到大Boss那里?这又惹到她了,说什么有人眼看要竹篮打水一场空,这节骨眼儿上使苦肉计。还说什么有人当初进公司是凭靠山,现在又……”
子熙听着只觉得可笑,白晓琪却忽然停下来,目光若有所思地在子熙脸上转了两圈,突然说:“……萧子熙,你不会是……”
这时候门口一阵响,护士推着小推车和药罐子进来,进门就对白晓琪皱眉:“会客时间早结束了,你怎么还在这里?”
白晓琪觉得莫名其妙:“结束了吗?再五分钟,我马上就走。”
护士横眉冷目:“都过半小时了,还五分钟?别影响病人休息,现在就走。”
白晓琪回头朝子熙作了个鬼脸:“我过两天再来。”子熙笑:“还过两天?想闷死我?明早我就出院了。”
护士却当头告诉她一个噩耗,第二天她不能如期出院。更有甚者,电视忽然坏了,护士还收走了她刚冲完电的手机,说是遵医嘱,要绝对休息。“绝对”二字加了重音,护士脸上一副正义凛然,大义灭亲的样子。
她的主治医师不是齐颂阳?她问:“齐大夫今天一早不就进了手术室?什么时候的医嘱?我什么时候能出院?”
护士面有难色:“这个,是外科主任的指示。至于什么时候出院,得问主任。”
子熙不禁怨念丛生。外科主任?素未谋面的外科主任什么时候关心起她来了?
晚上颂阳还是来了,带来几张老虎的照片。她竟然无心看老虎的照片,急着问:“外科主任为什么说我不能出院?”
颂阳神色一怔:“主任说的?”他恍惚地顿了一顿,随即默然地一笑:“主任下午看过你的病历,觉得你身体底子差,需要多休息几天。这样也好,至少你在这里有人照顾,我也可以就近来看你。”
第二天开始有人推着她坐上轮椅去做检查,也不频繁,只是上午一次,下午一次,这次是验血,下次是核磁共振,下一次又验血。每次包括准备等待就两个小时,如此这般就一天天耗下去。颂阳说:“反正住在医院没别的事,正好把身体全面检查一遍。”
她冷下脸问:“齐颂阳,你老实告诉我,难道我得了什么绝症?”
颂阳温柔地握住她的手微笑:“别瞎想了。你要是得绝症我还能笑得出来吗?”
可是她怎么看也觉得他是在强颜欢笑,至少是笑得有心事。
没有手机没有电脑,连电视也没有,她用公用电话打给白晓琪,也是无人接听。护士们的嘴一个比一个紧,众口一词地说她的身体没事。为什么不能出院?又一个个都支支吾吾,语焉不详。
简直是与世隔绝,她甚至后悔,当初住院第一天就该开始结绳记事,到后来她几乎要忘记今昔是何年。无聊倒是其次,只是这样的时候,她很想忙一点,如此才不用时时刻刻在天花板上重温那段重逢,那人苍白的脸,颤抖的眼神……她在心里默念,象子墨说的那样,其实他只是很吃惊,正常的反应,很吃惊而已……
夜深人静的天花板也会重演齐夫人的脸。她说,你必须是秦仲书的女儿!
怎么想都是无解的结。如果老虎在,一定会严肃地批评她:箫子熙,为爱得勇敢一点!如果是为爱,她倒是不介意奋不顾身,可是颂阳,这种情况下,在她明知道自己爱得不够坚定的情况下,要他也为此奋不顾身?
颂阳,颂阳,那一个如冬日阳光般温暖的美好男子,为什么不管她怎么做,受伤害的都会是颂阳?她用被子蒙住脑袋,如果真是她得了绝症,未尝不是件好事……
终于,红苹果护士值班的一天,进来宣布喜讯:“伤口已经痊愈,可以出院了。”
子熙还将信将疑:“真的?现在?”
红苹果居然把她的手机还给她:“是啊。本来要齐大夫签字的,不过他在手术中,主任已经签过字了。”
她几乎想跳起来去外科办公室狂吻这位与她有孽缘的主任。
红苹果笑得十分暧昧:“快点收拾东西吧,门口已经有人在等了。”
门口等她的人是子墨。这一周来他没再露面,不知在忙些什么,咋一见他眼窝深陷的憔悴模样,着实让她吓了一跳。倒是她这个病人,天天只管吃饱喝足,养得白白胖胖。
他接过她手上简单的行李,只简短地说了个“走”字。走到楼下一看,原来他的司机已在车里等。
车里一股子烟味。子墨那厮讲究得很,原来除了社交场合也不怎么碰烟,如今竟然抽到车里来,她顿时对那位司机充满同情。
打开窗,她愕然发现,车子拐了一个弯,上了机场高速。她转头正要发问,手机忽然响了,是颂阳。
颂阳的语音急促:“子熙,你怎么出院了?”
她说:“你还不知道啊?……”
未等她说完,一只手伸过来,子墨已经接过了她的电话。他用他一贯满不在乎的语调说:“出院了,怎么了?”
颂阳不知说了什么,他一挑眉:“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