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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一辆银色的跑车从夜间璀璨的光线中穿梭而过,形成一条长长的流线型。
苏浅淡然的看着窗外蜿蜒细腻的水流,濛濛的烟雨织成了密集的织网。
转动着方向盘的唐王勃用余光瞄着慵懒的窝在副驾驶座上的苏浅,心里有一些忐忑,把她带过去接机,自己会不会挨骂?
恰在此时,唐王勃的手机响了,他低头看了一眼闪动的屏幕,是三哥。就要伸手去拿手机,不料苏浅伸出手抢先拿了去,然后按下了接听的免提键。
“阿七,飞机晚点,不用来接了。”宋兮辰的声音从那边传过来,在静谧的车厢中略有些突兀的响亮。
这边唐王勃正等着苏浅说话,这边一阵静寂。
“阿七?”
苏浅朝着唐王勃努努嘴,又指一指手机,示意他说话。
“嗯,三哥,我在听……”唐王勃的声音轻颤,“现在在路上,快到了。”
“掉头吧。”宋兮辰挂断了电话。
苏浅转首仍然看向窗外,阻隔视线的雾气迷蒙了她的眼。为什么不愿意接电话呢?怕安凌霄知道了之后会避开自己,还是自己故意的避开他?
唐王勃心中松了一口气,在下一个路口转弯的时候,就听见一直沉默不语的苏浅幽沉的声音,带着一点惺忪的睡意,“不要掉头。”
“嗯?”唐王勃调高了音量,“为什么,东北那里风雪大,飞机晚点……”
苏浅冷冷的打断他。“我知道……你照做便是。”
唐王勃像是影像反射一样,没有反驳一句,继续直行。
他心里纳闷,苏梅是有一种从内到外散发着一种不言而喻的震慑力,也就罢了。但是苏浅这丫头丫头明明比自己要小上五六岁,象牙塔里的清纯小姑娘,自己为什么对她是言听计从的?
唐王勃不满的嘟囔出声,有一种罢工的趋势。
“要么换我开?”苏浅直起身,莞尔一笑,眼神绿幽幽的盯着哭丧着脸一身颓唐气的唐王勃。
唐王勃立即精神百倍,蹭的坐直了身子,踩足了油门。
什么叫做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什么叫做跟着神也能成为神,从苏浅跟着安哥的那一天起,他就知道了。
苏浅的开车技术,真正的是不敢恭维。那不是小擦小碰完事儿,而是动辄车毁人亡血流漂杵的大事故。
唐王勃还记得苏浅第一次学开车的时候,愣是把驾校的三辆车撞得面目全非,最后干脆把自己也被困在车里。
安凌霄知道后的第一时间就到了,而唐王勃自己是被迫拉去的。他原本是正携美同游,兴致勃勃的度过他的美好春天的周末,一通电话彻底的粉碎。满腔的憋屈感在一看到坐在副驾驶座上的那个陪练就烟消云散了。
那时候的自己,是多么的幸运……
那个陪练的脸色,已经是那种惨白青灰仿佛是夜里见鬼的森然,毫不夸张的说是惨不忍睹空前绝后,一只手臂好像骨折了,耷拉着,额头上渗出的鲜血顺着脸颊就流了下来。
而苏浅只是额角擦破了皮,唐王勃当时就感叹世事的无常,副驾驶座上的人竟然会比开车的人伤的更厉害,而且是一个资历不浅的陪练,某人不简单……
安凌霄将苏浅抱出来的时候像是捧着稀世珍宝,“浅浅,以后不练了……”
唐王勃被酸到了,却仍旧被胁迫着。
就像现在,同样被胁迫着到达了机场,还要在空荡荡的候机室半坐着打瞌睡。
苏浅其实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想的,只是想要看上一眼,如此而已。
到深夜,候机室的人稀稀疏疏的,来了一拨又走了一拨,没有太多的停留,都是过客,生命中的过客。除了那些整夜蜷缩在角落里裹着薄薄的毯子过夜的民工一样的可怜人。
唐王勃中途接到名业的紧急电话,匆忙间走了,于是,空旷的候机室里,完全成了一张张陌生的脸庞,以及没有焦距的空洞眼神。
直到那一串苏浅在大早上就熟记于心的飞机号牌由柔美的声音报出来的时候,她好像是从梦寐之中猛地惊醒,站起身,奔向出口处,一直看着不断涌出的的人群,直到最后空空的机舱拉上了门,苏浅瞬间灰了心。
忽然……
“浅浅……”
苏浅惊喜的转身。
“苏浅,你怎么在这里?”
“浅浅,真的是你啊……”
机场上方的天空仍然暗沉,天际的微光已然青亮,淡青色的天边好像是为墨蓝色的苍穹镶上了一圈翡翠珠玉,美得惊人。
苏浅的眸光映着澄亮的灯光,笑意却凝在唇边。
苏浅一直知道,有一些人是自己生命中的过客,有的是自己生命中的配角,而真正能够同自己一起成为主角的,只能有一个人。
而现在,好像只是自己一个人在演独角戏。
因为她没有等到该等来的人,却等来了原不该出现在此时此地的人。
和一个更不该出现的人。
东北的某地,轰隆隆的飞机起飞声中,安凌霄与宋兮辰逆着人流匆匆奔向候机室外面。
“陈助理,先稳住他们,不管用什么方法,我和兮辰马上就到……”安凌霄的语气头一次有了波澜起伏。
宋兮辰紧紧跟着安凌霄,语气沉重,“安哥,池洛的势力已经蔓延到东北来了?怎么我的情报系统里面从来没有提到过……”
安凌霄隐约能够猜得到是谁,也能够隐隐感觉到这一次的黑势力的渗入究竟是针对什么。“不是池洛,他还没有手眼遮天的本事,是另有一股隐在东北的势力。在这一段时间我们将太多的精力放在了池洛乃至他身后的贵格身上,忽略了那一股势力……”
如果是当初,或者倒退回去五六年,带着那样的凌厉,洞若观火的觉察力,绝对不会犯这样的错误,现在自己究竟是执着于什么?
宋兮辰脑子中闪过一个名字,“难道是……不可能,他们有什么理由这样做。”不过,事实上,如果因为C市的照片事件而使得贵格与名业之间树立了一道火墙的话,那么有闲余的手脚能够伸伸展到东北,并且与贵格建立了盟约的,就只剩下他们了。
“想想我们此行的目的,本就是趁着C市被搅乱的时候拓宽商路,一旦被阻断,你想想,会有什么后果?”安凌霄猫腰进了一辆计程车,“名业。”
东北分部突如其来的火灾将会是他们的名业在东北打响第一炮的严重阻力,直接受益者是谁?而间接受益者又是谁?
宋兮辰随着钻进了计程车,揉了揉太阳穴,点点头道:“我知道了,只是现在不仅这里有我们要忙的,大哥那里恐怕也是……翻了天。”
名业二十七楼灯火通明,于梁走进总裁办公室的时候,就看见何老大正在厉声训斥杨琛,“你是怎么搞的,出了这样的大事竟然没有半点消息——”
于梁及时的拦住了一个砸过来的古董花瓶,咣当一声,瓷片碎裂的声音。他推了推垂首站在一边的杨琛,“快走,还愣着干什么?!”
杨琛的头发乱糟糟的,外套里面能够看得见松松垮垮的睡衣衣领,看来是从被窝里钻出来就一路狂奔到了名业,他感激的看了一眼于梁,微微颔首。
于梁拍拍杨琛的肩膀,“路上小心点儿。”
杨琛点头,将身后的兜帽戴上,双手插兜,匆忙之间下了楼。
何非然已经冷静了许多,一手支颌,修长的手指轻叩桌面,眼光恍惚着凝望窗外的墨蓝。
“安哥那里来信说事态已经得到了有效控制,损失会有,但是会降到最低。”于梁将手上的一份资料递给何非然,“哥,安哥和三哥的看法是……”于梁向何非然比了一个十分熟悉的手势。
何非然看了一眼,低头将手中的纸页翻开,看的很是仔细。“和我的想法一样,这件事情一直是凌霄在办,可是终究是我高估了他对池洛的理性……”但是,一旦陷入了爱情的深渊中的人,又能够维持的是什么理性……
何非然拿出手机,翻开电话记录,翻到“苏”字开头的名字,然后一个个向下移动。最后,颓然的放下,深深闭了闭眼睛。
“致电给E市的三永总裁,说愿意与三永建立盟约,也将这件事情稍微透露一点,其中要特别提及贵格的池洛,还有跟我们名业有合资计划的九博,注明九博此次的负责人是……苏梅。”何非然顿了顿,每当说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内心是一阵绞痛。“注意你的说话技巧……然后再匿名发过去信件,将此次的事情详细的告知。记住,要匿名,就是要他想查也查不到出处。”
于梁眼前一亮。果真,何老大就是有力挽狂澜的能力,一出手就是不一样,这样一来,C市的那股开始盛起的势力不说消弭,最起码不会如此猖獗了。
他爽快的应了一声,转身正要打开门,却见唐王勃急匆匆的撞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怎么回事?谁……怎么了……”
于梁拨开他,“完事了,回去抱老婆吧。”
唐王勃鄙夷的看着他的背影,说这句话的貌似应该是本人七少吧……
“苏浅送回去了……”何非然犹豫了许久,还是问出声来。本意是想要借此机会问一下苏梅的情况,却看见唐王勃摇了摇头。他吃惊的站起身,“你说你把她一个人留在机场?”
唐王勃讷讷的点头。
“东北那边出了事情,凌霄兮辰后天才回来……”
安哥今天不回来了……
唐王勃华丽的晕了,漫天都是璀璨的星星……
但是在此之前,还是要把安哥的宝贝去接回来……
、第二十三章
“苏浅,你怎么会在这儿?!”
苏浅懒洋洋的靠在靠背上,打着呵欠,疲惫的揉了揉眉心,“哥,这句话你问了第三遍了……”
苏麦看着苏浅眼睛下面的阴影,以及眼球上的血丝,不禁摇摇头,语气和缓了许多,“浅浅,你以为我会信你么?”
苏浅转过头来看苏麦,“哥,你是不相信我,还是不相信苏梅姐?”
苏麦的心里咯噔了一下。
“姐姐告诉过我你会来,呵呵……”苏浅轻笑,“恰巧逛到机场就碰上了,你说是不是巧得很?要不总是无巧不成书呢,世界上的事情就是他妈的一个一个的巧合组成的……”
苏麦皱了皱眉,“又说什么傻话——”
“哥,换我问你了……”苏浅靠过去,扯了扯苏麦紫条纹的领带,俏声说道:“你怎么勾搭上池洛的……啊……哥,你想要谋杀亲妹呀。”
后视镜中,苏浅看到计程车司机的脸色都成了绿色,忙正色做好做诚挚的认错状,“哥哥,我错了。”
“我说过,是公司的事情。你这丫头心里整天想的是什么?”苏麦说话的时候,眼神已经飘忽到了窗外。
一辆辆车从地面上的水中碾压过,经过略微干燥的地面,拖出两道水印子。
苏浅住了口。不是她调侃苏麦,而是苏麦自从接手了三永之后,半点女色不近,整天和一帮男人在商场上打拼,才算有了今天的不大不小的成就。
“哥,你现在来了什么时候走呀?”苏浅调皮的眨眨眼睛。
“死丫头,你的事情还是我帮你遮掩过去的呢,怎么,刚来就盼着我走?”苏麦推开苏浅的脑袋。
苏浅微蹙眉,“那哥,你住哪儿?要么,住我姐那里……哦……我又错了,哥。”
计程车内压抑的沉默,苏浅最终淡淡的说:“哥,你什么时候给我找一个嫂子呀……”
苏梅傍晚回到家,屋子里一片漆黑,她打开客厅的灯,然后轻声唤了一声“苏浅……”没有人答应。
她不是不担心苏浅的,毕竟是有心病,便从包中摸出手机给苏浅打电话。
《You Raise Me Up》的前奏声音从卧室中传出,苏梅微微摇摇头,目光定格在一个角落,直到苏浅的声音从听筒传出,“姐……”
苏梅按掉手机,然后向卧室走去。
苏梅摸索着打开卧室的灯,就看到苏浅脸色苍白,满脸的细汗反射着灯光明晃晃的一片。
苏浅下意识的用手臂去遮挡灯光,声音哑哑的声线有一些破碎,“姐,关了灯……”
苏梅顺手从饮水机中接了一杯温水,走上前递给苏浅,“吃饭了没有?”
苏浅半支起身子,端起杯子一饮而尽,抿抿嘴唇,然后砰地一声倒在枕头上,翻了一个身闭上了双眼。
“浅浅,你睡得好么?恐怕是梦魇了一天吧。”苏梅将杯子搁在床头柜上,伸出手拨了拨苏浅乱糟糟的头发。
“姐,我饿了,想喝粥。”苏浅将脸埋进枕头中,伸出手臂挥了挥,“快去煮啦。”
苏梅无奈的说:“浅浅,安凌霄后天回来,东北那里的分部出了一点问题……我以为你知道,苏浅,该面对的终究都是要面对的……”
苏浅没有说话,只是肩膀上下的耸动。
苏梅转身离开,忽然听到苏浅从枕头下面传出的闷闷的声音,“那么姐,你面对了没有?”
“姐,你知道不知道,我哥来了……”
苏梅头顶上的那片晴天,顿时乌云遍布,云絮低垂……
苏浅知道,一些时候苏梅对她说一些很伤人的话,其实一直是在将给她自己听。
医院中白色的墙面,白色的窗帘,白色的被单,白色的天花板,苏浅苍白着一张脸躺在病床上,眼神异常空洞的看着输液的瓶子向下缓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