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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况,背后还有一只无形的手。
他的嘴角勾起冷笑,目色沉沉,瞬间没了光彩。
他的目光对上那边立在法官旁边的少年;瞳孔紧缩。
安凌霄。
我记着你。
整日是无尽的黑暗,直到遇到,孟双。
一个身世显赫的世家公子,其父白手起家在美国,一路扩展到中国,成为中国前三十强的企业。
他说,咱们一起努力。
开始,池洛却是存了利用的心思,可是后来,他发现,孟双,一心为了自己好。
安凌霄又宋兮辰,而池洛,有孟双。
这一度是池洛引以为傲的高兴。
然后,孟双救下了一个女孩子,长的极漂亮的一个女孩子,张怡卿。
妖娆的眉眼,举手投足间的明星范儿,张怡卿天生为了女王而生。
池洛是第一个堪透张怡卿星途璀璨的人,亦是第一个奉劝她离开孟双的人。
池洛还记得张怡卿睥睨的神色,“池洛,孟双想要承诺给我的东西,我从来没有想要拿过,而他不曾承诺给你的东西,你却想要拿走。”
池洛震了震。
直到,他们终究签订了那样的一纸婚约。
池洛曾经劝孟双多想一想,毕竟要付出的不仅仅是金钱精力,或许还有羁绊一生的情。
孟双犹豫的时候,池洛自己也碰到了那个羁绊了自己一生的人。
那个时候,池洛辍学在家,原本跟在父亲手下未散的原班人马规划到了自己的手下,并且经过池洛超高的人气和孟双财力方面的支持,与宋兮辰手下的力量不相上下了。
直到……
“浅浅……”
女孩子明媚的笑脸,将他周身的黑暗全部照亮。
“阿洛,你怎么在这儿?”
池洛抚了抚女孩子柔软的头发,“孟双告诉我了,你今天晚上偷偷出来不上晚自习。”
“师兄啊,”女孩子挠挠头,“那你准备带我去哪儿?”
“你说去哪儿?”
女孩子低着头想了一会儿,猛然抬起头,眸子亮的像是天上的星子,“我说要是想去天上,你陪着我吗?”
池洛愣了愣,旋即笑了笑,“傻丫头,怎么跟个孩子一样。”
女孩子的眸光闪了闪,“那里,在那里,有一朵花,七年一个轮回,一生一灭。”
“哪里听到的这些傻话……”
“七年啊,不远了吧。”女孩子喃喃道。
池洛没有在意,而现在想来,却是心痛。
相同的话,怕是她后来对安凌霄也说过吧。
所以,他会等下去,而自己,已经失去了角逐的资格。
池洛以为,自己的心里,一直是把苏浅放在第一位的,可是当他决定和孟双一同出发去美国的时候,他明白了,他的心里,记着的是前仇旧恨。
以及,父亲未闭的双眼。
于是,精心设计了的不告而别。
他以为,他的浅浅,会在原地等着他。
直至,体会到了刻骨的相思以及没有尽头没有结果的等待,这样的难。
三年,归来。
果真应情应景。
物是人非事事休。
苏浅的身边,多了一个安凌霄,三年如一日待她好的安凌霄。
可是,池洛不曾怨过苏浅,毕竟是自己有错在先。
于是,步步为营的,想要整垮安凌霄,从而得到苏浅。
或许,真正的是自己过于极端。
他看错了苏浅。
苏浅,真正的爱上了那个男人,为她散尽家财的男人。
自己,做不到。
苏浅跟着他,会幸福的,是吧。
可是,父亲的事情,从来不可能一笔勾销。
池洛眼神阴郁的看着正在穿衣的安凌霄,自己的目的达到了不是吗?该高兴起来的,可是为什么心底依旧像是压着一块沉重的巨石。
一醉方休。
到底是两败俱伤不是吗?
安凌霄得不到的,自己也没有得到。
而自己没有得到的,安凌霄也休想要得到。
而一醉方休之后,是遍地的落红,芳华已休。
在机场,池洛料定了她会转身。
却没有料到,那样决绝的话,不留余地的说出。
“水满则溢,月盈则缺。”
竟然是这样一句话。
池洛苦涩的笑了笑。
一直是,苏浅最懂他的。
苏浅又一双好似能够堪透世事的眼睛,以及一颗七窍玲珑的心思。
所以,池洛没有看懂过她。
而安凌霄,用了四年,读懂了苏浅。
这份情,真,且长。
苏浅走后,池洛再次约了安凌霄。
安凌霄眉眼之间尽是平和之气,好似已经没有了当年的杀伐决断,狠辣手段,可是池洛知道,这是假象。
“苏浅知道一切。”池洛率先开了口。
安凌霄的手指摩挲着白瓷的杯口,缓缓地说:“我知道。”
池洛有一些讶异,旋即掩了眸中的神色,平静的问道:“然后呢?”
“等。”
池洛的手指一抖,慢慢的重复道:“等……”
“是,等。”安凌霄抬头,“池洛,当年的事情,我一是顾虑不周,二是年少轻狂,而两害相权取其轻,如果让我再选择一次,我还是会那样做。”
池洛轻笑一声,“与其这样说,倒不如说我们本就是道不同。”
“是,本就道不同。”安凌霄顿了顿,“这一次,是个契机。”
“嗯?”池洛不解。
“浅浅应该告诉过你关于七年之花的轮回吧……”
池洛想了想,点头。
“我猜,应该是七年。”
池洛顿时明白了安凌霄的意思,“你是说,你猜的?赌上七年?”
“是。”
“你疯了。”池洛直视着安凌霄的眼睛,似是要透过眸子看透他,“暂且不说这是一个猜想,即使是真的,三年后的事情谁又能够料得准?”
安凌霄笑了笑不语。
“三年后,又是一个三年。”池洛恍然将想到了自己亦是三年相恋,三年相思,一年的刻骨铭心。
在美国的那些日子,拼命地克制了自己才能够不去想,每天早晨醒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告诉自己,先呼吸,再睁开眼,最后起身。
以为爱的多深,到头来,竟然什么都不是。
池洛再次踏上前往美国的航班时,回首了这样一片灯火辉煌的夜景。
他没有那样的大度,会祝福安凌霄和苏浅的白头,但是,他足够男人,既然爱到没了情,那便放手。即便是这样的放手往往复复的拖了一年,即便这样的放手中经历了最为卑劣的手段,即便……
即便芳华已休,一醉,无他。
作者有话要说:在考试的夹缝中的感冒了的孩纸爬上来更文……
明天同一时间继续ing~~~
、第五十九章
五十九章
呼吸;睁眼;坐起来。
不去拿手机;不去看那个熟习于心的号码……不吃安眠药。
平底锅中滋滋的油花声。
两个金黄色的荷包蛋,粘合在一起;催人食欲。
习惯性的煎出两个荷包蛋;习惯性的热着她喜欢的牛奶,习惯到习惯了她所有的习惯。
那一天,郑铭瑄告诉了自己苏浅的航班号。
而他,也去了。
看着苏浅孤娉孑然的拉着皮箱走向检票口的时候,安凌霄的心一下子放了下来。
苏浅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孩子,他从第一面见她,不是很是清楚了吗。
彼此从一开始就没有奢望过结局,进程过分的快;却不出人意料。
在拉萨镀满金色光芒的布达拉宫前,苏浅忽然吐出一个词,与白晃晃的阳光极不相称的一个词。
“白月光。”
安凌霄记得,她的眸子中映着他的影子,背后镀上了一圈金色的光晕。
在那样圣洁的地方,平凡的人都会成为神祇。
苏浅哭得很痛的那一次,安凌霄庆幸的是,自己在她的身边,伸手就可以触及到的,属于他的幸福。
可是他贪心的,想要更多。
而苏浅,也给了他。
但,只是一部分。
在江南的那个晚上,苏浅咯咯咯的笑着,跟在他的身后,踩着他的影子,抬头,就是白月光。
“我喜欢这里,以后就在这儿好不好?”苏浅眸子亮的像是细碎的星辰。
安凌霄笑着点头,其实他更想要说的是,“有你在哪儿都无所谓。”
白月光,心里某个地方,那么亮,却那么悲伤,每个人都有一段悲伤,想隐藏,却在生长……
那一段悲伤,安凌霄知道,苏浅不可能忘怀,只能任它生长在无人的草甸,疯狂而肆虐。
从一开始,就奠定了的注定。
爱情,能够改变很多。
不管是安凌凡还是和何非然,一度劝他放弃一棵树苗,还有整个森林的时候,现在也是陷入泥潭不能自拔了,不是么?
唐王勃走进安凌霄的办公室的时候,就看见他在漫天晕染着像是油彩一样晚霞的落地窗前,默立,这是他一直以来的姿势。
“哥,我帮你订了机票。”唐王勃掏出一张机票放在桌面上,用一个装饰的小盆栽压在下面。
安凌霄转过身,笑道:“我要去哪儿?”
唐王勃大大咧咧的摆手,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哥,你明知故问。”
安凌霄走过去踢了踢唐王勃翘着的二郎腿,“整天吊儿郎当的,颜初呢?”
唐王勃冷笑,“人家是千金小姐,我怎么配得上人家?”
“小七,这不像是你了……你能够为了她在C市建一座歌剧院,能够为了她甘愿和唐家决裂,能够心甘情愿的追了她两年,现在说出来这句话,你不觉得你是隐了赌气的成分么?”
“没有,这一次我没有赌气。”
安凌霄轻笑出声,“你这样一句话还是没有赌气么?我记得郑铭瑄曾经向我形容过你们俩,欢喜冤家,就算是别扭,也是一阵子的。”
“冤家?”唐王勃瞪着眼,“那郑铭瑄和程温温才是冤家,彻彻底底的冤家!”
“郑铭瑄知道了?”
唐王勃点点头,“那孩子,留不住。”抽出一支烟,摸出火机,啪嗒的打开蓝色的火焰。
安凌霄随手拨开唐王勃的香烟,扔进了纸篓里。
“哥,苏浅都不在这儿,你管我吸不吸烟的……”
安凌霄的动作僵了僵,“和她没关系……不习惯烟气。”
“哥……”唐王勃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安凌霄一手打断,“小七,先收拾好你那儿的破事儿。”
唐王勃灰溜溜的走出,安凌霄的目光停留桌上的一个绿色的盆栽上。
一棵开花的仙人球。
苏浅第一次来名业安总的办公室时,皱着眉打量着这个豪华阔气的办公室。
“死气沉沉的……”
安凌霄凑过去逗她,“要不你也过来?”
第二次,苏浅的手里多了一个绿色的盆栽,兴高采烈的放在了电脑旁边,“这下子好了,既吸收辐射,又算是有了点儿生气。”
其实,苏浅还带了一个小鱼缸,几条金鱼在里面悠闲自得,摆在窗台上,阳光一照,亮闪闪的。
可是没有几天就死了。
像是安凌霄这样的人,哪里有工夫去喂养那些金鱼……而苏姐送出去的东西,安凌霄的几个秘书谁敢动?
苏浅有点愁眉苦脸的,“算了,就这个仙人球就好得很……等我有了时间,亲自出手给你养……”
安凌霄笑着,抱着苏浅坐在自己腿上,吻了吻她的发梢,“什么时候?”
苏浅眨着眼睛,“不如,五年后?”
“五年啊,孩子都满大街打酱油了……”
苏浅锤他,安凌霄不躲,他把这样一句话记在了心里。
所以,五年,加上那么的两年,一共是七年。
有一句话是怎么说的,七年之痒。
七年,等待着回归。
从一开始,安凌霄就认清了自己的心,他等待的,一直是让苏浅认识到她的心。
夜深,风凉。
安凌霄抚着身旁空荡荡的触觉,触手一片冰凉。
香格丽舍,安凌霄为了苏浅第一次住这样的公寓,也是最后一次住豪华的高档别墅。
一阵铃声响起。
等安凌霄起身去拿床头柜上的听筒,电话声戛然而止。
他默然了一会儿,直到电话声再度响起。
然而,他没有接。
三声,电话铃声落下。
安凌霄照着这个来自江南的号码拨了回去,接通后,那边没有声音,只有很是匀称的呼吸声。
安凌霄倒是笑了,“浅浅,我知道是你……”
心有灵犀,从来不是说出来的,而是做出来的。
仅仅是一个电话,就能够猜想得到。
或者就像是那一年的江南,青石板,雨漉漉,修长手指鲜明骨节的手掌附上自己的手掌,将一串翠色欲滴的串珠,套进了自己的手腕。
十指相扣的瞬间,苏浅都没有回头,这样的气味,揪心的很。而现在,这样温润的声音,和莹碧色的珠子散出的光一样,震慑人心。
“浅浅,我知道你现在不想说话,那么就听我说,你陪着我,好么?”
我的卑微,自你而始。
低到尘埃里,然后开出花朵。
凌霄花开,烂漫一夏。
“你姐苏梅,过了年就要和大哥结婚了……李曼,很是直爽的那个女人,硬是将苏麦拿下,预计也是明年结婚……上个星期去看望了你爸你妈,精神都是很好,神情气爽的,你妈真是很会做菜,教了我两手……荣家的化名在你家住过一段时间的那个小丫头,快要把苏岚逼疯了,一个套接着一个套让他钻……你家温温又有了宝宝,但愿这一次能够安然吧……颜初戒了赌,和小七开始冷战……你一直挂在心上的怡卿姐,和那个天才少年分了,远渡重洋去找老四家的媳妇儿去了……”
安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