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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婆婆病情怎么样了?”欣乐可没功夫跟他解释。医生只叹了一口气,〃希望你有个心里准备。”
“我婆怎么了——”欣乐一听这句话,转身推开抢救室的门,然后不顾一切阻拦,冲了进去。
“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那名医生追上来欲拉住欣乐。
在手术室的无影灯下,四个穿着白色大褂的医生在婆婆手术室前,一齐鞠躬,然后一起看着推门进来的欣乐。婆婆手术室边的心电图上呈出一条直线,欣乐几乎晕倒了下去,“妈——”欣乐连叫唤的力气也没有,跑到手术台边,半跪了下来,摇晃着婆婆的手臂,触碰着婆婆全身的冰冷,让她再也控制不住,大声哭喊起来。
〃不可能;婆婆病情都一直稳;不可能在我离开这几个小时就变成这样。〃欣乐无法接受,婆婆就此离开。几个小时之前,她还好端端的,怎么可能说走就手。不顾医生怎么劝阻,欣乐没有放开婆婆。
“不,医生,她还活着,快救救她。”欣乐在试图唤醒婆婆时;欣乐发现她的心脏和脚部还有正常的体温。“不可能。”四个太夫也不相信,试了一下胸口,确实还保持着正常人的体温,都瞠目结舌起来,因为心电图没有起跳反应,脉搏也停跳。
“快;给病人用肾上腺素,再电击。”几个医生都慌乱起来,欣乐也被赶了出来,抢再次进行中。在门外外,欣乐祈祷着。
“嫲嫲在边度?佢仲会想我乜?”当小可抱着小雨和背着一个大包袱赶到五楼时,小家伙和小可操着一口广东话聊起来。欣乐没想到他到小可一家十几天就学会说广东话,抱他过来时,还对着欣乐问道:“,嫲嫲系宾啊?”
“跟妈妈说普通话。”欣乐听不懂他说什么。
“奶奶在哪?”小雨问道,看着欣乐泪流满面,小可也显得极度的紧张的看着一头的抢救病房。
“正在抢救。”欣乐紧紧的抱着儿子哭了起来,小可跑过去,推开抢救室的门,欣乐也跟着进去,手术室边的几个医生也木愣在那里看着几人,心电图依然保持成一条直线。
“伯母,伯母。”小可走到手术台边跪在地上也就哭喊了起来,
“妈——”欣乐看着对着医生对他摇了摇头,也哭了,放下小雨,用手去试了婆婆的心脏和脚,可体温还在。
“奶奶,起床,我来看你了。”看着如熟睡的奶奶,小雨用婆婆教他说的家乡话在她耳边喊叫。
随着小雨这一声叫,欣乐感到婆婆仅剩的体温在她的指尖骤然散去,不到三十秒变成冰冷,比冰还冷;婆婆微睁的眼中最后一丝光亮;像芒芒星空中的暗星一样;闪过一丝亮光后在地平线上消失;最后黯然无色。“妈——,你不能这样离开我们啊!”欣乐俯身嘶喊了起来。。。在她的眼前;一切像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让她无助;惊慌;恐惧;难过。。。。。。
也许;那些老人说的是真的;人是有灵魂的;就算死了;她会等到见最牵挂的人最后一面;才会离开她的身体。
第九十四章 寻求平淡
更新时间:201271 6:44:34 字数:4097
婆婆突然的病逝;欣乐无法接受;也无法承受。那几天所有的一切;都是小可帮忙处理;打电话回到小刀的家乡。也联系小刀的朋友。困难的是,该如何让小刀知道这个消息。
真正让小刀知道这个噩耗的还是小刀最好的朋友,番薯,他给监狱送了红包,才破例见到小刀的。
“对不起;我第一次来探望你;给你稍来的是最坏的消化。”面对着小刀,番薯沉默了很久才开了口,进来时,他并没有跟监狱提前说明这个情况。
“怎么事啊?是不是和乐乐离婚的事?”小刀并没有认何的意识看着他。
“你知道你妈在十年前为了给你念书给你卖掉一个肾的事吗?”番薯早抑制不住流下眼泪。
“不是吧?你怎么知道的?”小刀脸色瞬间灰白,对母亲,自己这些年来都以为所做的对得起她。
“她患了尿毒症,前天在医院里去世了。”
“香蕉个拔辣的,兄弟什么玩笑开得起,你可别拿我妈开玩笑,几周之前她还来打了我一顿?”小刀眼中充满怒火,瞪着番薯,拳头在紧握着。
“是真的,太突然了;她住院时;嫂子也来不及告诉你一声,我真对不起你;你进来这两年,我一直只顾忙着生意,都不知道你的一家现在的处境。”番薯难过地道歉,挽起他的一只手臂,把绑在手臂上的一条白色的挽巾露了出来,进来的时候,狱警都有作全身检查,番薯事先把白布藏在衣服下面才带进来。
“别动。”番薯的举动让守在两人一边的两名狱警都警惕起来,番薯也被吓得举起两只手臂。
“当真?”看着番薯手臂上带着白色的挽巾,在家乡的风俗里,只有长辈过世才会这么做的,这是谁都开不起的玩笑,看着狱警解下番薯手臂上那条两尺长而叠得整齐挽巾,再看泪水模糊双眼的番薯在点了点头,小刀顿刻也泪如泉涌。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我妈才五十岁。。。啊;不可能;不可能的;不会的。。。。”小刀连连摇晃着脑袋吼叫起来。
“肃静,请注意监狱的教规和秩序。”拿手了白布后,另一名狱警过来警告小刀。
“我妈死了,我妈死了……这它妈的怎么世道,好人的都短命,为怎么该死的人不死,你告诉我,为怎么?”小刀突然楸住一名狱警发疯一样的斥问,一名狱警忙冲上来,用枪口对着小刀,责令他冷静,番薯也忙站起来抱住小刀。〃是我不好;你打我吧。〃
“我要出去看我妈,我要去看我妈。。。有种你们就开枪,这世道我厌倦了,开枪啊。。。来啊。。。。”小刀的一只手抱着狱警对着自己前胸的枪口往自己的眉心上移;发疯地咆哮如雷。门外的两名教员见状忙拉动警报器,五六个狱警也冲了进来,按住了唐家涛,番薯也被人推出会见室。
“这里是监狱,你要冷静,你还有三个月就出去了。”一名指导员蹲坐下来,看着被五个人按在地上的小刀安慰。
“放开我,给我挽巾,我要给我妈戴孝。”小刀的手臂歇斯底里哭喊。
“把他押进去。”早领教过小刀身手的指导员,把挽巾没收后,让两名狱警把他拉起来,准备送他回班房。
“去你妈的,我妈就我这么一个儿子,不让我戴孝…;你还是人吗?”刚站起来的小刀,突然抬脚朝着指导员脸部踹去,两手肘同时向两名狱警腹部推撞,后退一步,两脚蹭在墙壁上,来了一个后翻身,挣开了狱警的擒拿手,反手抓了狱警的微型冲烽枪,枪管朝天就砰砰砰直响,所有人都忙抱住头部蹲了下来。。。
“把枪拿出去,别让他抢到枪,他情绪失控了……”在混乱中,指导员拼命喊叫。
监狱里,顿时警铃大作,各小队狱警纷纷各就各位,大门顿时也被紧急封闭。
在这混乱中;会见室里,顿时也失控,等到狱长赶来时,小刀锁住了一名狱警的喉咙,退在一个墙角里和十几个黑洞洞的枪口对峙。
“把东西给我;要不然你们就让我死。”小刀看着狱长,又看着指导员的口袋。
“我能理解你现在的心情,回头我用白纸给你戴,好不好?”了解情况后,狱长看着番薯带进来的那条白布,试图劝慰他别轻举妄动。
“我就要那块白布,我要去见我妈。我要去见我妈,快点;她不会就这里走的。。。”小刀索要指导员收走的那条挽巾,因为那条挽巾是从母亲的殓布上撕下来的。
“好,我答应你,这事,我会给你按排。”狱长接过指导员的那条白布,朝着小刀走过来。小刀才放人;俯首让狱长在头上缠上挽巾,回头转身看着在窗外看着他番薯轻声补充:“帮我告诉舅舅,火化之前,我要见到她最后一面。”
“你放心,我会处理的。”番薯泣不出声的点了点头。“我妈这辈子命苦,连亲生儿子都不能近身尽孝,帮我把这双鞋带回去,用白布包好,放在她遗体前,就算火化后也一样,先帮我把骨灰找个地方寄存,等我出去自己背她回家。”小刀把一双鞋取了下来,交给番薯,含恨地转身,在狱警的押送下离开了会见室。
直到小可从监狱出来,才听到高墙的后面传了一阵撕欣裂肺的哭喊声:““人之初;啼啼哭;腹之饥。。。哺娘乳;尿裤子;是娘洗。。。儿生病;母心痛。夜不梦;母不眠。。。坐月子;娘之苦;。。。问何苦;父不在;何不在;弃儿母;。。。何为高;母之恩;比山高;何为深;母之情;比海深。。。。。。”
追悼会因个种因素拖延;直到临近年前才能进行,那时街上都洋溢着新年的气氛,但对于这个小小的家庭,却是一个难过,伤怀的日子。
因为小刀的要求,不能送遗体回家安葬,也不能用家乡的那一套葬法,舅舅从家乡带了了几个道士,做个简单的法会后;遗体交给火葬厂,在膑葬场里,来人不多,追悼会只举行了十几分钟。只有在遗体告别仪式上,小刀在四个狱警的押送下赶到瞻仰母亲的最后遗容,维一能做的是,带着三束白色的康乃馨,乐乐和小雨分别拿到一朵,然后一起鞠躬和遗体告别。
看着母亲被化妆得漂亮的离去,像是熟睡一般,全场的人,没有哭声,只有泪水,目送着遗体被送去火化室里,在小刀的带头下,所有人只有挥手作别。
“爸爸,妈妈说,以后奶奶不能给我讲故事了,你会给我说《外婆和大猩猩》(民间童话故事,讲述两个小兄弟自己去探望外婆,半途走错路,到了会吃人的猩猩的家里,大猩猩变成两人的外婆而想方设法想吃两兄弟,而聪明的两兄弟用各种妙计识破大猩猩的鬼计后,并最终见到真正外婆的故事)吗?”告别遗体仪式后,欣乐才告诉儿子,一直带着墨镜的那个男人就是他的父亲。
“会,不过不是现在,爸爸还有很多事要做,等爸爸忙完了,就会给你讲很多故事,你要听妈妈的话,爸爸回来之前,你就是我们家里维一的男人,记住,一个男人要顶天立地,只给你妈妈跪下,知道吗?要学会自己站起来,也不能总让妈妈抱着你,不要轻易的哭。”从出现的十几分钟里,小刀第一次正视着两年多未见的儿子,并把他从欣乐的怀里抱过来。
“我已经数到313了,还有多久,才数到五百,你能摘下你的墨镜吗,让我看到你。”怕妈妈会生气,小雨改口用欣乐听不同的广东话向眼前对他很陌生的父亲要求。
“妈妈教你唱过《世上只有妈妈好》吗?”
看着儿子摇了摇头,小刀把他放在地上,在他耳边轻语:“以后,你不用数数了,你叫妈妈教你唱《世上只有妈妈好》,等你明白了你唱什么,爸爸就把眼镜摘下来给你看。”说着,两行清澈的泪水从小刀的脸颊上淌下来。
“我要走了,帮我守五十二天孝,每天饭前在她灵位前放一碗饭,一柱香,别让她一路饿着。其它事,我会让小可处理。”回头,小刀看着头发凌乱,憔悴万分的欣乐,把儿子交给她,然后低着头随着四个狱警就走。
“你这不孝之子,你很叼啊,还在我面前装大爷?”在小刀刚转身回去时,一边的舅舅突然不知从拿抓起一个折椅朝着他后身就猛砸,所有人未来得及阻拦,小刀应声便倒了下去,墨镜也摔在地上,他抬头起来一刻,赶上来阻拦的人才看到,唐家涛哭得发红,肿得像两个鸡蛋大的双眼,都吓住了。
小刀跌跌撞撞爬来起来,一声不吭,头不回,随着狱警一起上了车,然后默默的离开。
婆婆的骨灰被送到开平村,小可找了一个小山洞寄存起来,欣乐在小刀的表姐和一个远房的亲戚陪同下一起持守她的灵位,每天饭前去山洞前祭上一碗饭,一柱香。在守孝的同时,去忏悔和寻求平静的心,一颗能面对生死离别的心。
“人真的有生死轮回吗?”在这些日子里,欣乐总是置疑。
“会的,世上的生灵都有前生后世,有因果,今生过得苦,就是下世修行,上天给所有的人定造了一把称子,两头分别是善恶和善恶;这些都会在轮回中循环报应,这就是命。”表姐告诉她。
“那么说,婆婆这一生的苦,一定会换来后世的欢乐!”但愿一切是真的,欣乐乞望,老天会公平对待一切苍生。只有这样才能抚自己心中的忏悔;她无法接受视己如亲生的婆婆会这样就离开这个世界,如果不是婆婆为自己上山采了十几天药,为了治好自己的病,也许婆婆的病不会这么突然的暴发,欣乐一直为此而感到内疚。
“如果上天是存在的,那么我真的是天煞孤星吗?”欣乐怀疑起自己的身世,自从嫁给小刀后,他第一个失去的是外公,接着他做牢了,现在又是她母亲的离开。一切就像姐姐说过的那样,你这灾星,靠近谁,谁就倒霉。
生命是否就是一个矛盾的循环,有人否认,是因为他们只能看到自己眼中的东西?守孝,这个令人怀旧而伤感的日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