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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是而非-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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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安为难地拢着眉毛,抬起头看见林是希翼的目光,几乎是下意识地,艰难地点点头。
林是于是心安理得地吩咐希安帮他整理行李,他进去刷牙顺便洗个澡。希安按捺住把林是连人带箱子撵出去的冲动,再一次告诫自己,色字头上一把刀啊。















青梅竹马的冰山男







希安买好早餐刚进家门,苏秦就推开院门进来了,比希安大一岁的苏秦有着典型南方男子的长相,身形却挺拔,从小到大他们一家都很照顾希安。
“希安。”苏秦喊。
希安放下东西出来,一见是苏秦,心里立马有些忐忑,吃不准刚才他是不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奈何希安向来表面功夫做得不错,况且的确很久没见到苏秦了,倒真有些想念,忙笑眯眯地打招呼:“呀,是苏秦啊。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昨晚还听你妈妈说你在你姑姑那儿打工呢。”
“昨晚上十点回来的,脚还没迈进门我妈就告诉我你回来了。”苏秦边说边拍拍希安的头顶。
希安想他应该是没看见什么,于是放下了一颗心,笑着让他进来。
苏秦冷眼瞧了眼桌子上的油条包子,问:“你一个人吃这么多啊?”
希安尴尬地点点头,对于林是的存在,她暂时还没有公之于众的打算。
却偏巧林是在厨房喊:“希安,我衬衣呢?”
希安只恨不能现在倒回到凌晨,现在她的脸上热气腾腾的,煮蛋都可以了。
苏秦故作惊奇地问:“是谁啊?”心中却咬牙切齿。
希安双手合十,苦着脸祈求,“其实里面那个是我男朋友,你千万要保密,别告诉我阿舅啊。”
苏秦一直以为希安还未长大,去年夏天还看见她带着一群小朋友出去捕蝉,他以为时机未到,他在等,等他们都稳定下来,等他的小希安情窦初开,等希安看清楚他的心意。
他亲眼看着自己照看了十几年的瓜熟了,却被别人摘走了。这让苏秦情何以堪!
希安见苏秦不说话,以为他不同意,涨红了一张脸,委委屈屈地开口:“大家十几年的交情了,你连这点小事都不帮我。我小时候还帮你借过圣斗士漫画的好不好?”
苏秦冷冷地笑了,咬牙切齿地丢下一句,“我干嘛不帮你。”就甩袖子走人了。
希安发愣,苏秦刚才的表情好像是生气吧?真是的,阿舅就算了,被封建思想荼毒的老一辈,我们要体谅理解。
但是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的苏秦都这么不开通?我都这么大的人了,谈个恋爱怎么了!
林是赤裸着上半身从洗手间走出来,问:“刚才谁来了?”
希安嘟着嘴回答:“隔壁的苏秦咯,你没看见他刚才听到你是我男朋友的时候,脸都气绿了。”
林是捏住她的下巴,不怀好意地笑,“他不会是喜欢你吧?”
希安瞪大了双眼,被林是的这个推断吓了一大跳,慌忙摆手,“不可能的,我们是再清白不过的兄妹关系。他从小就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我连话都不敢怎么和他讲。”
林是不轻不重地掐了一把她的面颊,道:“那你们不就是青梅竹马了么?你不是说他们一家都对你很好么?”
希安一扭脸,逃脱林是的魔爪,用一种讨论八卦的语气道:“你不知道苏秦在学校人气很高的,连我们班都有很多女生喜欢他,可是我不喜欢他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我那时候喜欢的是苏秦的同桌,一个笑起来很好看的男生。”希安挑着眉看林是,得意又挑衅地笑着说出最后一句话。
林是望着希安晶亮闪烁的眼睛,一把抓住她的胳臂,在她耳边沉声道:“老实说,谁笑起来更好看?”说完就把手伸到了希安的腰间一寸一寸地摸索。
希安的金钟罩铁布衫彻底破功,立马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哆哆嗦嗦地道:“你,你不是人!每次都偷,偷袭我!啊,痒死了!好了,好了,是你,你,你笑起来最,最好看!”
“说,你最喜欢谁?”林是手下不停地问。
“你,你!”希安很没有节气地讨饶,“林,林是,我,我不行了。”
林是终于戏弄够了希安,也不急着穿衣服,就这么揽着希安的腰给她喂包子。
希安甩开他递到嘴边的包子,也愤愤不平地伸手在他的腰上胡乱摸着,“你怎么不笑啊?快给我笑!”希安说得理直气壮兼咬牙切齿。
“我不想笑,我想做别的一件事,让不让?”林是在希安的耳边落下一个轻吻,充满了暧昧意味地问。
希安耳朵红红地塞了一个包子堵住林是的嘴,语气不咸不淡地道:“吃早饭。”
家里连煤气都没有,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中午的时候,希安只好继续去舅妈家里蹭饭,林是倒是在希安的单人床上睡得很香。
希安借口午睡完了会饿,所以还要打包了一些饭菜回家吃。
舅妈边收拾碗筷边问:“还是煮点绿豆汤喝吧?吃冷饭对胃不好,要不就在这儿睡吧,你哥的房间反正也是空着。我现在就把粥熬上,等你睡醒就能吃了。”
希安内心煎熬无比,只能故作沉静地回答说:“不用麻烦了,我是无敌金刚胃嘛。”然后就拿了饭勺死命往小饭盒里装饭,幸亏希安平日就是一副永远吃不饱的难民样,舅妈也没怀疑。
舅妈笑着看希安盛饭,眼角眉梢全是风霜的痕迹,“希安你还记不记得这个饭盒?就是你小时候用过的呀,你那时候才七八岁,小脸圆嘟嘟的,背着小书包,拎着个网兜,扎两个小辫子一本正经地挺着胸。下雨天我去接你放学的时候,大家都以为你是我女儿,没人不夸你可爱的。”
希安实在想不通,小时候胖得像只小猪一样的自己哪里可爱了,从小到大希安的照片就很少,仅剩的几张也被自己拖来拖去弄丢了,倒是舅妈这边保存了一两张,胖头胖脑的小姑娘梳着长长的辫子,面孔僵硬,呆呆傻傻的样子。
“舅妈,那我回去了。”
“嗯,路上小心,记得过来吃晚饭。”
“知道了!”
希安抱着两个盒子晃晃悠悠地走回去,好想吃一根棒冰啊,她哀怨地想,每个月总会有那么几天……
苏秦在自家门前看到的就是希安一脸忍笑的扭曲表情,还没想好要说什么就自然而然地脱口向她打招呼:“希安。”
希安一见是苏秦就踢踢踏踏地走了过去:“哎,饭吃了么?”边说边马上缩到墙下的阴影下面,将背脊靠在有些冰凉的墙壁上面,脚上穿着人字拖的希安说不出的懒散。
苏秦不知所措地说:“吃过了,你呢?”
希安漫不经心地答:“嗯,在阿舅家吃的,中午阿舅没回来,就我和舅妈在一起吃。”
苏秦的视线终于落到了希安手上的饭盒上面,不由得又冒出一股子气,“你帮那个男人带的?”
希安听他的声音很大,不由得一阵心虚,“你别这么明目张胆地说出来可以么?万一被别人知道我就死定了。”不怕狼一样的敌人,就怕猪一样的战友啊。
苏秦冷笑一声,别扭地转过脸,说:“快进来吧,站在外面不嫌热啊?”
希安两手都捧着饭盒,行动不便,只好用头撞了一下苏秦的肩膀,非常哥俩好地说:“就知道你不会陷害我,下次来我们学校玩啊,我带你参观B市。”
苏秦无力望天,内流满面,我到底为了什么啊,怎么非得喜欢这么一个人啊,谁都知道我要的不是友情啊。
希安一进屋就觉得后背一阵清凉,不过汗湿哒哒粘腻在身上的感觉很难受。
“今年好热啊。”
“夏天本来就热嘛,熬一熬就过去了。”苏秦劝慰她。
希安点点头,问他:“你什么时候去上学啊?”
“八月底吧,你呢?”
“我后天就走,那个,我和他打算去丽江玩。”
苏秦给自己倒了杯水,苦笑了一下,有什么办法呢,谁叫自己不先下手为强。现在多么后悔,如果早一点点告诉希安自己的心意,说不定,现在他们已经在一起了。世界上,最让人遗憾难过的四个字不过是:如果当初。
“是么?原来你喜欢丽江这样的地方啊。”
希安露出小孩一样的憧憬天真表情说:“其实我最想去的地方时西藏啦,林是工作很忙,我怕他觉得太远,到时候要是为了迁就我跑过去,我会不好意思的。”
这就是我喜欢的女孩子吧,会温柔地为别人思考,我只后悔没有说出那些曾经的过往,却永远不会后悔爱过。苏秦想。
“你别总是这样替他着想,他要是不想去,我可以陪你。”
希安灿烂地笑开了:“好啊。不过旅游很费钱的,等我攒够钱了我们再去。那我先回去了,林是还没吃午饭,我回去让他把这些饭都吃光,撑死他。”
苏秦无奈地笑,喜欢了这么多年的人,却这么容易就擦肩而过了。很难过挫败的感觉。
希安推开没有上锁的门,想,住在农村就是好啊,大门敞开都不用担心丢东西什么的。进了自己的房间,林是还在睡,额头上出了一层薄薄的汗,好像睡得并不安稳的样子。希安推推他,虽然是夏天,但是饭还是要趁热吃的好。
“林是,别睡了,快起床吃饭了。”
林是握住她的手,睁开眼:“没有空调果然是热。”
希安笑着说:“没办法啊,你再忍忍,等傍晚的时候我在院子里多洒点水,到了晚上就会凉起来了。”
林是点点头,起身靠在床头,说:“喂给我吃。”
希安瞪他:“不要脸,饭盒放在桌子上了,爱吃不吃。”
林是一把把她放倒到床上,恶狠狠地说:“都会和我唱反调了是吧,乖乖地不要动,不然我亲你了啊。”
希安怒:“你别压着我,热死了。”
林是舔舔她的嘴角,说:“味道不错,要不我的午饭就是你好了。”
“想得美。快去吃饭,你这个大色魔。”
林是嘀咕着爬下床:“你回到家就不听我话了,连亲都不让亲了。”
希安很大爷地抖着腿,回他一句:“也不想想现在是谁在包养你!你要是不听我的话,就把你卖了。”
林是被她逗笑了,随手夹起一块糖醋排骨,说:“千万别,我对你痴心一片,等我吃完了,我再好好伺候你。”
希安摊在床上,用手捂住脸:“谁伺候谁呢!你才是我大爷。”

















希望来得及对你好







等林是吃完,希安已经睡着了。林是走到床边,抽出桌子上的餐巾纸轻轻地擦拭希安额头上的汗,又转过身把风扇开到最大档,下楼转了一圈。
楼下的院门虚掩着,虽然是酷热难当的中午,也能听到外面孩子们喧嚣吵闹的声音,知了不知疲倦地叫着,让人无端地变得焦躁。
林是看了眼院子里偃旗息鼓、萎靡不振的大丛凤仙,夹着拖鞋又回到希安的房间,躺到她的旁边闭上眼睛假寐。
希安一觉醒来,窗外依旧是烈焰骄阳,头发和脸部压着席子的地方都汗潮潮的,林是在一旁看着她的脸出神。
“怎么不午睡?”希安问,声音里散发出睡醒之后独有的沙哑懒散气息。
林是忍不住爱怜地用手轻抚着她的脸,回答:“你的睡觉的样子真好看,我忍不住想把你吻醒。”手碰触的刚好是希安和席子接触的那一面,觉得有些热,便拿了床边藤椅上的一把蒲扇给她扇风。
“我小时候,都是外婆帮我扇扇子的,”希安双手放在胸前,眼神黯淡地透过网格的蚊帐顶望着木质的天花板道:“我妈妈去世得很早,那时候我好像才三岁,火化时她的照片都被外婆烧掉了,所以我已经不记得她长什么样子了。外婆也从来没和我说过我爸爸妈妈的事情,但是我舅妈在闲谈的时候无意间透露过说我妈妈长得很漂亮。其实我早就猜到了,我小姨未出嫁前,村里的老人家都说是整个沓宛村长得最好看的姑娘,但仍然不及我外婆三分,众多兄弟姐妹里,最像我外婆的就是我妈了,可惜她死得太早。”
希安顿了顿又接着道:“外婆是不许别人在我面前谈论我父母的,有一次在舅舅家吃饭,我舅妈不小心说到我喜欢吃面是像我爸,结果外婆就很生气地把碗砸了,拖着我就往外走。 回到家她就只和我说了一句话,她告诉我,以后别像我爸爸那样,做人不能没有良心。”
林是看见希安闭上的眼睛里流出了一行透明的泪,沿着眼角消失在头发里,他没有说话,只是拥抱她。
希安吸吸鼻子,瓮声瓮气地道:“我很想我外婆。”
林是的下巴搁在希安的头顶,他拍拍希安的背,道:“嗯,我猜你一定长得像她。”
希安闷闷地笑了,把头从林是的怀里挣脱出来,抬起一张看不出刚刚流过泪的脸,“我把她的照片给你看好不好?”
“好。”
希安爬下床,咚咚咚地跑到隔壁屋,捧出一大本相册又跑回来。
“这是我外婆十五岁时候的照片,很好看吧?”希安坐在风扇前,林是坐在她后面,刚好把她拥在怀里。
“好看。”
照片是黑白的,有些花了,却无损里面年轻女孩子的清丽容貌,林是不用细看也能发现这个人在外貌上与希安的相似之处,只是她的五官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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