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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是而非-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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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耀站在一旁,财大气粗道:“怕什么,多生几个,罚款的话钱我来出。”
外婆看他一眼,埋怨道:“你爸爸怎么还没来?我等他很久了,他说天气冷了,晚上会给我带碗虾皮小馄饨回来的。你看看,儿子都长得快比他高了,他还只顾着好看,总穿那件夹克衫,冻着了怎么办?叫阿徐给他买件厚点的棉大衣。”
林是的母亲姓徐名敏,家里人都喜欢唤她阿徐。林建彰喜欢穿夹克衫是很早之前的事情了,那时候林是的父母才刚结婚,林建彰总是三五不时地来一趟,穿一件棕色的夹克衫,站得笔直,英姿勃勃,冬天里未下雪的时候习惯骑着自行车过来,车把手上永远吊着一碗热气腾腾的小馄饨。
林耀揉了揉眼睛道:“我都和他说了,臭老头都年纪一大把了,还这么喜欢臭美,早晚我妈要把他给甩了。”
外婆回家之后,慢慢地恢复了,这几年身体也还算硬朗,只是再也认不得人了,几乎没有记忆力可言。
林是不愿结婚,张钰意不愿分手,这是场旷日持久的拉锯战。
林是对于张钰意来说,便是块鸡肋,放弃实在是可惜,她在他身上投入了这么多,她笃定林是这辈子不会再爱上别人了,一个陈希安已经让他筋疲力尽了。她现在要做的,不过是静静等待,等林是再也坚守不住的那一天。
窗外的雨是典型的夏天的雨,雨势大而且凌厉,“啪啪啪”的雨滴落地声盖过了隔壁林耀放出来的摇滚音乐。也盖过了他过于沉重的心跳。
希安,我在佛祖面前许过愿,只要你健康平安,我便不会去找你。可是,现在你出现了,我可以把这看成是上天的旨意么?
暴雨持续了三天之后才慢慢转晴,林是的心情最近差得很,一天最多的时候能抽掉两包烟。
他终于还是约了她在咖啡馆聊天,兜兜转转之后说出了分手。
张钰意点了一根烟,又立马摁灭,“我不会同意的,林是,你知道的。”
林是喝了一口咖啡,淡淡道:“我这辈子做错了两件事,一件是当初没有把你留下,另一件是背叛了希安。古人说,事不过三,我不想一错再错。”
张钰意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扬起嘴角笑道:“联系我们之间关系的与其说是爱情,还不如说是责任,你欠我一个交代,欠我一个孩子,还欠我漫长的四年。林是,你这辈子都得和我耗下去。我已经三十二岁了,我需要的已经不是爱情,而是关于未来的安全感。”
“何必呢?我年纪也大了,我们放过彼此好不好?”咖啡馆内暧昧模糊的光线倾泻在林是鬓角额头,却显出一种不一般的冷峻,鼻梁高挺的男人沉默地抿着薄唇。
“放过你?”张钰意冷笑一声,“谁来放过我?这四年来我就没有睡好觉,你知不知道,每天晚上我都会梦到那个没有出世的孩子,他的手和脚那么小,眼睛长得那么像你,可是他全身是血。如果不是你那么晚不回来,打电话打不通,我会因为停电而摔倒么?我会躺在那里一动也不能动么?我会眼睁睁地看着他一点一点地死掉么?”
“这么多年了,我以为你已经放下了。”林是正视张钰意,握住她的手道:“他也是我的孩子,我同样爱他。你是对的,他的死不是你的错,而是我的,是我没有好好尽一个父亲的责任。”
“你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会和你分手?”张钰意又点燃了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口,吐出一个烟圈缓缓道:“你以为事隔多年,陈希安就会原谅你?告诉你,不可能了。她最后的眼神,分明已经不爱你了。”
林是隐忍不语,过了一会儿才道:“她说,祝我以后幸福的时候不会想到她,可是,这四年我从没觉得幸福过,反倒是经常想起她。”
“林是,你和我在一起这么久,真的从来没有,没有幸福过么?”张钰意狠狠吸烟,眼睛里全是被烟呛出来的泪花。
林是艰难地和张钰意对视,他嗓音低沉地承认:“是的,我是真真实实地爱希安,所以我不可能和你在一起的时候觉得幸福。对此,我很抱歉。分手之后,我会把金鼎的房子留给你,你还想要什么,我都会尽力满足你。”
张钰意轻轻巧巧地用纤细的手指拿起咖啡杯,然后倒在了林是的头上,“房子我就收下了,什么时候找个律师来做个房产证明吧。我没有陈希安那么大度,我祝你这辈子都得不到她的原谅。”然后便优雅起身走出了店外。
林是颓靡地坐在沙发上,从头到脚都冒着香醇的咖啡味,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希安,我希望能用余下的半生来赔偿你的一场心伤,即使你不原谅我,即使你不再爱我。请让我在你身边。














喜欢大白天遛鸟的男人你伤不起啊







纪问安从马尔代夫度完蜜月回来,发现公司里几乎所有员工都比以前更加勤恳,纪问安不好意思地挠挠脑袋,暗想:难道是大家知道我刚刚新婚,所以想努力工作来给我一个惊喜么?真是一群贴心的下属啊。纪问安感动地冒出两大串清鼻涕,没办法,昨天晚上感冒了,一激动就狂甩鼻涕。
下午快下班的时候,纪问安的前任秘书李欣潋过来找他,一进门就哭哭啼啼地叫了一声:“纪总~”声音又幽怨又委屈。
纪问安内心得意地叹了一口气,真是作孽呦,不过没办法,老子就是天生丽质难自弃啊。李小姐,我已经老大嫁作商人妇了,咱们好聚好散吧。
纪问安伸出右手,指指无名指上的朴素银戒,为难道:“我已经结婚了,所以以前的事,我们就一同忘掉吧。”
李小姐更加幽怨地看了他一眼,悲悲切切道:“我知道。”
纪问安双手交叉捂住胸部,小声道:“我不是那么随便的人,都已经结婚了,我要为我的老婆守身如玉的。”
“纪总!”面对眼前纪问安的弱女子形象,李小姐感到万分惊悚,内心犹如一万匹草泥马汹涌而过,她大喊道:“我来不是想要强暴你。我在林总那边呆不下去了!我要回来!”
纪问安委屈地对着手指道:“是你自己说林是比较帅,要到他那边的。”
李小姐深情地望着纪问安,娇羞地低下头道:“还是纪总耐看些。”
纪问安瞬间原地复活,从抽屉里拿出小镜子,左右看了一番,自恋道:“靠,真他妈太帅了。难道说结婚之后,我就有了人妻属性,所有更有魅力了么?李小姐,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有女人味啊?”
李小姐咬着小衣袖,悲愤欲绝,怎么办,我到底要不要调回来?林总是恐怖,可是纪总也不遑多让啊。
“纪总,林总好像失恋了,我今天被他骂了三次。还有市场部的赵**,企划部的叶**,您不在的这个星期,我们基本上全被教训了个遍。现在是人人自危,公司气氛空前紧张,我连去茶水间泡咖啡都不敢,就怕他刚好要找我的时候我不在。”
纪问安垂头丧气地坐回皮椅上,一半明媚一半忧伤地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我就知道你们不喜欢我,你们也从来没想过要给我惊喜。呜呜呜,你们太过分了,让我空欢喜一场。”
李欣潋气得吐出一口血来,上前一把抓住纪问安的领带,暴怒道:“纪问安,你给我适可而止一点!我当初真是瞎了眼,竟然会和你这种男人搞到一起,拜托你认真一点啊好不好?现在已经是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了,林总这么阴晴不定的性格,谁敢在他手底下做事啊?”
“咔哒”,门开了,一席职业套装的刘川渝站在门边,似笑非笑道:“纪总,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李欣潋立马放开纪问安,快步走到门口,低下头对刘川渝讪讪道:“纪太太,不好意思,我先出去了。”
纪问安楚楚可怜、欲语还休地望着刘川渝,半晌才道:“darling,是她强迫我的,幸好奴家拼死反抗,才得以保住清白。”
刘川渝用口型说了“闭嘴”两个字,微微侧身,让李欣潋走出去,两人挨近的时候,刘川渝低声道:“那是林总的私事,我们不好多说,不过私底下我会多和他聊聊的,你只管在那边安心地工作吧。”
李欣潋对她感激一笑,道:“我和纪总真的没什么的,请您不要多心。”纪问安你何德何能啊,娶了这么一个识大体的女人。
刘川渝点头,关上门,疾步走到纪问安跟前,顺手拿起一个文件夹拍了一下桌子道:“你让林是死了那条心吧,希安是不可能和他在一起的,让他少拿手下人出气!”
纪问安耸耸肩膀道:“林是不是那么情绪化的人,你不用太担心,公司总要有个人来唱白脸,现在公司里的人是比较懒散,况且财务部有群人最近总是闹着要涨工资,林是这么做也能敲山震虎,让他们消停点。不过我们公司就快出台新制度了,到时候全部按规章办事,就不会有这么多问题了。”
刘川渝鄙夷地看了眼纪问安,别过脸道:“万恶的资本家。”
纪问安一摊手道:“我怎么可能是资本家啊,我家祖上三代都是贫农,死了连块破草席都买不起。再说,我还有一大家子要养呢,我要是不赚钱,他们都得饿死。”
“我要是信你就有鬼了。”刘川渝嫌弃地站到离纪问安两米远的地方,道:“你爷爷退休了正享受着国家干部的退休金,你爸明明是国土局的局长,富得流油好不好?你有一大家子要养,家里谁要你养啊?我自己能养活自己!”
纪问安躺在椅子上装死,委屈地瞥了刘川渝一眼道:“你这么说好像我老爸是个很无耻的贪官一样,什么富得流油,你看他的车子还不如我好呢。要我说,他简直是个清得不能再清的大清官了,不然怎么会这么抠门,连中秋节的月饼都要我买了提回去。”
刘川渝愤怒了,指着纪问安道:“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一整年都不回家,他会打电话到我手机上让我转告你中秋节不要忘记回家吃团圆饭么?害得我和你一样丢人。”
纪问安果断转移话题道:“你刚才说什么,叫林是不要对希安痴心妄想对不对?你放心我一定回转达给他的。其实我早就想好好教育一下林是这个怪蜀黍了,思想觉悟这么低,一把年纪了还成天想着把魔爪伸到花骨朵一样的小妹妹身上,正太控啊,幼齿控啊,萝莉控啊,这些七七八八的控都是要不得的。我国法律明确规定了猥亵未成年人是要坐牢的。”
最后,纪问安颇为感叹地总结道:“连希安这么小的孩子都不放过,他太太太太不是人了。”
刘川渝已经无力吐槽了,大哥,我只不过比希安大了一岁而已,你和林是是同年的好不好?说别人的时候,您能反省一下自身么?况且希安已经成年很久了,现在娃都能上街打酱油了。
纪问安眨巴眨巴眼睛,对刘川渝道:“你一定是在心里默默吐槽对不对,想说我和林是一样老对不对?”
“老子和那个为了老婆会插兄弟两刀的死面瘫贱人没什么可比性,你知道我的外号么?江湖人称不老妖姬说的就是区区在下我。”
刘川渝敷衍他:“没错,你年年都二十九。”
纪问安飞快地扑上去舔舔她的嘴唇道:“老婆,还是你懂我。我们晚饭吃什么?”
刘川渝没理他,任由他抱着自己,就是不说话。
“老婆,老婆,老婆,老婆……你别不理我,我最可怜了,童年的时候父母亲工作忙不理我,等到青春期的时候又被初恋情人深深地伤害了,之后想着要报复全社会,一失足成了花花公子,欢场过后总是无尽的寂寞伤感,幸好老天保佑,让我遇到了你,从此之后我才明白了真爱。”纪问安低着头,水汪汪的眼睛雾蒙蒙地望着刘川渝,带着哭腔道:“老婆,别不理我。我和刚才的李秘书早就断了,还有其她的人也是,我们交往以来,我都一直很乖很乖的。不信你摸摸我的小弟弟,他能证明我对你的忠贞不二。”
刘川渝一把推开他,“呀,你个死变态,大白天遛鸟!”
纪问安无辜地指指自己下身道:“你看,我只是拉开了拉链,我的小鸟在内裤里面,我没有遛他,不过既然你这么说了,要不然我现在让他出来透透气?”
刘川渝心惊胆战地摆摆手,“我想他可能不怎么喜欢外出散步。”
纪问安不怀好意地笑了,“他喜不喜欢散步,你不是最清楚么?”
刘川渝终于无语了,迅速地打开门溜了出去。
纪问安心满意足地把双脚驾到桌子上,舒适地仰躺在皮椅上,感叹:“真是应该早点结婚啊,老婆实在是太好用了,晚上可以陪自己一起做运动,白天还可以随便调戏,实乃居家旅行之必备良品。”














可以奢望,你还爱着吗?







对比纪问安这边的情场得意,林是简直就是焦头烂额。
每天下班之后,他都习惯去希安的楼下待一会儿,只是坐在车里,并不敢随意上前打扰她,有时候运气好,能看见希安下楼来倒个垃圾,更多的时候,他只是默默地看着楼上那盏固定的灯火。
七月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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