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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砰地一声又关上了,林是提着个大袋子,觉得自己滑稽得可笑。
“希安,你听得见么?”林是站在门外道,回应他的,是寂静的虚无。
“我现在大概能体会到一点你当初的感受了,我今天的求婚虽然很仓促,但也是认真的,我其实非常害怕,也非常心慌,我像天下所有向心爱的人求婚的男人一样,我担心你会不接受我,其实我已经有预感了,你不喜欢我而且并不能原谅我。”
“不是我想收留你和两个孩子,而是希望你们能收留我。”
“希安,对不起,事实上,当初你临走前就应该像今天这样甩我巴掌,你一个人在国外为你父亲担惊受怕的时候,我不在你身边;你一个人在医院心慌意乱地生下孩子的时候,我不在你身边;你一个人在S市独自抚养两个孩子的时候,我不在你身边。”
“所以我希望今后的日子里,我能陪在你身边来弥补我曾经没有尽到的责任。”
“还有,我爱你。”
安慰她,亲吻她,告诉她
明晃晃的阳光照得人睁不开眼,林是坐在驾驶座上却没有关窗,只觉得一阵阵的眩晕,他越来越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和希安之间的距离。
这一辈子,他爱过两个女人,却最终都辜负了。他和张钰意在一起的时候不过是二十岁,遇到她的那天下了很大的雪,林是站在走廊上,看见张钰意穿着厚重的衣服调皮地在他的车子上画了一个很大的爱心,还对旁边的朋友说笑:“我把心留在那辆车子上了。”没想到,一语成谶。
即使后来分手,他也无法忘记那个在雪地里笑得欢畅实在的活泼女孩,面容如此纯粹可爱。但这实在不能构成他背叛希安的理由。他不能因为忘不了一个女人就伤害另一个。没人比他清楚,他爱的人一直都是希安,不管是当初背叛时也好,还是和张钰意在一起的那几年。只是他太过骄傲,骄傲到无视了希安的尊严,无视了爱情最起码的忠诚。
对于一段追悔莫及的感情,最好的方法便是遗忘。可是,林是忘不了,他忘不了希安就像当初忘不了张钰意一样,甚至更甚。这种思念刻入骨髓,动辄便伤筋动骨,比如在家里无意中看见一双许久以前希安穿过的人字拖,路边的小摊上一份希安喜欢的糖炒栗子,在饭店里吃的一碗普通的薏米粥……如果不能遗忘,那就索性怀念吧。
林是渐渐适应了这样的想象,假装希安还在他身边,房间里越来越多希安当年留下的东西被翻了出来,它们被妥善地安放在各个角落,书房的墙壁上挂满了当初他们互相写给对方的爱语。一进卧室就能看到他们当初在丽江的合影,这幅照片被林是放大了,上面的希安无知无觉地微笑着,隐隐透着幸福的味道。
他不敢再正大光明地出现在希安和孩子面前,只能偷偷摸摸地开车尾随着她,偶尔站在楼下看她一眼。林是既心酸又欣慰地看着希安每天搭公车上下班,对着上司态度恭敬地鞠躬。希安真的不是以前的希安了,她既成熟又迷人,穿着五厘米的高跟鞋,有着不输须眉的凛然气势。
时间就是这样,恍恍惚惚地流逝,林是以为自己可以永远这样,远远地注视希安,只是这样便好。
但是当十一月初的一天,他在饭店的包厢外面看见画着得体的淡妆的希安时,却忍不住上前了。
希安现在的老板是她表哥苏则然的大学同学,她学历不高,没有经过面试就进了公司。虽然是小公司,却也一样不缺勾心斗角,同事们背地里的闲言碎语希安听的不少。大抵就是她长得漂亮,和老板的关系不清不楚之类的话。好看的女人往往比普通人更容易招惹嫉恨,美丽,也不是每个人都喜欢欣赏的。那些人没一个会去关注她的业绩,她身上有使人信任的气质,客户们很喜欢和她打交道,她说话总是恰到好处,笑容又十足亲切,再加上她以前在S市也是做这行的,经验非常老道。
那天她公司要请几个大客户吃饭,老板带了几个下属一起招呼,希安就是其中之一。
大家在饭桌上吃吃喝喝,气氛还算融洽,约莫吃到一半,希安的手机响了,她躬躬身说声抱歉,就起身出来接电话,原来是思澈说想吃三鲜面,让希安回来的时候替他带一份,还有思哲的巧克力曲奇饼干。
她在电话里轻声安慰孩子,说:“我会早点回来的,乖乖地看电视,给你们留的晚饭吃了么?”
思澈回答:“吃了,全部吃光了,小哲还抢了我的一个肉丁。”
希安笑,“明天妈妈再做,大概还有一个半小时我就回来了,现在妈妈要去工作了,小澈再见。”
挂了电话,才发现旁边对自己笑容满面的客户。
“没想到陈小姐你年纪轻轻就当妈妈了。”
希安礼貌地道:“嗯,是对双胞胎。我听说您的儿子也已经了六岁了是吧?”
中年男人没有回答,却凑上来扶住了希安的肩膀,灯光下的笑容也变得有些狰狞,“我听说你还没结婚是吧?”
希安往后退了一步,笑着道:“您说笑了,我已经结婚了。”
“我打算下个月就和你们公司再签一份合同,到时候可以指明要和你合作,不知道陈小姐你意欲如何?”男人说着便向前跨了一步,手也不规矩地开始抚摸希安的背。
“实在不好意思,我下个月的时间比较紧,这件事您看您还是找别人可以么?我可以帮您介绍几个同事,他们的经验都和我差不多的,有的还比我丰富。”这样的事,希安不是第一次碰到,却还是像第一次一样觉得恶心。她大可以冷下脸来给这个油光满面的大胖子一个大耳光,再昭告天下,老子不干了,末了却还是不得不忍气吞声,这就是现实。希安知道,面前这个人不会是最后一个对她这么说的人,到时候她能做的,也不过是像现在这样,赔笑敷衍,努力不让自己看上去更狼狈。
“陈小姐长得这么漂亮,其实完全不必出来陪酒的嘛,跟着我,我一年给你三十万。我在金鼎小区有房子的。”腆着啤酒肚的男人看着希安越退越后,更是步步紧逼,手也绕到了前面。
希安正要发作,后面却伸出了一只手,牢牢地攥住了胖男人欲行不轨的手,声音冷冷地道:“郑老板,好久不见,不知道你想对我孩子的妈妈做什么?”
郑老板抬头一看,立马缩回手,讨好地笑道:“原来是林先生,原来这位就是您太太,失敬失敬,我刚才看她快摔倒了就想扶她一把。既然您来了,那你们夫妻在这儿聊着吧,我就不打扰先进去了。”说完便溜之大吉。
“谢谢你。”希安说不出此刻看见林是的心情,有些尴尬,又有些感激,还有些莫名的羞耻。
林是努力地深呼吸,才能让自己此刻翻滚的心情平复下来,他刚才看见那男人把手伸向希安胸前的一瞬间,只想上去把他推翻在地,狠狠揍他几拳,最好打得他这辈子都不敢再碰外面的女人,不管这是哪里,不管来人是谁,也不管接下来的后果。但是他忍住了,为了希安。他不想让希安看见这样子暴怒的自己,也不想她以后在公司难做。
“不用谢。”林是贪婪地注视着她,现在他唯一想做的就是把希安抱进怀里,轻言软语地安慰她,亲吻她,告诉她,以后有我。
“那没事的话,我也先走了。”希安掸掸衣服上看不见的灰尘,淡淡道。
“以后在遇见这种人的话,直接把他打趴下。”或者,回到我身边,我可以让你不再受到任何诸如此类的伤害,林是完全有信心,对这件事,自己做得到。
希安云淡风轻地笑了,似乎对此事毫不介怀,“林是,这个人不是第一个对我这么说的男人,也不会是最后一个。我会尽全力保护好自己。今天谢谢你帮我解围。”
林是所有凝聚而成的信心都被这句话给打碎了。
我的情人,残忍又温柔
希安出去接电话不一会儿,赵至得就看见大客户郑老板也跟了出去,那个男人是出了名的色中饿鬼,希安长得又实在漂亮,正想起身探探情况,却被身边的另一个客户给绊住了,喝过两三杯酒之后才肯放他去上厕所。
赵至得装作尿急的样子一把打开门,外面站着的却是欲推门进来的郑老板。
“哟,您回来了?”赵至得微笑着招呼道,心里却纳闷,他怎么舍得一个人回来。
郑老板明显一愣,走两步把门关上,转身把头凑到赵至得耳边,压低声音悄悄道:“失敬失敬,不知道赵老板和林先生是什么关系啊?”郑老板估摸着这关系肯定不一般,不然林是也不会把自己的老婆安排到别人的公司,难道林是才是这家公司的老板?
赵至得赔笑,“不知道郑老板说的是哪个林先生?”
“还有哪个?”郑老板只当他在装傻,“赵老板你不用再藏着掖着了,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我要是能和他攀上关系,就是做梦都能笑醒,你又何必如此呢?”
赵至得满头雾水,想了一会儿问:“林应?”林应是B市的传奇人物,他从一个毫无背景的普通军人成长为B市的一把手,不过用了短短的七年。而后来的十几年他一直都致力于B市的经济建设,说没有他,就没有现在如此繁华的B市这样的话一点都不过分。而他近几年一直都不愿升任也成了一件美谈。
“他儿子。”郑老板笑得很是谄媚,“如果赵哥认识他的话,一定要多帮忙美言几句啊。”
赵至得更加迷惑,“的确是如雷贯耳,但是我确实不认识他。”林应的儿子林是,和他父亲一样,为人低调,却和他的大学同学纪问安一起创办了一间世界驰名的公司,身价难以估计,真正的青年才俊。
郑老板拍拍赵至得的肩膀,道:“赵哥,这就是你不够意思了啊,有钱大家一起赚嘛。”
赵至得苦笑,“郑老板您真是爱开玩笑,我真的不认识林先生。”
郑老板仔细端详了一下赵至得的表情,倒真不像作假,“怎么可能呢?林太太就在你们公司啊。”
“我不认识林先生,更何况是林太太。”赵至得双手一摊以示清白。
“你的员工陈希安就是林太太啊。刚才我在外面……”大概是想到了刚才的尴尬场面,又联想起林是的雷霆手段,郑老板脸上一白,接着道:“其实我是想去上厕所,结果看到了林先生和林太太一起在外面聊天,所以就进来问问你们的关系,好让赵哥给我美言几句。”
“希安?”赵至得慌忙摆手否认,“不可能!我和希安的表哥是大学同学,希安以前从来都没来过B市,她是S市人。”
郑老板讳莫如深地笑笑,“这种事情你就不懂了啊,赵哥,有钱人哪个会没有一两件咱们外人看不清楚的事儿?陈希安有两个儿子的事你知道的吧?那两个儿子都姓林。”
赵至得还是不怎么相信,不过碍在情面上没好相驳,只是敷衍道:“那您先进去坐,我去看看希安。”
没走几步,果然看见了背对着自己的希安,站在她面前的赫然就是林是,虽然赵至得只是曾经在商业聚会上看见过他一次,但是这样的男人被人见过一次就足够让人记忆深刻了,成熟优雅又有着君临天下的气度,偏偏还长着一张棱角分明的耐看的脸,衬得旁边的纪问安像一只跳脱的猴子。
赵至得记得当初自己偷偷指了一下林是,问身旁的远房舅父,“那人是谁?”
他舅父显出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竖起大拇指道:“你连这个也不知道,大名鼎鼎的林大公子啊。”
“那他旁边的呢?”赵至得只觉得纪问安的笑容在一群面色深沉的精英当中灿烂地有些突兀。
“笑面虎纪问安,就是只成了精的猴子。”舅父大概在他手上吃过亏,所以语气很是颓靡不满。
记忆中林是清冷的脸和现在眼前人的脸渐渐重合在了一起。
“林先生,你好。”赵至得礼貌地略微躬了一下身道。
林是的视线越过希安的头顶,认出他是希安的老板,所以也回了一句,“你好。”
希安急忙转身,道:“赵总,我和林先生已经聊完了,这就进去。”
赵至得摆手,“不忙不忙,你们聊着就好了,我只是出来洗个手的。”
林是没有看赵至得,只是脱下西服外套,披到希安肩上,“你今晚穿得太少了,回去的路上可能会冷。明天我会上门来取衣服。”这话一石二鸟,既提醒了赵至得下次不要再让希安穿成这样出来陪客人吃饭,明天又可以借故去看希安。
希安正想要把衣服还回去,就看见林是头也不回地走了。
“希安,你认识林先生?”赵至得神情复杂地看着希安身上的外套问。
希安把衣服从身上拿下来,微笑着解释:“不是很熟,他是我朋友的朋友。”
赵至得在心里叹了口气,看来希安并没有说实话啊,就冲林是刚在说的那番话,不论是里面的内容还是说话的语气,都处处充满了关切和亲密的味道,当然还有对自己的谴责。
“是么?”赵至得淡淡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