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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让人省心,不是吗?”席羚忽然开了个他的玩笑。“不需要你叫我走,我就自己收拾包袱走人。”
“是因为临若林的事,还是因为Flora找过你的原因,或者因为萧纪友要结婚了?
”他看向她,见到她眼中的讶然。
他知道。
他什么都知道。
这个可恶的、可恨的男人。她以为他早就转身离开,对她这个惹了他生气、犯了错的猎物,再没有半点兴致。他却遥遥地,把她身边的一切都看在眼里,把她心底的一切都看在眼里。
、裴家的男人(九)
这样很好。
她也不用再掩饰什么。于是便径直站起来,二话不说地朝那堆行李走去,弯□要去拿。裴彦行已经走到她身后,用手按住她的。
“我要走了。”她说,头也不抬。
“如果我说不?”他声音低沉。
“我不是那种女人——留在这屋子里翘首以待,等你心情好的时候过来。然后我先煮好糖水,一勺一勺喂你,再用身体取悦你,讨你欢心。”席羚拎起一个小箱子,“我曾经以为我也可以。如果我给你错觉了,对不起。”
裴彦行夺过她手中的箱子,掷到一旁,“我从来没打算这样对你。”
“那看来这些日子里的冷漠与不理睬,是我的错觉了。”
裴彦行与她相对而立,仿佛对峙的两人。他从身上掏出手机,手指轻快在屏幕上移动,然后将手机屏转到她面前——
手机上,是一些文本的影印件。
“这些日子以来,你知道我做了什么?CB公司正在进行与柏高合并的大项目,对于你那桩官司□乏术,但是萧纪友——”说到这个名字,他又深深地看了席羚一眼。她竟发现,他的目光中原有妒嫉的情绪,只是一直掩盖得很深。
他说,“萧纪友并不愿意对你放手。相信你能够理解。”
席羚不语。
裴彦行继续以平静的口吻接着说,“但是以CB目前的状况来说,萧纪友耗不起——无论是资金,时间,精力,还是公司形象。而且如果你和他的事情再拖下去的话,媒体会对你和他曾经的关系越挖越深,这样对已经身为总裁的他,以及未婚妻乔希汶,都是一件不公平的事。”
席羚忽然插话,“有些时候,萧纪友并不是一个理性至上的人。”
裴彦行心想,她的确很了解他。两人之间有片刻的默然,然后他说,“但是他现在跟我一样,也是一个生意人了。”
“你开出了什么条件?”
“我告诉他,你是我的未婚妻。这场官司他打不赢我,即使赢了,他也没法将裴彦行的妻子留在自己公司内。”
席羚吃了一惊,“你为什么骗他?”
裴彦行缓缓放回手机,“我说过,我是个生意人。在谈判桌上,我有必要将所有能够取胜的条件摆出来。”
“但是……”她的声音激动起来。
他一手按在她唇上,蓦然低头吻住她,喃喃唇语,“我并没有欺骗他。我希望你会是我未来的妻子。”她没来得及回应,他已经从浅尝辄止,转而深探,婉转流连唇舌间的甘美。她被他整个人紧紧箍住,动弹不得,他的呼吸忽然急促起来,是这个沉稳的男子从未有过的。
良久,他终于放开她,将脸埋在她脖项间,低声地,“我曾经
想要戒掉你,因为我害怕你的捉摸不定会将我毁掉。我是个一切都要按照计划执行的人,不容许一点点意外因素,即使是感情。”
他毕竟还是裴敬狄的儿子。他毕竟是生于豪门的人。他毕竟是生意场上的王者。尽管外表文质彬彬,微笑从容,但骨子里却锐利无比。他容不得眼里有沙子,也容不得他的女人有其他的心思,更容不得她说“不”。
也许一开始的细小挣扎与寡言淡漠,对他来说是新鲜感,但久而久之,他怎能容许她的忤逆呢?他从未邀请过任何女人到他家中赴晚宴——同是豪门出身的Vera,是因为父亲主动提出,他如此宠溺她,她竟然以沉默拒绝作为回应。他并非不恼怒的。
只是恼怒之后的刻意疏离,原来竟是这样难过。
他握着她的手,“你不知道,你不在我身边这几个星期,我用工作麻痹自己,我也找过其他女人,不止一个,陌生的,认识的,但只有空虚。像戒毒一样的痛苦。”
呵,萧纪友也曾说过类似的话。也是这样的甜言蜜语吧。但那一刻,说的人和听的人,都是真诚的。
此时此刻的裴彦行,又何尝不是?
裴彦行看进她眼中,“我从不强人所难。但是我想再次邀请你,正式地,在平安夜的晚上到我家吃晚饭。”
他的眼神真挚。
席羚忽然有片刻的感动。
裴彦行是个生意人,不同于萧纪友这样的音乐人。任何人和事在他心底,都首先换做等价交换衡量一下,看是否值得。他这样待她,可是觉得她是值得交付真心的女子?
她看着裴彦行,心里忽然想起弥嘉那句话——
如果你不能和你爱的人在一起,那么就和爱你的人一起。
她说,好的。
++
早在圣诞前一个多月起,城中各处已遍布圣诞装饰。至平安夜晚上,更是灯火耀目迷人。市中心大教堂钟声响起,巍峨的哥特式建筑尖顶高耸入云,刺破城市一隅的苍穹。各商业区更是一片喧闹,人们将主要商业道路挤得水泄不通,仿佛全世界都在这天晚上倾巢而出了。
裴彦行的车子堵在路上。席羚问,“来得及么?”
他的手指敲打着方向盘边缘,微笑,“父亲能够理解的,他不是不近人情的人。”
席羚知道,他这几天多次暗示裴敬狄的容易相处,是为了给自己减压。她在心里想,无论是出于体贴,还是由于对她的宠爱,她都值得感恩了。
一旁,裴彦行问,“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席羚对他微笑。
裴彦行将手搭在她的手背上。
这将是席羚第一次出现在裴家。
、裴家晚餐(一)
车子驶上裴家所在大宅的道路时,大宅中的监控录像已经监控到。工作人员将闸门打开,裴彦行的车子驶到裴家前的绿草地时,一切都准备好了。仆从将咖啡和糕点准备好,裴家其他人也通知到了。
听说裴彦行到了,Rosemary小鸟依人地偎在裴彦铭身边,欣喜地一拍手掌,“哥哥也回来了,真有意思!听说他对北欧那边很熟悉。我新年打算去那边看极光,可以好好问问他。”
裴彦铭笑着,“哪里用得着问裴大。我有一年的寒假在那里过的,我就可以带你去。”
Rosemary拍拍他的手臂,娇嗔地,“你还不是流连酒吧里?哪里会关注什么极光。”
Flora一直坐在沙发上,微笑着听两位年轻人谈话。这时有仆从从房内走出来,恭敬地报告,“夫人,小孩好像吵起来了。”
“是怎么回事?”Flora偏过脑袋,低声问。虽然Rosemary已经知道裴家将裴彦铭的私生子抱回家来,不愿生育的她对此并不介意,但这孩子的身份在裴家依然有点尴尬。裴彦铭和Rosemary都没有对他有过多关注。在两人正式结婚前,Flora可不愿意这个孩子成为这段联姻的绊脚石。
“好像是有点不舒服。”
“赶紧打电话给李医生,叫他过来看。”
“是。”仆从转身走了几步,忽然又想起来什么,回过头来,“但现在是平安夜……”
“快打吧。他不会有问题的。”
当然不会有问题。不然每年给他那样多钱,是为了什么呢。
他们说这些话的时候,裴彦行的车子正驶入裴宅。南方的冬夜,月亮清澄优美,映着碧绿的草地上那座孤高的宅。从宅院中俯瞰这都会,在平安夜分外繁华耀目,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故事。
裴敬狄也有自己的故事。不,他是个传奇,是整个华人商场上的传奇,在每本杂志、每个节目间传诵着。现在,这传奇要由他的儿子们延续了。
他在二楼书房的窗台上收回目光,不再看裴彦行驶入的车子,转身往楼下走去。
走到客厅时,Flora、裴彦铭和Rosemary刚好站起身来,看着走进门的裴彦行和席羚。裴彦铭拥抱裴彦行,“裴大,没想到你也会迟到啊。”
“路上堵车。”
Rosemary露出迷人的微笑,却是满脸好奇地看着裴彦行和席羚。嘿,听说裴大宠爱的女子,是草根出身,还跟萧纪友那个摇滚巨星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呢——这些都真让她好奇。
Flora却是不动声色,恰到好处地向席羚淡然一笑,伸出手去握住她的,“初次见面。进来坐吧。”她说得驾轻就熟,
席羚不禁想:这个迷人的女子,确实有左右逢源的资本,确实适合当裴敬狄背后的女人。
轻而易举地,她装作从未见过席羚,也不知道她和萧纪友之间的事。——当然了,裴敬狄也许知道她跟萧纪友的母子关系,也许不知道,但无论如何,她都不会愚蠢到让它在光天化日下昭昭现世。
席羚穿着不合身的小礼服套裙——这固然不符合她的个性,在萧纪友身边出现时,她也从没有这样违背过自己的本性,但她将这视为对裴彦行的尊重——衣服的不合个性,以及裴家大宅的空阔和灵魂上的空洞,让她未免有点心态上的拘谨。但面前这三人笑容满面的脸,终究让她放下心来。
耳边,只听裴彦行自然地介绍着,“这是我女朋友,席羚。”顺势搂过她的肩膀,一一指给她看,这是母亲,这是弟弟,这是弟弟女朋友。席羚一一跟他们打招呼,微笑,寒暄,客套。虽然依旧拘谨,但已经做得足够了。
直到她回身,遇上裴敬狄审视的目光。
一怔。
那是一种审视“这个人是否能够嫁入我们裴家”的目光。她在瞬间意识到,同样的目光,也许不曾在裴彦行的其他女友身上出现过,也不会在裴彦铭身边这位Rosemary身上出现过。
因为她就像一位不速之客,门不当户不对,贸然闯入这个世界。
裴彦行笑着说,“爸,路上堵车,我们晚了。”
裴敬狄“嗯”了一声,嘴上说着没关系的,目光已经落在席羚脸上。
——喔,就是这个女人,让裴彦行甘愿与Vera解除婚约,甘愿出现在娱乐版、娱乐节目和茶余饭后,甘愿为她卷入解约官司中。原以为会是个风情婉约的存在,或是个魅惑人心的小妖精,但她却如此眼睛清澈,肤色很白,远看还是个小女孩,只是裴彦行对她的宠溺,用裹住全身的黑色小礼服,让她变成了祸水般的女人。
但短短一瞬间,裴敬狄仍旧看出了她眉宇间的不可侵。
这是个自尊心很强的女子,未必会顺从。
他下意识地,微微皱了皱眉。这个动作,谁都没有注意到,包括他自己——只除了席羚和Flora。
Flora上前微笑,说,“晚餐准备好了。今晚爹地还为大家准备了圣诞礼物,晚餐后拆开看看吧。来来来,吃饭吧。”
暖得要将人融化的室内光芒,莹莹包围着他们。餐桌上,觥筹交错间,裴敬狄向Rosemary询问她家里的近况,两人微笑交谈,一派闲话家常的模样。“上次我跟家父打高尔夫,他后来说临时有事来不了,下次一定不放过他。”裴敬狄笑着放出“狠话”。
Rosemary慧黠地眨
眨眼睛,“家父跟我提过这事。但是啊,伯父您有所不知,这件事您是错怪了他啦!上次是因为我从加拿大回来时,下飞机时不小心滑倒,要送院,他赶着去看我啦。”说着,她拍拍裴彦铭的手臂,“你也记得那件事的,不是吧?”她笑起来,嘴唇像樱桃般甜美。
席羚在内心忖度,跟怯懦年少的临若林和美艳却情绪化的弥嘉相比,Rosemary的确更适合当裴彦铭的妻子。作为豪门出身的妻子,她能够陪世家子弟的丈夫出席各种场合,声情并茂地说着笑着各种场面话,而且她的身上,有种让人眩目的光芒——就像年轻时的Flora吧也许。
也许自己根本就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这么一想,她的手蓦然一颤,手中的汤勺掉在地上,米黄色的流质泼洒在华贵厚重的地毯上。
、裴家晚餐(二)
众人的目光都看向她。席羚正要弯身去捡,一旁的裴彦行忙伸手轻轻拉住她,不动声色的,又扬手唤来仆从。
Flora轻描淡写地一笑,“我就说这批勺子一点不好用。赶明儿叫人都换了。”
仆从上前拾起汤勺,用盘子端上来一把餐巾包裹着的干净勺子,又俯□去,用特制干布将地毯上的流质吸走。做的每一步动作,都训练有素,悄无声息。
席羚看着那跪在地上的仆从,仿佛从他的背影中看到了那个在酒吧里、餐馆里打工的自己。
“席小姐,听说你对音乐很感兴趣?”裴敬狄问。
“是的。”席羚回答,见裴彦行看着自己,才想起作为晚辈,她这过分简短的回应也许显得不够礼貌,便又没话找话地说,“平时都会听一下。”
“唔,”裴敬狄交叠双手手指,托住下巴,“我有位世侄,他也学的音乐,在美国朱丽叶音乐学院。他毕业的时候我刚好在纽约,也去看他的演奏了。”他转过脸看向席羚,目光含笑,“那你大学时候修读的也是音乐专业么?”
“我没念大学。”席羚看着他的眼睛,微